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34:越是賤人活得越久【二更】

發佈時間: 2023-03-25 08: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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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意如之後的狀態變得很糟糕,縮起雙腳躲到牀上,往牀頭的位置縮。

 “媽媽。”施潤叫她。

 唐小夕走過來:“施爲律這三個字怎麼了?你想起了什麼?”

 唐意如翻過來被子蓋在身上,聽見唐小夕嘴裏說的那個男人的名字,眼神溼漉驚慌,伴隨痛苦,不斷地搖晃着腦袋,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四周件。

 “你可以告訴我們,到底想起了什麼?害怕的更要說出來,不然會更害怕!”唐小夕是個急xin子齪。

 “施爲律,他……惡棍!罪不可恕!……黑色的屋子,他把我關在那裏……很亂,好多東西在晃,在我眼睛裏晃,黑白黑白的……頭好痛好痛……”

 唐意如痛叫一聲,身子蜷了起來。

 施潤回頭看一眼唐小夕,示意不要再問,趕緊上前抱住唐意如,拍着媽媽的背,不禁哽咽:“對不起,媽媽,我提到了他。停下來,什麼都不要想了,我們躺下來,閉上眼睛,媽媽,沒事的,沒事的,笨笨在這裏。”

 柔聲安撫許久,唐意如躺了下來,臉慘白一片,眼珠子亂轉着,雙手緊緊攥住牀單。

 這天晚上,唐意如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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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潤焦頭爛額,只得聯繫遇南哥。

 紀遇南說不要去醫院,大冬天夜裏寒冷,兩個女孩帶着老人出門不方便,何況小冰淇淋一個人在公寓裏更加不行。

 他有手術走不開,叫了自家醫院的一個醫生和護.士過來。

 凌晨一點,唐意如輸了兩瓶藥水,吃過藥,情況才好一點。

 送走醫生和護.士,施潤看着做惡夢的媽媽,心裏揪扯着疼痛。

 施爲律對媽媽做過什麼,提到他的名字媽媽是這樣的反應?

 從前恨施爲律,這一刻,施潤心裏的恨和無能爲力,達到頂峯。

 唐小夕在門口,端着一杯咖啡,施潤走過去接過:“謝謝。”

 “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施潤喝了口熱咖啡,雙手捂着杯壁,眼圈泛紅,“我料想過媽媽恢復記憶的過程會艱辛而痛苦,之前我總覺得過程困難,結果是好的就行,現在不這麼認爲了,看她受折磨,我心裏難受極了。或許讓她呆在你爸爸身邊安度晚年,是不是很好?”

 唐小夕搖頭:“看她這個樣子,應該模糊地想起點什麼了。既然來了a市,乾脆努力到底吧。和你說句實話,我也想讓她恢復記憶。”

 施潤看她,有點意外,怎麼不站在蕭如書那邊?

 唐小夕摸着馬克杯,手指頭一下一下地摳圖案,低着頭說:“媽對我是什麼樣子你看見了吧?基本不認識,我不主動和她說話,她不會理我。從小到大我是這麼過來的,你可能沒辦法體會,有媽媽在身邊卻像沒媽媽的孩子的心情,比你五歲丟了媽媽心中懷着那份美好的想念,要痛苦得多。她對我是發自內心的排斥,我想知道,她究竟爲什麼不待見我,同樣是女兒,我也是她生的啊——”

 唐小夕擡頭看施潤,表情冷漠但是忍不住眼底的猩紅。

 “別這麼想,”施潤不知道怎麼安慰,似乎安慰不了,因爲自己的確是被唐意如心心念念着,面對不被媽媽記得的妹妹,施潤心底有一份類似虧欠的心情。

 “媽媽怎麼會排斥自己的女兒?小寶,媽媽只是糊塗了,很多方面,你委屈也多諒解幾分。”

 唐小夕沒說話,喝了口咖啡,出去了。

 醫生說腹部內臟的傷情,現在不能喝咖啡飲酒,可是唐小夕不在乎這些。

 ……**……

 照顧唐意如到兩點,施潤躺在牀邊打的地鋪上,無法睡着。

 凌晨兩點二十分,叔叔睡覺了吧。

 施潤這會兒揪心揪心地想他了,不到二十四小時,特別地想念他和兒子。

 她開了小燈,任xin地給他撥了電話。

 “還不睡覺?”低沉的聲線略顯沙啞,聽得出來的疲憊。

 “那你還在公司!”祕書敲門,文件翻頁的聲音。

 蕭雪政擱下手中批閱文件的名貴鋼筆,長指捏了捏眉心,挑眉道:“視頻?”

 “方便嗎?”

 “讓你看看兒子,我

 照顧得很好。”

 施潤開了視頻。

 入目是男xin剛毅的下顎線條,胡茬冒出了sin感的青色,他在走動,開了辦公室裏間的門。

 休息室的牀上,黑色蠶絲被裏露出一個小腦袋,脣紅齒白,精緻的小五官暈得紅紅的。

 “平躺,雙手放在胸口,兒子睡相也太正經了。”

 視頻移動,露出男人深沉明滅的眼眸,“像我。”

 施潤撇嘴。

 蕭雪政走出來,辦公室光線明朗如晝,坐回大班椅裏,把手機擱在辦公桌上,皺着眉頭問:“岳母呢?”

 施潤一想,估計紀遇南都告訴他了。

 嘆口氣:“燒退了點,睡着做惡夢,不知道想起什麼沒有?是我太着急了,媽媽很痛苦,不知道施爲律當年到底對媽媽做了什麼,提到他,她很害怕。”

 “不怪你。回到a市,提施爲律不可避免。”

 蕭雪政垂眸,長指敲擊桌面,沉銀片刻,擡頭道:“岳母生病的狀態你也別帶着她到處走了,不知道她曾經在哪裏生活,瞎找費時間。乾脆一點,我聯繫a市監獄那邊的領導,安排你探監,你先去見施爲律,說你找到了你媽媽,看他的反應,探探情況,再綜合岳母的狀況,考慮要不要他們二人見一面,刺激源是失憶的人恢復記憶的最直接方式。”

 施潤點頭,心裏差不多也是這麼考慮的。

 ……**……

 有蕭雪政通氣,施潤第三天就接到某領導的通知,准許去xx監獄探監。

 那邊都安排好了,施爲律沒有拒絕的權利。

 隔着一張灰色的桌子,施潤拎着包坐在這邊,裏面,兩個獄警帶着拷手銬的男人出來。

 一眼的打量,施潤冷肅着臉,毫無表情,再惡的人,三年的監獄生活,也磨老了。

 施潤心裏,施爲律是個吃人不吐血的噁心魔鬼!

 “倒是意外。”兩名獄警站在身後,施爲律打量好像多年不見的二女兒,最沒想到的一個回來探監的人。

 施潤冷笑,“誤會了,我看見你這張臉,回去要做一個月的噩夢!”

 施爲律皺眉,接着挑眉。

 施潤把雙手放在桌面上,交握,視線平直而冰冷,說:“施爲律,我媽媽沒死,我找到她了。她叫唐意如,是不是?”

 對面一片寂靜。

 施潤打量着光頭一臉皺紋的男人,仔細盯着看。

 施爲律先是低頭,表情上看不出來什麼樣子,似乎扯嘴笑了一下,好像需要消化這句話。

 消化了許久。

 施潤看見他帶着手銬的雙手,骨節突了出來,十分明顯的緊繃着,他灰暗扭曲的眼底,一股一股的情緒收不住,往外冒,逐漸變得猙獰而滿帶恨意,那恨,卻又閃閃爍爍,夾雜着別的什麼。

 最終他擡頭,目光有些恍惚地眯起眼,“我從沒說過她死了,越是表子活得越久。”

 施潤分析着這句話。

 施爲律手摸了一下光禿禿的頭,閉着眼睛,越來越裝不出平靜,低聲問道:“她,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結婚生女,家庭幸福。”施潤看着他回答。

 他扯嘴,笑得尤其陰冷,想起三年前法庭上見到的那個有唐意如影子的女孩,事後便拜託顧振濤有機會取那女孩的頭髮,鑑定結果出來,施爲律在監獄大聲冷笑,這麼多年壞事做盡,諷刺這種報應,報在他頭上,一絲奢望也不剩。

 “你今天過來幹什麼的,特地告訴我她過得不錯?”

 “是的。”施潤看着他的眼睛,認真地說:“媽媽提到了你。”

 施爲律擡頭,挑眉表示不信,但眼神分明變了,這個眼神,是在乎。

 施潤接着說道:“但她不願多提,很反感提起你這號人。我過來問問,她爲什麼反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