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_第40章 踏實的感覺

發佈時間: 2023-03-18 14:5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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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戈止是那種你不邀請他他反而會去的人嗎?

 他是。

 一樓的樓道處,殷大皇子一身黑衣姿態瀟灑地靠牆聽着,就聽得金媽媽痛心疾首地道:

 “樓裏出了案子,要歇業整頓,風月已經回來了,咱們是清白的,但礙於名聲問題,這段時間還得大家一起咬牙挺過去。”

 斷絃聽着就朝風月翻了個白眼:“這下倒好,一人惹禍,所有人跟着倒黴,咱們吃的可是年歲飯,本來掙錢的日子就不多,還得被人白白耽誤。”

 “就是啊,風月屋子裏的客人出了事,關咱們其他人什麼事啊?要不接客,她一個人不接不就好了,咱們整頓有什麼用?”微雲惱怒地道:“媽媽還指望着過段時間就能有人把這事兒給忘了?拜託,中毒的又不是什麼無名小卒,以後人家提起這事兒,就會想起咱們夢迴樓出過下毒的案子,風月繼續留在這兒,誰還敢上門啊?”

 “微雲姑娘說得在理。”此話一出,衆人紛紛附和:“要說怎麼挺過去,那除非是風月離開夢迴樓。”

 殷戈止微頓,往外看了一眼。

 坐在大堂中央的風月依舊是笑眯眯的,彷彿不管別人說什麼,都影響不了她愉快的心情。

 瞧着她這態度,旁邊的人說話就更加不客氣了:“沒臉沒皮的,害了大家很得意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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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指望着金主救你呢?人家在你房裏吃東西中毒了,你還指望人家回頭要你不成?”斷絃冷笑:“我都不知道你憑什麼這麼自在!”

 “就憑我不要臉啊。”風月理所應當地看着她。

 衆人:“……”

 暗處的人抿脣,揉了揉眉心。

 本還覺得她是要被欺負了,誰曾想,竟然吐這麼一句話出來。掃一眼那邊一羣姑娘臉上毫不作假的憤怒神色,殷戈止覺得,她們大概都不知道風月是誰,在夢迴樓裏扮演的什麼角色,唯一知情的,可能只有一個金媽媽。

 “都別吵了。”金媽媽開口,身子往風月面前一擋,瞪着這羣小蹄子就道:“誰不願意待了就讓人來媽媽這兒贖身,既然還在夢迴樓,那就聽我的話!你們少說,多做,明白嗎!”

 一衆姑娘都有點不服氣,可金媽媽的話,也沒人敢頂撞,只能哼哼唧唧地應了。

 “媽媽。”一直沒吭聲的何愁開口,朝她遞了一疊銀票來:“這是定金,趙公子說,待會兒就來贖奴家走。”

 大堂裏安靜了一瞬,除了風月,其他人的眼珠子都瞪得要掉出來了。

 還真有個被人贖了身的?!

 風月平靜地看着何愁,這姑娘穩重,辦事比誰都讓她放心,她被贖走,總也會回來的。

 “恭喜了。”

 聽見風月開口說這一句,衆人也才紛紛回神,七嘴八舌地問着情況,有羨慕的,有嫉妒的,一時也沒人將注意力放在風月身上。

 她不動聲色地就退回了殷戈止身邊,臉一抹,跟換了臉譜似的,慘兮兮地就朝他嚶嚶起來:“奴家被罵得好慘

 啊,都是您害的!”

 嘴角抽了抽,殷戈止拎着她就上樓,關上門道:“何愁恰好被趙悉贖身。”

 “嗯。”手搭在人家胸口,風月打了個呵欠:“趙悉沒少往咱們這兒跑,何愁xin子安靜不爭,相貌也上乘,他看上她很正常。”

 “你想怎麼做?”他低頭看她。

 有點睏倦,風月的小腦袋很自然地就靠在了他胸口,喃喃道:“不想怎麼做啊,完成公子交代的差事而已。朱來財下毒的事情,奴家覺得公子能扣死他,就怕三司使大人撈人,他要撈的話,您給他看這個就成了。”

 伸手塞給他個黃梨木的盒子,風月繼續道:“這事兒算簡單的,但趙麟是護城軍都尉,職位高權力重,府邸可森嚴了,壓根打聽不到消息,所以讓何愁去試試吧。”

 打開盒子看了看,是一本賬,朱來財身爲三司使的賬房,在大額的走賬過程裏,沒少往自己腰包塞錢。三司使若是想撈他,這本賬也足夠燒得他鬆手。

 朱來財貪,就能扯出他的貪,明哲保身這種事,不用人教他們都會。

 “你從哪兒弄到這個的?”隨意翻了翻,殷戈止皺眉。

 “做出來的。”風月道:“他經常在夢迴樓留宿,身邊帶着的印信章子之類的全被奴家復刻了一個遍兒。”

 竟然是假的?殷戈止眯眼,忍不住道:“你這狐狸精。”

 “公子這是誇奴家聰明啊,還是誇奴家長得妹人?”擡頭一笑,風月勾着他的腰帶就把人往牀邊引,伸手拿了他手裏的賬本扔在一邊,然後躺上牀,將殷戈止抱了個踏實。

 “就算是假的也能用,山穩河堂堂三司使,這麼多年屹立不倒,心自然是狠的。得到這樣的賬本,他只會看印鑑辨真僞,根本不會與身纏官司的朱來財對峙,說不定還提前送他一程。”

 說得沒錯,殷戈止頷首,然後側眼看向旁邊的人:“你要睡便睡,抱我做什麼?”

 不抱着,萬一她睡着的時候就被他給捨棄了,醒來就置身囹圄,那怎麼辦?肯定是抱着有安全感一點啊!

 閉着眼睛,風月感嘆着開口:“奴家沒有見過全天下還有誰比公子的身軀還偉岸的了!抱着您,奴家感覺格外地踏實,就算天塌下來,也一定有您在旁邊替奴家撐着!所以,奴家捨不得鬆開您!”

 黑了半邊臉,殷戈止難得地打了個顫慄,渾身寒毛倒豎,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然而,嫌棄歸嫌棄,還是任由她抱着,沒挪窩。

 “樓裏的姑娘都是你騙來的?”他問:“不然爲什麼心甘情願替你收集消息?”

 聽見這話,風月半睜開了眼。

 樓裏的姑娘十有**都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沉默如何愁,尖酸如斷絃,每個人都在深夜替她傳遞消息。她們可以過舒坦的日子,比如從良了安安穩穩地相夫教子,但是她們一個都沒走,

 沒人騙她們,只是她們也經歷過親人和家園在一場大戰之中什麼也不剩下的痛苦,經歷過摯愛和骨肉

 生生被人剝離的絕望。

 心裏有執念和恨意的人,是沒辦法好生過日子的,比如她,比如她們。

 樓裏的人是三年前零零散散自己來的,最先只有幾個姑娘,後來越來越多,金媽媽把關,只收戰火之中的難民,其餘的,一概沒讓進樓。進來的姑娘們待上一個月就會知道自己的任務,也會知道有一個領頭人的存在。

 但她們不知道是她。

 “你就當是被奴家騙來的吧。”風月答他。

 殷戈止不悅地側身,面對着她躺着,伸手掐了掐她的臉蛋:“那爲什麼她們都不認識你?你連在自己人面前都要僞裝,是何目的?”

 “目的嗎?”風月咧嘴:“這羣姑娘們都挺絕望的,連自己的貞潔都不在乎了,活着都是爲了報仇。我是帶着她們報仇的人,要是在她們面前,展現那一副任人欺凌的技子模樣,您說,她們會不會更絕望?”

 心裏莫名地一抽,殷戈止幾乎脫口而出:那你呢?

 你就不絕望嗎?

 然而他沒問出來,面前這人打了個呵欠,跟只小貓咪一樣,吧砸吧砸嘴,靠在他懷裏就睡了。

 不知道爲什麼,這女人總是喜歡貼着他,貼着他的背,或者縮在他懷裏,要麼就是伸了指頭死死扣着他的手。

 更糟糕的是,她這麼做,他會覺得很安心,背後貼着人,莫名的覺得安全。懷裏鑽着人,莫名地覺得滿足。

 她身上有好多好多祕密啊,誰知道那一團團的東西里頭包着的是刀還是什麼,就這麼抱着,會扎着他吧。

 然而,想是這麼想,他還是抱着她,閉着眼睛安心地睡了個回籠覺。

 葉御卿站在門口的時候,就看見兩個跟連體嬰兒一樣的人,衣裳都穿得整齊,卻抱在一起睡着。

 倒吸一口涼氣,他有些不解,正想靠近點看看,面對他躺着的人就安靜地睜開了眼睛。

 漆黑的眸子一對上,葉御卿停住了步子,心裏一跳,僵硬了一番,才笑着朝他拱了拱手。

 看一眼旁邊還睡着的人,殷戈止起身,無聲地越過她,下牀出去。

 夢迴樓隔壁的茶樓。

 葉御卿伸手給對面的人斟了茶,笑道:“還以爲要養上幾日了,想不到殿下恢復得很快。”

 豈止是快,簡直是變態,還趁他不在去風月屋子裏!

 “多謝殿下關心。”接過茶看也沒看就喝了,殷戈止道:“殿下有事?”

 有毛的事啊,風月現在是被他包着的,他來看看是正常的好不好?

 壓着心裏的不悅,太子殿下搖着扇子風度翩翩地道:“瞧殿下似乎很喜歡風月,果真跟御卿是一路人,連看上的姑娘都是同一個。”

 看着他,殷戈止很想說你眼光真的不怎麼樣,但是想想好像把自己也罵進去了,於是沉默沒應。

 茶樓二樓空無一人,葉御卿覺得再跟這人打太極也沒什麼意思了,乾脆開門見山:“御卿最近遇見些麻煩事,不知殿下可否相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