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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曉帆剛上完紅姐給安排的舞蹈課，快節奏的拉丁讓人有些吃不消，身上的紅色舞裙都還沒有換下來。
“有什麼事？”她懶懶地抬眸，水色一閃而過，櫻色的唇上像是塗抹了上好的脂粉，看得人有些嫉妒。
慕名而來，或者說是想要把她給踩在脚下的女人，眉眼裏帶著一抹駭氣：“你把我的位置都給搶走了，你說我是來幹什麼的？”
本來她最大的恩客，就是為蔣曉帆提價五千萬中的一比特，當初她被寵著的時候，那人可是沒有過半次說要贖她出去的意思。
可蔣曉帆才來這兒多久，就直接把人魂都給勾走了？她不甘心憤怒並且埋怨，最後受了別人的唆使，才决定紆尊降貴地來這裡警告蔣曉帆。
“如果不是她手段太厲害，哪裡還能有現在啊。”
“這小見人也不知道是給人下了什麼**湯，長得也不是有多出色，怎麼就能够那樣造勢呢？”
“說她身價五千萬的，據說都進局子裏喝茶了，我猜啊，這一切都是她自導自演的嚎頭，為的就是把初夜價錢提高！”
“……”
一眾的嘲笑聲，直鑽入耳中，聽得蔣曉帆想要翻白眼，最後卻還是控制住，只面無表情地躍過那被當槍使的美貌女人。
“要是有本事，那你們就自己把人給搶回去，如果沒本事，你們現在所說的一切詆毀話，都像是在誇獎讚揚我。”
“……真是不要臉！”
蔣曉帆眼睛一彎，笑容燦爛：“要臉的，總是沒不要臉的過得好。”
“呵，那就讓我今兒個好好看看，你這不要臉的，怎麼能夠從這裡逃出去。”女人抬手，手下人馬上得令地將蔣曉帆給抓住，房間裏的燈亮堂著，帶起一絲鬼魅。
蔣曉帆從容不迫地上下打量了抓著自己的人幾眼，忽而輕笑著道：“把我給抓住了，你們又能够得到什麼好處？”
那出色的臉上，甚至沒有一絲的驚慌失措，只是帶著淡然的迷惑，彷彿她現在並沒有被什麼人給威脅，而只是在給失落的人灌心靈雞湯罷了。
“我們沒有好處，也不能讓你這小見人過得風生水起！”
“就是！既然都喜歡她這張臉，那我們就毀了這張臉！看她以後還怎麼接客！”
紅牌沒了姿色，光有個身材也是不頂用的。
蔣曉帆眸色一冷，驚慌只在眸中停留一瞬：“在你們來之前我就已經通知紅姐過來一趟了，想必等你們動手的時候她就會沖進來，到時候我想各位應該都不會好過！”
不算尖利的嗓音，在人多卻寂靜的空間裏顯得很是具有號召力。聽了她的話，有許多人開始著急起來。
那帶頭的女人看不得這些牆頭草的模樣，踱步走上前，拍著蔣曉帆那淡然的臉：“紅姐過來又怎樣，只要我想……”
話還未說完，門就真被人敲響：“砰砰砰……”
“你以為我真的是用緩兵之計騙你嗎？我沒那麼癡傻。”蔣曉帆得意地挑了眉頭，眼角都帶著橫飛的笑意。
“大姐，現在可怎麼辦啊？”有人問到。
將那帶頭的女人給氣得不輕，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收手道：“都鬆手。”
不管外面的是不是紅姐，她們之間的事情都已經說不下去了。
有嫉妒得不行的人，心有埋怨地瞪著蔣曉帆泰然自若地整理衣服，然而就在外面人開始急說話的時候，蔣曉帆忽然發力抓著一旁女人的手往自己臉上扇巴掌。
“啪——”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蔣曉帆虛虛地倒在地上，單手捂住自己的臉，低低啜泣著沒有開口說話，然而那軟弱的模樣已經彰顯一切。
紅姐瞪圓著眼睛，那指間夾著的女士香烟都因為震驚而掉落在地上，直到冒出星星火，被她慌亂踩滅。
變故發生得實在太快，讓眾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發生，那原先是帶頭的女人看著自己紅成一片的掌心有些後怕。
是真的很疼。
她打的人都覺得疼，更別說被打的人了。
蔣曉帆絕對是個狠角色。
“紅姐不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我只不過是在傳教她一點規矩而已，結果她就像瘋了一樣自己打自己。”
說法有些蒼白無力，聽得就是一旁的自己人都有些相信不了她。
紅姐臉色冷峻，看著這兩個都是具有潜力的手下，目光如刀剜一般落在帶頭的女人身上，轉頭看向倒在地上沒有說話的蔣曉帆道：“我有眼睛，知道怎麼看！”
蔣曉帆配合地垂下腦袋，那披散著的長髮順著她的動作轉向一邊，那明顯的五個手指印就**赤果果的露在空氣之中。
不管怎麼看，那都是別人動手打的！
紅姐踏步進來，冷聲道：“你會願意這麼用力打自己？”
女人搖了搖腦袋，複又咬住下唇不甘心道：“我還靠著自己這張臉吃飯，當然下不來手，可是她被紅姐給騙過來，一定是不願意接客的，那毀容了又有什麼害怕的？”
要是有誰願意給她出個五千萬，她二話不說就跟著人跑了，哪裡還能讓那兩個恩客都進局子裏喝茶？
紅姐心裡卻是沒那麼多思索，只知道自己的搖錢樹被人給打了，而且打人的還理直氣壯地覺得搖錢樹該被打。
“瀧月你到底還要無理取鬧到什麼時候，你以為自己到這種時候還有什麼資格能够在這裡撒野嗎？”紅姐句句都帶著逼迫，聽得瀧月臉色慘白。
瀧月乾脆也徹底化身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潑婦，眸子一片猩紅：“紅姐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分青紅皂白就這樣定了我的罪嗎！憑什麼這樣相信這個見人？”
見人？
蔣曉帆捂著臉凉凉一笑，她已經不願意再被人給這樣繼續欺負下去了，之前是為了不給沈老師添亂，現在卻是沒了多少顧忌。
蔣曉帆踉蹌著站起身，在沒有人攙扶的情况下，輕笑著道：“都是我不好，沒有好好聽從姐姐的規矩，所以才會弄成這樣，紅姐你就不要再說姐姐了。”
這話更像是點火線，紅姐眸子一冷，直接道：“瀧月快給人道歉！”
瀧月向來都是眾星捧月的，在沒有蔣曉帆到來的時候就已經人氣很高，雖然自持清高，卻因為來到天上人間不是處，而價錢大打折扣，能够陪的人也都是有限制的。
然而她本身的姿色，卻是給了她一個很不錯的平臺。
“我既然沒有錯，那就不會道歉，紅姐你今天就是磨破了嘴皮子，我也絕對不會給這種卑鄙見人道歉，任由你們顛倒黑白！”
也許是向來蠻橫慣了，導致許多人在心底裏其實看她不順眼，這樣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話一出口，居然引來些唏噓奉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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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瀧月姐你就給人道個歉吧，你看夕月這臉都腫成這樣了，想必再要怎樣也很難了，你今天實在有些過分了。”
“瀧月姐，各退一步海闊天空。”
“……”
瀧月瞪著眼睛，可悲地看了一圈身邊不久前，還讓她給自己找回場子的“好姐妹”們，大叫一聲：“夠了！我是絕對不會給人道歉的！”
話落下，不管不顧就往門口沖。
“嘭……”
房門關上的聲音很是大，震得人耳膜都有些痛。
紅姐眼珠子一轉，那經歷過歲月遷移的臉上帶著一股子風塵味兒，白粉都遮蓋不住，“先去叫醫生過來把她臉給處理一下，待會我再去好好和那不懂事的丫頭說道說道！”
“紅姐真的不用為了我大動肝火，反正夕月笨拙，不知道如何為人處世，遭罪也是應該的，只是可惜了紅姐的商途。”
“你這孩子忽然這麼懂事還真是讓人有些不習慣，其他事情你不用多管，這面子我是一定會給你找回來的。”
如果蔣曉帆日後真的被培養成了天上人間的紅牌，那她今天的事情一旦被說出去，那身上的標籤可就又會有些不大同了。
雖然是個需要混迹風塵的女人，可是形象卻也依舊很重要，紅牌可不能萬人枕千人騎，不然就太掉份了。
蔣曉帆弱弱地應下，被別人給攙扶著上了床，蓋上被子紅姐又給安撫了幾句，隨後房間裏其他看好戲的人都一一退散離去，直到歸於平靜。
躺在床上的蔣曉帆到底是耐不住好奇，墊著脚尖下了床，在半身鏡中看見了自己此刻的模樣。
就著頭頂昏黃的燈光，她看見鏡子裏穿著簡單的自己，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說不出來的嫵妹，只是一邊臉上的高高紅腫，生生將這種美麗折半。
也許在別人看來，這是致命的折磨，但是對她來說像是上天的饋贈，如果能够因為這個而不去面對噁心的男人，她實在樂意至極。
可，紅腫雖然明顯，消散卻也快。
“咯吱——”
房門忽然被人從外打開。
蔣曉帆愣神看過去，只見到一逆著光的身影，那人輕歎出一口氣，似乎是有些無奈，慢步走過來，脚下是破碎的光影。
直到人走到面前，蔣曉帆才開口呐呐道：“沈老師……”
紅姐說要給她找的醫生，就是沈老師嗎？
沈星河淡然一笑，熟練地轉身將門給關上，從兜裡掏出一個木質小盒子來，看見她那腫起的半邊臉，眉頭都皺得能够夾死蒼蠅。
“怎麼這麼不知道照顧自己？”居然能够在這種時候還被人給打成這樣，實在讓他覺得很是無奈，“你再不强大一點，可讓我怎麼放心？”
“……”蔣曉帆微低下腦袋，不願意將自己現在這模樣展現在他的面前，咬了咬牙，眼神閃躲著。
面對別人的時候，她大可以表現得像是潑婦，或者是看起來像個柔弱的小白花，可是面對他的時候，總是真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