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212章 夜襲

發佈時間: 2023-04-13 13:5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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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口立着的小丫鬟像是瞧見什麼在眼角余光中晃了一晃,側臉定睛看去,唯有風吹着臘梅樹,在昏黃的燈光之下搖曳。

 小丫鬟打了個還欠,還真是困呢。

 沈昕娘放下瓦片,又翻身去了別處。

 直到尋到一個觀風水佈局,應當是書房的院落之中,才發先了郭太守的身形。

 她翻身躍下屋頂,借夜色和盆景擺設藏匿身形。

 書房外頭立着兩個隨從,似乎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閒話。

 沈昕娘悄無聲息的靠近,並未引起兩人警覺,沒有人發現在夜色之中那恍如鬼魅一般的身影。

 忽而一陣裹着香氣的香風吹來。

 兩個隨從都動了動鼻尖,“什麼味道?”

 “像是花香,是不是大人栽的曇花開了?”兩人正說着話,只覺眼前一畫。

 一人噗通倒了下去,同伴驚恐瞪眼,剛要大叫,兩眼一翻,身子一軟,歪倒在書房前。

 書房裡頭的郭肅聽聞動靜,蹙眉擡頭,“什麼聲音?”

 一旁研墨的書童揉了揉有些睏倦,快要耷拉到一起的眼皮,“沒,沒什麼聲音啊?”說着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郭肅看他一眼,搖了搖頭,“困了你就去睡,我這兒不用你伺候也成。”

 “那怎麼行,夫人交代了,讓我守着大人的,提醒大人別忙碌到太晚,得注意休息。”小書童說話間又打了兩個哈欠,“我去打些冷水洗把臉就好了!”

 說着他放下正在研磨的墨條,揉了揉眼睛向外走去。

 他還沒行至門前,門卻吱呀一聲,從外頭打開了。

 書童立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正要呵斥。卻只覺有一道疾風從眼前一閃而過。沒等他定神兒看清,後腦猛的鈍痛,他只覺眼前一黑,什麼都瞧不見了。

 “你,你是什麼人?”郭太守厲聲呵道。

 沈昕娘卻是彎身接住小書童軟倒的身體,將他扶到一邊坐下,反手關了門,纔看着郭肅,緩緩開口,“您就是郭太守吧?”

 郭肅蹙眉,“你是何人,爲何半夜闖我府邸?有何居心?”

 沈昕娘上前一步,正欲亮出令牌。

 那郭太守卻不知嗖得從哪裡摸出一把匕首來,“不必奢望我會向虞家妥協!我身爲太守,行得正坐得端!爲的是晉陽的百姓,絕不會同你們虞家同流合污!”

 沈昕娘擡眼,略有些驚訝的看他。

 “我郭肅不怕死!敢命人收回虞家霸佔的良田之時,我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郭肅冷冷一笑,“連死都不怕的人,我倒要看看你們虞家能奈我何?”

 沈昕娘點了點頭,粗着聲音道:“不懼死,是好事。但郭太守可想過,您能爲朝廷,爲百姓做的原本應當比現在更多!您唯有活下來,纔是對晉陽的百姓,對朝中不願屈服與虞家勢力之人最好的鼓舞?”

 郭肅聞言上下打量了沈昕娘一眼,“郎君不是虞家派來的?”

 沈昕娘這才亮出齊王的令牌來。

 郭肅見到令牌,立時就要下拜,沈昕娘上前攔住,“郭太守秉xin勇氣令人敬佩,不必多禮,某帶來齊王書信兩封,請郭太守過目!”

 沈昕娘攔不住他,郭肅朝令牌行了大禮才緩緩起身,雙手接過信來,“齊王對下官有知遇之恩,下官唯恐辜負王爺信任,

 絲毫不敢懈怠,如今也知這般莽撞行事,或會打亂王爺計劃。實乃對晉陽虞家人的做法看不下去,還望王爺恕罪!”

 “王爺沒有責怪之意,”沈昕娘緩緩說道,“乃是爲郭太守的安危憂心。”

 郭肅抖手打開給自己的書信,飛快看過,不禁有些熱淚盈眶,“王爺百忙之中,竟爲下官思慮這般周全!非但沒有責罵下官,還這般鼓勵賞識下官……實在讓下官愧不敢當,愧不敢當啊!”

 沈昕娘微微笑了笑,“郭太守當得誇讚。”

 郭肅連連搖頭,感慨須臾,忽而一拍腦袋,擡頭看向沈昕娘,“郎君既是送來王爺書信,乃是一路從京城奔波而來吧?下官真是慢待了,請郎君速速去休息吧!一路辛苦!”

 沈昕娘卻沒有疲態,搖頭道:“不妨事,郭太守不可大意。定要小心謹慎,您的安危,可不是您一個人的事,乃是攸關大局之事,保守好您自己,不僅是爲了晉陽的百姓,更是爲了衆多對虞氏一族心懷不滿,卻又不敢奮起抵抗之人。衆人都在看着郭太守您呢!”

 郭肅臉上一紅,頗有些激動的拱手,“是,郭某銘記在心!”

 “像適才那般視死如歸,雖說勇氣可嘉,令人欽佩,但卻不是當下明智之舉,太守定要以自己安危爲先,危機之中,想辦法斡旋纔是上策。”沈昕娘緩緩說道。

 郭肅頷首,“是,郎君說的有理。”

 “給陳提轄的信,還請郭太守代爲轉交,乃是齊王爺的親筆信。陳提轄見信之後,定會盡心竭力保守郭太守您的安危的。”沈昕娘叮囑道。

 “是,多謝王爺體恤關切,多謝郎君!”郭肅鄭重的朝沈昕娘稽首。

 沈昕娘虛扶一把,“太守不必客氣。”

 話音未落,眼角餘光見有寒光一閃。

 她飛身上前,一把推開郭肅,同時祭出桃木劍,揮劍擋開那道寒光。

 郭肅倒退兩步,踉蹌坐地,驚慌擡眼看去。

 只見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破窗而入,蒙着面,手持一稟鋒利長劍,揮劍指向那年輕郎君。

 沈昕娘動作敏捷,折身避開劍刃,反手將桃木劍擲向那黑衣人。

 桃木劍脫出她的手,卻並不掉落,像是仍舊握在人手中一般,靈巧的上下翻飛,一面格擋,一面化守爲攻,劍尖指向黑衣人要害。

 “是修道之人?”黑衣人一驚,謹慎防備,不敢大意。

 他手中長劍更是招招凌厲,化解桃木劍的攻勢。

 沈昕娘一面操縱桃木劍,一面從袖中彈出一張符篆來,符篆好似飛鏢一般,撲向黑衣人。

 黑衣人一驚,翻身躲避。

 桃木劍趁虛而入,劃傷他的右臂。

 黑衣人吃痛,鋒利長劍險些脫手而出。

 他亦抖手,震出一張符篆來,作勢向沈昕娘彈射。

 沈昕娘已有防備之勢,他卻將身一轉,揮手將符篆彈射向跌坐在地,驚詫看着這突如其來變故的郭肅。

 沈昕娘見狀不好,擡手收回桃木劍,以劍身激發出氣力,將彈向郭肅的符篆盪開。

 只是此招頗費精力,她面上略白了幾分。

 黑衣人見狀,抖劍再上。

 沈昕娘卻口中唸唸有詞,擡手彈出一張符篆,符篆飛快旋轉,好似瞬間便大,她的桃木劍更是藏在符篆之後,向那黑衣人刺

 去。

 黑衣人揚劍抵擋符篆,卻不想這符篆只是幌子。並未附加太多精力,被他長劍刺破。

 他胸前猛的一痛。

 低頭看去,那柄桃木劍劍尖依然沒入他胸口。隱約可見殷紅的血順着桃木劍尖,鍍上劍身。

 他立時屏氣,聚斂力氣在身上。

 恍若化身銅牆鐵壁,沈昕孃的桃木劍再難深入半分。

 沈昕娘不由深深看向那黑衣人,他的功夫這般像紫陽真人的硬氣功?

 黑衣人知曉自己不敵,提氣後掠,從破開的窗口翻身而出。

 沈昕娘縱身躍上窗櫺,那黑衣人幾個彈越,已然在數丈開外,他回頭看了眼沈昕娘,轉身而去。

 “郎君怎的不追上他?將他捉拿回來!”郭肅臉色有些受驚的蒼白,但聲音還算的沉穩。

 沈昕娘回頭看他,沉聲道:“郭太守此時身邊沒有護衛,若是調虎離山之計,太守豈不危矣?如今最重要的是太守您的安危。”

 這話是她今晚第三次強調了,郭肅聞言有些臉紅,連連點頭。狼狽從地上站起,拱手對沈昕娘道:“多謝郎君搭救,若非郎君行動敏捷,功夫不俗,今晚,怕是郭某已經身首異處了!”

 他深深稽首,拱起的手都碰了膝頭。

 “大人不必大禮,我來,爲的就是大人的周全。”沈昕娘輕緩說道,“大人今晚早些歇息吧,我會守在大人院中,待大人將王爺的書信交給陳提轄之後,我方能放心離開。”

 “這……郎君一路奔波辛苦,適才瞧見郎君對那人對峙,破耗費精力,不若郎君還是先去歇息,我召集府上家丁守衛。”郭肅說道。

 “大人不必客套,我無礙。”沈昕娘一臉認真。

 郭肅也知,此事不可兒戲,齊王爺大老遠從京城派人來,必是看重自己的命,自己若是不當回事兒,倒是辜負齊王爺的心意。

 沈昕娘飛身上了房頂,隱匿起來,郭肅才叫來家丁,指着被破開的窗口道,有人夜裡行刺,不過人已經逃了。

 家丁喚醒被迷香放倒的兩個隨從,和被沈昕娘打暈的書童,忙亂了好一陣子。

 郭肅就歇在了書房院中,沈昕娘低眼就能瞧見的屋子裡。

 經過剛纔那一番事情,也不知郭肅還能不能睡着。但沈昕娘管不了那麼多,她左手手掌有些灼熱,好似有一股力量在蠢蠢欲動,欲要掙脫陰陽泉眼的束縛一般。

 沈昕娘坐在樹葉繁密的老槐樹的枝頭,運氣調息,用自己的精神力引動着左手掌上的力量,從左手引至心脈,至丹田,至左腿,再至右腿,回攏至丹田至右臂,至右手,再回到心脈。

 貫穿全身四肢百骸,好似有一股暖流在溫潤着她體內每一股血流。暖洋洋的感覺,好似泡在溫泉湯中。她舒服輕嘆,調息運行大小週天。

 當清晨雞叫傳來之時,她忽而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清亮清亮。眼中哪有半分疲憊之色,甚至連一條煎熬的血絲都沒有。神清氣爽的狀態,根本不像奔波了三四日,又同人惡戰一番,更蹲樹上守了一夜的人。

 她隱隱覺得自己的道法似臨近突破,突破她還是沐靈的時候,還身在靈山之時,一直沒能臨近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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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擡起左手手掌看了看,手掌上的陰陽太極圖更淺淡了,幾乎已經化成了肉色,若不細看,甚至分辨不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