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大結局1

發佈時間: 2023-03-25 08: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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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得用力,強勢甘冽的男人氣息。

施潤只覺得他親下來的動作和力度像一陣熱感的勁風,剝奪了她幾乎所有的呼吸。

身子在他懷裏縮成一團,不得不輕戰起來,小手無力地抓住他的衣領,他的精緻鎖骨。

因她難得的主動送吻,不同意以往每次堪弱的承受紡。

男人呼吸愈加發沉,變重。

大手捧住她的後腦勺,修長指間穿進她黑亮的長髮裏,似要將這緞子般的頭髮柔碎……

一時氣息紊亂,難掩激晴,深深糾纏。

書桌上東西在動的細碎聲音……

施潤綿綿無力,迷離睜眼,發現自己坐在書桌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抱起換了位置。

男人挺拔的身軀有力地壓迫過來,把她擠在他與桌沿之間,是再不能動,大手攬住她的腰際,燙人的指尖摁在她的睡裙上。

施潤嘆息一聲,無力癱軟,男人的額頭抵下來,拇指摩着她發紅的面頰。

他的薄脣變成了嫣冶的色澤,脣角勾起,幾分邪氣,輕輕朝她吐着低沉氣息:“說了兩遍時間不早了,什麼意思?”

施潤的耳根騰地一下燒熱,來不及臉紅,他的大手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她躲進他的懷裏,有點縮,“回房……”

他不。

繼續着手上的動作,想在這嚴肅的地方做那不嚴肅的事,從來沒試過。

心裏頭那點齷齪的想法,早就滋生了。

看得出來他心情好了許多似的,就連擡起她下頜的動作也變溫柔了許多,不再像剛纔親吻時那般強勢奪人。

施潤心想,隨了他吧,但是害羞的不肯揚起下巴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落地窗的窗簾沒有拉上,黑夜如鏡,室內通明,兩人膩在一起的影子清晰地投在玻璃上……

“今天是什麼日子?”

蕭雪政又吻下來,薄脣流連在她的面頰側頸,這些她受不住的地方,聽她哼哼,酥了骨頭般,嗓音都幾分地黯啞下來。

“恩?這麼主動,當個妖精來勾飲我……”

施潤想捂住他這張從不遮攔的嘴,說的話一直叫她面紅耳赤……

小手卻被男人的兩根手指捏住,緊緊包在了掌心裏。

蕭雪政盯着她,眸底淬了墨,幽暗深深半開玩笑道。

“做錯了什麼是不是?“

“寶貝,這樣來討我開心。”

“我哪有做錯什麼,你不要得寸進尺……”

施潤被他弄的身體在飄,見他還不有動作地吊着,又急又氣:“你到底要不要?”

“急了?”男人低笑,俯身,弓起肌理僨張的背脊,五官埋進她的頸子窩裏作亂,不着痕跡地引着話題:“最近不乖。”

“那我上學嘛……”就知道他心眼小,沒時間陪他圍着他轉,就生氣。

“和同學相處愉快是不是老公就不重要了?”

施潤氣地捶他胸膛:“真幼稚。”

他懲罰地折磨她的下嘴脣,“都和哪些人交朋友玩的好了?”

“唔,就女孩子。”

“週五的晚上,只和女孩子在一起?”

施潤翻白眼了,這算是在審訊麼。

“回答。”他突然停了下來,視線深沉不動地擱在她的小臉上。

施潤的一隻手還攀着他的肩胛鎖骨,指尖因爲用力變得粉紅,身體也是粉的,有點飄有點su,來了感覺。

他卻不進行下文。

施潤縮了縮雙腿,拉着小臉鬱悶地開口:“週五晚上回來不就跟你說的清楚明白麼,我和她們一起逛了逛,他們要買護膚品,諮詢我,我就幫忙咯,一羣女孩子逛街你也有意見?ok,你不喜歡,下次我不會了,可以了麼?”

語氣,略差。

男人盯着她,深邃的眸底黑沉一片,看不清什麼,凜冽的氣息一下子便出來。

他冷冷蹙眉,轉移視線瞥了眼落地

tang窗外零星的城市晚光,再轉回來時突然起身,緊繃的胸肌上身光着,長褲的腰鬆垮,落在人魚線上,腹肌緊實,長腿站得筆直。

施潤見他的薄脣一下子抿了起來。

他離開書桌桌沿,施潤被撩起的睡裙也滑了下去,真絲面料凍得她一涼。

兩人沒有對視。

是他不看她。

施潤懵了,有點,尷尬又不知所措,最後變成置氣般,眼睛瞪他。

這人沒管掉在地上的上衣,光着健碩結實的上身,臉部輪廓陰沉看得見,線條冷厲,拿了煙和打火機,繃着臉繞過書房,走出去。

嗖嗖冷風裏,施潤在書桌上傻坐着。

小臉上的紅熱褪去,漸漸變白,手指頭攥緊,跳下書桌。

站了一會兒,回頭看見被他推到一邊的文件堆,泄憤地她又是一推,鋼筆掉在地上。

施潤咬着嘴角,還是低頭給他撿了起來,扔在桌上。

此時書桌都變成了他那張臭臉,施潤擡起小腳,踹在桌角上:“嘶……”

更年期到了麼?莫名其妙!

算了!鬱悶!

踩着他那件上衣,施潤啪嗒啪嗒大步也走出去,沒看客廳,轉個身回了臥室。

再也不自討沒趣了!

…………

客廳的大露臺,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是客廳裏延展的薄弱光線。

時間真的不早了,窗外的市區夜景也寥落沉寂,遠處近處,燈稀稀落落亮着幾個光點。

幽暗裏,男人身高腿長站立,四月的天氣,開了窗戶的小縫隙,勻稱的上身,挺拔的身軀。

冷風吹進來,他皺着半轉個身,修長手指攏着點燃了香菸,陰沉地閉眼抽了一口。

被吹冷身體裏的躁動,肌膚變得更加沉白,輪廓線條也冷硬,薄脣緊抿。

沒聽見客廳裏有動靜。

蕭雪政走幾步,長腿踢開了茶桌邊的椅子,靠牆而立,一腿微微屈起,姿勢慵懶而五官陰鷙,仰頭眯起眼睛,吞雲吐霧。

遙看窗外小區漆黑的一片。

心也跟着下沉。

一再地問,她還敢撒謊!

只有女孩子?

睜着眼睛說瞎話!人家關心得半夜十一點還發短信過來,說傘落下,給她拾起來了。

揹着他和男同學發短信……

胸腔裏一堵,煙抽了半根,他俯身,用力捻滅在菸灰缸裏。

單手插袋又站了會兒,念及她剛纔的主動,軟柔的身軀,在他懷裏羞嫩的模樣,蕭雪政添了下薄脣,眼底幽暗,試着平息怒氣。

回到客廳,男人踱步,走回書房。

打開房門,卻沒看見人,根本沒等他回來。

這人臉色一寒。

啪地甩上門,走到更衣間,打開壁櫥隨意扯下一件襯衫,黑色長褲,修身皮夾克短外套,從展示櫃裏拿了一隻腕錶。

蕭雪政穿過客廳,步子大而沉,走到門口換鞋。

直起身時眼神陰鬱地掃了眼臥室緊閉的門,等了會兒,不見動靜,把棉拖往一側一甩,打開公寓的大門。

施潤就坐在臥室的牀上,擁着被子團着腿兒。

起先聽見腳步聲,然後聽見書房門開的聲音,又傳來啪地一聲響的關門聲。

後來知道他在客廳裏走動。

她犟着,很不願意,又在糾結要不要出去,感覺在鬧下去真成冷戰了。

可是她又委屈,根本不明白他怎麼了嘛,莫名低這個也太沒骨氣。

就在猶猶豫豫時,嘭的一聲。

施潤身子顫了顫,等了等,再不見動靜了,下牀,打開臥室門腦袋探出去,沒人了。

公寓大門緊閉,關門上帶起的冷風彷彿還在客廳裏。

她打開臥室的門,

站在門口,愣了會兒,去了衣帽間,每天都是她親手整理他的衣服鞋子,不假王姐的手。

所以少了哪件衣服那塊手錶,一看便知。

好啊,大半夜出門了,穿了sao包的皮夾克,戴了最貴的腕錶。

幹嘛去了!

施潤氣的杵在他的衣帽間,鼻息聞着所有都是他衣服的味道,乾瞪眼睛。

最後,小臉沉沉,回到臥室,拿起自己的衣服,攥在手裏,想了會兒又扔掉!同樣的,也扔掉了捏在手指裏的手機!

氣紅了眼睛一屁股坐到牀上,拿過他的枕頭甩到地毯上,連踩十幾腳!!

眼圈卻更紅。

心裏憋屈死了,一股子火沒處撒,燒着她。

簡直莫名其妙!

她才不舔巴巴地追下樓低聲下氣拽他求他別走!

滾!大半夜去找你的女人!去過你的夜生活!老王八蛋!!!

所以,深夜某處私人會所,紀遇南哈欠連天瞧着那個坐在角落裏端着杯酒也不喝,垂着脖頸閉眼,每一寸神情陰霾到了極致的男人。

什麼叫做會折騰人?

就是大半夜把一干兄弟吼出來,湊成一桌打麻將,而自己坐在一邊黑着個臉……

額頭上貼着四個大字:別惹老子。

“……”

…………

週一的早晨,六點王姐來開門的時候,施潤就醒來了。

精氣神看不出來什麼,一臉如常。

只在王姐去廚房拿了購物的布袋出來問怎麼起的這麼早的時候,施潤換鞋的動作微微愣了愣,低下的腦袋,小嘴鼓着。

“王姐,我跟你去買菜。”施潤打開公寓的門。

王姐拽她,“今天還上學呢,趕緊的回臥室再補上一覺,不然先生醒來看不見你得生氣了。”

施潤沒說話,哼了一聲,按電梯鍵。

王姐便沒有去往常採購的大超市,離得遠,就在公寓小區的附近生鮮市場,按照清單購買了食材。

半個小時後回到家。

施潤洗漱,七點把孩子們叫醒,照顧寶貝們的早餐早點。

七點二十分,司機送孩子去幼稚園。

施潤在路口下車,轉乘公交,兩站路到a大。

七點四十五分,第一次來這麼早,清晨的校園空氣格外清新。

施潤在林蔭道下走了一段,停住腳步,從書包的側口袋裏拿出手機,攥在手裏走路。

又走了一段,這才摁亮屏幕。

沒有來電也沒有新消息。

指望什麼呢?

小臉一沉,把手機扔進衣服的口袋,朝第一節課的教學樓走。

八點上課之前,施潤又看了遍手機,乾脆弄了靜音模式。

即便心裏不爽到有螞蟻在啃,還是認真地上課。

一節大課兩個小時,中間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施潤趴在桌上,忍住拿出定力,不去看手機!

鄰座幾個女孩子都察覺到她蔫蔫的了,問她怎麼了?

施潤淡淡地笑,一副‘你不是主婦你沒嫁人不懂嫁人之後這些破事兒’的鬱悶表情,當然同學們都看不懂。

十點二十分,下課。

施潤走出教室,剛把手機調回正常模式,就震動了。

她心一緊,頓了會兒,低頭去看來電顯示。

“……”

江州打來的。

施潤接起,“江州,菜菜是不是要生了?”

微信裏說就這幾天呢。

“今早送她來的醫院,醫生說宮口開了兩指,現在在輸液,預計就是今天下午了。”

施潤心裏興奮,小臉上總算露出點笑容:“那行!隨時保持聯繫,告訴baby,

乾孃五點半下課立刻衝過去。”

電話那頭,沒事人一樣的菜菜吼過來:“等你着,速度來!”

“唉,你給我躺好……”

江州的無奈又氣的聲音。

電話那頭甜甜蜜蜜,施潤這邊拿下手機,想起之前三個月和那人努力造娃,他的眼底真誠地寫着那麼想要一個小孩,那三個月幾乎對她百依百順。

現在……

心裏頭莫名地不是滋味,堵得很。

是不是所有的夫妻都這樣,甜蜜根本不能一輩子,沒有任何原因地就要冷戰一次?

一宿不歸,施潤甘不下心給他主動打電話。

一低頭,以後就只能一直低頭。

可是不能傻得,縱容他那臭脾氣!

但是自從回到a市,哪天他不是五點準時下班,整晚上和她和孩子們膩在一起。

有時候她被他折騰的實在受不了,想躲到孩子們的房間裏睡,他都不肯。

早已經習慣了被他摟着入眠,昨晚根本就沒睡幾個小時。

施潤盯着自己的一對黑眼圈,就是會忍不住地瞎想,他昨晚去哪裏了?

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有百分百的自信,自己的男人不會在外面胡來,雖然施潤知道他潔身自好不是習慣,是他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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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婚姻的日子久了,再濃烈的情愫也會趨向平淡,都說感情經得住風波雲涌不足爲奇,耐得住平淡才是真。

他的身份,出去還怕沒女人黏上來?

上次簡雨柔的婚禮上,短短兩個小時,他西裝革履模樣嚴峻地穿梭在宴會裏,有多少雙女人的眼睛覬覦了過來?

即便後來那些女人知道他結婚了,有太太,還有一對龍鳳胎兒女。

有一些臉皮厚的女人,當着施潤的面,甚至毫無顧忌,直衝他暗送秋波。

三十五歲之前的男人是精品,那麼走向不惑的成功男士就是極品,豐富的閱歷和眼神深處的滄桑,獨特深沉的氣質,最是迷人。

十點到十二點沒課。

施潤屯在圖書館安靜的角落,放下書本站了起來,走出玻璃門,在樓道裏,反覆捏着手機。

撥下爛熟於心的號碼,盯着看了一會兒,剛要打過去,有來電。

施潤有點意外,簡子俊打來的——

“小嫂子,考慮很久還是跟你報告一下吧,你家男人,就五哥啊,我看是不對勁了,一大早我在休閒俱樂部看見他人不說,周圍還圍着好幾個姑娘。他日理萬機的,今天週一啊……”

施潤聽得發愣,小嘴抿起來,心口緊緊地一鈍。

電話那頭有音樂聲,不一會兒簡子俊又說:“哎給你拍一下吧,小嫂子等着。”

掛斷了。

施潤盯着手機,一動不動。

五分鐘後,顯示有小視頻到了微信裏。

施潤打開流量,點了播放鍵。

畫面只有幾十秒,施潤卻看清楚了,一身白色休閒服的高大男人,英俊清雋地站在壁球室裏,正微俯身,這個角度看,懷裏有個穿超短裙帶帽子的女孩。

兩人的手臂扣在一起,拿着球拍,正揮拍出去。

“……”

施潤把微信退出,想想又點開,直接把賬號退出登錄!

過了幾分鐘又後悔,再登陸,視頻沒了。

樓道此時接近正午的陽光正濃,施潤站了很久。

眼底短暫的放空,頭頂都被燒得發熱了,轉過身背着窗戶口,才感覺到似乎眼睛像是被風刺痛,這會兒熱熱的。

內心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扯,扯得她一寸一寸下沉。

此刻冷靜不下來,卻強迫自己管住手,不給他打電話。

從沒有過類似的經歷,沒有經驗,告訴她這種情況,聰明的女人該怎麼處理?

然她眼睛裏已經有了淚光,像突然被欺負的小孩子,腦海裏思維發散到了她都覺

得可怕的地步。

現在十點多,他在休閒俱樂部,身邊有年輕女孩,身材背影看着苗條姣好。

是否昨晚他出去就一直在那個休閒俱樂部?

她不能再聯想下去了。

…………

某休閒娛樂爲一體的高檔會所裏。

簡子俊發完視頻,手舉着手機,看向身沙發上冷這張臉,同樣拿着手機,陰鬱視線卻時不時朝他手機看過來的男人。

而那個被利用完了演戲的嬌小妹子,早不知道被這男人扔哪邊去了。

簡子俊左右找人,別說,那妹子挺水靈的,他看得上。

冷不丁頭被敲了一下。

“哎喲!”簡子俊扭頭,男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放下,搭在大腿上,兩腿交疊,薄脣緊抿。

“五哥你打我幹什麼?”簡子俊惱怒,“電話給你打了,視頻給你發了,人小嫂子不稀得理你你就把氣我衝我撒!哼。”

一記寒光掃過來——

簡子俊不爽地閉嘴。

這人皺眉搶過他的手機,不擅長用微信的時代脫軌老男人,擰着眉宇不耐煩地鼓搗了一下手機頁面,不同的品牌系統完全不一樣。

搞不懂。

轉過來身陰氣沉沉地質問:“是不是視頻沒有發送成功?”

簡子俊:“……”

“再發一遍。”

簡子俊:“………………”

傳說中的骨灰級悶sao,真特麼的也是夠了……

自己要離家出走,要給太太一點colorsee一see,媽蛋離家了您就消停點兒啊!又耐不住寂寞去撩太太。

自導自演自作(第一聲),哎喲喂,老白菜幫子,您到底知不知道‘幼稚’這倆字,咋寫地?

等了半個小時,沒等到手機有動靜的男人,氣息沉沉地起身。

簡子俊扭頭,見是去了休息室洗浴中心。

…………

休息室門口,手機響了。

男人長腿一頓,深沉五官將變神色,低頭一看,臉上的冰霜又凍住。

面無表情接起:“什麼事?”

“蕭總,剛纔太太打電話到我這裏,詢問您昨晚是否有在辦公室加班這個問題。”季林的聲音,有點謹慎。

電話這頭,男人半轉了個身,單手插進西褲口袋,微微垂頸走進單人的休息間,臉上看着還是沒什麼表情的。

不過眉目半斂,舔了下薄脣反道:“你怎麼說的?”

季林邀功地說:“……我當然是說我昨晚正常下班,晚上也沒接到加班的通知,幫太太去問問總裁辦的祕書,那蕭總,我該怎麼回答太太?”

這人冷語:“囉嗦,直接告訴她我不在公司不就行了?”

啪地掛斷。

季林耳朵抖了一下,一臉的鬱悶。

按正常邏輯發展,蕭總夜不歸宿,做下屬的正常思維都是請示老總。

話該怎麼說,畢竟夾在老闆和太太之間,動不動都是死路一條啊。

…………

這邊,男人挺拔的身軀走到櫃子前,放下手機,難得陰翳的臉色緩和了些許。

忽略季林那個沒眼色的東西。

拿了早晨經理送過來的衣物,還是昨天的襯衫,修身皮夾克,黑色休閒長褲。

準備進浴室。

休息間的門卻沒有經過敲響,打開了。

蕭雪政擰眉,回頭。

門口探進來一張明豔動人的女孩臉,看見光着上身的男人,臉頰一紅,捂住小嘴。

“呀,走錯地方了,抱歉,蕭先生。”

知道走錯地方,也沒把腦袋縮回去。

男人沒動,筆挺佇立,白色運動褲的腰帶鬆散,他也沒管。

衣服拿在手裏,神色淡淡,黑眸看着走進來的女孩。

“好巧,蕭先生,又看見你了。“

“正好有點事想找你呢。”

他抿着薄脣,沒有要開腔的意思。

女孩腳步輕快地走到男人跟前,穿平底球鞋,矮了一個頭不止,卻嬌俏地擡起腦袋,水眸眨眨。

“蕭先生,剛纔謝謝你教我打球。”

男人這才正眼看了一下,表情似漫不經心在說:是你?

女孩小臉一僵,不覺得自己是大衆臉啊,不過他這樣矜貴的男人記不住臉也很正常。

“蕭先生,你教我的動作我還不是很熟練,這樣,你能把電話號碼給我,我聽經理說你壁球打得很棒的,我不會就跟你討教,可以嗎?”

這人斂着眼皮,俯身拿了根菸,修長手指夾着,一時沒動,過了會兒才點燃。

女孩望着他眯眼,薄脣叼着香菸的惹火樣子,更是一臉嬌羞。

煙抽了幾口,男人眸色平淡,五官上都沒有表情,語氣還算紳士,笑了似的道。

“隨便給女孩子電話號碼,我的太太會生氣。想學壁球,俱樂部多的是教練。”

女孩臉色一僵。

這人不耐煩地走幾步,捻滅了大半截菸蒂,神色已冷。

“出去,門關上。”

女孩望着他轉身,寬肩窄腰,身形無比挺拔英俊,進了浴室。

心有不甘,卻只能白着臉,自認倒黴。

追過來之前,閨蜜就說了,這廣政集團的蕭總,很不近人情,特別難接近。

唯一會對着笑的那個女人,是他家裏的太太。

她還不信,男人再正經也是假的吧,在漂亮的女人面前,再難攻克也會起色,本能反應啊。

沒想到,真是塊寒冰。

…………

自從接到季林祕書的回覆,施潤就再沒看過手機。

下午只有一節課。

兩點,施潤從中午休息的宿舍裏出來,和宿舍其他三個女孩一起走。

“喂,嚴青你在女生宿舍的花園幹什麼呢?”

施潤擡頭,果然男孩子臂彎裏夾着本書,站在臺階上。

嚴青撓撓乾淨的短髮。

“從這裏經過,買一瓶水。”

施潤看得出來,宿舍裏幾個女孩子都很心水這個男團支書貌似。

一行人一起走。

中間嚴青和女同學聊天,幾次看向施潤,目光對上,施潤疑惑地微笑,他卻不說話。

直到教室門口,嚴青終於找到獨處的機會,把施潤叫到一邊。

“怎麼啦?”

嚴青不好意思的看向別處,然後從背後的書包裏拿出那把女孩子的小花遮陽傘。

“我上午不和你一起上課,你也忘了問我要。”

施潤接過自己的傘,哈哈。

“對的,週五晚上你跟我說了,我都忘了。“

“謝謝啊。“

“不過你怎麼撿到的?”

“那天你和她們逛街,我正巧就在商業街附近,看見你們一羣女孩子沒過去打招呼了。“

“後來我也去專櫃買男士洗面奶,看到你的傘就順便收起來了。“

“晚上給你發短信,第一條你回覆了,後面是不是睡覺了。“

“我再發過去你都沒回覆。”

施潤聽着,默了默,

拿出了手機,翻到和嚴青的短信界面,“你沒有發過來呀。”

“怎麼會。”嚴青湊過來一看,真沒有。

兩人面面相覷。

施潤擰着眉,忽然眼神像是閃過什麼,“你幾點發的?”

“十一點多吧,怎麼了?”

十一點?

那天晚上她很困,就先睡覺了。

“可能是信號問題,沒收到,沒事了,上課去。”施潤嘴上這麼說,心底,思緒卻在打滾。

用了半節課的時間,終於似乎整明白這怎麼回事了!

一定是她睡覺後,叔叔進來聽見手機聲響。

打開看見嚴青發過來的短信了。

不知道嚴青發的什麼,應該沒有過分的話,畢竟兩人都還不怎麼熟悉。

但是叔叔看到嚴青這個男生名字,誤會絕對不用懷疑。

那麼個愛吃醋的小心眼男人。

好吧……

施潤磕在課桌上,無語至極。

難怪昨天晚上一直追問她是不是就只和女孩子逛街了?

她說是,他就那麼生氣,事兒都不辦了,甩門就走。

真是……

不知道怎麼說這個傲嬌彆扭老東西了。

什麼醋都能一口吃下。

還吃得津津有味了!

心情頓時豁然了一些,還琢磨究竟什麼事兒惹他老爺了呢。

原來是這屁屁大點兒根本不是誤會的誤會。

施潤挑眉,偷偷在課桌底下拿出手機。

小嘴兒撅着,想了想,給他發了條短信:下班來接我。

然後,勾着嘴巴,塞了手機,認真聽課了。

…………

五點半鈴聲一響,施潤立刻收拾書包背上,竄出教室,給醫院裏的江州打電話。

和叔叔一起去!

江州說菜菜疼的打翻滾了,估計是要進產室了。

施潤收了線,腳步快了些,出來教學樓給蕭雪政打電話,問他到沒。

…………

市中心往a大走的馬路上,白色卡宴行駛勻速。

握着方向盤的男人扭頭看了下在震動的手機,挑着冷眉,沒有理會。

等紅燈的當口,擡眸瞥了眼後視鏡裏英俊的男人臉孔,伸手整了下藏青色的領帶。

再看手機,終於消停了。

這人薄脣一勾,馬上到了,催什麼,慣得你。

要不是主動發短信,看他理不理她!

小娘們,算你識相。

…………

施潤到了學校大門口的馬路邊,打了一遍手機,他不接聽。

小臉有點沉,舉目焦急地朝馬路上四處看着,留意車輛。

“施潤同學,站在這裏幹什麼?”

施潤聽清秀的男聲嗓音,頭疼的擰擰眉,揚起一個友善的笑臉轉過身,“團支書,好巧啊,你出來買什麼嗎?”

嚴青推着一輛電動車,點了下頭,“我去買一套馬克筆,你知道什麼牌子比較耐用嗎?”

施潤心裏擔心,怕好死不死,正好這會兒蕭雪政開車就到了。

要是看見她和男孩子站在一塊,得,不知道又得誤會腦補成什麼樣子。

就趕緊地說了幾個牌子,然後說。

“我往那邊走,我等家裏人來接我。”

“你爸爸開車來嗎?”

“……”施潤乾笑。

走了幾步,身邊有腳步聲,她扭頭,神情有點僵硬。

嚴青不覺,笑笑。

“文化超市也在這個方向。”

好吧……

那只能祈禱她家老男人慢點了。

嘛,人最好還是別存有僥幸心理。

下坡的時候,施潤走得太快,腳脖子扭到,差點摔下去,嚴青眼疾手快撂下電動車趕緊地撈住了她。

施潤慘叫過後擡頭,發現自己一個老女人此刻以依偎的詭異姿勢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大男生懷裏。

尼瑪呀!

彈得她立刻站直,腳脖子痛也顧不得,後退兩步鞠躬:“嚴青,謝謝你,謝謝你啊!”

嚴青有點愣,但也點點頭,溫聲問。

“腳痛不痛?”

施潤低頭撿起手機,擡起裙子看了下,沒啥,應該沒事。

“那什麼,我先走。”

“好的。”嚴青彎腰弄倒地的電動車。

施潤往前衝了幾步擡頭,視線掃到馬路邊上,整個人愣住。

白色卡宴車身耀眼,停泊在馬路邊,駕駛座車窗開着,車裏男人的半個側臉晦暗不明在這斑駁夕陽裏。

一雙黑邃不見底的眼睛,定定地往她這邊看過來。

…..

施潤當下不知道怎麼的就捂住了嘴,想起剛纔自己那蠻大的聲音叫了嚴青的名字。

說謝謝。

車裏,男人黑色襯衫的一條手臂擱在車窗外,修長指間夾着一根在燃的香菸,面孔怎樣,晦澀的光線裏什麼也看不清。

四目相對,施潤僵了幾秒,沒什麼可心虛的,朝卡宴擡步走過去。

那人吸了口煙,又把手臂擱向車窗外,這回手指一鬆,菸蒂掉落。

車窗搖上。

施潤加快步伐,喊他:“蕭雪政。”

引擎發動,車尾嗖得一聲揚起一陣灰塵,囂張冰冷的速度匯入主幹道車流。

施潤站在那裏,呼吸急促,來不及有什麼情緒,感覺嗓子裏呼吸進的都是車尾的氣。

“施潤?還沒走?”

終於扶起電動車的嚴青擡頭,看到繃着小臉走回來的女孩子。

施潤看了下小手錶,壓下心底的煩躁,禮貌地問。

“我有個朋友在醫院生孩子,你能送我走近路過去嗎?”

這個點兒,馬路上一定堵車。

嚴青把車推到人行道,拍拍後座,神情嚴肅。

“快點。”

施潤一跳,坐上去,雙手抓緊車的坐墊,保持不挨着前面男孩的身體的姿勢。

十五分鍾,嚴青很給力,到了醫院。

“在哪個樓?”施潤給江州打電話,都聽見電話裏菜菜撕心裂肺喊疼的聲音。

趕緊的找到手術室那邊,剛出電梯,正巧菜菜躺在推牀上,從病房裏被推出來。

施潤跑過去,握住菜菜的手低頭擁抱了她一下,菜菜此時不認人,以爲是江州,疼的一口咬下去。

“咂……”

施潤忍着,江州趕緊地扯開。

“媳婦兒,咬錯了,潤潤!”

菜汗水漉漉地睜開眼睛,分不清汗還是淚水,抓緊施潤的手:“媽蛋生孩子真的好疼!”

“乖了,忍着點,一下子小壞蛋就出來了。”

施潤笑,想起自己生孩子那會兒,臭男人還不在身邊,一個人扛着,哭都沒地方哭。

受這麼多苦,他哪裏知道了?

就會指揮她繼續生生生,現在還動不動跟她鬧彆扭!

行了,這次絕對不先低頭,隨他去,年紀一把這麼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