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小蝌蚪給爸爸:孩子不是顧霆的那是誰的?

發佈時間: 2023-03-25 08: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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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願在顧霆的病房哭了一場,心緒稍微冷靜了些。

 從十八歲成年到現在,九年裏,她沒有哭過。

 生活的快節奏和家庭的複雜險惡,讓她迅速成長,沒有時間整理和顧及多餘的心情。

 她有自信能搞定自己人生的大小ca色饅。

 卻沒想到二十七歲,一個女人從清稚走向成熟的分水嶺,她給自己捅出了這麼大個簍子。

 事實證明哭也沒什麼卵用。

 哭了一場,除了身體缺水嗓子乾啞,肚子裏的小破芽兒並沒有給她哭掉。

 上午九點整,住院醫師那邊集合,手機叮鈴鈴地響。

 許願用冷水敷了下眼睛,邊小跑邊扎了頭髮,路過醫院餐廳,抓了一個麪包對小哥說先欠着。

 匆匆啃下,來到集合大廳。

 日復一日的實習日常,又來了。

 住院醫師先總結昨天小組實習們的表現,基本是批評加各種毫無顧忌的‘辱罵’。

 再安排今天的工作。

 醫院裏忙忙碌碌,每個人行色匆匆,高強度的工作讓醫生護/士們像機器,表情嚴肅。

 只有他們這些小實習,偶爾插科打諢,講句小話苦中作樂,互相換一換工作任務。

 今天的許願,臉上特別冷漠。

 組員都看出來了。

 住院醫師也看出來了。

 住院醫師盯着她疲憊的白皙臉蛋,依次給其他組員安排任務。

 許願不知看向哪處。

 很久後才發現,沒見到許藝的身影。

 她現在也沒心思管什麼閒雜人等,經過昨晚,但凡還是個要臉的,應該也知難而退,不會再在紀遇南的組裏出現了吧。

 許願自嘲的想,自己是不是也該再來一次換組?

 “許願?”

 她白茫茫的放空腦袋倏地聚攏,瞳孔回神:“在,在的。”

 住院醫師皺起眉頭,接過護士遞來的病歷記錄薄,不樂意說話了。

 許願雙手交握在身前,也不着急,最好是沒任務交給她。

 很困,想睡一覺。

 啪——

 病歷薄重重合上。

 住院醫師擡頭:“怎麼還站在這?”

 “張住,我的任務是?”

 “你去給病人灌腸。”

 “……”

 look,得罪頂頭波ss的下場。

 灌腸就灌腸。

 孕都懷了,她還怕灌腸。

 ……**……

 但是……

 當站在病房裏裏,肥胖的男人脫下病號服褲子,露出肥胖紋盤踞的打屁股,並且撅起來時——

 許願盯着戴手套的手指上擠出的醫用潤滑凝劑。

 那是相當不好受了。

 病人四十來歲,中年男人,相當靦腆嚴肅,側頭瞅一眼這個年紀二十來歲的漂亮氣質小美女。

 更不好受。

 於是,就在這種不好受的氛圍當中——

 “哦!”——男人驚叫。

 許願擡頭,不去想手指這會兒在哪,默默望天——

 如果只是灌一個病人。

 她的人生或許還有希望。

 當她連續在一個病室給十個病人灌腸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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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願不知道怎麼走出病房的。

 一臉青色,嘴脣咬的發白。

 電梯雙門叮咚打開,她一擡頭,臉色更黑。

 那人站在好幾個醫生護/士後面,白大褂裏面是灰藍色手術服,微微俯頸蹙眉在看手上的什麼資料。

 身形特

 tang別高,站的又筆直,清然珏立,人羣裏太難被忽視。

 許願這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裏面一雙雙眼睛看着她,她也傻睜着,互相瞪。

 許是電梯不走,那人終於微微擡起了眼眸。

 幽白的電梯光線裏,那眼眸就像許願見過的最深的一墨潭水,有多安靜呢?

 讓你覺得安靜,也可以如此迷人。

 男人的視線投遞過來,若有似無,很隨意地又移開了去,專注他的,心無旁騖,額前墨色的短髮,很溫柔地趴伏着,遮住那雙幽深瞳孔。

 許願在身側的小手,拳頭攥緊,冰冰冷冷,低頭走了進去。

 電梯的味道很雜。

 此刻卻只聞見那股夾雜着消毒水的,熟悉乾淨的氣息,一縷一縷,在她身後。

 她本來到一樓才下的。

 電梯下了一層,到四樓,她就跟着人走了出去。

 心裏煩亂,和他同處一個空間,好像呼吸都要沒了。

 不如走樓梯。

 電梯門緩緩關上,隔絕那雙擡起的墨色男人深眸。

 到一樓給病人處理了一點事情,回到五樓。

 又有三個需要灌腸的病人。

 許願麻木地操作,有一個男孩,十來歲,見是女醫生特別不合作,家長死活勸說,拖到十一點,才讓許願給做了灌腸。

 她又餓又累,卻不想吃東西。

 出了病房等電梯。

 門一開,又見那人在裏面。

 許願腦門三根黑線盤旋。

 偏是那人,這次手裏沒什麼資料看,換了手術服,藏青色的襯衫,黑色西褲,單手插在西褲口袋,卓然佇立。

 見到她,一派的面無表情,沉靜無瀾。

 自從和這個紀遇南發生了那什麼之後,許願直覺自己的修養正逐日瓦解。

 小臉青沉,心中暗罵一句,x了狗了。

 醫院這麼大,平時也沒有如此這般擡頭不見低頭見哪!

 今天發現她肚子藏了個球了,就各種‘邂逅’都來了?

 要死不死。

 電梯裏就他一人。

 男人閒然若適,看起來是要下班用餐。

 瞥了她一眼,蹙起清潤的眉宇:“進不進?”

 許願冷着臉踏進去,一臉死相地站在距離這人最遠的對角。

 他問:“幾樓?”

 “二。”她更冷。

 男人修長的手指摁了數字鍵,隨後那只乾淨的手插進口袋,側影筆直修長。

 許願看過去,雙手都在西褲口袋裏,西褲又修身,料子極好吧,難免撐得那男人的當部微微平起。

 她扭開視線。

 想起肚子裏正在萌芽的小囊。

 她氣憤又臉紅地想,就是他那東西,她的肚子才會大的。

 兩次而已,都是頭回,怎麼就……中獎了呢?

 自己還是學醫的,竟然忘了醫學上一切皆有可能這個定律,事後忙着從曾薇薇那裏打聽,各種害怕躲藏。

 吃藥這回事兒,忘得一乾二淨。

 現在不得不吞苦果。

 孩子的爸爸就杵在眼前,成天在她跟前晃。

 今天這都晃了三四回了。

 他倒好,沉然若若,安靜自宜,壓根不知道眼前的女人肚子裏,有個他的種。

 許願真心氣,憑什麼他什麼都不用承擔啊?

 越想越憤怒。

 心中壓抑,突然地胃裏一股子酸水往上涌,腦袋又沉。

 她唔了一聲,立刻捂住嘴。

 男人聞得動靜看過來:“怎麼了?”

 <

 p>她側過身,不想理他。

 她伸手扶住牆壁,嘔的又是一拱。

 紀遇南走過來,伸手攥着女人纖細的肩胛骨,沒有一點肉,抓在掌心裏都咯手:“反胃?”

 “恩。”

 許願感覺胃裏的早晨吃的麪包都到了嗓子口了,着急的翻轉身看電梯數字。

 紀遇南扭頭,迅速按了下一層。

 她又嘔了一聲,遠山眉擰成結,手指尖發白地捂住嘴,趴着電梯門等着往外衝。

 男人一拽,把她拽了回來。

 挨着電梯門多危險。

 許願撞進他的懷裏,動作晃盪,一下子沒忍住,吐了出來。

 電梯雙門打開。

 男人見她一頭冷汗,結實的雙臂打橫抱起她就往外走。

 男洗手間的格子門裏,許願被他穩穩放下,束着頭髮彎腰對着馬桶乾嘔不止。

 門沒關上,男人站在過道,洗手間鋪的黑色地板,白色牆壁,消毒水味道特別重,他鎖緊雙眉,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掏出醫用溼巾。

 等她沒了聲響,男人白皙的手指敲了敲門:“可以了?”

 許願低低恩了一聲,肺腑都像吐出來了一樣,十分無力。

 紀遇南推開門,瞧她臉色在光線下尤其滲白,遞過去溼巾,“擦一擦。”

 許願接過,難受得不說話。

 “這是孕吐。”他說。

 身體難受的時候,壞情緒充斥,就會東怪西怪,控制不住。

 許願這會兒瞧着他,乾淨雋雋,瀟灑倜儻,無事一身輕。

 她心中怒火作盛。

 怪自己怎麼就懷孕了。

 怪他讓自己懷孕了。

 她抿着脣不說話。

 這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對他的壞情緒倒是察覺出來了,不在意地問道:“早晨吃了什麼?”

 “麪包。”

 “以後不要吃冷的東西。眼下你懷孕,兩條路,繼續實習的同時照顧好自己,第二條,暫停實習回家養胎。”

 他蹙着眉頭這麼說,淡淡的,正經地跟她說醫囑。

 許願看了他一眼,杏圓的瞳眸水光隱忍泛動。

 溫潤又很強大的男人,很容易讓女人有撒嬌依賴的衝動。

 何況,肚子裏的是他的骨肉。

 許願在他面前,不知怎麼就大女人不起來,想跟他發火,抱怨,生氣。

 卻又沒有合適的理由。

 想想,怪他做什麼?

 他都不知道,是你自己不告訴他的。

 但是告訴了他,情況會比現在好嗎?

 許願不敢想。

 她的腦袋這一上午都是在這種亂的狀態裏。

 遇到了解決不了的事,惶惶惴惴,懊悔自責又找不到出路。

 她要哭了似的看着他,在他面前,心智莫名的變得脆弱。

 四目相對,男人突然走近了兩步,洗手間很安靜,這人眼神也安靜,鋪着溫潤和那麼點柔憐,許是第一次見她像一隻兔子,急紅了眼。

 他被迷惑,一時心竅,擡起手指觸到她蒼白的臉頰,嗓音低醇:“不要哭,會好起來,孕吐過些時日就會消失。”

 許願眼淚忍在眼角。

 嘴脣咬的發紅,蠕動。

 最終垂下眼睫,轉身,臉蛋離開男人乾燥的指尖。

 她走出洗手間。

 男人垂手,俊眉緊蹙,佇立了片刻,低頭,發現襯衫上有贓物。

 他出來洗淨雙手,回到辦公室換衣服洗澡。

 正是午餐時間,內線撥了張住院醫師的電話,叫人過來。

 住院醫師正在用餐,聽到頂頭波ss的命令,放下餐盤就直

 奔辦公室。

 紀遇南沒問別的,語氣也如常。

 張住院醫師把組裏每個小實習的工作都彙報了一下。

 男人聽着,雙手交握在辦公桌,看似隨意地提了句:“許願的實踐能力不如我所期望,以後她的任務由我親自安排。”

 “好,那紀醫生就多費心了。”

 住院醫師覺得很平常,同時在心裏幸災樂禍,好像這個許願一直不得紀醫生青睞。

 這下慘了,親自帶,紀醫生還不知道要怎麼‘折磨’她呢。

 ……**……

 午餐,許願隨便吃了點,胃很空虛整個人會更加空虛。

 她也不像往常,和其他組員討論醫學雜志上的罕見病例,躲在值班室渾渾噩噩地就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下午三點了。

 嚇得她彈起來。

 實習醫生一點半集合的!

 她白着臉來到集合大廳,左右找不到住院醫師,心想死慘。

 找了下排班表。

 很詭異。

 任務表上寫的是她在整理醫用器材庫。

 大廳護/士臺走來組裏的一個小實習,過來拍拍她的肩,十分同情:“聽說你得罪波ss以及波ss的波ss了,上午灌腸,下午整理倉庫,節哀順變啊願願,你好好表現,終有出頭之日的。”

 “……”

 “小李,這個排班表是誰寫的?”

 小李瞟了眼:“不知道啊,但大家都在做任務,瞧你一臉蒼白,累的吧,嘿,別那麼實在,那倉庫別人整理的時候都是敷衍了事,你也這樣。下班去酒吧喝一杯,組裏對許藝突然離開都好奇死了,一起八卦揣測一番?”

 許願搖頭。

 “切。”小李走了。

 她左右翻了翻表格,字跡也看不出來誰寫的。

 估計是安排弄混了。

 那她還是去倉庫那邊看看吧。

 誰知道到了倉庫,門是鎖的。

 許願返回來,無事可幹,坐在僻靜處躲着,睡了一覺稍微精神點,但心情不好,人就顯得很虛弱。

 手機響了。

 三點半,是主治醫生的會診,實習醫生參與學習的時刻。

 會診病人是甦醒過來的顧霆。

 許願暈頭暈腦的,才想起這一天都沒時間過來看看他人。

 顧霆媽媽在,還是沒見許藝。

 許願走進病房,實習們都在,她看了看顧霆,他還不是太清醒,好像沒看到她。

 暫時不打招呼了。

 門口,幾個主治魚貫而入。

 當中,那人身形挺拔。

 顧霆的急救手術,他有參與,雖然不是主治。

 紀遇南全程沒說話,這個會診他可來可不來,最終還是來了。

 他心道,鬼迷心竅。

 七八分鍾的會診時間裏,男人的目光似有似無,往一個方向多看了兩眼。

 會診結束,主治醫生和實習們出去。

 許願走在後面,經過病牀邊沿,碰了碰顧霆的手臂。

 顧霆微微動了動,眼神看過來,許願取下他的呼吸罩,噓了一聲,不讓他說話,“情況還好,沒缺胳膊斷腿,你還是個大帥哥。”

 顧霆媽媽在一旁抹眼淚,惹得許願眼中也有點點水光。

 生命的來回,全看個人意志。

 顧霆要是沒了,顧霆媽媽該怎麼辦?

 她心中唏噓,重新給他戴上呼吸罩,顧霆很安靜,眼睛往門口看。

 許願知道他在等誰來,沒忍住,低聲說了句:“別等了。”

 慢慢地,失望變成了絕望,就會清醒了。

 她拍拍他的

 手背,轉身,卻發現那人還沒走。

 一身白大褂,蹙眉立在那裏。

 許願繞過他往外走,長腿筆直,他擡手翻看病歷記錄薄,視線卻沒在本子上。

 許願在門口回過頭來。

 見這人一身白大褂,走到了牀邊停下,周身氣場倏地凌厲了幾分,他面無表情,衝着牀上的顧霆冷聲開腔,沒頭沒尾:“恭喜。”

 顧霆愣了。

 許願也沒明白,這句莫名其妙的。

 男人清然的側臉此刻線條冷硬,隱隱有一股寒氣,他薄脣闔動:“作爲一個男人,該負的責任請你付起。”

 “醫生?”顧霆滿腹不解。

 這人冷冷轉身,經過許願,目不斜視,走了。

 許願臉上冷風陣陣。

 心思百轉,回頭和顧霆對視片刻。

 “願願,這個醫生他在說什麼?和我說話的時候視線看着你,你出什麼事了嗎?”

 顧霆這麼一提醒,許願心思一轉,她擡手,握拳,一錘捶在自己腦袋上。

 來不及和顧霆說什麼,許願沉眉追出去。

 無語地叫住他:“紀醫生。”

 男人停步。

 許願小跑過去,心裏又氣又無奈,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向走廊的盡頭。

 窗戶開着,冬日冷風嗖嗖,吹得人面龐發冷,思緒也無比清醒。

 兩人面對面,許願深吸口氣:“紀醫生,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我的孩子不是顧霆的,請你不要亂給孩子安父親。”

 暗光裏,男人側臉線條俊美得那像雕塑,本是微微俯頸,聽了這話擡眸,視線沉黑銳利地反問:“那是誰的?”—題外話—今日六千更,明天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