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北洋的事，還是老傢伙的事？”
千隕沉聲問了一句，聲音很輕，像是不想要吵到裡頭女人睡覺。
蘇謹眉頭皺著，“北洋的事，確切的說，是你們的事。”
蘇謹下巴朝著門的方向抬了抬，意思不言而喻，這事兒，和葉風回是有關的。
千隕這幾天一直因為她懷孕的事而高興，而明朗的表情，在這一瞬間，深沉了下來。
不等蘇謹繼續說，千隕就淡聲道，“回兒睡了，我們去零雅那裡說吧。”
蘇謹點了點頭，就朝著後院走。
千隕跟了上去，走過去的時候，沒忘了吩咐正好進院子來的索索和雅達，“她睡了，你們在門口候著，她醒了就到後院來通知我。”
“遵命，迦羅師叔。”
雅達恭謹應了一聲，而索索看著千隕時，目光裡頭多了幾分害怕。
畢竟上次在前殿葉風回和羅迪爾過手的時候，千隕忽然出現，渾身的氣勢森然陰冷得如同地獄修羅一般的場景，她是親眼見著的。
其實事後，也有不少人議論這事兒，議論千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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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就連靈殿長老殿的長老們，都知道這消息了，頭兩天還開了密會，就和蘇謹提了這事兒的。
只不過被蘇謹遮掩過去了，也將消息在靈殿裏壓下去了。
千隕和蘇謹走去後院了之後，雅達才側目看了索索一眼，“你平時都傻大膽的，說話也沒個忌諱，今兒怎麼這麼安靜了？還惦記著那天的事兒呢？別忘了，蘇長老說過的，誰也許拿那天的事兒來當話題。”
“可是……”索索眉頭皺著，小聲說了一句，“可是迦羅師叔那天的模樣，真的很可怕。”
“好了！快別說了！”
雅達趕緊制止了她。
千隕和蘇謹直接去了源零雅那屋，兩層的小樓，源零雅也是發現樓上有間房的窗戶很大，在視窗擺張軟椅就能正對陽光，所以特別喜歡在樓上那間房睡覺。
蘇謹一進屋就直接對在樓下候著的夭夭說道，“去叫源零雅起來。”
夭夭的表情依舊木訥木訥的，只原地停頓了一下，就動作利索地轉身上樓去了。
千隕在椅子上坐下，看向了蘇謹，“說吧。”
樓上已經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源零雅雖然對睡覺看得重，但是對千隕和蘇謹是不怠慢的。
馬上就下樓來了，眼睛還有些惺忪，抬手揉了揉，“怎麼？出事兒了？”
看著千隕和蘇謹兩人都有些沉的臉色，源零雅就已經完全清醒了，眉頭一皺就問了一句。
蘇謹對著旁邊椅子抬了抬下巴，示意源零雅坐下。
源零雅走過來在旁邊坐了之後，就看向了他們倆。
千隕也等著蘇謹開口。
蘇謹嘴唇輕輕抿著，眸子裡頭似乎有著幾分沉痛，然後才說了一句，“你們在德加港的時候，住的是英德行館，英德行館的那個掌櫃，你們還記得吧？”
忽然提到這麼個人，千隕愣了一下，但是和源零雅一樣，都很快在腦中蒐索出了那個雖然印象不深，但是還是碰過幾次面的掌櫃模樣來。
“嗯，怎麼？”
源零雅點頭追問了一句。
蘇謹就摸出了一塊碎裂靈石來。
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本命原石。也就是個承載了一縷本源靈力的東西，很多組織也好家族也好，都喜歡弄這麼個東西，因為一旦身死魂散墜入輪回，本源靈力沒了源，本命原石碎裂，黯淡。
若是身死，魂未散，受拘。
原石碎裂，卻依舊亮著光。
就像是古煜一樣，古煜的魂魄一直被源零雅拘在錮魂燈裡頭，所以古雲才知道，古煜死了但是魂魄被拘了。
而此刻，蘇謹拿出來的本命原石，完全碎裂了，也黯淡了，沒有任何光線，就像是一塊碎裂的石頭罷了。
千隕和源零雅自然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也自然都猜到了這是誰的本命原石。
“他是我的心腹，當初我救過他的命，還幫他斂葬了他一家人，所以他感恩戴德於我，效忠於我，已經有些年頭了。”
蘇謹清冷朗朗的聲音，低沉了幾分，不難聽出聲音裡頭的滄桑和哀凉。他雖是xin子清冷淡漠，但畢竟不是沒血沒肉沒心沒魂的人。
相反，他相當顧情義。
“各組織總是會在一些城市安插自己的眼線，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更是這樣。我也不例外，他，就是我安排在德加港的人。”
蘇謹黯聲說了一句，“但是他死了。其實我想過的，就天羅殿的手段，又怎麼可能一直查不到德加港去，我一直心裡有所忌諱，就是因為，當時阿回在德加港夜市的時候，肯定是暴露了的，青鳳异火的氣息太明顯了，天羅殿的負責情報的那些爪牙，個個都像是鼻子敏銳的豺狗似的。被發現端倪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原本我想著，時間拖得越久越好，如若你們到時候回了蒼瀾，似乎事情就會淡下去許多，也會變得好處理許多。但是卻沒料到，他們反應得這麼快，已經去抓了我的心腹。”
源零雅眉頭皺著，“他們不會已經從你心腹口中打探到什麼了吧？那人既然受了你的恩，又是你的心腹這麼多年，應該也不會出賣這些消息的吧？”
“他經受過專門的訓練，尋常的刑訊，他都是能够扛的，但是天羅殿的手段，誰又說得好呢？誰又說得准他們沒有得知什麼消息呢？總之，我有些不太好的預感，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而且我得知他的死訊之後，已經馬上讓人去查探了。但是，你們從蒼瀾來時的那個船隊的管事，依舊安好無恙，那麼就意味著，他們或許是從我這心腹口中得知到了消息吧，否則……”
蘇謹眉頭皺著。
源零雅目光凝重，聲音沉了幾分，“否則他們第二個找的就是那個船隊大副老何。”
蘇謹沒做聲，輕輕點了點頭。
“只是天羅殿現時還並沒有動作，想必，是在籌備著什麼穩妥的手段呢，他們也知道，和靈殿是友盟，口說無憑的，一定是要想到萬全的法子才會來找這茬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