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說,「是啊,這裏不是挺好的嗎?」至少比那個大通間好多了吧,我有自己的私人空間,還可以任意擺放自己的東西,我覺得挺好。
他沒有再說話,拿出香菸來,好像就要點起來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就將香菸放了回去,跟着擡頭對我說,「你很怕我嗎?」
這個倒是問着了,我的確很怕他,儘管之前我捱打的時候他都不在,可我就是很怕他。除了工作以外,我與他之間的每一句交談都在我的電腦屏幕上,我幾乎不與他正面見面,每次看到他的時候也是那張冷冰冰的臉,好像誰欠了他一條人命一樣。
不過我可不敢對他說我怕他,更不敢對他撒謊,於是我只能變成沉默。
他好像自說自話一樣的對我點點頭,繼續對我說,「你站在那裏做什麼,過來坐。」
我哦了一聲,看了看周圍,好像也只有我的牀能坐了,或許是因爲站的有些久了,也或許是因爲我見到他很害怕,走起路來雙腿打顫。
我坐在牀尾,距離他的位置很遠,可我還是覺得這樣的距離很危險。
他竟然笑了一下,之後對我說,「你怕我什麼,我又不打你。」
是啊,你不打我,我都害怕,你要是打我,我是不是要嚇死了。
我楞楞的點頭,連看都不敢看了。
他又說,「這兩天在家裏好好休息吧,那邊的主機主板燒了,很多東西都損壞,需要很多天才能修好,借來的主機不行,一旦上線很容易被查到,所以還是暫時關閉比較安全。正好,我也沒事可做,就出來了。」
我哦了一聲,跟着就沒有了別的話了,因爲我真的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纔好。
說的多了,我好怕他一個不注意就知道了我做代駕司機的事情,那樣他會不會生氣打我呢?我要是說的少了,會不會他不高興也打我呢。可我不說呢?是不是也不對啊?
於是我就在琢磨,該找什麼樣的話題才安全啊?
正在我絞盡腦汁琢磨的時候,他突然對我說,「你現在住在這裏很不安全。」
「啊?」我詫異的擡頭瞧着他。
他坐直了身子指了指屋頂,「不漏水還好,只是這裏是危房,你還是一個人,晚上上夜班,白天回來睡覺睡的死,房子突然出事你都不知道。尤其,這裏附近很不太平,這麼個小房子,有人要是想對你下手,直接敲了窗戶跳進來你想跑都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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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着他的手指看來看去,想了許久都沒想到他說的危險能危險成什麼樣子。
跟着他又說,「還是換個地方住吧!」
我楞楞的點頭,想了一下說,「我的錢只夠我住這裏的啊,並且我覺得這裏挺好的,你說的危險我還沒遇到呢。」
他好像也有些急了,不過沒對我發脾氣,只皺着眉頭對我說,「等有了危險你想解決就來不及了,還是安全一些比較好,錢不是問題,我會給你漲工資。」
說道漲工資我就高興了,一下子心情就好了起來,竟然還笑了出來,嘿嘿的樂了很久,看到他臉上也帶着微微得笑容,我竟然覺得不那麼緊張了,跟着說,「領班,你真好。」
我認爲,凡是給我錢的人都是好人,像從前看我和我媽媽可憐多給我們錢的叔叔就是好人;在福利院的時候,在裏面打工的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們,爲了能夠叫我們吃上熱乎飯菜的人也是好人;後來委託出來給我們辦手續跑身份的志願者們也是好人;還有我出來工作主動給我找工作的黑墨鏡大叔也是好人;最後就是莊嚴,還有眼前的領班。
不過,那個時候,在我心中,好人只與錢掛鉤,我的內心之中依舊不知道如何分得清楚好壞,沒有人教我,沒有人指引我,我想,能夠叫我吃飽穿暖的人都是好人。
後來我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