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聽見這兩個字，白漱寧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在那一瞬間，白漱寧甚至以爲自己聽錯了。
墨湛森見白漱寧的神情，分明是已經聽到了自己說的是什麼。
他的臉上愈發不耐。
“我說，一個白家還不配到我上門拜訪的程度。”話說完，墨湛森便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筆記本電腦上。
顯然是他已經不打算多說。
“你怎麼說我都可以，但是我爸爸他是長輩。”白漱寧皺眉，忍不住吐槽，一雙大大的眼睛裡面都是控訴。
這些天來，墨湛森對她再怎麼刁難，她都可以忍耐，這一切都是爲了她爸爸，爲了她爸爸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家業……墨湛森可以輕視她，但是白漱寧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的家人！
就算是墨湛森，也不行！
“呵，你最好不要誤會，我只是從商業角度來看……”墨湛森微微地眯起眼睛，表情冷酷中帶着無情。
看着她氣鼓鼓的模樣，墨湛森忽然笑了，長指扣在身側輕輕敲擊着，“你知道，我一個小時價值多少錢麼。”
“你……”
關她什麼事，她根本不好奇！
看着渾身上下冰冷無比，一絲人情味兒都沒有的墨湛森，白漱寧只覺得從心底往上沁出一層層的寒意。
半晌，在墨湛森都處理完好幾封跨國郵件之後，白漱寧咬緊脣，這才顫聲道：“墨湛森，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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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湛森擡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我說得不夠明白，還是你理解力有問題？”
“好，我明白了！墨先生，那我自問，也是屬於你說的不配的範疇裡，現在就不再沒有自知之明的佔用你的時間了！”
他是真的冷漠。
而這樣的冷漠其實她早該習慣了纔是。
病房裡的薰香味道，此刻聞起來也是冰涼無比，讓白漱寧的胸膛悶悶生疼。
她心中又是憤怒，又是摻雜着一股說不清楚的委屈失望，看在墨湛森眼中，便是如同失魂落魄一般。
“……”他的眼眸中神色一閃。
見墨湛森毫無反應，白漱寧終於失望轉身，“只是我已經答應你要每天來醫院照顧你，所以纔打擾了你這麼久。”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明天你就出院了吧。我會做我該做的最後一件事。”
那就是接你出院……
既然墨湛森的態度如此強硬，那她也沒有必要苦苦哀求！
是她想得太多，要求得太多了！
忘記了他們之間，根本沒有感情，只不過是簽了一張契約而已，現在她白漱寧，包括白家，在墨湛森的眼裡，也依舊是一文不值！
“哐當”一聲，白漱寧心中有氣，房門被甩了一下，發出重重地聲響。
這聲響似乎打破了墨湛森臉上的冷淡。
如同是裂開一條縫隙的面具一般，他的臉上，終於微微地顯露出一絲真正的情緒出來。
“最後一件事？”他盯着沒有關緊的門縫，喃喃自語道。
……
一大早，白漱寧便起牀洗漱更衣。
想起來昨天跟墨湛森的不歡而散，她還有些頭疼……
白漱寧一邊梳妝，一邊滿腦子亂亂地想着，到底還能用什麼辦法，讓墨湛森答應她自己的請求。
既然墨湛森提到了價值，他一定是想要有所回報的，可是身爲墨氏的掌門人，他不缺錢又不缺權勢。
她能夠給他什麼，去做交換……
忽然，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在白漱寧的腦中浮現出來，那件女僕裝……
這是墨湛森唯一一次提出兩次要求的東西。
他想讓她穿上給他看……
不行！那件衣服簡直是太羞恥了……
腦子裡冒出這麼個想法，白漱寧也嚇了一跳。
立刻否認之後，白漱寧不得不承認，她現在已經無計可施。
除了用這個來討好墨湛森，她根本想不出來其餘的可行的辦法……
白漱寧滿臉糾結，不知道坐在桌前掙扎了多久，才下定了決心。
爲了爸爸的身體，和他的心願，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都得盡力嘗試。
等白漱寧做好心理建設來到醫院接墨湛森的時候，她已經比預定的時間遲到了兩分鐘。
“你遲到了。”墨湛森早就已經將病號服換了下來，一身剪裁得體的墨色西裝，白色襯衫整潔如新，整個人的氣色也奕奕了許多。
只是他的語氣並沒有他的氣色那麼好了。
白漱寧一見到墨湛森，就想到今天要做的事情，心中還是有點不自在。
因爲這她對墨湛森的恐懼感都被分散了許多，沒有及時回他的話。
直到墨湛森看了過來，她才尷尬地笑了一下，她將手中的保溫壺遞了過去，“嗯，不好意思，我晚到了幾分鐘。這個是我早上熬的粥，養生暖胃的，這麼早你肯定還沒吃早飯吧！”
相對比昨晚上的控訴指責，今天白漱寧的態度可謂轉變得不算很小。
墨湛森心中一動，面上卻依舊是一張冷淡無比的臉。
“我吃過了。”
司機已經替墨湛森打開了車門，墨湛森看都沒看白漱寧一眼直接坐在了後座。
白漱寧拎着保溫壺，站在車前，不知道現在她是該上車還是該離開……
“我……”
司機也是看了白漱寧一眼，心中早就有數了，他卻一句話都沒說，甚至就像是壓根沒看見白漱寧，也沒聽見她跟墨湛森之間的對話一般。
他之所以能在墨湛森的手下給墨湛森親自開車，最主要的緣由就是因爲他不但嘴嚴，而且很多事情他不該知道的，就像是真的壓根不知道一般。
“還不上車？”
車子發出啓動的聲音，白漱寧攥緊手中的保溫壺外套帶子，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墨湛森冷淡的聲音居然從車窗裡傳了出來。
白漱寧頓時心中一喜，點了點頭，“馬上就來！”
看到車窗外的那個女人由滿臉擔憂化作一臉驚喜的樣子，墨湛森眸中微光閃動。
她，似乎有時候也不是那麼無趣。
“回雙龍別墅。”白漱寧一上車，還沒等她坐好，墨湛森便跟司機發出了指令。
“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