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為何當初要拋棄我們

發佈時間: 2023-03-18 18: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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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璃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至少這一開口她自己很滿意。

 清冷,疏離,不似項俊逸剛才的熱情和殷切,這樣的聲音讓項俊逸有些難過,可也沒有說什麼,默默轉身,在前面帶路,順便和關昊辰說了一下項湛東此時的情況,不過在說的時候時不時的會看一看關昊辰身邊的墨璃。

 「大伯還沒有出來,現在手術很棘手,身中四槍,左腿和腹部,還有後背肩胛骨的已經取了出來,現在還有一顆幾乎貼著心臟,射穿了大動脈。不過因為嵌在了裡面,沒有出現大出血,不過如果要取齣子彈,一是怕影響到心臟,還有就是怕大出血。因為事發地遠離城區,救出來的時候已經因為失血過多休克了,如果在手術中在大量出血可能會醒不過來!」

 項俊逸把自己了解到的全都說了出來,一是希望墨璃能明白項湛東這次真的很危險,希望她能放下過去的恩恩怨怨接受項湛東這個父親。

 再者,關昊辰可是夏國數一數二的腦科及心胸外科的專家,項俊逸希望關昊辰能看在項湛東是墨璃父親的份上進手術室,就算不能親自操刀,也能從旁給出他專業上的意見!

 聽著項俊逸的解說,關昊辰的神色也變得嚴峻了幾分,他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清楚項湛東此時的情況,雖然說項俊逸已經說得挺嚴重的了,但真實狀況恐怕比項俊逸說得還要嚴重。

 關昊辰的手一直緊緊的握著墨璃的小手,聽著項俊逸的話的過程中,他也沒有忽略墨璃的表情。

 在感覺到手裡的那雙小手微微顫抖,溫度也比剛才冷了幾分,關昊辰抬頭看著邊上的墨璃,看到了她眼底的一抹擔憂。

 墨璃此時也正好看著關昊辰,那種似有話要說的猶豫,關昊辰對她淺淺一笑,握著的手緊了緊,隨後又看向了項俊逸。

 關昊辰怎麼會不明白項俊逸打的是什麼主意,既然項湛東都被推進去十幾個小時了,如果不是真的手術棘手,怎麼會到現在還不出來。

 而關昊辰的到來顯然是讓項家人看到了希望,雖然關昊辰年輕,但在夏國的醫學界,甚至在國外,關南醫院院長的醫術那也是那也是得到肯定的!

 這不,項俊逸那期待的眼神絲毫不假掩飾,就希望關昊辰能開口說一句話。

 關昊辰在來的時候就想過這個可能了,如果是別人,他也許還會拒絕,但是裡面躺著的畢竟是墨璃的父親,哪怕現在墨璃還沒有承認,但看到此時墨璃的狀態,關昊辰知道父女相認不過是時間問題。

 「項大少,不知我能否進手術室!」

 這裡畢竟是軍區總院,雖說關南醫院和軍區總院也有合作,但來者是客,更何況今天他還是以家屬的身份。

 項俊逸一聽,眼神放光,連連點頭,而跟在項俊逸身後的兩個人在聽到這句話后立刻往前走了一步,看著關昊辰的眼神充滿的感激。

 「關二少,請跟我來,請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大隊長!」

 其中一個年級較輕的男人開口道,關昊辰的名號他們還是聽說過的。

 關昊辰點點頭,但沒有給出準確的答案,作為醫生,從來不敢保證百分百的成功。

 「我會儘力!」

 雖然只是短短的四個字,但對於這三個人來說,已經是一個好消息了。

 墨璃在聽到這話后,原本緊張的情緒也鬆了不少,關昊辰的醫術怎樣她非常清楚,至少目前為止,在他手裡的手術還沒有失敗的。

 幾個人加快了速度,手術室在上面倒數第二層,他們沒有坐電梯,直接樓梯下去,出來就是手術室。

 關昊辰在經過項湛北身邊的時候也只是點頭打了個招呼,就跟著剛才一起去接他們的軍人進了旁邊的房間。

 顯然,裡面早就安排好了,就等著關昊辰的到來,在見到關昊辰后,從手術室里走出來了一個穿著手術服的人。

 「關醫生,病人現在情況很嚴峻,我們一直在給病人輸血,剛才我們給病人又做了個檢查,子彈是貼著心臟的!也就是說現在不僅是大動脈受損,心臟也可能收到了損傷!」

 那個人說的情況比項俊逸說的更加的詳細,關昊辰迅速的消毒穿好手術服,進了手術室,看了一眼插滿管子的項湛東,並沒有直接上手術台,而是走到了另外一邊看著那幾個最新拍出來的片子。

 這時,項湛東的主刀醫生走了過來,是一位四十幾歲的專家,看樣子似乎和關昊辰很熟。

 「關教授,你看這個位置,因為子彈擋住了,儀器看不到心臟的受損程度,待會兒取齣子彈,大動脈的血必定會讓這部分充滿血,到時候恐怕更看不清。按照項中將現在的狀況,如果十分鐘內修補不好心臟,那這台手術的成功幾率會降到百分之十以下!」

 關昊辰在看到片子后,就一直皺著眉,的確,主刀醫生的判斷非常準確,如果只是這一出槍傷,那修補心臟的時間可能有半個小時。

 但因為項湛東所處受傷,又因為失血過多,各項機能都開始受到影響,好在這麼多年項湛東一直鍛煉,身體素質強悍,不然,按照這種傷,恐怕堅持到離開那片森林都是難題。

 關昊辰安靜了很久,腦子裡開始制定各種可行xin手術方案,這時候他有些後悔離開的時候怎麼沒叫上南宮諾,那個變態的醫術可是在他之上,只要他們兩個聯合,這台手術的的成功率會提高百分之二十甚至更多。

 但是看現在的狀況,項湛東的各項指標越來越低,根本沒有時間等到南宮諾到來,想來想去,最後關昊辰看著身邊的主刀醫生問道。

 「劉教授,修補大動脈最快需要多久!」

 劉教授想了想,又看了看眼前的片子,最後開口道。

 「最快三分鐘!」

 「好,我給你五分鐘時間,在這期間你只要負責修補大動脈,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什麼?」

 劉教授有些不敢確定,雖然縫合動脈傷口不需要多少時間,但清理傷口,其他的過程可不是幾分鐘就能解決的!

 關昊辰知道劉教授在質疑什麼,他指了指片子上的陰影。

 「你從這裡開始縫合!」

 「你是說……」

 劉教室似乎明白關昊辰的意思了,而在關昊辰點頭的時候臉上露出了震驚,不過關昊辰可沒有時間管這些。

 「開始吧,你們幫主劉教授縫合傷口,我來固定子彈和後面心臟修補!」

 說完,關昊辰已經站在了手術台上,瞬間,手術室的主導就這樣轉移到了關昊辰的手上,而那位劉教授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非常配合的站在了第二主刀的位置。

 後面的半個小時,整個手術室籠罩著一股凝重的氣氛,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些助手半秒鐘都不敢懈怠,所有的人聽著關昊辰的指令,就連劉教授也是下意識的在關昊辰的指令下展開了手術。

 手術室外,墨璃在關昊辰離開后,就手足無措的站在手術室外,一個人遠離著項家人那邊,雙眼有些獃滯的盯著亮著等的手術室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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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湛北在看到墨璃后,本想上前,但是被項俊逸攔住了。

 從下了飛機后,項俊逸就感覺到墨璃還是很排斥他們,估計這次來帝都,關昊辰從中出了不少力。

 而到了手術室門口,墨璃也明顯的站在一旁,那項俊逸便不希望給她造成任何的壓力,只要墨璃在這就好。

 三個人,還有此次可項湛東一起執行任務的幾個軍人,全都滿臉的憂愁,其中幾個軍人身上都抱著紗布。

 「你是墨璃小姐嗎?」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軍人看著獃獃的站在那一動不動的墨璃,開口問道。

 墨璃望著眼前的軍人,點點頭。

 軍人在得到墨璃的肯定后,從貼身衣服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染著血的信封,有些顫抖的遞到了墨璃的面前。

 「這是大隊長臨行前就準備好的,每次我們執行任務前都會準備一封遺書,大隊長的柜子里放著一封用了很多年的遺書,但是這次,他卻重新準備了一封。大隊長在受傷后把這封信交給了我,讓我一定要把這份信交給你,他讓我告訴你一句話!他這輩子從沒對不起任何的人,唯獨傷害了你和你的媽媽?如果有來生,他希望彌補這輩子犯下的錯!」

 說到這,那位鐵血軍人眼眶有些紅潤,說話帝的聲音也有些哽咽。

 「墨璃小姐,其實大隊長這次不需要執行這個任務的,可是他卻執意參加,在臨行前我問過他為什麼,他只說了一句,或許這樣才能去陪那個倔強的女人!墨璃小姐,大隊長這次就是去赴死的,作為軍人,他沒有權利輕易的丟了xin命,可他卻愧對一個女人,所以選擇了這樣的方式。我雖然不知道大隊長和你母親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我能看出來,大隊長一定很愛你的母親,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多年孤家寡人一個!」

 「現在,大隊長生死不定,雖然他一再強調等他犧牲后才能把這封信交給你,但我覺得這個時候應該給你!」

 墨璃的腦子是混亂的,什麼叫赴死,忽然想到那天項湛東來找他說的那句話。

 「也許我不會回來了!」

 那時項湛東眼底帶著的是對生的毫無眷戀。

 墨璃緊緊的拽著那份血書,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就這樣僵硬的站著,輕聲嘀咕了一句。

 「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當年他會拋下我們母女!」

 說完,墨璃轉過身,往手術室的反方向走去,那位軍人見狀,不禁有些惱怒,難道說了這麼多,這個女人就一點都不知道心軟嘛!

 那位軍人剛想開口呵斥,卻被項俊逸攔住了。

 「於叔,讓她靜靜!」

 「哎,你說大隊長造了什麼孽,好好的人怎麼就躺在了裡面呢!」

 說著,那個被稱為於叔的軍人抹了一下眼角。

 他跟隨項湛東快二十年,從項湛東身邊一個小小的警衛員稱為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曾經的項湛東意氣風發,鐵血錚錚。

 可這兩年,他們這些追隨項湛東的人都感覺到這位大隊長的變化,那個剛毅的男人身上多了一絲悲涼,那個鐵血軍人的臉上多了一絲滄桑。

 後來,他們知道他們大隊長有了一個女兒,再後來,他們知道了這個女兒不忍大隊長,再後來,他們知道大隊長心裡背著一份沉重的愧疚,再後來,這份愧疚讓他們仰望的大隊長躺在了手術室。

 墨璃一片混亂,她心裡萬分糾結,疼痛,矛盾,面對那幾個對她帶著怨恨的軍人,墨璃只想逃離,她不想背負那麼沉重的罪責。

 為何項湛東的受傷要讓她背負,難道她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嗎?一定是項湛東自己覺得愧對她的母親,才這樣的輕視自己的生命。

 「項湛東,既然你現在想要贖罪,為何當初要拋棄我們!」

 墨璃站在八樓最邊上的陽台上,帝都的夜景真的很漂亮,遠處還有喧囂的鳴笛,人群攢動,可為什麼墨璃感覺如此的凄涼,那某不算瘦弱的背影在此刻卻格外的悲涼,讓人看得心酸。

 秋風瑟瑟,從溫暖的海市趕來,行李都還在飛機上,墨璃感覺絲絲冷意,雙手下意識的環抱著自己,低頭看到手裡的那個信封,上面還透著一股血腥味。

 「一封信就想和我來個道別嗎?項湛東,你無意的攪亂了我的生活,現在還想讓我背負這麼沉重的罪責嗎?你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墨璃自言自語著,因為寒冷,牙齒打架,聲音都有些發抖,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因為情緒。

 忽然,背後傳來一陣暖意,肩上出現了一見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