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232:男人的味道,特別重的氣息,從她背後似有似無包圍過來

發佈時間: 2023-03-25 07:4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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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級單人病房裏,白光柔和。

 病房門吱呀緩慢開啓。

 病牀上在醫生幫忙下支撐起頎長身軀的男人,仰靠牀頭。

 輸液完畢,男人的雙臂支撐在身側,病號服下寬闊的肩弧架起,牽扯出越發凸出的男xin鎖骨躪。

 膚色染了病態的蒼白,那片鎖骨,光線下的精緻程度,足以令人眩暈。

 房門的縫隙逐漸開大。

 紀遇南的身影,紀遇南懷裏多出來的兩道小身影。

 病牀上男人,喉結黯然地滑動了一下。

 他撐着沉重的身軀坐正,一條長腿在被子底下曲起。

 他的面部五官有了動靜,不受剋制地緊繃起來。

 白色牀單白色枕布白色牆壁白色光線裏,他一雙沉墨般的深眸。

 紀遇南抱着孩子走進來。

 身後的病房門被出去的醫生帶上。

 蕭雪政忍受着心跳不斷加速的折磨,腦袋手術口的疼痛自不必說,他皺眉,落在逐漸合上的門沿的視線,緩慢收回。

 紀遇南低聲說:“潤兒,她不肯進來。”

 他恩了一聲,看不出什麼表情,似乎料到,薄脣抿成霜白的直線,剛毅刻骨,是鎖眉的平常姿態。

 紀遇南待要細瞧,他深邃視線擱在了兩個孩子的小臉蛋上小身子骨上,衝紅發怔。

 沉沉的呼吸,便一瞬急促起來。

 紀遇南瞧着他剋制也剋制不住的表情變化,一雙素來清冷寡漠遇事不動聲色的眼眸,此刻竟不受控地泛起了那些薄薄的霧靄。

 嘆一聲,把孩子小心翼翼抱過去,輕放在他腿上。

 這人的身軀一震,一僵。

 接而顫抖起來。

 男人的身軀,緊繃的肌肉線條,抖動時動靜很大。

 小冰淇淋不舒服地扁了扁小嘴兒,握成小拳頭的手指動了一下,小小的手指尖被光線照得幾乎剔透,過了一會兒,小嘴兒卻笑了,不知做了什麼好吃的夢夢,小爪子一伸便抓住了男人僵在半空一動也不敢動的修長食指。

 蕭雪政……呼吸都要沒了。

 小家夥扯着這根夢裏來說好像樹枝幹的什麼東西,扯到自個兒跟前,臉蛋貼上去,蹭了蹭,又笑,滿意地又沉沉睡去。

 食指指腹上,那麼柔,軟綿綿的觸感。

 蕭雪政垂下眼瞼,並且閉上,用了力,致使睫毛一根一根壓在眼窩上變了形。

 他堵住眼底那股堵不住的熱意。

 再睜開眼,淚痕卻在眼角,騙不了自己。

 有那麼一個自己還沒長大的傻女人,她小小的,她笨笨的,那麼細那麼瘦的身體,給他生下一兒一女。

 他的一兒一女。

 她給他生的。

 “雪政……”

 紀遇南看着這道側臉繃成了雕塑的身影,情緒波動導致他太陽穴鼓起的青色筋脈,脖頸上也是。

 “他們睡得很香。”

 紀遇南搬了把椅子,牀邊坐下,笑了:“大的像你,你看那眉骨,還有眼睛睫毛。小家夥將來長大,五官精緻帥氣在你之上。”

 蕭雪政保持姿勢不動,不敢動,手指是拿捏了再拿捏了力度,觸碰了一下冰淇淋光光的額頭。

 小家夥睡覺警惕,像極某人,被人一碰濃眉立時皺起來了。

 “哈哈,這也像你。”

 紀遇南挑起眉宇:“還好小的像潤兒,整一個奶包子。要是兩個都像你,潤兒得哭死,多傷心啊。”

 他倒沒開腔,眉眼深深沉沉,晦澀難懂,一時難以把情緒平靜在一個穩定的度內。

 需要不斷深呼吸,強健的胸膛堅硬地起伏。

 摟着兒子女兒的雙臂,至今仍在細密地抖着。

 紀遇南笑他那副沒出息的樣子,大概想摸摸兒子和女兒的小手,卻又笨拙地不知道怎麼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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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來來去去,他倒惱自己了。

 呼吸着兒子女兒呼吸過的空氣,當爸爸的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呢?

 好像喝醉了酒,渾身軟的無力,眼前白茫茫一片,血液沸騰的始終顛簸,叫他不好受。

 如夢似幻,以前奢望過的美夢,現在竟然在做着。

 篤篤篤——

 病房門被嬌柔的女人手指骨節敲響。

 病牀上男人身形一頓,並未動作,怔然在兒子女兒小臉上的目光,緩慢上挑,幽深幽深注視門口。

 紀遇南從椅子裏直起身軀,看向蕭雪政。

 施潤一刻不能多等,又敲了三下。

 蕭雪政垂眸,男人的五官沉默深邃,光影下尤顯出明晰冷硬的質感。

 他動了一下,手臂很慢地調整抱孩子的姿勢。

 “遇南,把寶寶們送出去,給她。”

 紀遇南鬆了口氣,就怕他蠻橫起來非讓潤兒進來,不然不給孩子,到時又鬧僵。

 孩子離開他懷裏的時候,他一直看着,沉默平靜地看着。

 終究,胸口一空,孩子們綿軟溫熱的溫度,也慢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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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雪政脫力般,沉重的身軀倒靠牀頭,聽見紀遇南走出去門關上的聲音,他擡手,手臂擱在眉骨上。

 深喘着,閉上眼睛。

 ……**……

 眼見寶寶們被遇南哥抱出來,施潤驀地喘出口氣。

 踮起腳從男人懷裏抱出小冰淇淋,放到走廊的椅子上。

 又要去抱冰淇淋。

 紀遇南擡臂一攔,“兩個孩子你怎麼抱得動?”

 施潤不理,其實剛纔就在後悔答應遇南哥把孩子抱進去給那個人看了。

 “別怕,這不是抱出來了嗎?”

 “遇南哥,我帶孩子們回家,我要回家。”施潤咬着脣,有些想哭地說出這話。

 紀遇南被她要哭的樣子弄得愧疚極了。

 瞧她一臉蒼白皺眉很深的樣子,抱歉又無奈地說:“就放在雪政懷裏讓孩子爸爸看了眼,潤兒你別這麼緊張,我送你們回去。”

 施潤低頭,咬脣不說話。

 想了想,沒有拒絕,現在太晚,打電話給蕭靳林不合適。

 她一個人抱不動孩子的,要把寶寶們帶走,就得吵醒他們。

 小家夥們從他那裏出來,好像睡得更香更沉了,都在舔着嘴邊的小哈喇子。

 施潤恨也沒辦法,血緣如果能剪斷她在生下寶寶的那一刻選擇剪斷!

 孩子們睡夢中在爸爸懷裏躺了一會兒,一定是幸福又舒服的,他們不知道,可他們的好起來的睡眠間接告訴着施潤,證明他們渴望爸爸。

 ……**……

 將近午夜。

 黑色奔馳緩速行駛在闊靜的馬路上。

 紀遇南開車。

 施潤在後座照顧着兩個寶寶,怕一個滾動摔下座椅。

 約半小時,黑色奔馳停穩在一棟舊住宅小區。

 紀遇南抱着冰淇淋,跟在施潤後面,皺眉進了感應燈遲鈍的樓道。

 三樓一室一廳裏,施潤把寶寶們放進臥室的牀上,掖好被子出來。

 紀遇南站在靠廚房的位置,點了根菸,微蹙眉宇打量着狹小的客廳。

 光線很暖,佈置也溫馨。

 到處都是孩子生活的痕跡,電視機上堆着小玩具,桌子凳子邊角這些都裹上了海綿,防止孩子走動磕到撞到。

 沙發上有布娃娃,地板上有拼圖。

 這才是帶着孩子生活的地方。

 施潤出來,紀遇南染了和煦笑意的目光與她對視上。

 施潤沒有不自在,對於先前在ge員工小區那套住宅裏對遇南哥的欺騙,她是迫不得已。

 去廚房端了杯熱水,紀遇南喝了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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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坐,滿臉満眼的笑意,柔憐看着施潤,看着這個將小小房子打造得那麼溫馨,一手養大兩個孩子的小女孩。

 在他眼底,還是個小女孩呢,二十四五正式放肆玩鬧的年紀,她卻成了兩個孩子的媽媽,辛苦的小媽媽。

 若不是愛慘過一個男人,何苦生下他的孩子,異鄉漂泊大小受罪?

 雪政……破男人,你何其幸福啊。

 紀遇南回神,低頭看了下腕錶,“時間不早了,我回醫院。”

 施潤點頭,送到門口,不忘認真地提醒:“遇南哥你答應我了,讓他看一眼孩子,你們都別再來找我和寶寶們。”

 她說完就毫不留情關上門。

 紀遇南在滿面灰塵裏,挑挑眉。

 丫頭長大了,是越發難搞了。

 不過他不緊張,又不是自個兒追老婆孩子,他看某人笑話就行。

 ……**……

 施潤隔了一天恢復上班。

 之前的辭職是和蕭靳林私下提出,客戶維護部門和市場部的小領導們都不知情。

 既然已經是破罐子,還帶着孩子們跑什麼,又能在那個男人眼皮子底下跑到哪裏去?

 施潤冷靜下來分析自己的心境,沒被他發現之前的莫名恐懼倒是消散了。

 反正他已經發現孩子們,她也用不着心虛。

 他要有點良心有點基本的人xin就不會和她搶寶寶們!

 當然,那種霸道不講理的蠻橫男人,他爭奪孩子,她也不意外,並且,她不怕!

 怎麼說她也混了四年,具備一定的人際社會關系,雖然在他面前脆弱不堪一提,但當了媽媽,施潤覺得自己底氣特別足!

 當年他逼着她打掉孩子的人證物證都在,四年來他不聞不問也有跡可循。

 施潤相信,這世上有不被權勢和金錢收買的正直法官存在!

 這幾天施潤持續處在打雞血的繃直狀態裏,小鋼炮一樣,臆想揣測,動輒不安,想着蕭雪政會出什麼招兒。

 將近一週過去,對方卻全無動靜,還在住院?

 可是遇南哥提過,他術後情況恢復不錯,不出意外術後三天就能出院的。

 施潤使勁搖搖頭,有病了!想這些事不關己的幹什麼?

 他本來就不要孩子的,四年前把她趕走,四年後施潤你憑什麼覺得他會來搶孩子?

 他或許真的只想看一眼而已。他根本不想當這個孩子爸爸!

 這倒乾脆利落!也好,說明遇南哥把她的話當回事了,他們當真再不來煩她找她。

 施潤奚落自己,不正是自己盼望的嗎?你心底深處又在犯什麼見希望他當爸爸的重視孩子們?

 他不現身,施潤這邊也沒消息,捉摸不透他到底幾個意思。

 施潤在擔心焦慮中情緒靜不下來,但日子還是要按部就班過,白天去ge上班,孩子們託管在一樓王奶奶家。

 市場部和客戶維護部門的雙重工作壓下來,施潤晚上常要加班半小時到一小時。

 十月六號,是難得不用加班的一天。

 施潤下班去了生鮮市場,買了清水魚,豆腐,孩子們愛吃許多較軟好吃的食材。

 晚上給他們做好吃噠!

 下了公交,夕陽火燒雲一片,天色尚好。

 施潤輕快地踩着高跟朝王奶奶家的小院子走過去。

 剛繞過小區的門,就看見王奶奶家的院子外面停了一輛黑色奧迪。

 施潤步子一停,望着這輛好幾百萬的車,呼吸頓時不順起來。

 臉色發白,腳步走走停停,高跟鞋的聲音細細碎碎,終究站到了王奶奶家的院子門口。

 不大的院子裏,冰淇淋舉着一片荷葉在mm的頭頂,小冰淇淋蹲着和其他小朋友在刨地上的小土堆。

 孩子們玩鬧,時不時發出清脆悅耳的笑聲。

 施潤的視線從兒子女兒臉上移開,她看見了王奶奶,老人

 家站在門口,侷促又拘謹,一動不動。

 彷彿看見施潤了,老人如獲救般,趕緊衝施潤小幅度招手。

 這般有些寒意的氣氛,施潤自然也察覺到了。

 她往裏走了幾步,纖細的女人腳踝被高跟帶着,盈盈靠在院門處。

 她的視線彷彿生了霜霧般,幾分慌亂不安的巡視,往左邊一轉,猝然僵住——

 佇立在院子左角盆栽邊的那道無比偉岸挺拔的男xin身影。

 黑襯黑西褲,沒打領帶,肩寬腿長,緊窄腰身,側影比例完美修長,說從男模雜誌裏走出來的,毫不誇張。

 那張冷峻成熟的側臉在夕陽的餘暉裏,斑駁,深邃,令人晃目。

 男人的視線一眼沒看門口出現的嬌柔小女人。

 靜靜深邃的,在兩個孩子身上。

 施潤垂下眼睛,心跳要了命了一樣,招手:“冰淇淋,小冰淇淋!”

 “媽咪!”

 “和王奶奶說再見,到媽咪這裏來。”

 兩個孩子滿頭大汗,朝媽咪走過去時,往盆栽邊那道深沉英俊的男人側影看了又看。

 “快點,我們回家做飯飯。”施潤走兩步,牽起孩子們,急促地衝王奶奶笑了一下,轉身就走。

 她的步子很快,很亂。

 進了樓道,身後卻傳來不緊不慢的沉穩腳步聲。

 施潤咬緊牙關,小腿肌肉發麻。

 上了三樓,手抖着拿出鑰匙,門開了立刻把寶寶們塞進去,身後的腳步聲在很近的距離內停下。

 男人的味道,特別重的氣息,從她背後似有似無包圍過來。

 施潤擠進打開一點的門縫裏,立刻啪地甩上身後的門!

 ——

 寫了五千,然後徹底晚了。

 蕭爺,隔了一週現身,你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