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已經漸漸散去,可有些人還在這裏,手裏的工具慢慢放下,氣氛也變的緩和了不少。
我將手裏的刀子收了起來,踢了一腳舅舅,「你給我記住了,再去叫老的小的去打攪我和我母親的生活,這一次這把刀子就會刺進你的脖子。」
他哼唧了一聲,這一摔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冒着豆粒大的汗珠子。
我將刀子上的血在他的身上擦了擦,交給了東子,起身的時候看到了站在一個婦女身邊的兩個熊孩子,看樣子那個女人就是熊孩子的媽媽,也就是我的舅媽了。
聽說舅媽也是一個大學生,還是城裏的人,能夠跟着我舅舅來鄉下是真的頭一次見到,看着她穿着得體,白淨的臉上沒有塗抹任何東西,看上去很清爽,給人的感覺也是一個從小受教育很好的人,又因爲念過大學,氣質上就與我不同,站在人羣之中別人格格不入。
她定定的看着我,臉上一點神情都沒有,我不知道她現在是以怎麼樣的心態在看到,我也看了她一會兒將目光收回,轉身我就要上車走,她卻將我給叫住了。
「多多,進家裏坐坐吧!」
我怔住了,轉身看着她。
她將孩子交到了身後一個與她長相差不多的女人手裏,走到我跟前。東子緊張的拉着我後撤,就聽舅媽對我說,「我是你舅媽,早就聽說你了,難得過來一躺,有事情還是進屋再說吧,別叫外人看了笑話。」
這番話說的倒是還像是一個正常人說出來的話,她要是跟我撒潑帶來我還真有辦法治理她,可她要是這麼客氣我就有些不知道要如何招架了。
東子湊上來輕聲對我說,「錢小姐,時間不早了,還是早點回去吧。」
我就要點頭,就聽舅媽又說,「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不能坐下來好好的說呢,進去吧,我叫我妹妹給你煮咖啡,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很遠從市裏過來,路上奔波來回折騰總要歇歇腳吧,是不是?」
看她的態度,沒有叫人反感的那種勢利眼也沒有像舅舅和姥姥那樣的叫人難以接受,至少在我看來是很舒服的,哪怕進去了再發生點什麼事情我也無所畏懼,不過是爭吵再動手了,我這邊可是帶了五個漢子,所以我直接點頭說,「好吧!東子,你叫人將車子停好,都跟我進來吧!」
「錢小姐,是否通知一聲莊總?」
我點點頭,知道我出來了莊嚴不知道,或許現在已經回去了,搞不好還擔心的會趕過來,他最近那麼累了,我不想叫他來回奔波,於是說,「告訴他吧,就說我們很快回去,叫他不要擔心。」
「好。」
東子轉身離開,我則跟上了舅媽,一起往這個屬於母親的家的院子裏面走去,
院子非常的大,兩邊種了很多植被,還有花草,高高的洋樓看上去非常的氣派,我站在門口仰頭看了半晌,覺得異常的美好,這裏面的一磚一瓦多有母親的血汗錢啊,想來也是有幾分親切的。
進去後,舅媽妹妹帶着兩個孩子進了別的屋子,一會兒出來就端出了幾杯咖啡,咖啡的香氣在小小的
會兒客廳裏面散發出來,聞上去是那麼的美好。
我多看了兩人一眼,舅媽妹妹與舅媽年紀相差很多,或許是因爲女人生完了孩子纔會有這麼大的變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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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一嘗吧,這是我前階段出國出差順道帶回來的一些,味道還不錯。」舅媽笑着對我說。
我看了看她,點點頭,端着咖啡卻沒有喝,打量了一番家裏的擺設,看得出,都是舅媽一手操辦,看這傢俱和風格就是出自一個很有品味的女人之手。
此時,她問我,「姐姐的身體現在好些了嗎?」
我怔了怔才明白她說的是我媽媽,我點頭,「恩,好多了,還在醫院。」
「那就好。其實,我一直想過去看看,可最近實在太忙,上次聽了鄰居說你過來了,我過去找你的時候你都走了,既然來都來了,爲什麼不進來坐坐呢?」
我呵呵一笑沒有吭聲,鬼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話呢?
「姐姐一個人在外面不容易,我一直以爲她都結婚過上好日子了,上一次打電話過來,我問了一些情況,她也沒有說,其實……」她又是一聲沉重的嘆息說,「我真的不知道會是這樣。」
我很是不相信的挑眉打量着她臉上的神情,溫婉的樣子好像古代的那些大小姐們,樣子好看不說,神態也好,我舅舅怎麼會娶到這麼好的女人呢?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說的是真的,剛纔的事情我都看到了,我沒有上前,就是知道我們理虧,我也不想叫這件事鬧的太大了,畢竟都是一家人,這樣鬧下去對大家都不好。不過……我沒想到,多多,你還很厲害呢,呵呵!」
我有些尷尬的也跟着她的笑容笑了一下,就聽她又說,「你舅舅的確做得不對,今天的事情他得到了應該有的懲罰,但是我還是想問清楚,爲什麼今天會鬧的這麼大,你又是爲什麼會這麼生氣?」
我如實的將我姥姥最近的事情告訴了她,他聽後豁然站了起來,在屋內徘徊,跟着轉頭看向我說,「我確實不知,我最近都在國外,才下了飛機回來,箱子還在那裏擺着呢,我跟我妹妹在郊區開了場子,一些原材料都是通過村子供應,所以在你在舅舅這裏我們見面次數最多的是因爲工作,至於這個家,我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我的心一顫,就想到了之前我來這裏的時候也沒有看到過她,不禁好奇的問,「你們離婚了嗎?」
「還沒有,如果離婚我怎麼還能回來呢?這一次回來就是最後催促你舅舅儘快將協議簽字,我們的婚姻早就走到了盡頭,相信你也看的出來,我的家不在這裏,我也適應不了這裏的生活,並且你舅舅那個人,呵呵,說來也的確是奇怪,你說一個人怎麼能在婚前和婚後差距那麼大?從前他還是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樣子,白白淨淨,看起來非常的美好,婚後,我生了孩子,他忙去事業,我也忙去開辦了工廠,他就開始變了,說我是女人不應該拋頭露面,不應該還要出去工作,不應該見別的男人,不應該怎這……不應該那……我當時不敢相信我已經相伴了多年的男人就是他。」
儘管有些
震驚,但是是她說的也沒有錯,男人很多都這樣,並且,這樣的男人絕大部分都沒有能耐,一面要求自己的女人如何如何,一面又在外面花天酒地,說一套做一套,大男子主義,並且能力不夠,更加厲害的還家暴,或許從前都在大學的時候大家都是讀書人,對於生活上的一些分歧不大,可結婚過日子了在一些小的事情上就會分歧很大,尤其我舅舅是那麼能夠掩飾的一個人,他還伸手鄉下的傳統的封建思想的束縛,以致於他比別的鄉下人更加叫人覺得可憎。
「現在他也算是遇到了厲害的人了,不然不知道今天你會被他們打成什麼樣子,他的這個村長當選的時候沒少拉選,我當時還在月子中,氣的到了現在還有胃病,我們的婚姻走到了盡頭了,其實根本原因就是他變化太大我接受不了,他不改正還說我在我在外面有了別人,簡直不可理喻。」
她氣的直跺腳,一張臉滿是紅,跟着再一次坐到了身邊,輕輕的抓着我的手,吐了口氣,對我說,「你姥姥深受農村那種思想的的迫害,有些思想的確是叫人生氣崩不過來,但是我想她能夠主動去找你還帶着我的兩個孩子這裏面一定是受了你舅舅的蠱惑,至於這一次是誰想你姥姥送到了你那裏,我想我會問清楚,我叫你進來只求你一件事。」
我定定的望着她,打量着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有些詫異的皺眉,沉默了良久,也在心理算計了很久。不管她要求我什麼,我都不會再跟這家人有任何往來,別想再迫害了我媽媽還想來禍害我。
「你說吧,我聽聽。」如此我說。
「哎,說來也慚愧,其實我就是想求你不要將這件事牽連到我的孩子身上,我最近幾年一直屬於管教他們,並且我已經請了律師,這樣的家庭是不能教育好我的孩子的,我會帶走,並且我會去求莊總,這件事最好不要宣揚出去,我,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一口怨氣嫁給了你舅舅。當年要不是我家裏出了變故,我面臨着學業受挫,當時你舅舅給了我一筆錢我才能走到今天,現在我才知道那筆錢是姐姐所給,我一直問他是從何處得來,他始終不說,現在我終於知道了,哎……我竟然也成爲了傷害你母親的劊子手。」
我抿了抿脣角,有些不自然的將她放在我手背上的手抽了出來,笑了笑,說道,「兩個表弟事情我不會告訴莊嚴,並且你放心好了,我的事情一般不想叫莊嚴插手,相信你也知道了,最近莊氏集團事情很多,他忙不開身,不然我也不會今天親自過來。既然我答應了你,也希望你答應我,只要你是這個家的人,就不要再叫他們去打攪我媽媽了,我媽媽癌症晚期,好不容易將她從鬼門關上搶了回來,我們母女兩人的苦日子也終於熬了出來,我不希望再被他們給破壞了。」
「好,我答應你。今天的時候不會再給你造成什麼影響,你要相信我。你現在也不是很好,我知道。」
我沒有畏懼和躲閃她的話,我知道她說的意思是我現在是小三的身份,可我並不自卑,相反的我還覺得能夠在莊嚴身邊是很幸運的一件事。
我笑着說,「沒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