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343:蕭雪政:在身邊時嫌棄,不在身邊想的哪兒都疼

發佈時間: 2023-03-25 08: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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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頻裏,男人兩根修長手指抵着太陽穴,微微偏頭有那麼點痞。他墨黑般的視線直接擱在施潤露出畫面的胸前鼓鼓上,閉着眼睛,壓低醇厚的聲線:“我也擔心,日子久了回去關了燈,找不到射門的地方了。緊”

 施潤聽得費解,不知道他爲什麼扯到了足球?

 智商有限,真的沒懂。

 蕭雪政睜眼,成熟男人幾分放/浪的眼底,透出笑意。

 喜歡死了每次說些晦澀的情/話,這笨蛋一毛錢都聽不懂的蠢樣,那大大水水的眼睛還努力地在分析活動,努力的想要分析個明白!

 他皺起眉,眼底忍俊不禁:“傻乎乎地盯着我幹什麼?讎”

 “叔叔,”施潤就問了,“你還踢足球的嗎?”

 “……”

 他一臉沒得聊:“去,把女兒給我抱過來,再不認認臉就她遺傳到的那點智商別真的不認識她老子了。”

 施潤擱下筆記本,走幾步,丫的反應過來了!

 “你說誰智商!我知道你就一直嫌棄我和女兒,一直嫌棄你不用掩飾!”

 他擡頭,認真的死魚臉:“嫌棄你這方面,值得我掩飾嗎。”

 施潤:馬勒戈壁……

 等待十幾分鍾的時間,蕭雪政處理數份郵件,擡頭的功夫,冷不丁看見視頻裏多了一個白色的球。

 他皺眉。

 那邊,施潤用浴巾按乾女兒身上的水,小冰淇淋叫喚着‘熱熱’,粗心的媽咪這才發現,裹孩子一併把孩子的腦袋也裹住了,女兒估計呼吸困難……

 小冰淇淋被媽媽抱在吧臺上,浴巾墊着小屁股,室內空調29度,不會冷。

 掙扎着扒拉開裹住臉的浴巾,肉肉的臉蛋蒸紅了都,兩截小胳膊往外掙,手指點上了屏幕。

 兩條小腿被媽咪盤了起來,浴巾蓋頭,包着臉蛋子,姿勢就像一個小菩薩。

 蕭雪政臉色鐵青,看向那女人!

 施潤:“拉着個老臉幹什麼?不是你叫叫叫要見女兒?我趕緊的給她洗了抱過來了,衣服都沒來得及穿。”

 那人頭痛,成天不是作自己闖禍就是作女兒,裹得這成了個什麼東西!

 屏幕裏整個坐着一尊小菩薩,兩隻黑葡萄的大眼睛,跟他對瞪,有段時間沒視頻了,果然,連蜀黍都不叫了。

 蕭雪政哄了一陣,小冰淇淋牽掛着臥室裏正在放的動畫片,心不在焉地被哄着叫聲蜀黍。

 施潤把女兒抱進房裏,一聽見動畫片的聲音,這傢伙滿血復活。

 她出去拿筆記本,蕭雪政皺眉交代:“最多八到十天,我帶着兒子回。”

 “剛纔不還說要半個月?”

 男人點了根菸抽着,情緒不高在想什麼。

 兒子知道他是老爸,可笨蛋女兒不知道,且不說女兒這聲爸爸還沒叫,單就目前的情況,隔些時日不在一起不給她糖籠絡着,小沒良心的就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

 夜裏,施潤睡不着了,覺得八天十天的真長。

 不過這些天剛好可以把媽媽房子的事情忙好,再想辦法聯繫小寶,至少確定她人在哪裏。

 這間公寓很大,收拾收拾,正好叔叔和寶貝兒子就回來了。

 廣政集團a市總部那座大廈,員工照常上班,只不過部分高管追隨蕭雪政去了施潤所在的沿海城市。

 這些天,都在飛機上來回往返,處理公司事務。

 蕭雪政安排廣政裏一個辦事靠譜得力的老員工,領導階層的,陪同施潤,去搞定那棟前身是筒子樓的小區靠北三層那間空房。

 聯繫現在的房主,又跑了一天的中介公司,房主是個勢力眼,看見施潤一心想要,擡價很不地道。

 施潤的意思是壓壓價,又不是全新的房子,而且媽媽現在的身體一兩天就搬過去施潤不放心。

 蕭雪政不在乎那點小錢,早買下,有充沛的時間,調整裝潢,畢竟老人居住,家裏的一些設施方面,需要重新置購安排。

 拿到房子鑰匙的那天,施潤接到小寶的電話。

 她靠邊停車,趕緊接了。

 唐小夕說:“施潤,我爸爸來了a市,找不到她。”

 ‘她’指的是唐意如,小寶現在不叫媽媽了,可能不知道怎麼稱呼,一個‘她’字,施潤感到心酸。

 可見她心底因爲‘孽種’那兩個字,受到的傷害有多嚴重。

 “你在哪裏?”

 唐小夕不說,“我爸想見人,見不到人他不會走,我傳達一下。”

 蕭如書打電話的狀態很糟糕,可是唐小夕幫不了,她又自嘲,其實看起來,有什麼事是與你相干的?

 爸爸只要媽媽,必要的情況下可以不要你,至於生她的那個女人,也好像沒有要她的丁點意思。

 施潤聽着電話那頭篤篤的忙音,沉沉嘆氣。

 回家的路上,她給蕭靳林發了條短信,小寶現在最不想見的可能就是蕭靳林,但施潤認爲,最不想見是因爲最在乎,最不想在乎的那個人看見自己潦倒落敗可笑的每一個樣子。

 但施潤始終認爲,只有蕭靳林來了,現身了,小寶才可能好起來。

 ……**……

 回到公寓,施潤給媽媽和小冰淇淋做了晚餐。

 餐後,陪媽媽看電視,施潤找機會提了蕭如書來a市這事。

 唐意如神情倦倦,病由心生,她的心不想好起來,想早點下去見阿彥,她的身體也就跟着沒有起色。

 施潤給媽媽按摩青腫的雙腿,媽媽的胸前仍需要掛着餐巾,面部神經和口腔肌肉的協調能力恢復不了,會流口水,說話比以前好了,但口吃很嚴重。

 唐意如思考了一會兒,閉着眼睛,安然恬靜:“見一面吧。”

 “他對我的好,二十年如一日,歷歷在目,沒醒的二十多年裏,我依賴他,感情上肯定也愛他。但現在我醒了,能對他說的,也只有抱歉。”

 施潤點頭,媽媽非常清醒理智,她安慰着說:“蕭老先生也會理解您的,某種程度上說,您和他是親人了,再怎麼說,也有小寶。”

 唐意如呼吸很淺,最終睜開眼睛,“笨笨,能把小寶找到嗎?那天我說了很過分的話,只怕傷她入骨。我心裏知道她是最可憐無辜的孩子,可我當時跨不過那道坎,這些年我由心排斥着她,對她沒有盡過一天母親的責任,我很抱歉,這些天越想越自責。或許我不知道怎麼和她相處,但我想試試。”

 施潤一喜,她一直想提不敢提的,媽媽主動說了。

 她站起身:“我打電話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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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小夕的,又是無法接通的狀態,撥了好幾遍,施潤回頭看媽媽。

 唐意如垂下目光,她做了多糟糕的事,她心裏清楚的知道。

 深愛阿彥,就對他人無比吝嗇,其實對蕭如書,對小寶,都太不公平了。

 ……**……

 聯繫不上小寶,施潤直接聯繫蕭如書。

 第二天清晨六點,施潤下樓給媽媽和女兒買最新鮮的豆花,開門就看到了蕭如書。

 一身暗色棉服,帶着鴨舌帽,站在離門一米遠的位置,看見施潤出來,凍僵的面部愣了愣。

 不知道幾點來的,一身寒氣,只怕等了不下幾個小時。

 施潤心裏默然嘆息:“蕭老先生,進屋吧。”

 蕭如書摘掉鴨舌帽進門,眼神枯萎,鬢髮斑白,被帽子壓得略凌亂。

 施潤趕緊打開空調,沏好熱茶端過去,老人坐在沙發裏,雙肘抵着大腿,頹然低頭。

 “媽媽她……”

 蕭如書打斷:“我等到她醒,不礙事的。”

 說話自然,像二十多年來照顧唐意如,形成的習慣。

 施潤下樓買了豆花放進廚房裏保溫,給蕭如書端了一碗,他沒動。

 她看時間,七點半,推開南邊的臥室門。

 蕭如書盯着關上的門,雙手交握在了一起,手指每一根,不禁都攥緊。

 施潤在媽媽的房間

 裏,說人來了,唐意如一頓,似乎沒想到來得這麼快,之前很冷靜,其實現在也冷靜,但到底有幾分說不出的心情。

 她哦了一聲,剛睡醒血壓很低,施潤讓她靠着牀幫坐了一會兒,給她溫水喂了藥。

 幫助媽媽穿好衣服,洗漱。

 唐意如坐在輪椅上,施潤推她出去。

 客廳裏,蕭如書站起來的動作有些猛,雙手垂在身側,目光癡癡。

 他離開沙發走了幾步,停住,“小如。”

 唐意如右手放在輪椅扶手上,手指緊了緊,臉上淡淡釋然的微笑:“如書。”

 叫習慣了,如書。

 可在蕭如書的耳朵裏,再也不是從前每一聲都很依賴帶着撒嬌味道討好味道的‘如書’。

 其實他懷念過唐意如清醒的樣子,愛的是她清醒的樣子,年輕的唐意如,冷靜自持,端莊大方,溫柔很有主見的女孩子。

 現在,她回來了。

 回來的代價,是再也不會回到他的身邊吧,醒了,她眼底心裏,就只有她的愛人了。

 施潤把媽媽推到客廳靠近落地窗的寬敞位置,“媽媽,我在廚房,有事叫我。”

 二人有話要說。

 施潤進廚房後,開了抽油煙的設備,響聲有些大,這樣是想讓兩個老人沒有顧忌,有什麼說什麼。

 她也並不想偷聽。

 客廳這邊。

 蕭如書搬了把椅子,靠近輪椅坐下。

 唐意如看着他,眼神很平靜地開口:“如書,我們年紀都大了,兒子女兒,孫子也有了,應當是最通透的一輩人。我對你有感情,感激你的陪伴你的照顧,把你當做親人,當年發生的一些事,你我都不想,世事弄人。我忘了阿彥二十二年,我不想再過那種忘記他的日子,你明白嗎?”

 蕭如書低着頭。

 “所以如書,我今後住在笨笨這裏了,阿彥死在這座城市,我就守着這座城市。香港那裏,我不會再回去,你說我薄情也好,忘恩也罷,日子不多了,你我,都珍惜着過,好嗎?”

 蕭如書擡手,枯槁的一隻手捂住了眼睛。

 需要些時間,他擡頭,嘴脣發抖嘶啞地說:“你不回去我依你,你守着這座城市,我陪你守着行嗎?小如,沒有你的這些天,我沒有一天是睡着的,我覺得我狀態很不好,我解決不了這種狀態,離不開你了,允許我留下,我在這裏照顧你好嗎?我只想照顧你。”

 唐意如靜默無言,心裏沒有觸動是假的。

 曾經有過的溫情會激得她的心,一點一點發疼,人非草木。

 但她此生的脾氣註定。

 她閉上眼睛,輕聲而堅決:“如書,對不起,過去的都過不去。你願意,我們就還是相熟的親人,近身照顧就算了,困難無助時相互照應,沒有問題。”

 蕭如書臉色灰白,到底讓她懷孕生下小寶,是最錯的事,她已經說明白了,沒法原諒。

 施潤挪到廚房門口,看見靠窗那邊,光明暗影交替裏,蕭如書單膝跪在輪椅旁邊,目切悲傷,輪椅上的媽媽,卻看着窗外。

 時間,靜寂無言。

 施潤暗歎一聲,蕭如書做錯很多事,可對媽媽的這份癡心是真的。

 媽媽心意堅決,施潤尊重她,插手不了。

 ……**……

 施潤送蕭如書下樓,拿着車鑰匙,問他在哪裏住?

 蕭如書整個人都很空洞,越發蒼老,搖搖頭,攔了輛計程車離開了。

 施潤還是聯繫不上小寶,給她發一條短信,告訴她蕭如書離開公寓,狀態不好,可以的話聯繫你爸爸,去看看他。

 ……**……

 五天後,晚上,施潤收到季林祕書發過來的郵件,郵件上顯示航班的時間。

 施潤立刻打電話給叔叔!

 男人直接把給了在玩魔方的兒子。

 兒子和媽媽說話,小眉頭不禁皺着,拿的老遠,媽咪真土鱉,高興成什麼樣子,說

 話那麼大聲嘴巴漏風哦?

 在整理簡單行李的男人擡眸,瞧着兒子不耐煩跟某女人打的樣子,和他如出一轍了。

 這邊的辦公雙子樓,包括住過一段時間的山腰別墅,她之前帶着孩子租的那套小破房子,蕭雪政都不會轉手。

 房產在全國各地,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請傭人定時清潔打掃,往後的年月裏,指不定她念舊了,帶着妻兒過來度假,重溫舊地很有可能。

 施潤嘮叨起來嘴巴就閉不上。

 冰淇淋擡眼和老子對視,眼神在說,快接電話!

 蕭雪政把黑色的20寸行李豎起,一隻手慢條斯理解襯衫鈕釦,一隻手掀開被子,健碩結實的手臂把兒子扔到牀上,口型說:“繼續聽她囉嗦,很好的催眠曲。”

 冰淇淋直翻白眼。

 男人只穿着一條西褲,sin感的黑色皮帶垂在身側,鬆鬆垮垮露出人魚線,下了樓。

 點一根煙,皺眉瞧着別墅外面積很大的兒童樂園,玩具多是充氣類,今天下午問了兒子,哪些想要?

 冰淇淋指指指。

 幾乎全部都想要,明天讓季林打包好了單獨空運吧,別墅裏還有些太太很喜歡的小東西,也一併拿走。

 轉個身,一團學毛球擋住了路。

 男人修長的腳從黑色拖鞋裏出來,腳趾頭夾了夾柔軟的貓毛,墨色眉峯挑起:“瞅哪裏?怎麼,也有你想要盤走的?粉色的小屋還是吊牀?跟爸爸說,爸爸有錢,用飛機都給你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