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我以爲那些紋身真好看,給我安全感,可現在,正好相反,我不但覺察不到一絲安全感,還覺得倍感難看和嫌棄。
我微微後撤幾步坐在了飯桌前的凳子上,他則跟着我走了過來。
我們兩個人中間隔了一個椅子的位子,不遠不近。
「多多,你最近變化很大。」他說。
我沒有吭聲,是低垂着頭,最近很多人都說我變化大,不管是好是壞,我很喜歡我現在的狀態,只有這樣纔是正常人的生活軌跡,所以我更加排斥了現在的肖奈。
「肖奈,香香剛纔說的話都是真的嗎?你們……之後還在一起了嗎?」
「呵呵,是她主動找我。」
我的心咚的一響,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他將一杯果汁送到了我跟前,跟着笑着說,「別介意,我沒有強迫她,是她主動找我,說是願意接受繼續跟我炒作,只是我現在不想那麼做了,不過我們也是你情我願,如果想叫我負責我自然願意,只是香香不願意。我知道,她一直都不喜歡,甚至還有些恨我,可作爲他的老闆,我們又不得不繼續在一起見面,做事情。」
「肖奈,對於這件事我想你不要再提了,香香那邊我會去說,不管爲了什麼都忘記掉吧。」
「好!」
我又吐了口氣,無奈的蹙眉說,「我今天來是想問你,香香現在的工作,她一直都很發愁,每次給我打電話都想叫我幫忙,可是我又沒有辦法,所以只能來求你了,至少給她一次表現的機會,她很出色的。」
「我知道。可是多多你要知道,現在的社會光有出色是不夠的。」
我詫異的瞧着他,滿肚子的疑問,卻不知道從何處問起,「肖奈,你說的那些我不懂,我只想知道她是會否有機會拿到一些廣告和電視劇的拍攝,只要給她一兩次機會一定會好起來的,不會叫你失望的。」
「……多多,我們都是按照合同程度走的,我們會優先考慮已經與我們簽訂了嚴苛條件都人機會,不然人家又爲什麼會同意放棄一切的自由權利呢,想要自由,就要捨棄一些東西,不是我針對香香,是這個圈子就這樣,並且香香那邊我也給了她機會,上次的那個電影我約好了叫她去見導演,她做搞砸了。」
「哪一次,有我在的那一次嗎?可是那次是香香突然與人家碰上的,不是事先約好的嗎,並且那些人……那些人都是導演嗎?一個個是什麼德行你不知道嗎?」
「多多,他們就是導演,那個導演是現在最出名的導演,人總藥投其所好纔對,機會平等的情況下不發揮一些特長如何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我睜大了眼睛望着他,不敢相信的問,「你說的投其所好就是投懷送抱吧,那些人會玩死香香的,香香還那麼小,你……你怎麼?肖奈,就算我們之前有什麼事情,可那些事情也都過去了,香香是無辜的好嗎?香香本就是無辜的。」
「想想是不是無辜要問她自己,當初你走後我的確很傷心,並且沒有人接替你的位子,我笨打算從莊嚴那邊合作的一個演員拉攏過來,至少會少很多費用培養做宣傳,可當時是她親自找到了說給她一次機會,的確,之後我的疏忽叫助理與
她簽訂了一些不合理的合同,可是難道整件事情之中她完全是無辜的嗎?多多,你變了,變的與從前完全不同,你不再是那個放蕩的多多,這很好,你懂得了什麼叫做自愛和自尊,可你還是那個傻里傻氣的多多,你被她利用了。」
香香利用我?打死我都不敢相信。
香香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我,整日給我送飯,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條脫衣舞的錶子,她是大學生,她表現比我好,賺的比我多,她利用我什麼了。
「肖奈,真正利用我的人是你,你現在卻反咬一口說香香利用我,一直以來都在利用我,利用我約束香香,你說出這番話也有臉嗎?」
他渾身一怔,定定的望着我,緊咬着嘴脣,不發一聲,我們彼此帶着微微的怒氣仇視着對方,沉默良久,他突然嘆了口氣,嗓音降了下來,「多多,對不起,是我說錯了話。的確,我承認,從前我在利用你,可在那些利用之中的確是,是喜……」
「呸,住口,我不想聽。」
「多多,你不是不想聽,是不敢接受,我知道我卑鄙,可是你身邊的那個莊嚴又有多好,從前的我們都一樣,都是爲了利用,只不過恰巧你都出現了我們想要利用一個人的時機,不同的是你愛上了他卻沒有愛上我。」
我沒有吭聲,是將眼神收回來,微垂着眼眸瞧着桌面,那上面鋪展的大紅色的布料本就陰沉,將此時的氣氛更加了幾分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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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你看到的是令人憎恨的一面,可是生意之中或許莊嚴的手段比我更加的卑鄙,只是你從接觸到,我可以說我肖奈到現在爲止在你面前都沒有過任何隱藏,可是莊嚴呢?」
「啪!」
我不加思索的一個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儘管力氣不大,可聲音卻不小。
這一巴掌下去,驚的我們紛紛怔住了。我很謙讓垂頭,「對不起,我,我太激動了,我不是誠心。」
「我不怪你,要怪只怪我們沒有緣分。香香的事情我會解決好,但是現在機會對等,我已經給足了她機會了,你說她出色,可你知道她出色的是什麼嗎?她現在是名姓,不是藝術家,明星需要拍電影,電視劇,廣告,還要會走場,出息各種活動,可是她呢?她只會跳舞,每次出場都要說錯話,這叫我損失很大,你們既然是閨蜜,你爲了她好,可我也是她的老闆,的確,那次我強要了她,我一直心中有愧,所以我纔會一再的降低對她的要求,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我這裏是演藝公司,不是慈善機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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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奈的話儘管很艱澀刺耳,可是他說的很對,公司有公司的經營方式,他是賺錢的地方不是虧損做慈善的地方,我這裏再如何爭取,香香這裏不爭氣也是毫無用處。
肖奈說的我啞口無言,我本準備了一肚子話卻已經說不出半個字了。
「我對保證,我跟香香只有兩次,第一次是我錯把她當成了你,那天的確是太難過,我……算了不提了。不過第二次是她主動,我當時也喝了一些酒,半推半就,事後我說過要負責,你可以去問她,可她親口告訴我她恨我,她要的只是名利和金錢,我給了她很多次機會,廣告,電影,還有下一次的一個電視主角面試,她已經搞砸了兩個
了,我能做的只能這麼多,除非,除非她嫁給我,不然我不知道還怎麼樣幫她。」
「嫁給你就那麼好嗎?」
「多多,我是家裏獨子,是,我父親從黑道發家,可是現在已經轉型,我們嚴格按照演藝圈的方式走,並且,這一行你該知道,本就充滿烏煙瘴氣,大家爲了錢任何事情都做得出來,很多人爲了一個角色陪睡陪吃陪玩,可我這裏是很少見到的,最多要求他們去陪酒,不然導演那邊說不過去,我也要做生意的。的確,嫁給我是有很多好處,家族的一切都有一半,哪怕不出來也會有錢拿,可想要做明星,就要自己努力了。」
我哼了一聲,「用婚姻得到的這些似乎看起來很划算,可是沒有感情的婚姻誰會願意?」
「……」他挑眉看了我一下,仰頭端着酒杯一口而盡,半晌才說,「我抗爭了這麼多年,未婚妻就超過五個了,可我還在抗爭着,我父母就是爲了利益結婚,我親眼目睹了多次母親爲了挽回父親回來而自殺,所以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與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人結婚,至於你,我想我找到了我要找的那個人,那個時候背後與尚夢牽扯不清,最後我還是分了手,我知道我等不到她了,可是你……等我終於撇開一切去找你,你卻……哎,呵呵,一切都錯過了。」
房間裏面的氣氛陡然安靜下來,我們靜坐在位子上誰都沒有動,我一直垂首看着桌面,聽着他不斷的嘆息。
良久,他又說,「至於香香,她是我得到的第二個女人,至少我會給她一個交代,可她不想要。」
我的心艮然的鎖緊,不知道爲何突然就這麼緊迫的痛了起來。
「多多,你的條件我都會答應,其實不需要你出現只要一個電話都可以,可是最後的決定權在香香那裏,知道嗎?並且……」他突然安靜了下,又倒滿了一杯酒,跟着才說,「不要再被利用了。」
「香香不會利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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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再說話,只將一杯烈酒仰頭飲盡,咕嘟一聲抹掉了嘴角的酒水,站起身,紅着眼,噴着酒氣,「你們送她回去吧,我今天要回家一趟,最近母親身體不太好。」
「那,那……」
他停住腳,側過身來站在門口瞧着我,追問,「什麼?」
「我,我就要結婚了,你會過去嗎?」
「會,莊總那邊我會去的,但是如果是因爲你這邊我是不回去的,你體會不到自己曾經就差一點在一起的女人錯失過去的心。」
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心,不過都不重要了,我還想追問他當初爲什麼跟我撒謊,如果他沒有撒謊說林默已經結婚,我想我會與他走的近一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僵硬。
「對了,我要澄清,當初我去找林默的遇到了莊嚴的人,你與我通電話的時候他的人都在我身邊,我不能說實話,你知道的,從前莊嚴的勢力有多厲害,只要他一句話我父親的公司就完蛋了。不過,現在不會了,你有事情給我打電話吧,我走了。」
我怔怔的站在門口瞧着房門開了關,他離開了,可我卻還杵在這裏沒有動,腦袋裏面嗡鳴着,很多事情交織在一起,從前往事,現在糾纏,說到底還是給我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