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2:姆媽死了,不是去世,是死了,她死了,死掉了

發佈時間: 2023-03-25 07:4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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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巾垂在她面前,被她啜泣的呼吸吹得一動一動。

 她不接,那只漂亮的男人大手就沒動,不知道是有耐心還是興趣昂然。

 “謝謝。”

 不知怎麼的,她覺得這無聲的互動頗爲熟悉,沒有拒絕踺。

 接過了紙巾,眼前的視線沒了遮擋物,明晰了。

 施潤把面巾紙蒙在臉上,擦了一把,嗓子抽.搐帶着她細瘦的身體整個也在動。

 視野搖晃加上燈光昏暗,很久她才慢慢看清眼前這個人的身形輪廓。

 他以非常俊雅隨意的姿勢蹲着,一膝點地,男人襯衫袖捲起的一條健康膚色手臂,露出腕錶,撐在曲起的另一膝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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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潤目光迷茫地再往上,瞥見一抹線條極其深刻的下頜骨,工筆雕刻般,他的整個輪廓給人非常明晰的感覺,硬朗,卻清越出塵。

 這是一個長得相貌極好,並且氣質還要勝過長相的男人。

 施潤對視上那兩道泓潭般無波的眼眸,他在看她,不帶審視,不帶情緒,微斂的平和目光。

 她眨眼睛的時候眼淚又墜出來。

 男人隨手抽了第二張紙巾,慢條斯理地遞過來。

 施潤想起他是誰。

 飛機上那位一直給她遞紙巾的好心先生?

 那一次兩人並未打照面,她一直說謝謝,他全程呼吸都很輕,更別說出聲。

 現在面對面,他還是很安靜,氣場強大,自若徐徐。

 很深的瞳孔,但視線不帶侵略xin,淡淡且似有似無落在了她臉上。

 施潤懵懵地不得不接過這第二張紙巾。

 他起了身,薄荷味淡散,頎長清雅的身軀倚靠吧檯,垂頸,手肘慵懶地支在吧檯大理石面,微微偏頭,依舊看着地上蹲的女孩擦淚又掉淚的模樣。

 男人清越的眉峯,幾不可查地挑了一下,意味很不明朗。

 兩個城市,兩次遇見,兩次都在掉眼淚。

 施潤手裏的兩張紙巾都溼透了,慢慢試圖站起來,腿腳麻木幾次趔趄要摔,隔着一米多遠的這個男人微冷漠地看着,並沒有過來扶。

 但在她往高腳椅上坐好,並且臉上眼淚越來越多時,他遞過來第三張紙巾。

 施潤哭泣時會嚴重嘟嘴,她自己不知道,這副模樣顯得生氣,轉向身旁這位好像只對遞紙巾感興趣的奇怪男人。

 這一次等的最久,他不耐煩了,長指悠緩一甩,紙巾撲在了施潤的臉上,被淚粘住。

 施潤扯下來:“謝謝!”

 有些生硬的語氣,她擦掉眼淚,準備走之前,靠着吧檯歇一會兒,並不知道要去哪裏,也不知道還有哪裏可以去。

 “怎麼不哭?”——陌生突兀卻十分好聽的男xin清然嗓音。

 施潤腫着眼睛扭頭。

 身旁男人手肘依舊支着吧檯,曲肘的動作牽扯得襯衫領口的鎖骨更爲凸顯,這個姿勢配上他頭頂揮灑的迷離燈光,其實是很sin感的。

 但他模樣不邪氣,沒有調侃的意思,彷彿就是真的問她,爲什麼不繼續哭。

 施潤簡直莫名其妙!

 這個男人看着年紀有三十了,但穿着品味很是拔萃利落,顯得年輕,卻不缺沉穩,眉宇間隱隱的那股氣勢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可他好像就等着她哭,什麼怪德行?

 沒錯,他就是在等她會不會哭,不哭他就走了,她哭的模樣哭的聲音,他挺喜歡的。

 施潤下了高腳椅就走,徹底放棄了自己後,還要遇人不淑?

 走了沒幾步,猝不及防地,她眼前突然一黑,身體旋轉着往下倒。

 身後男人腿極長,兩步迫近,擰着眉不怎麼想管閒事地接住了墜落的女人柔軟身軀,摟在懷裏,才發現她全身冰涼。

 ……**……

 酒吧外,隨同出差的男助理把一輛a市分公司安排的沃爾沃開過來。

 瞧見老闆身形筆挺地佇立夜風中,五官很硬,微寒。

 男助理視線下移才看到老闆懷裏抱着一個女人,短袖短褲,兩條白腿在老闆手臂裏垂着,是美腿。

 奇怪,老闆從不是那種出差夜逛酒吧帶女人的男人。

 老闆對女人的品質要求很高,酒吧這種,瞧不上的啊。

 但助理還是下車,開了車門。

 男人緩步過來,把懷裏的女人塞進車裏,隨後上車。

 “老闆,去哪裏?”

 男人擡手捏了下挺直的鼻樑,身旁散發香氣的女人身軀很軟倒在一邊,他嫌煩,也不知道爲什麼要把人弄上車。

 沉銀片刻:“公司旗下的連鎖酒店。”

 二十分鍾後。

 施潤半昏迷的糟糕狀態被抱着等在一間雅緻套房外。

 男助理去前臺拿房卡,走過來,此時燈光很明朗,助理瞅了眼男人懷裏的女人臉,詫異,擡頭去看男人:“老闆!”

 “一驚一乍幹什麼?”

 “不是的,老闆,這女的是廣政集團總裁的太太啊!就是你上次讓我郵寄錄像帶給那顧珏,他嫂子!”

 男人視線一垂,生的極好的一雙眼睛,目若秋水逐漸變深,成一汪不見底的危險幽潭。

 蕭雪政的老婆?

 這個發現讓他不悅,並且失去了對她幫助的任何一點心思和興趣。

 “開門。”

 男人放下人在牀,直起身軀要走,一隻蒼白的小手揪住他胸口那部分襯衫。

 他皺眉想扯,突然的,牀上女孩唔了一聲,另一只小手也攀上來,捧着他的大手就往她慘白的脣邊湊。

 男人疑惑。

 聽嘔的一聲,她弓起背脊,小嘴對準他的掌心張開。

 男人:“……”

 臉黑了。

 “小張!”

 助理慌亂地去洗手間找垃圾桶,晚了……

 那孕吐的小女孩,已經爽快地吐出來了,吐了那只修長的男人大手,一掌心,這過程中他試圖抽出手,不知道她力氣怎麼那麼大,愣是抽不出來。

 她吐完舒服了,小手嫌惡地推開這有味道的‘垃圾桶’。

 “老闆……”

 十分鐘後,助理眼見老闆面色蒼白地從洗手間出來,那只被吐的手,垂在身側,發着抖。

 助理離開了房間,身形修長的男人走到牀邊,俊容陰沉,推了推牀上蜷縮的女人,行事嚴肅,有必要談一談這件事。

 施潤醒不來,昏昏沉沉地總被推搡,且力度不小,肚子痛着,胃裏反着,嘔的一聲又要吐。

 男人臉色青黑,眼疾手快扯起她的衣襬包住她的臉!

 “嘔……”

 施潤吐了個乾淨徹底,穢物在衣服上,也沾了一臉。

 她毫無行動力。

 男人心底一陣咒怨,讓女人上自己的車後續麻煩無窮!

 出身教養極好,紳士風度與生俱來,即便怒火中燒亦不會對一個明顯處於低落中的女人動粗。

 最後,還是認命地扒了她的衣服,褲子,牀單,收拾乾淨,視線不可避免地幾次掠過她文.胸包裹不住的兩團雪白,他眼底幽深是本能反應,但君子謙謙,生xin正派,迅速移開了目光。

 要給她蓋被子,才發現她屁股底下有紅色的血跡,染上了牀單。

 而她捂着肚子,身體側翻着團起,模樣痛苦。

 “你怎麼了?能說話嗎?醒醒!”

 施潤緊繃着身軀絞在一起,她哭着囈語:“寶寶……痛……”

 男人視線有疑地掃過她手捂着的腹部,“懷孕了?”

 施潤冷汗涔涔,說不出話來。

 蕭雪政的女人懷的是蕭雪政的孩子,不過人命關天他不至於動歹心思,皺眉撥打牀頭座機。

 不便於移動她,只能等前臺經理火速去附近診所請一位醫生過來

 。

 施潤的腹痛一陣一陣,時輕時重。

 近凌晨五點,外請的醫生到的時候,施潤沒有最初那麼痛了,屁股底下自之前流了點血,沒有再流。

 診所的醫生哈欠連天,被強行叫來費用再高也是不悅。

 房間裏,醫生看了眼凌亂的牀單,被子裏似乎沒穿衣服的女人,牀邊站着的無措的年輕男人。

 做完檢查後,醫生收起聽診器,冷下臉:“沒有大礙!有大礙也是自找!不放心去醫院做詳細檢查!說說你們這些個年輕人啊,懷孕了還忍不住嗎?酒店開.房,迫不及待,這對肚子裏的孩子極爲不負責任!懷孕前三個月發生x行爲導致流產的我見多了……”

 “不是的醫生……”施潤皺眉,不知道怎麼能誤會成這樣,她有些低燒,腦袋沉得像裝進了石頭,說話也沒人聽得見。

 “辯解什麼!難道你們來酒店看夜景啊?大半夜我們醫生都不用睡覺?”

 “一千塊夠不夠你閉上這張嘴?”男人眉目肅冷,極爲寒沉。

 醫生被這氣場一嚇,吼的聲音小下去:“夠了,夠了。”

 嘭——

 巨大的撞門聲!整間房猛地像發生地震了一樣,那麼堅固的房門應聲倒地,掀起濃重的灰塵。

 施潤和男人以及醫生都震住了,受驚中齊齊往門口看。

 門外涌進來一羣穿制服的人,爲首踢門而入的那個……四哥?!

 秦穆之在門外就聽到裏面的話了,撞門而入後看清楚門裏面的情況,男人鋼鐵般的面孔沉如黑夜,視線直直地望着牀上裹在被子的女孩,肩膀露着,鎖骨露着,內衣的肩帶鬆垮掉下來……

 找了一夜。

 雪政找了一夜。

 雪政他……

 雪政……

 秦穆之盛怒之下咆哮了一聲,男人全身的青筋可怖地鼓了出來,走到牀前,面目憎憎地看着牀上坐起來的小女孩。

 伸臂一拽,連着被子將她裹下來!

 “四哥。”

 施潤痛,卻被他牽制住,身上沒穿衣服就要往外走,“四哥你幹什麼?!我和他已經恩斷義絕!你不用抓我回去,腎臟我會給……”

 “給?”秦穆之森森哼着笑出來,陰鷙至極的聲音,刺穿施潤的耳膜,刺得她渾身寒慄。

 男人擒着她手臂的大手如酷刑工具般要將她生生碾碎,“給誰?”

 施潤皺眉擡頭,被他絕冷嗜殺的眼神嚇得膽寒。

 “姆媽死了,不是去世,是死了,她死了,死掉了,昨晚死掉了,施潤我問你,滿不滿意?”

 “……什、什麼……”施潤大腦轟的一聲,牙齒打顫說不出完整的話。

 一瞬間,她心跳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