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薛妃有孕

發佈時間: 2023-03-16 14:2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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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側過頭去,君默然臉色鐵青,目光一瞬不瞬盯著來人的方向。

 君默希也被響動吸引了視線,他眉頭一皺,隨即有些好笑的看向君默然:「皇兄,你的那些愛妃們可真是對你挂念得緊啊,竟連這種血腥的場面都不怕。」

 君默然瞪他一眼,眼底的寒意讓人心驚。

 這群女人是吃飽了沒事幹,三更半夜還敢出現在他面前。

 「臣妾參見皇上。」以薛如玉為首的三人走至君默然面前,躬身施禮。

 「愛妃平身。」他臉色深沉,在黑暗中有些看不真切。

 「謝皇上。」三人齊齊站起,又換了一臉擔憂的神色朝君默然看去。

 「不知愛妃三更半夜不睡覺來到這裡作甚?」

 三人臉色一僵,倒是薛如玉臉上先浮現起為難苦惱之色:「皇上恕罪,臣妾們也只是擔心皇上的安危,方才夜裡本已經睡下,可聽見打鬥的動靜,臣妾們也是不得已才會過來的,望皇上體恤。」

 君默然直直看著她,笑容別有深意,道:「原來如此,愛妃們真是多心了,如此看來倒是朕的不是,讓愛妃們半夜不就寢為朕擔憂呢。」

 薛如玉見他臉色冰冷,加之太后臨走時的忠告,心底大震,忙跪下垂頭道:「皇上恕罪,是臣妾給皇上添亂了,臣妾罪該萬死。」

 夜裡寒冷,她穿著單薄的衣衫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讓人看了不免心生憐惜,而君默然此時眼底只有冷然一片,這樣的招數在他面前無疑死路一條。

 慧妃跟荷妃見狀心底都有些驚恐,想起方才聽見打鬥聲,薛妃馬上來拉著他們尋皇上,如今想想委實不是明智之舉。

 可見薛妃跪在地上皇上一時之間也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不免有些局促,兩人猶豫片刻相視一眼,最後還是決定跪下求情。

 「皇上恕罪,臣妾們也是情急之下失了分寸,望皇上從輕發落。」

 君默然打量了跪在地上的三人一眼,語氣冷淡:「都起來吧,沒有朕的旨意不得隨意妄動。」

 雖然心底不悅,可到底是皇帝發了話,她們不願也不敢再說什麼。

 「皇兄,既然都無事,如今天都快亮了,明日還要去狩獵,不如先回去休息吧。」君默希道。

 他聞言轉過頭朝蘇漫看來,忽然象是想起什麼,笑道:「蘇愛卿既然無事,不如想想今夜之事如何向朕交代吧,明日你也不必出去了,朕回來之前希望聽到你的答案。」

 蘇漫捉摸不透他這話的意思,只是見他臉色陰寒,只得輕輕嗯了一聲,然後領著眾妃拂袖離去。

 蘇漫怔怔立在夜風裡,身後髮絲糾纏得有些凌亂,君默希走到她跟前,燦若星辰的眸子有些灰暗。

 「阿漫,今夜之事我相信與你無關,跟皇兄好好解釋,他並非是非不分之人。」

 她不語,垂頭凝望,視線落在不知名的遠處,良久才回過頭來,嫣然一笑:「多謝殿下,只是皇上的心思太深,不是我們能夠揣測的,信與不信,其實都不過在於他一念之間。」

 君默希目光嚴肅下來,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似下了什麼無奈的決定,才道:「阿漫,皇兄之所以走到今日,也是不得已的理由,希望你能夠體諒他的難處。」

 蘇漫輕笑不語,只是看著遠處的視線漸漸變得迷濛,恍若置身在雲深不知處的彼岸。

 君默然面色不善,不知是否因為今夜一場變故,獨自走在身前,妃嬪們都不敢打擾,只得跟在身後。

 鬧了大半夜,東方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李明德恭敬站立在營帳前,剛要伸手掀開帘子,年輕的皇帝卻忽然轉過身看著薛如玉。

 「母后說你身體不適,便不要出來吹風,歇著吧。」

 薛如玉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皇帝這是在關心她,彎起眼睛:「臣妾謝皇上關懷。」

 方才見他滿面陰寒,蘇漫還站在身側,便以為這次狩獵的計劃會失敗,可眼下看來她在皇上心中還是有幾分地位的。

 慧妃跟荷妃站在身後,垂著眉目,心思各異。

 「都散了吧。」他揮手轉過身去。

 薛如玉勾唇一笑,頭上一陣暈眩,猛然扶住額頭,腳步踉蹌的兩下嚇到了身後慧妃跟荷妃兩人。

 「姐姐怎麼了。」

 「姐姐?」

 她身體靠著二人,軟軟的倒了下去。

 君默然在營帳中聽聞動靜,又抽身出來,正好看到薛如玉臉色蒼白倒在二人懷中,雖說心底不喜歡她,可到底是自己的女人,也並非全然無動於衷,將人抱起來他轉身走去營帳,隨行的太醫半眯著眼睛被人從溫暖的被窩中挖了出來。

 太醫趕到的時候薛如玉仍舊沉睡著,君默然坐在案台旁邊,神情瞧不出息怒,那太醫正是經常為蘇漫診治的那位,以至於他方才聽到皇上找人下意識的嚇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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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著薛如玉的脈象,眉頭漸漸舒展開,看向君默然的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笑,他走過去開好了藥方,才道:「恭喜皇上,薛妃娘娘這是有喜了,許是夜裡風寒,娘娘身體嬌弱受不得涼才會昏迷過去了,待喝了葯便無事。」

 君默然臉上沒有絲毫初為人父的喜悅,反而皺起了好看的眉頭,不確定一般又問道:「你確定是喜脈?」

 太醫恭敬笑道:「臣已經行醫數十年,這喜脈是絕不會有錯的。」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老臣告退。」

 待那人消失,君默然行至床前看了薛如玉一眼,眉頭微皺,這個時候她怎會有身孕,他分明記得每次后妃侍寢之後都有讓人送葯過去。

 而且他的子嗣並非什麼人都有資格懷上,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食指輕扣桌面,腦中不經意闖入了蘇漫當時跪在地上的情形,只求他留下孩子,可終究最後還是親手將葯灌了下去。

 胸口突然氣悶無比,彷彿淤塞著無數泥沙,連喘一口氣都污濁不堪,那滿目刺眼的紅色歷歷在目,彷彿一切就發生在昨日,而她那般驕傲之人卻像是突然忘記了當時的決絕,從此對於孩子之事絕口不提,她為什麼不恨?而且還露出那樣的神情,她不是應該痛恨他才對么?

 將臉緩緩偏過去,彷彿以這樣的姿態便可以抵禦一切,逃脫一切。

 天色已經微亮,他在案台前對著奏摺直到霞光破雲,一夜未曾合眼,眉宇間淡淡的疲倦流露,宮女端著洗漱之物進來的時候他才站起身來。

 放下洗臉的布巾,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也不顧薛如玉醒來后是什麼反應,轉身走出了營帳。

 腳下枯黃草尖上還掛著露水,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發出琉璃般耀眼光芒。

 君默然雙手背在身後,看著眾人忙碌,最後視線定格在蘇漫那頂小小的帳篷上。

 蘇漫同他一般一夜未眠,但因他昨夜的話語也不得隨意走動,只得想著出去帳篷附近隨意走走,卻不想剛掀開帳子便看到他站在面前。

 他的臉映在初生的晨曦中,微微閃著光亮,而眉峰與眼角,鼻樑與下頜,劃出驚的銳利與秀麗驚心動魄。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

 蘇漫一時為之所攝,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君默然打量她片刻,冷冷一陣沉默,突然笑道:「愛卿倒是好興緻,朕不是說過莫要隨意出去,莫非是要違抗聖旨不成?」

 蘇漫斂起心神,淡淡一笑:「微臣不敢,只是想晒晒太陽而已。」

 君默然略略一看,她身上穿著白色長袍,身形消瘦,容顏憔悴,只那雙清澈的眼眸絲毫不變,心底不知為何又湧上莫名煩躁,寒道:「朕說過允許愛卿隨意走動了么,昨夜之事尚未徹查,愛卿還是好好在營帳呆著吧,莫要再引來一些居心不良之人。」

 他此言一出,蘇漫不再反駁,事實已經明擺著他懷疑昨夜那刺客跟她之間關係匪淺,只是沒想到,狩獵之行竟還是禍事不斷。

 一時四周氣氛冷然,君默然冷冷沉默半晌,忽然掀開帘子走了進去,蘇漫頭皮一陣發麻,也只能緊隨其後跟了進去。

 「你還不打算跟朕說實話么?」他在蘇漫床上坐下,閉眼將整個身子靠在柔軟的棉絮中。

 「皇上恕罪,微臣該說的已經說了,委實沒有什麼好隱瞞皇上的了。」她臉色不變,自顧自道。

 君默然沒有看她,仍舊躺在她床上閉目淺眠,那眉目平靜如水,看不出是否惱怒。

 整夜不眠,今日想要出去打獵的心思也被打消了,聞著被子上散發的清香,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

 蘇漫走近幾步,聽見了他均勻的呼吸聲,走上前去扯過被子蓋在他身上,當那雙纖細的手停留在他胸前時,很自然隔空伸到了君默然的頸脖。

 清澈的眼眸流轉的波光不再懾人,而是冷得讓人發顫,臉上溫柔一點一點褪去,手指在漸漸收緊,只需要再用力一些,他便能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自此她再也不必卑躬屈膝的生活。

 但耳邊聽到那淺淺的呼吸,她心底開始猶豫,是否這樣放過他太便宜了?所以不甘心么?她不去深究心底最終的想法是什麼,只是用這樣一個理所當然的借口告訴自己而已。

 她抓過身,心跳不可抑止加速,再也無法在帳子裡頭呆下去。

 但床都被霸佔了,還有什麼地方好去處?

 她腳步慢吞吞的,不遠聽見前方傳來聲音。

 「娘娘有孕在身,不可出來吹風啊,若是出了什麼事情,皇上可是要責罰的。」蘇漫抬頭便見薛如玉被她的丫鬟攙扶著,而身後赫然是君默然的營帳。

 而方才那句話中,若她沒聽錯,是薛如玉懷了孩子。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