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終.卓凌都沒有說一句話.他無話可說.倒是楠西侃侃而談.
“之前您爲我爺爺支付的醫藥費.以及爲我家唱片店僱傭工人.再加上我刮花您的車您修車用去了六百萬.這些我理應都應該歸還.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總裁您之前告訴過我.設計大賽的第一名作品是出自我之手.而這件作品的銷量目前位居環球所有珠寶產品中的第一名.我想.未來.它爲環球帶來的經濟效益.肯定比那六百萬有過之而不及.當然.我今天可不是來討債的.我知道.若是沒有您的教導和提點.我也設計不出那麼受歡迎的作品.”
“我爺爺的事情.雖然他本身的情況不容樂觀.但您也有推卸不了的責任.現在人也沒了.再計較都是多餘.我們之間有很多付出和交易.現在都已經說不清了.我的意思是.以後我們兩清.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卓總裁您同意嗎.”
卓凌訥訥的點點頭.她說得頭頭是道.他還能怎麼辦.
楠西又從包裏拿出另一個信封.“還有這個.這是您以贈送的方式給我的.既然我們兩清.那麼我也沒有必要將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留在身邊.現在全部退還給您.”她站直了身子.揚起優美的弧度一笑.“好了.那麼卓總裁.您是批准我的辭職信了吧.”
卓凌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他深深地看着楠西.好像一晃眼她就會消失一般.
“既然您沒有表態.那麼我就當您是默認了.好了.我走了.希望以後我們不會有再見面的機會.”
看着楠西轉身要走的樣子.卓凌倏地站了起來.一個親暱的稱謂脫口而出.“阿西……”
以前是怎麼趕她都趕不走.現在她自己要走了.他心裏反而更加捨不得.
楠西回頭看着他.睜着好奇的雙眼.
喉結困難地上下滑動.卓凌張了張嘴.“我……”那一剎.他看到緊鎖的門突然動了一下.外面有人正在偷聽.他果斷地說.“我批准你的辭職信.”所有的苦澀與不捨.都只能硬生生地吞進肚子裏.
楠西沒有再給他迴應.邁着大步堅定地往外走.猶如她當初堅定地走進環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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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開.安琪有些驚慌失措地杵在門口.但好歹她也是見過大場面的千金大小姐.很快便恢復了淡定.“呦.我當是誰在裏面門關得這麼緊.原來是你啊.曠了這麼多天的工.很難交代吧.”
楠西不屑與安琪說話.傲然地白了安琪一眼.然後揚長而去.誰都不能看輕她.只要她自己不看輕自己.
“喂.你……”安琪尷尬得臉色都僵掉了.但礙於這麼多雙眼睛盯着.她也不好發作.
所有人都低估了楠西的復原能力.包括歐冠昇.當他再一次看到楠西的時候.楠西臉上掛着久違的輕鬆感和真心的笑容.
小區門口.楠西抱着一個大塑料箱子.箱子比她的身體要粗厚好幾倍.她瘦弱的身板.纖細的胳膊.抱着那麼大的箱子.畫面極其不協調.歐冠昇二話不說就走上前去.“給我.我幫你.”
“誒……”沒等楠西拒絕.手裏的重物就被歐冠昇搶了去.
歐冠昇掂了掂份量.不可思議地說：“楠西.你的力氣真不小啊.這裏面都是什麼啊.這麼沉.”
“呵呵.謝謝你.”楠西手裏一空.大大的舒了一口氣.她伸手擦了一下臉頰上的汗水.“是一些唱片.我把唱片店關了.隨便選了幾張保留起來作紀念.其他的都不要了.”
“你把唱片店關了.”歐冠昇詫異地問.據他所知.楠西辛辛苦苦打工所得的錢.基本上都投在這家唱片店裏.怎麼說關就關.
楠西笑了笑.手上髒了.一擦就擦到了臉上.十分的滑稽.但她說的話卻令人深思.“是啊.關了.這麼多年我和爺爺堅持開着唱片店.是希望有一天爸爸媽媽能回來.上海變化很大.我們的家搬了又搬.爺爺怕爸媽哪天回來的話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不過.人要面對現實.哪有那麼多的希望與奇蹟啊.我爸媽已經去世好多年了.他們不可能再回來了.我得面對這個現實.而且.唱片店的生意根本就不好.現在很少有人願意出門買唱片了.都直接在網上下載.既方便又省事.還免費呢.”楠西仰起頭頭.看着天空.“我想.爺爺會同意我這麼做的.”
歐冠昇聽着她的話.心裏很是欣慰.“嗯.你這麼做是對的.不然光是店面的房租都會讓你吃不消.那你以後想做點什麼.”
楠西轉頭看了看歐冠昇.對於這個高深莫測的老男人.她已經不像之前那麼討厭和排斥了.因爲不管他對他人他事怎麼的心狠手辣.至少對她是言出必行.而且爺爺在醫院的身後事.若不是有歐冠昇的幫忙.她都不知道要怎麼做.
她說：“我還沒想好要做什麼.就想着先把手頭的事情做好.總得一樣一樣來.”
歐冠昇看到她的大花臉.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哈哈哈.哪裏來的大花貓啊.”
“什麼.”楠西一陣驚愕.又胡亂摸着臉.“髒了嗎.哪裏哪裏.”
“好了.別擦.越擦越髒.趕緊回家去洗洗吧.”
“哦.”楠西又羞又囧.這路上的行人很多都是熟人啊.她捂着自己的臉.匆忙地走在前面帶路.
曾經聽過一句話.青春就是用來傷的.
傷過.纔會成長.如果阻止不了傷痛的發生.那麼.就會學會好好地愛惜自己.
這世上.已經沒有人能把無私的愛給她.除了自己.
她一直都相信.不用去抱怨命運.不浮躁.不害怕孤單.能很好的處理寂寞.沉默卻又肯努力.那時候說不定她苦苦追尋的夢想.已經握在自己的手中了.等她已經變成更好的她.繼續勇敢地追尋下去等下去.總有一天.她能強大到什麼都無法擾亂她內心的平和.
真正能治癒自己的.只有她自己.
她一直都相信.也是這麼做的.所以今天.她能迎着陽光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