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大結局5(完美婚禮進行曲上)

發佈時間: 2023-03-25 08: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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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臺很大,蕭雪政放了舒緩的輕音樂。

頭頂的玻璃穹頂上掛着彎彎的月亮,清輝縷縷,映着兩人所籠罩的藍色光線。

躺椅的邊上是好幾盆植栽,散發幽幽清香。

菊花,吊籃,仙人掌,蕭雪政特地諮詢過的,這些對孕婦很好屋。

施潤舒服地躺在放着羊毛軟墊的躺椅裏,人就犯懶,掙扎不過,白色睡裙被男人的大手撩開。

“你都差不多天天量……”

施潤小手扶着座椅邊,幽怨地望着他。

“從前一尺七的時候你怎麼不量,現在都……”

她不想低頭去看。

男人沒理會她抱怨嬌嗔,掃了眼皮尺上的數字,骨節分明的長指往施潤的腰窩(如今基本沒有這個部位了)上劃了劃,深邃眼眸擡起看她。

“今天比昨天長三釐米。”

他墨眉皺起。

“……”

小女人心虛的大眼睛看向別處。

“叔叔,那遠地方黑色的一團是什麼啊?“

“你看。”

無反應,盯着她。

“好啦,我下午被你關在樓上囚禁的時候偷吃了一個滷豬蹄。”

這人不講話。

施潤低頭,略哆嗦地伸出兩個指頭。

“……我都交代了,你別打我。”

“兩個豬蹄。”

這人抿起薄脣,語氣冷沉。

“你就不怕生出來是頭小豬?”

“我比較愛吃那個東西……“

“那我愛吃的你都不讓我吃!“

“我懷個孕辛苦死圖什麼啊!“

“這不讓,那不行,我生大小冰的時候根本沒這麼多規矩!“

“想幹什麼幹什麼,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這樣生下來的寶寶才是快樂的,五個月,它都懂事了…“

“你不讓他吃,他記着呢,不開心了,生下來就會抑鬱,你懂嗎?”

“……”

說的真像那麼回事兒似的……

蕭雪政完全臉黑下來。

大多數時候,夫妻倆交流都無法在一個成熟理智講道理講科學的頻道上。

好在滷豬蹄什麼的,富含膠原蛋白,王姐做的是純健康食品,愛吃,那就由這小王八蛋去了。

“下次不能一天吃兩個,你可以每天吃一半。“

“喜歡什麼東西的時候不要貪嘴一直吃,均衡營養。”

施潤內心就在冷笑了,這些她不懂?

只不過今天一個人呆在樓上,樓底下那麼熱鬧,她內心寂寞空虛冷啊…

其實想吃翅尖或者鴨脖子,嘴裏有個什麼東西嚼着有勁兒不無聊的嘛。

可是王姐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不能吃,大發慈悲賞了她一點豬蹄,那不就啃着啃着才發現兩個都啃下肚了……

蕭雪政給她輕輕按摩這後腰容易酸的那一塊,還是沒忍住要訓她一頓。

“兩個豬蹄,晚上是兩碗米飯,一碗湯,一碗舒菜,一個雞腿…“

“又去打麻將坐着不動,能不長三釐米嗎?”

施潤……………

“叔叔,你講故事吧。”

“鬧你了?”

沒有。

但是做娘的替寶寶感到耳朵疼。

男人傾身,耳朵往施潤隆起的肚皮上貼,仔細停了停,有點細微的動靜,尚算安靜。

他曲起長指,敲了敲那彈xin軟軟的皮球,皺眉嚴肅。

“到點了,爸爸讓你睡覺你就睡覺,沒有故事聽,蕭家的孩子不需要聽故事,要養成早睡早起的好習慣。“

“爸爸年輕時到現在,一直保持只睡五個小時的優良習慣,身體健康,無病無痛。“

“你也得這樣,你至少十二個小時,聽見沒有?”

施潤:“……”

是的,他平常就是這麼和一個還沒出來的孩子,刻板嚴肅上課一樣地交流的……

還非常臭屁地以自己那些令人受不了的老頑固‘優點’爲榜樣教材。

腰圍量完了,睡裙卻沒放下來。

這人立體的五官都賴在她的肚皮上,一雙大手輕輕柔着,動作越來越不對勁。

施潤本就皮膚極好,身體上哪一處不是軟乎乎嫩白白的。

懷孕後尤其整個腰上的皮膚又柔又格外細軟。

男人貼着,按着,漸漸地就有些心猿意馬,薄脣湊上去,一下一下輕吻着她的軟肚皮,肚臍眼,一雙遊移的大手也越來愈熱tang了。

幽藍光線下,這人擡頭,一雙眼眸修長瀲灩了無數的漆黑,灼亮不已,盯着她看。

施潤小臉不對勁,移開了目光,又就回來側頭看他。

蕭雪政………

“太太,難受了。”

有時候就是這樣,容易出事。

他有很久沒碰她了,自從發現懷孕後,只有過一次,進去後特別小心,到後面他終究沒敢動。

那個晚上施潤睡着了,卻不知道他後來到底什麼時候出去的,又怎麼解決的。

今晚許是心情震盪,因爲明天的婚禮,熱熱鬧鬧,花好月圓。

量着腰圍,男人身體裏那股一直壓着的東西,不免有些失控,手掌裏這片肌膚,叫他喉結滑動得厲害。

兩人對視,彼此眼睛裏都有糾纏的東西。

他驀地起身,雙臂撐着躺椅邊沿俯身下來,付諸行動。

施潤堪堪弱弱地揚起脖頸,受着,擔心地小手護在肚子上,水液交織的聲音有些大,她又臉紅。

奇怪的會想肚子裏寶寶聽見了真尷尬。

寶寶會不會知道爸爸媽媽在做什麼壞事?

當他低沉喘了幾口,短硬的黑髮扎到施潤的下頜,而他的五官已經不守規矩的到了她的鎖骨下面時,施潤氣息不穩地打住。

太陽穴突突地跳,小臉暈紅又嚴肅,咬脣低聲喊他。

“叔叔。”

男人的呼吸,熾熱,在她耳畔,一下一縷,纏繞,噴薄不覺。

施潤哆了一下,怎麼會沒有感覺呢?

可她只能默不作聲,不想他像上次那樣,衝動地進行到一半,又各種擔心而停下來,更加難受。

兩人交頸,蕭雪政的手指穿進她頸側的發叢裏,施潤身子一麻,攀住他結實的手臂,輕聲說。

“先回房吧,叔叔。”

等蕭雪政把她抱起回到房間,放在牀上,施潤躺在他懷裏,閉着眼睛睫毛顫顫,小手在被子裏動了動,到底心疼他,埋在他懷裏蚊銀地說了句。

“那樣吧……”

被子高高低低,裏面進行着施潤大腦轟鳴的事。

男人緊皺眉宇,過了會兒,吐出一口濁氣,翻個身,沉重的身軀動了動,固定住她,啞着說。

“不要了,小手多累。”

施潤要羞憤而死了,這個時候,他幹嘛……

但他又低笑着親了她一口,長指一下一下捋起她有些汗溼的瀏海,眼底都是疼惜和壞壞的笑意。

“這段時間把你養得胖胖的,我有很壞的心思。”

“什麼?”

“小傻,知道爲什麼要在五月結婚嗎?”

施潤鑽出來,橘色的光線裏看他柔和了幾分的邪氣臉廓。

男人衝她眨了下右眼,極壞,轉身關燈,語氣四平八穩。

“叔叔專門問過醫生查過大量資料,都說孕婦五個月的時候最適合……“

“恩,晚安,小媳婦。”

“……”

什麼什麼說到一半說晚安q—q?

等小女人反應過來,立刻賞了他一拳一腳!

所以什麼之前言之鑿鑿勸她的‘十月結婚是良辰吉日,要湊到小寶剛好回來,天氣好’……

這些統統都是鬼扯的淡?

早該知道,早該知道這人骨子裏就是個壞胚!

(╯﹏╰)b

……**……

別墅三層的走廊盡頭,放盆栽的一小塊安靜地方。

窗戶開了一條小縫隙,風吹來,像涼涼的很多只小手,弄起淺色的紗簾,也鑽進了唐小夕的衣服裏,緊貼皮膚。

不會覺得冷,反而因爲耳朵邊這只發燙的手機,電話彼端那人一口渾厚熱情的澳洲口音,她的臉頰染了些許溫度,嘴角因爲那人說了什麼是,時而會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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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色逐漸往西,黛青的山貌輪廓越來越模糊。

方知,夜色渺渺,已深。

電話接了有一個多小時了吧?

她沒有看時間,感覺很長了,那邊友人越說越來勁兒,她這邊也淡笑着保持不掛斷。

的確不想再下

樓返回那個麻將房。

朋友說到不小心打了個一哈欠,唐小夕心思轉了一下,驀地不好意思起來。

是不是她這邊一直不掛,所以熱情的詹姆斯才不好意思掛?

她有些窘,“詹姆斯,我這邊現在深夜,不如?”

“well……”

詹姆斯說了幾句,她恩恩着迴應。

最後,詹姆斯要求她明天穿上伴娘服自拍一張發過去。

唐小夕被他憋足的中文‘打滾求美人玉照’逗笑了。

“no,我不習慣自拍的詹姆斯,那很變態你不覺得嗎……“

“ok,我投降,你掛吧!“

“我拍了發給你看。“

“恩,好的,拜拜。”

手裏的手機高溫,她雙手環抱,站着發了會兒呆。

感覺到身上涼,關上窗戶,拉好落地窗簾,準備下樓回房睡覺。

她習慣低頭走路,走的比較快。

但走了幾步,卻停下來,腳上的棉拖踩着一道黑色頎長的影子,那影子開始沒動。

接着,朝她的方向不疾不徐地移過來。

來了多久了?沒有一點聲音。

唐小夕的臉繃起來,整個人像警惕排斥的小獸,非常冷。

她沒有擡頭,視線注視着地毯,拿着手機的手卻往身後一附。

走廊還算寬,薄荷清凌冽寒的味道越來越近時,唐小夕抿着嘴脣,往另一邊挪了挪。

兩人能夠不擦肩而過。

身體的影子在壁燈下重疊時,對面那人卻陡然長腿一移,整個修長挺拔的身軀,像一座山。

挺在了她的面前,冷冷攔住去路。

視線裏,白色休閒長褲有摺痕而更顯出質感,裹着筆直的一雙腿。

男人的左手插在口袋裏。

空氣死沉,特別靜。

唐小夕聽見自己越發沉的呼吸聲。

而他的氣息,似有似無,控制得很好。

最後,她乾脆地擡起了頭,視線沒有躲避地看過去,望着這張同樣冰冷的英俊面孔,很平靜,甚至象徵微笑地勾了一下脣。

蕭靳林眉間頓得一擰,陡見冰寒,瞧着眼前在笑的清凌小臉。

近一年不見,她對他笑,冷冷不羈,又十分無所謂。

內心火光四起,跌進了寒川深淵裏,或者這一年,他何曾爬出來過?

“還回來做什麼?”

唐小夕看着他,戾氣頓生的臉,深邃的輪廓凜冽逼人。

那股陰沉,從來不會在別人面前表現,只有對她,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對她。

“回來參加婚禮啊。”

她輕聲回答,朝他歪着腦袋,這問題問得多多餘啊。

繼續笑,薄薄的單眼皮肌膚很白,光線下脆弱的能看見淡青色的細小血管。

笑完了,眼底只剩下那層無處可藏的冷。

繞過眼前人就走。

地毯很厚,可後面那人轉身,凌厲邁過來的腳步聲卻格外的大。

唐小夕走了兩步加快步子。

沒走到樓梯口,手腕被一隻清冷的大手用力扣住。

力借力,她越是往出扯,越是被身後那人力道極大的手,輕而易舉地給拽着反過身。

身子顛晃着,唐小夕伸手撐住牆壁,指腹摸到的都是凸起的壁紙花紋,忽然內心的火蹭蹭往上冒,她脾氣一直就不太好。

“你有完沒完?蕭靳林。”

終於不用那副倒胃口的笑臉來裝了?

男人長腿一頓,薄脣也跟着勾了勾,幽冷。

大手一使力,輕鬆地把她整個人拎了過來,身子太小,體重又根本輕得不行。

唐小夕被他摁到牆上,後背一陣撞麻的感覺,頭頂的壁燈下,男人清墨如泓的五官已近在咫尺,薄荷氣息混着他身體衣服的味道逼人地壓迫下來。

她身體頓時一僵,緊腮幫,眼底下意識地有幾分驚恐,緊緊貼着牆壁。

見他的左臂撐了下來,抵着牆壁在她身側,捆住了她在懷。

唐小夕擡頭,對視上他沉默的漆黑眼眸,依舊一片冰冷黑邃。

“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不說話。

男人緊鎖一雙眉,表情陰鷙:“當初說要死在外面,回來幹什麼?”

“我行動自由你管得着。”唐小夕呼吸很快,臉色蒼白。

“你起開。”

“既然回來了,家都不知道回?”

她輕笑,“我爸在這裏,我媽媽也在這裏,我的家難道不在這裏?”

他臉色頓時極差。

唐小夕快要呼吸不了,全部都是他的氣息,像噩夢一樣,冷汗不斷往外冒,面對他,看着他,心口那道已經好了,或者起碼看起來是好了的傷口,又開始裂縫。

這種疼,他永遠不會懂。

視線又開始發茫,白茫茫的,眼眶裏有快要忍不住的東西溢出,她伸手推他。

被他擒住了手腕,反手扣在牆上。

男人的視線銳利似結了冰,含着冷嘲熱諷。

“不到十個月交了十個男朋友?“

“真的假的?“

“那些男人的眼睛也不全瞎,什麼貨色再遲鈍也慢慢地能看出來。”

她點頭,笑着在點頭,眼波裏頓生風塵般。

“外國男人就喜歡我這種。施潤說了那麼多話,你就記住我交了十個男朋友了?“

“蕭靳林,你還沒死心啊,去英國找我,在公寓客廳裏聽見我和威廉聽了一夜……..“

“我叫牀的聲音是不是好聽你上癮了?”

男人的面容陡然冰冷,眼眸裏黑沉得再不見光,大手一甩。

唐小夕踉蹌了幾步,回頭笑看他一副碰了髒東西的樣子,望着他額頭上的青筋,站直身體往樓梯口走。

身後那人再沒來,冷冷開腔。

“少玩,小心染病。既然回來了也別走了,我和毅雅快結婚,她認識的未婚女xin少,點名有讓你當伴娘的意思。”

那道身影沒有停頓地下樓,沒有猶豫地點頭。

“恭喜哥哥,看來我有當伴娘的潛質,記得發喜帖。”

男人身軀佇立不動,眼眸盯着,五官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手臂往褲袋裏動作有些急地拿煙,越是急越抽不出一根。

最後,一盒煙被扔在地上。

他俯頸,冷眼看着,最後一腳踢在了牆上。

應了一句話,犯見不能醒。

去相親,去亂搞,去你媽的!

…………

十二點,別墅寂靜下來,王姐帶着幾個傭人逐層查看衛生,爲明天做準備。

到三樓的時候,迎面碰上下樓梯的一人。

王姐擡頭,“靳林先生?”

那人不知在想什麼,薄脣緊抿,眉眼陰鬱,三兩步下樓。

王姐扭頭,瞧見靳林先生到了二樓,往左拐去了。

她帶着傭人上三樓,剛到樓梯口,發現地毯上一個煙盒,周圍散亂的被踩出了菸絲的破碎香菸。

“怎麼回事啊?“

“地毯上菸絲最難清理了。“

“王姐,是不是剛纔你喊的這位靳林先……”

“別抱怨了,做活。”

王姐讓傭人噤聲,拿着小掃把彎腰,多少聽太太提起過靳林先生和小寶小姐的事情,王姐心底幽幽地嘆。

終歸不是每一對有情人都能成眷屬,成不了,又放不下。

心中有怨,有牽掛,如何能瀟灑前行。

剛纔看見靳林先生下到二樓左拐,左邊第五間房,不就是小寶小姐的臥室嗎。

……**……

回到臥室,唐小夕沒有開燈,身體像是瞬時間失去了力氣,倒在關閉的房門板上,衣服擦着木板下滑。

直到,坐到了地毯上。

手指慢慢地順着身體向上,按住了心口那一塊,她閉着眼睛,緊緊閉住。

可是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到底心裏會空,會涼颼颼的,一如寒夜裏搜刮上來的凌冽的風。

鮮活的血液已經沒剩下多少,都死了,死了一樣,踐踏也不會再泵動。

她想起小時候,真不懂事的年紀啊!

看了一部偶像劇的浪漫婚禮,就會偷偷的忍不住幻想將來和他的婚禮 。

那個時候也會幻想故事裏的情節,他們是兄妹,爸爸媽媽還有四叔會不會同意呢?

但她又想,只要哥哥也喜歡她,也像她愛他那樣地愛着她。

哥哥是個很厲害的人,不怕說服不了誰。

他們會在教堂還是英國的村莊舉行婚禮?

那時候她還是幸福的,真幸福啊,連同嘴角都沾了蜜糖,永遠吃不完的蜜糖一樣。

所以她遠走選的也是英國。

年初的時候,和舍友威廉走在大雪的街頭,在公寓的樓底下,看見了他。

大衣下西裝革履,羊皮手套裏還提着出差的商務筆記本,風塵僕僕。

她不認他,他要上樓。

他在公寓住了一晚,好像有話要說,但她沒有選擇聽,那時候不知道爲什麼要做那個決定,和威廉睡一個房間,演那齣戲。

可能覺得在他眼底,她的形象一貫就是壞透了吧,所以乾脆毀壞到最差,最無法挽回。

不管他要說的是什麼,關於車禍的解釋,還是四年前懷孕的道歉,還是他願意彌補,她都不想聽。

也最怕聽這些事後美麗的謊言。

不想再讓他們彼此之間爲難,累了,真的累了,放彼此一條生路。

不能在一起,便是一再勉強,也無法在一起。

她強求了好多年,才明白這個道理。

第二天早晨開門,客廳裏他已經不在。

那是她覺得最好,最好的結果。

今時今刻,聽到他親口說要結婚的消息,還好嗎?

不好,心口那把刀,又深了一點,很矯情是不是,哭什麼?

可是眼淚,在流的眼淚,給不了她答案。

隔着一道門,門外站着那個男人,徘徊來去,始終守着。

不敲,也不走。

彷彿沉默,成了這個世間最好聽的聲音。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或許就只是這一道門。

她不開,他也不進去。

可是誰也不想走,害怕遠了,害怕真的回不了頭,害怕一轉身,就是一輩子。

…………

施潤不知道叔叔什麼時候走的,睡着之前兩人是相擁而眠。

她醒來,一個人窩在被子裏,牀的兩側遙控起了護欄。

男人好聞的氣息,彷彿還在。

五點鐘她被敲門聲震醒。

知道是造型師來了。

關於婚禮化妝這件事,險些兩夫妻又吵了一架。

施潤要化,要美美,老男人覺得那些化學品十分不安全。

最後還是紀遇南鄭重開口:十個月裏就這一次,選用好的化妝用品,結束後及時徹底的卸妝,是沒有問題的。

蕭雪政這才不說什麼。

關於穿高跟鞋。

當然,這一點施潤也不想穿,可不是鬧着玩,五個月大了,她不是真的不懂事。

一米六六,就算肚子胖了一圈臉又圓了,身高和條子還是擺在那的。

就是他太高,站在牧師面前交換戒指親吻的時候,她會顯得很弱弱。

不過,也可以算嬌小依人啦。

請的是專業造型師,果然很給力,半個小時給施潤弄了髮型,是她最滿意的。

再差不多一個小時,仔細地化妝。

施潤覺得化妝真是門技術活,層層疊加,一點一點。

最後化的是個輕薄妝容,遠看了還像果妝呢,但是又比沒化不知道好看多少。

八點鐘,新娘這邊完事了。

伴娘團趙明明負責聯繫新郎那邊。

房間裏很熱鬧,難得冰淇淋也終於放下了高冷,和妹妹一起對媽咪起鬨。

唐小夕無奈,要看管侄子侄女。

九點整。

別墅樓下傳來一片熱鬧聲,副樓的賓客們全都過來了,車輛熄火的引擎聲非常整齊。

“啊呀,來啦來啦!潤潤!”趙明明拍拍施潤的肩。

施潤心臟彷彿瞬間地停擺,身體裏所有的鮮活的血液,跟着溫度往上涌。

耳朵裏是樓下一陣高過一陣的歡呼,她小手竟緊張地冒汗,抓了好幾次,才提起簡約風格五米曳地的白色婚紗。

在周蓓的攙扶下,走到了窗邊,躲在窗簾後面害羞地偷偷往樓下瞧。

別墅的雕花大門開了,彎道上停泊望不到盡頭的豪華婚車。

深秋的清晨,朝陽發出淡金色的光芒,籠罩天邊如仙境的霧靄。

陽光從林縫間,不疾不徐地篩落下來,灑在爲首那輛車後座下車的男人精緻的鬢角。

他一身純白正式西服,無比高大挺拔,鬢髮青黑,眉宇深邃,表情嚴肅地走過庭院前的紅色地毯,長腿一步一步邁得很穩。

湛黑視線自動忽略旁邊一圈友人的高喊起鬨。

薄脣微抿,嘴角卻也抑制不住,嚴肅中有點點快溢出來的笑意,眼角xin感的紋路,像是盪漾了起來,風華玉樹。

施潤看得有些呆,其實他在不同的時間地點場合裏,真的會有完全不一樣的英俊。

心跳異常加速,大眼睛裏流動水漾,盈盈滿滿,幸福地發出光芒,小手攥緊,等着他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