輕輕舔了下嘴脣，方怡心的臉色愈加蒼白起來，但是表面上還是故作鎮定，說：“沒什麼，就是……昨天晚上，我在外面碰到了一個人，和媽媽很像，簡直就好像一個人似的。”
嗔怪地看着方怡心，田娥道：“你這話可怪瘮人的，怎麼，你看到的是媽媽的分身嗎？”
“我也不知道，所以纔想來問問媽媽，確認一下。”
田娥笑着搖搖頭，說：“呵，那好，你說吧，在哪裏看到媽媽了，我順便幫你分析一下。”
“賭場。”
聽了這話，田娥的臉色狠狠一變，然後眉頭緊蹙，道：“怡心，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方怡心身子前傾，語氣急促道：“我沒有開玩笑，我說的都是認真的。我真的在那裏看到了媽媽，我是你的女兒，我怎麼可能認錯呢！”
田娥的眼裏有委屈，也有難過，她神色痛苦地看着方怡心，喃喃道：“原來在你心裏，早就給我定了罪，不論我怎麼做，怎麼彌補，你都不會對媽媽有所改觀了，是嗎？”
“我寧願我看到的是假的，我……”說話間，方怡心看到水池的大水盆裏，浸泡着一件衣服，從外形和顏色來看，和昨日看到的女人是一模一樣的！
巧合這麼多，只能說明一件事：田娥真的去賭博了！
田娥看得出方怡心眼底的不信任和失望，她臉色蒼白，嘴脣顫抖着說：“我這次是下了決心的，難道你還不肯相信我嗎？”
絕望地閉着眼睛，方怡心聲音沙啞道：“媽媽，別反駁了，你承認吧，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知道想完全戒掉賭癮很難，我不會怪你的，我會陪着你一起努力！”
“可是我沒有做過的事，我爲什麼要承認！？好女兒，你要相信媽媽呀！別人誤會媽媽沒關係，但你是我的女兒，你要相信我！”
方怡心痛苦地甩掉田娥的手，吼道：“我都已經看到你了，你當時就穿着那件衣服在玩紙牌，你還要我怎麼相信你啊！媽媽，我已經說了，我不會怪你，只要你肯說實話，我會原諒你的！”
“我說的每句話都是實話，你還要我說什麼！”
雙目緊緊盯着田娥，方怡心眼裏的光亮一點點消失，她放下了杯子，起身就要走：“既然媽媽還沒想好要怎麼說，那你就先好好想想吧！”
“怡心，你要去哪裏？”
“我可以接受你的軟弱，但是我不能接受你騙我！”
見方怡心執意要走，田娥瀕臨崩潰地吼道：“走吧，你走吧！其實你和其他人一樣，都覺得我這輩子就應該是個爛賭鬼，沒資格過正常的日子！既然連我的女兒都不相信我，那我這樣努力有什麼用！”
說完，田娥好像瘋了一樣在房間裏轉着圈。
這樣的田娥，有點嚇到方怡心了，她震驚地看着田娥，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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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田娥好像發現了目標，幾步就衝到了廚房，擡手抓起了菜刀。
“媽媽！”方怡心一驚，忙跑過去死死握住田娥的手，急道，“你這是要幹嘛，快把刀放下！”
“你不是不相信我嗎？那我就把我的手剁下來，向你證明我的清白！”
方怡心顧不得危險，拼命阻攔着田娥，苦口婆心道：“不，媽媽，你別衝動，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說！”
但是田娥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神色癲狂地說：“現在解釋已經沒有用了，我必須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怡心，你要記住，你是我的女兒，我纔是最疼你的人！”
“好了，媽，我相信你，你快把刀子放下吧！”
“你只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其實你心裏還是不相信我！”
“我真的相信你，媽媽……啊！”
吃痛地呼了一聲，方怡心鬆開了手，血跡順着她白皙的手腕流了下去。
田娥也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丟了手裏的菜刀，慌張地拿來紗布和藥水，一邊哭一邊幫方怡心處理傷口，痛心道：“怡心，你沒事吧？媽媽真的不是故意的。”
雖然傷口很痛，但是能讓媽媽平靜下來，方怡心便覺得很欣慰，道：“媽媽，我沒事，只是受了點皮肉傷罷了。”
顫抖着幫方怡心包好傷口，田娥苦着說：“孩子，媽媽真的沒有騙你，我沒去過什麼賭場，你說我哪裏有錢去賭博啊！至於那身衣服，是有人仍到我門口的，我看那衣服挺好的，扔掉可惜，就留了下來。”
田娥的話，讓方怡心愣了片刻，問：“你是說，那件衣服是有人仍到你門口的？”
“是啊，你也知道我就那幾件衣服，我哪裏有錢買這麼貴的衣服啊。”
仔細想了下，方怡心發現，事情的確如田娥所說的那般。她就算想賭錢，也沒錢去那種高級的地方。至於那件莫名其妙出現的衣服，更是很可疑。
見方怡心不說話了，田娥小心翼翼地問：“怡心，你在想什麼？”
慢慢回過神來的方怡心，對田娥虛弱地笑了下，說：“媽媽，或許這一切真是我誤會了，對不起。”
“別這麼說，只要你肯相信媽媽就好。咱們還是去趟醫院吧，這傷口有點深。”
“外面的醫院很貴的，我回校醫院去處理就好。”拿起自己的包包，方怡心說，“媽媽，你工作了一天，好好休息吧。”
“不行，我不放心，媽媽要送你回學校。”
“這……好吧。”
母女二人一路走，一路聊，有過去的回憶，有對未來的暢想，但是兩個人都沒有說起賭博的事。
而隨着聊天的深入，方怡心的懷疑，也越來越深。
走到了學校門口，田娥微微皺着眉，問：“怡心啊，你受傷了，明天還能去上班嗎？”
“我可以的。”方怡心笑着說，“這是媽媽好不容易幫我爭取到的機會，我不能上班第一天就請假。”
“但是你的傷口……”
“這沒關係啊，只要不沾到水，就沒問題的。”
“那你要小心點。”將一個袋子遞給了方怡心，田娥說，“給，這是工作服，明天報道之前，記得要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