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皮膚,幾乎所有的毛孔都豎了起來。
就是那樣一竄而過,久久彌留的戰慄感,唐小夕的耳朵要壞了一樣。
那股激涌流動的電,過了身體,一遍又一遍,反覆打着她。
是這深秋夜晚的風太涼,所以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嗎桕?
他把她壓在馬路邊上,人家店門邊的柱子前。
說要在一起。
哥哥。
她整個人木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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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無疑是迷人的,真情流露,嗓音那般晦澀黯/啞,有着撥人心動的低迷,這樣要了她。
等了多少年了呢?
他們說最傻的女人,就是選擇無期等待的那種。
寒露裏,唐小夕夾在他精緻的鎖骨裏,被迫仰頭,茫然地望着繁星,呼吸不停地發顫。
他也沒再說話。
比接吻後見面更尷尬的事,是不是現在?
兩人前面的馬路上,車來車往,臺階下就有行人走動。
可這些都和他們無關了,聽不見,看不見,唯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在交錯急促地糾纏。
最後可能是僵住的時間太長。
店裏面老闆打開了店門,重重地咳嗽了一下。
唐小夕臉頓時火燒。
他也略不自在,英俊的面廓線條有些硬了。
三十四年的人生裏,和誰表白過?
和施潤的那次表白,他沒有這樣的感覺,深深地,被什麼刺穿了心窩的要命感覺。
他很緊張。
不知道她看出來沒有。
等男人沉重的身軀稍微退離,唐小夕立刻拽過他修長食指上自己的包帶,拿了下臺階就走。
蕭靳林側目,皺眉看了眼遠處大廈的霓虹,眼眸深紋流動,不聲不響長腿跟在後面,保持一步的距離。
馬路斑馬線的邊上,他俯頸盯着地面,對着她斜在地面上的纖細影子問道:“不打算迴應了嗎?”
見她背影像一陣小風一樣,呼呼地又跑開了。
男人,薄脣莞爾。
是這樣的,她其實一直這樣可愛,自己一個人明明無力,卻又很嚴肅地自我解決着糾結着。
害羞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跑,用一切方式躲。
可怎麼躲掉他呢?
唐小夕無頭蒼蠅一樣,沒勇氣沿着馬路一直跑,現在思考能力等於零,她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先縮回了酒店。
臺階上,跟上來的男人好整以暇地開腔:“這裏環境很差,小寶。”
她也不理,低頭推開旋轉門。
他又說:“你先冷靜,我們可以去吃頓飯。”
她恍若未聞,在前臺拿了房卡,鑽進剛好打開雙門的電梯。
一條縫隙的時候,男人優雅的一隻白色皮鞋抵了進來。
他雙手插袋,深黑視線幾分安靜,盯着她。
唐小夕的手在關門鍵上一陣亂捅!
門還是開了。
她就只好盯着數字格,繃着小臉總之很難受。
然後——
到底他又有辦法進了房間。
客房很小,牀的面積之外,是過道。
唐小夕放下包包在牀上,就看見隨着進來的男人,皺眉打量了一眼客房格局以及她亂放的東西。
他也不說話,拿過攤開的箱子,把她的東西往行李箱裏扔。
她眼睜睜看着,最後沒辦法才說話,聲音又幹又像蚊子:“你幹什麼?”
蕭靳林動作一頓,扭頭看過來。
她嗖地垂下目光!
男人悠緩地瞧着半晌,燈光下那張到底是漲紅了的小瘦臉蛋,微微眯着眼睛像是抽菸時的樣子,繼續把東西往行
tang李箱裏塞。
見她幾度腿在牀邊蹭,是想過來阻止吧。
他知道,這點出息,她不會過來的。
蕭靳林提起行李箱,再度掃視了一眼,沒有二話,乾脆地打開門出去。
唐小夕攥緊包包的帶子,一會兒,抿緊嘴脣,追了出去。
他人在電梯邊,側影筆直,單手插袋。
行李箱在立在他的長腿前。
同時等電梯的好幾個人,唐小夕沒有搶。
電梯來了,他進去,她也進去。
行李箱裏放着電腦,裏面有資料,她今晚要用,懶得跟他爭執。
蕭靳林開車,半小時後,停泊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停車區域。
這家酒店是他出差a市長期預定有房間。
大堂裏,他另外開了隔壁的一間套房。
唐小夕跟着他進電梯,上樓,走廊裏穿梭,小陀螺一樣,不吵不鬧,安安靜靜的,一直低了腦袋。
男人把房卡摁在辨別區域,挑眉轉身看她。
她就看地面地毯的花紋。
他聲音低低的,像是故意,“怎麼了一直不吭聲。”
絕對就是故意了!
唐小夕彎腰去拿行李箱。
白皙的小手背上,覆上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
她一僵,他倒安然:“行李箱放我房間。”
她怒。
什麼意思了?
鬱悶地進了自己的房間,看着空蕩蕩的豪華套房,沒有行李箱的無安全感,心顫和電流都變成了惱火。
一會兒後,有侍應生送晚餐。
他沒叫她一起出去吃,有點意外。
的確餓了,所以吃的乾乾淨淨,還出了一些汗。
然後,就要洗澡了,小衣褲包括要用的所有東西都在行李箱裏。
她在房間裏打轉轉。
結果是,面無表情來到他的房間前,糾結到死,也只能擡手敲門。
那人彷彿就在門裏面好整以暇地等待似的,手指敲下去的瞬間,門就開了。
“……”
男人換了身衣服,短髮滴水很是柔軟垂在額頭上,鬢角深深,輪廓雋雅,光線裏像極了偶像劇裏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主角。
主要是,包裹在麻料青色長褲裏的腿,實在修長。
他戴着眼鏡,無框的,光線折射,那麼斯文了。
瞧了她一眼,單手插袋,側身一讓。
她可沒有進去的打算,說話嗓子裏都像堵了東西,極度的不舒服,更不擡頭,“我要拿我的東西。”
男人視線盯過來,點頭:“箱子在書桌旁邊。”
唐小夕:“……”
她的意思好像是讓他給拿過來吧!!
算了。
進去就進去。
等她進來,門就關上了,她走到哪裏,身後就有若有似無的薄荷味道。
“……”
一切選擇無視。
找到箱子,唐小夕掄起拉桿,男人的長腿伸過來,青木色的棉拖抵在行李箱上:“拿你要拿的。”
她終於忍不了,“蕭靳林。”
男人眼眸深,微微偏頭,若無其事的樣子,“恩?”
“……”
忍吧。
蹲下來打開箱子,她能抱出去多少就抱多少。
然而這顯然是想得美。
二十六寸的大箱子,東西又零零碎碎。
男人坐在沙發裏,戴着眼鏡乾淨儒雅極了的樣子,拿起商務手提。
一臺眸,小女孩抱着
一堆東西蓋過了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走出去了。
他掃了眼行李箱,還有東西。
所以十點鐘,處理了電腦上的程序,要睡覺的時候,唐小夕又炸毛了。
一想再想都不能忍。
她的脾氣哪裏去了?
今天晚上整個人都是被他欺負的蠢狀態。
咚咚咚——
隔壁房門開的總是辣麼快。
唐小夕:“我要拿回我的行李箱。”
“還缺什麼?”
“我要我的行李箱。”
“缺什麼自己進去拿,像剛纔一樣。”
“蕭靳林你夠了。”生氣時,她也不大喊大叫,但是小脖子上的筋脈都會氣的一扯一扯的,看着十分瘦弱又倔強。
男人往出走了一步,她就後退一步,但臉仍舊在他高大的陰影裏。
他慢慢地又把她逼到了牆上,沒有壓下來摁住,隔着一點距離,有點嚴厲又無奈:“我夠什麼夠?你還有什麼小脾氣了,等會兒跑了,大半夜我去哪裏抓你?”
她不說話。
亂糟糟的。
蕭靳林轉身回房,拿了她那破寶貝行李箱,“開門。”
唐小夕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側身讓路,男人把行李箱略帶情緒地往屋子裏踢,站在門後,一手摁上了房門。
她聽見聲音轉身過來,細瘦的腰被他一帶,人又慢慢地給他摁在了洗手間邊的牆壁上,花紋壁紙,燈光幽藍。
男人的眼神像獸一樣,再不是那端端的清雋,又深又具有攻擊xin,朝她俯視下來,一臂倏地撐在了她身側,聲音低沉又帶着長輩慣了的壓迫:“答應不答應?馬路邊上的事。”
唐小夕:“……”
小臉血紅血紅的,哪哪兒都不是味兒了……
“說話。”
像小時候,她自己偷偷在課本上冒充簽字,被他發現後拷問,一模一樣的語氣了。
她還不說,臉頰就被他的長指碰了,他垂下眼瞼睫毛一動不動,睫毛根根下的眼神那麼深,又暗,有種衝動會壓抑不住,隨着情感在血氣方剛的身體裏竄。
臉頰和下巴都在他掌心裏,又被壓住。
男人的氣息,突然地噴在了臉上,不能再近,聲音不能再低,“你這個樣子,我會想吻下來。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做和你的夢嗎?我說實話,小寶,十二歲那年你撞破我和那個女人在包間,女人什麼模樣什麼名字我不記得,這麼多年,卻一直記着當天晚上做的那個夢,特別羞恥,可是又控制不住一直反覆回味,夢裏,我是和你……”
他說不下去,嗓音低/啞到不行,眼眸含了墨,那麼瞧過來,低頭看她。
唐小夕雙手往後扣住兩邊的牆壁,小臉上燒得一片嫣、然,木木的,愣愣的,混混的。
然後,被用力地吻住,他兇猛,直接進了口腔,深深的。
嘴脣結痂的地方,又破了。
兩人都閉眼,最對方的瞳孔裏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男人進、攻,女人承受,氣、喘急急,他沒了理智,墨色眸底一片迷離和灼熱。他的雙手,帶着灼/熱和力度,也圍攻了上來,整個人都壓上來……一遍一遍,在吻的間隙裏,低嘆地叫着她,小寶,阿寶,我……
他又怎麼說的下去?
………—題外話—巨無奈,卡卡卡得只弄出了四千,先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