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172: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發佈時間: 2023-03-25 07:3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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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天涯目光複雜,蕭雪政怎樣他不管也管不了。

卻爲潤潤此刻的模樣而內心揪痛。

“潤潤,我不知道他找到你了。”

施潤呆望着月色如洗的地面,小小的身子瑟瑟發抖不能停。

身上殘留剛纔被他從後狠要的麻木痛感,呼吸間都還是那個男人在耳邊低吼狂怒的炙熱喘息。

肌膚上被他重度吻啃過柔搓過的可怕感覺還在。

她想擺脫!

一秒鐘都不能再繼續呆在這裏。

他就在身後的房子裏,他在她眼中再度變回了從前的惡魔耘。

她害怕……

眼淚被夜風吹得冰涼,她雙臂摟緊自己,呼吸破碎,無力哀哀地重複了一遍。

“地址給我好嗎?”

鄭天涯已不能再看她的模樣,眼神沉痛閃躲。

從外套內側口袋裏拿出兩張機票,說了大學所在地址。

“機票訂好了,原本轉學手續給你後就送你去機場……”

“你別摻和了,”

施潤拿過那張寫着自己名字的機票,閉着眼睛,哭壞的小嗓子說話止不住抖音。

“他在這方面蠻橫起來沒人有辦法,我走後他找你麻煩我心裏過意不去。“

“你是一片好心,我一個人沒有問題。”

頓了頓,最終說了句謝謝。

小手牢牢攥緊那張機票,就像攥緊可以保護自己的寶塔,施潤往長長黑暗的巷子裏走。

走了幾步,跌跌撞撞開始跑。

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巷子,來到馬路邊,這一片卻太偏。

這個點兒私家車都不怎麼經過,更別說計程車。

她不斷看腕上的小手錶,心臟揪扯成凌亂的一團。

剛纔離開時不知道他的情況到底是怎樣,看起來是生病暈過去了。

但是會不會很快醒來?

她怕他醒來得太快,怒氣未消追逐出來,更害怕一回頭他又那樣沉沉冰霜的面孔站在自己身後。

路邊快速駛過來一輛家用麪包車,施潤縮在馬路邊的單薄身影驀地一驚。

擡頭,降下的玻璃車窗卻露出鄭天涯的臉。

“等不到計程車的,這裏是郊區,上來!”

施潤怔了一下,沒有猶豫,立刻上車。

鄭天涯說車是在一戶平房人家外面撬的,留了錢和紙條給那戶人家。

施潤點點頭,雙臂環住自己,疲憊地靠向椅背。

車廂沉寂,只有急速行駛的鳴響聲。

鄭天涯時不時扭頭,每看一眼都是刺痛,她像一片枯乾的落葉,垂在座椅上。

一張那麼圓飽好看的小臉,瘦出了尖尖的下巴,側臉對他,肩膀小幅度聳動,他知道她在哭。

身上單薄的衣服被那個男人扯壞了好幾個釦子,脖子那的釦子也沒了,遮不住大片的痕跡。

鄭天涯屏了下呼吸,脫下自己的外套放到她身上。

“先披着。”

施潤許是被這舉動從渾噩中驚醒,頓了頓,突然扭頭。

“鄭天涯,借一下你的手機。”

他從口袋裏掏給她。

施潤接過,手指無意識地摁亮屏幕,翻到撥打電話的界面。

卻又停住。

她的心跳在猶豫裏變得很快很快,半分多鍾,終究是放不下心,給季林打個電話去看看他。

完事後他好像就暈倒了,渾身高熱不對勁,還伴有痙攣。

施潤不想管他,但心裏隱約很不安的感覺,怕萬一出什麼事。

不知道季林的手機,她打的a市別墅座機。

王姐接的電話,尖叫了一聲太太後,電話立刻被周嬸搶過去,周嬸沒說話就開始哭。

“太太!“

“你好狠的心,不要周嬸了嗎?“

“這麼多天你一個人在哪裏?“

“阿姨擔心死你了!“

“心裏着急啊,回來好嗎?“

“先生做錯了什麼太太好好和他說,太太最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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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周嬸這裏好嗎……”

施潤擡手捂住嘴,捂住心酸的哭聲,來到s市最想打電話的人是周嬸。

當她半個女兒的周嬸。

可是不敢,周嬸到底是他的人。

這會兒聽見周嬸的聲音,施潤內心徹底崩潰,也只能強自忍住。

“阿姨,你給季林祕書打個電話…“

“讓他去看看先生。”

“先生怎麼……”

施潤狠一下摁斷了通話,立刻關機。

扭過頭,側臉貼着椅背,沉沉地閉上眼睛。

…………

兩小時後,施潤被鄭天涯叫醒,擡頭一看是燈火通明的s市機場。

機票凌晨的,先到深圳,再從深圳轉機。

還有半小時登機,時間很趕,下車後鄭天涯牽着走路不太穩的她,往感應大門走。

施潤低頭走路,心跳得很慌,頭腦整個也是白茫茫的發矇狀態。

兩人直奔着安檢通道而去,沒走幾米,施潤看到鄭天涯的長腿驀地停住。

她有些茫然,擡頭,鄭天涯高高的個子擋住她的視線。

一切來的太快,她什麼都沒看清楚,身側閃過凌勁的疾風,黑影。

鄭天涯的身軀一陣動盪。

施潤聽見他嘴裏猝不及防發出的痛喊。

隨即,那麼高的一個男人倒在了機場明淨的大理石地板上。

“鄭天涯?!”

施潤懵了。

低頭,再迅猛地擡頭,她驀然僵住在那裏。

紀遇南手指夾着一根煙,身穿灰藍色挺襯的polo衫,黑色長褲,肩寬腿長地佇立在那裏。

他身邊一身勁裝的男人,施潤認識。

叔叔帶她去聚餐時主動向她敬酒的四哥,剛從瑞士部隊回來。

老四俯身,特戰隊出身的男人。

拎起地上的鄭天涯毫不費力。

鄭天涯起來後一個陰鷙的揮拳。

卻不敵老四三兩下,又被打倒在地。

“鄭天涯!”

施潤慌得大叫!

機場巡警迅速趕過來。

紀遇南身邊另兩個黑色西裝男人攔住巡警,走到一邊說話。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躲得遠遠的,沒人敢上前說一句什麼。

鄭天涯的悶哼再度傳來,施潤尖叫着過去拉扯老四。

那天讚揚她的四哥,她不知道打起人來竟是這樣可怕。

老四不理她,卻顧及着躲開她的觸碰,以免傷到她。

眼見老四還要揮拳。

施潤大哭着撲向身前那個一直安靜抽菸的溫潤男人。

“遇南哥!”

“你們這是幹什麼?“

“爲什麼打他?!“

“遇南哥求你了,叫四哥別打了!“

“別打了!“

“嗚嗚,別打了……”

紀遇南蹙眉,緩擡了下手。

老四停下動作。

紀遇南上前,夾煙的那只手拎起臂彎裏的黑色夾克給施潤披上,男人溫潤的眉眼。

此刻有些發沉地俯視面前不斷擦眼淚的小女孩。

視線一轉,繼而盯着她手裏緊攥的那張皺巴巴的機票。

男人一貫儒雅的面龐倏地凌厲起來,扳回施潤在朝安檢通道那裏看的小臉。

“遇南哥?”

“雪政進手術室了,生死未卜。”

“……什…“

“什麼?……”

施潤一震的耳鳴嗡嗡,整個人猶如跌進了寒冷再也出不來的冰窖。

不能動,失去呼吸。

她以爲他只是體力透支暈倒了,怎麼就……

紀遇南氣惱地奪過她小手裏那張皺巴巴的機票,狠甩在地上,“還要走?”

施潤小臉煞無血色,整個人木木的,哭。

“還要走?”

她哭。

“我問你是不是還要走?!”

終於,搖頭,身體像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癱倒在地上,怔怔的哭泣裏。

揪扯着自己的心口,不斷搖頭。

紀遇南移開心疼的目光,俯身,有力的雙臂一把打橫抱起快要急暈過去的小丫頭,大步往機場外跑。

“鎮定點,去找他!“

“我們去找他!”

施潤哭倒在他懷裏,絕望像潮水淹沒了她,雙數死死揪住他的衣服。

“遇南哥,他到底怎麼了?“

“爲什麼突然就不行了?“

“嗚嗚……“

“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對不對!“

“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也不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