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164:不怪雪政不願再碰愛情,愛情,的確太折磨人

發佈時間: 2023-03-25 07:3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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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場大巴有很多趟,去往不同的地方,這些地方施潤都不認識。

 斟酌後,買了一張到市中心民航酒店的。

 陌生城市第一晚落腳的地方,只能是小旅館妗。

 但上車後出了問題,空調大巴憋仄不通風,她肺部感染可能因爲奔波而嚴重了,加上車內溫度偏低,飛機上哭得身體狀態極度糟糕,行車沒多久施潤就呼吸困難,體溫燙得厲害,胃裏翻江倒海想吐,並且開始咳嗽跬。

 四十五分鍾的路程,施潤死死撐住。

 大巴下了高速,經過減速帶猛地一震,施潤咳出了血,血絲在她掌心裏。

 嚇壞了她。

 大巴在民航酒店前停下,施潤全身已被燒出來的冷汗浸透。

 背上書包扶着座椅慢慢下車,下了車需要扶住路邊的樹才能站穩。

 病來如山倒。

 施潤望着空中綿延的雨,身體瑟瑟發抖,z市很熱,但是s市很冷,書包裏三件衣服都是單衣。

 咳嗽越來越厲害,她明白身體撐不了多久,吃帶的藥已經沒用,肺部隨着呼吸的刺痛讓她直不起腰。

 得馬上去一趟醫院,不然很可能會昏死在這裏。

 望了眼四周,沒有生活超市,傘沒地方買,只能冒雨站在路中間攔計程車。

 下雨的夜晚,又是民航酒店轉站處,計程車特別搶手。

 施潤忍着肺部的劇痛,慘白着臉渾身溼透站在馬路的雨中,僵持十多分鍾,總算有輛空車爲她停下。

 她說去醫院。

 司機師傅是個年輕男的,無視她生病難受的樣子,聽她口音不像本地不熟識路,便開車繞了遠路,只爲多賺點錢。

 醫院門口,下車時,施潤撐着腫痛的眼睛看了車費,五十塊。

 心裏酸楚,明白自己被整了,但是沒辦法。

 找到自動取款機,取了一千塊。

 捂着肺到急診部的時候,她已經站不穩,渾身溼透面目慘白的模樣把醫生嚇了一跳,趕緊扶住了要倒下去的人,送上推牀。

 頭頂一盞一盞刺眼的白光閃過,施潤陷入昏迷。

 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用簾布隔開單人病牀上,施潤動了動,嗓子燒得沒法呼吸,想拿書包裏那瓶水。

 醫生聽見動靜,過來:“真能忍痛啊,氣管都被你咳破了,差一點進手術室。”

 “不能喝水。”

 施潤把手從書包裏拿出來,這才發現手背上扎着針,小心地放平。

 醫生又說:“治療費加上開的藥一共1370,這張牀位一晚85,你的家屬呢,跟我過去結款。”

 施潤被家屬二字刺了一下,垂着紅腫的眼瞼,艱難的從褲子裏拿出小錢包,“可以刷卡嗎?醫生大哥,牀位我不需要,我坐在那邊就行了。”

 醫生掃了她一眼,不高興:“你都躺了一個小時了。”

 施潤撐着薄薄的臉皮,沒說話。

 結賬後,施潤就被醫生冷臉安排到輸液室的座椅,輸液架上除了正在輸的這一袋,還掛着三袋。

 想問問要輸液多久,急診部很多病人,醫生護士們少,張張臉上都冰冷不耐煩。

 飢餓口渴,燒得迷迷糊糊,實在難受,不一會兒又昏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身旁和她一起輸液的病人都走了。

 看了下表,夜裏十一點多了。

 護.士也不見人,點滴打完了,正在回血!施潤趕緊扯開膠帶,閉着眼睛咬脣拔出針頭。

 忽然身後有道黑影一閃,施潤感覺褲子口袋被扯了一下。

 她回頭,一個男人拿着她小錢包跑了。

 “喂!”施潤起身,撞到輸液架也不管,立刻去追。

 此時急診走廊人跡很少,男人跑得很快。

 施潤急出眼淚,發啞的嗓子哭喊:“搶劫!有人搶劫!你站住,站住!”

 偶爾有個病人,也只是遠遠躲在一邊,施潤捂着胸口,

 一路追出醫院,追過一條街,那搶包的男人大概沒想到她這麼拗,不怕死地追,施潤嘭地一下摔倒在臺階上,小腿劇痛,一時起不來,頭頂砸過來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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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的錢包!

 施潤趕緊翻開,一千塊不見了,身份證銀行卡都在。

 還好,還好。

 她從臺階上滾下來,在地上躺了很久,慢慢地一瘸一拐回到醫院。

 手掌擦破,小腿膝蓋也破了,血黏在褲子上,買了碘酒和紗布,蹲在椅子邊給自己處理。

 一邊處理,一邊擡起袖子擦眼淚,沒有一點聲音。

 以爲哭一下就好了。

 可是心裏越來越痛,痛得無法呼吸,眼淚矇住了眼睛時,她的心裏只喊着那個人的名字,叔叔,叔叔……

 如果叔叔在就好了。

 叔叔不會讓她受一丁點傷,不會讓她一個人面對這陌生恐怖的一切,他能把她保護的很好很好。

 可是……

 施潤你不能退縮,你要離開他,就不能再依賴他,總是在心裏依賴他,你就沒辦法堅強。

 可是,可是……

 這個時候,真的好想他,想那個像爸爸一樣管着料理着她的男人,想得身體哪裏都痛了……

 ……**……

 心突然地一窒!

 黑暗中男人睜開血色滿布的一雙眼。

 “雪政?”

 臥室門口牆壁上燈的開關啪的一下,紀遇南擰眉走過來。

 蕭雪政輸液的那隻手驀地撫上心口,惺忪的雙眸錚錚,男人青筋剛毅的額頭上冷汗涔涔。

 喘着渾濁滾熱的粗氣,雙肘撐着身軀要起來。

 “你幹什麼?”

 紀遇南慌了,見他要拔針頭,立刻過來按住:“瘋了!不要命了,你知道你燒到多少度嗎?”

 “剛纔夢到她了,她受傷了,遇南,她受傷了!”

 “誰……”

 紀遇南打住,明白過來,冰冷的醫生手按住牀上男人暴動的額頭,“你也說是做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先別動,雪政,你冷靜一點!”

 無奈地瞧着那個還是拔掉了針頭翻身而起,卻不小心摔下牀的男人。

 紀遇南發火:“你這個樣子去哪裏找她?”

 “她剛纔喊我,哭着喊我你明不明白!”

 男人無力地嘶吼,紅了一雙漂亮修長的眼睛,拳頭捶地,空洞呢喃:“我擔心她,帶在身邊時都不放心,何況現在!她一個人在哪裏?安不安全?有沒有吃飯?那副沒有防備的樣子,走在路上會不會遇上壞人,晚上在哪裏睡,那麼犟,我給她的卡她肯定不會用,那她自己有沒有錢,肺炎有沒有去治,這些我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

 紀遇南嘆口氣,望着他那副要把自己往死裏折騰的樣子,扶起他沉重的身軀,拋到牀上。

 “能動用的所有關係都動用了,季林和子俊全程在跟進,現在a市機場監控正在掐時段找,如果找不到她,就證明她沒上這趟飛機,那就是去s市了,但她既然能買兩張機票,也就有可能根本沒坐飛機,茫茫那麼大一個國,你去哪裏找她?不能着急,着急一頭亂,找不到人的,你現在這幅樣子站不到一個小時就得倒地!”

 “打完這瓶點滴,吃藥,睡一覺,醒來你要去哪裏找她我都不攔着!”

 紀遇南重新把針扎進他的手背。

 牀上那具一動也不動的身軀,沉寂無聲,紀遇南瞧着他把五官深深埋進那個女孩睡過的枕頭裏,她的氣息,大概是他支撐下去的唯一指望。

 回來a市闖進家門沒看到那個女孩,當時他的表情,紀遇南到現在還記得,那是他從沒在雪政臉上見到過的灰敗,如亡了什麼一樣,眼睛好像這輩子再也亮不起來,全身的精髓都被抽空,當晚他就病倒,急火攻心,燒到四十二度。

 那麼一個堅不可摧的男人,現在成了這副模樣。

 不是愛上了是什麼?

 不怪雪政不願再碰愛情。愛情,的確太折磨人。

 ——

 下章讓蕭爺找見潤潤?彼此都在受苦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