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最擔心的人.其實就是大嫂.她也不過才四十出頭而已.平日裏保養得好.看起來就跟三十出頭一樣.可這段時間.她一下子憔悴了不少.
寧寧還小.不太懂事.初初的傷痛過去之後.她還是能說說笑笑地迎接每一天；而方婷.等於是中年喪夫.人們都說中年喪夫是人生之大不幸之一.她在承受喪夫之痛的同時.還要承受着公婆和孃家人的痛苦.她沒有人能傾訴.而且還得把持着家裏的一切事宜.上有小下有老.她有丈夫等於沒有丈夫.
她已經數不清.自己在寂寞的黑夜裏躲在被窩偷偷哭過多少回.她盼着丈夫能醒過來.與她繼續過着相濡以沫的日子.可是這不可能了.她的丈夫是植物人.只能安安靜靜地躺在醫院的病牀上靠着儀器和藥物維持那畸形的生命.
她度日如年.想到丈夫就揮淚如雨.可她還得繼續生活.
“大嫂.你要保重身體.”卓凌關心着說.
方婷溫婉地笑了笑.“好.我會的.”
蔡念蘭輕咳起來.“咳咳.方婷啊.給我盛碗湯吧.我嗓子有些不適.”
方婷趕忙站起身來.“好的.”
這頓飯吃得尷尬不已.楠西根本沒有吃什麼.卓家的大家長一個比一個臉臭.最小的千金還總對她惡言相對.她哪裏吃得下.
一吃完飯.卓凌就迫不及待地要走了.“爸.大媽.大嫂.那我們……就先走了.”
卓萬年一聽說他們要走.心頭一陣緊張.但他還是不動聲色.不緊不慢地說：“卓凌等等.我還有些話要跟你說.跟我上書房去.”說話之餘.他偷偷地給身旁的蔡念蘭使了一個眼色.
蔡念蘭默默地點了點頭.破天荒地和顏悅色起來.“來.楠西過來.卓凌跟他爸上書房.你就過來陪我坐會兒.”
卓凌當然是不放心的.誰知道蔡念蘭要使什麼壞招數.
蔡念蘭端坐在沙發上.帶着笑意說：“卓凌.我知道你的擔心.但這裏有你大嫂和寧寧.還有下人們.我會對楠西怎麼樣呢.放心吧.怎麼說我也撫養過你好幾年.你是萬年的親兒子.也就是我的兒子.我不會對你的人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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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凌還是不放心.蔡念蘭的手段.他知道得很清楚.卓萬年已經上了樓.在等着他.下人們也都在看着.他真的很爲難.
方婷看出了卓凌的爲難.她站出來說：“小叔.爸在等着你.快上去吧.我們陪楠西聊聊天.”
卓凌深深地看了楠西一眼.“那你就在下面坐一會兒.我馬上下來.”
客廳裏安靜得很.寧寧悠閒地翻看着電視.她在自己家裏.很自在很隨意.不自在的人.是楠西.
方婷端了水果出來.“楠西.吃點甜橙吧.可香了.”
“謝謝大嫂.”這個家裏.也只有這個大嫂比較友善一點.
蔡念蘭是帶着目的的.卓萬年只不過是找藉口支開卓凌而已.真正的目的是她要對楠西所說的話.“何小姐.”她又重新稱呼楠西爲何小姐.一個簡單的稱呼.將兩人之間的關係顯露無疑.
楠西正了正身子.莫名地緊張起來.
“呵呵呵.你跟卓凌.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怎麼現在纔回家裏來.”
楠西不自在地往沙發裏面挪了挪.“秋天的時候吧.也沒有多久的時間.他工作總是很忙.”
蔡念蘭假意地疑惑着問：“秋天.哦吼.那也就是說八卦雜誌報道的事情.並不是緋聞.而是真的啊.”
楠西不安極了.也尷尬極了.“嗯……”
蔡念蘭並沒有打算拐彎抹角.她直接說：“何小姐.之前我們寧寧在門口說的話.雖然難聽.但也不是假話.你應該有自知之明你是配不上我們卓凌的.”
一直在看電視的卓寧不禁往這邊一撇.她高傲地擡起下巴.這下有奶奶幫腔了.她的眼神更加囂張起來.
方婷有些擔心.然.她終究沒有插上話.
蔡念蘭繼續說：“何小姐.或許我們卓凌有些事情.是對你有所隱瞞的.其實……他在三年前已經訂婚了.只不過未婚妻一直在新加坡留學.”
咣噹一下.楠西瞪大了雙眼.彷彿被雷劈一樣頓住了.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你……說什麼.”
詫異的不止楠西.連卓寧也很驚訝.“奶奶.你是說安琪姐姐.她不是……”
話沒說完.嘴巴就被方婷捂住了.方婷拉着女兒起身.說：“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走.去廚房幫媽媽忙去.”
“誒.媽媽.別拉我啊.我不去.”
方婷硬拉着女兒走去廚房.這件事情.她是聽婆婆說過的.爲了鞏固卓凌在環球的地位.公公想讓卓凌與珠寶世家安氏企業的大小姐重新配姻緣.而且聽說.安大小姐這一次.是答應了的.
客廳只剩下蔡念蘭和楠西.楠西深感壓力.“大媽.你別開玩笑了.卓凌不會騙我的……”她苦澀地笑了笑.“我有什麼好騙的.就像寧寧說的.我沒錢.家庭背景又不好.我身上沒有卓凌可以利用的地方.就算是肉體.他也不缺我一個啊.您說對嗎.”
蔡念蘭“嘖嘖”搖頭.她看不起眼前這個女孩.在她眼裏.楠西就跟凌秋楓一樣的下見.下見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就喜歡下見的女人.上天註定的.若不是卓萬年用哲雲的職位跟她談條件.她才懶得管.
“何小姐.你畢竟還小.對男人的瞭解還不夠.那麼我現在告訴你.沒有一個男人是不色的.男人是最受不了佑惑的.看你那漂亮的小臉蛋.就是我們卓凌喜歡的類型.卓凌的過去是如何風光.你去翻一下早些時候的網頁就行.他從來不缺女人的.玩膩了模特歌星.他就玩簡簡單單的你.新口味啊.”
“您別說了.”楠西打斷道.“別這麼詆譭卓凌.他不是你看到的這種人.”
蔡念蘭一副勝券在握的架勢.“那你以爲他是哪種人.……呵呵.何小姐.不要幼稚了.他是不會娶你的.他的未婚妻.有着不遜於卓家的家庭背景.傻子都知道怎麼選.卓凌又不是傻子.男人的成功是建立在事業上的.他的未婚妻可以幫助她做大做強事業.你又能爲他做什麼.……當然了.卓凌既然把你帶回家.那說明他是真的很喜歡你.那麼作爲他的大媽.我並不介意你當他的女人.反正包二奶這種事情.在卓家又不是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