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20章 你可以選擇殺了我

發佈時間: 2023-04-11 04: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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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做到這樣若無其事的呢?他們兩個早已經不是可以牽手的關係了!

 不過她不想觸怒他,如果在他的祕書與保鏢面前拒絕了,她不知道這個男人還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他的手指冰涼,帶有墓地裏終年不散的陰寒,與夏日裏的炎熱熾烈格格不入,甫一碰觸,她被激的輕顫了一下。

 就在同一時刻,他扭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下一刻裹緊了她的手,大力的拽着她往前走。

 他雖然什麼都沒說,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但她還是能夠感覺得到順着緊握自己的大手上傳遞過來的不可拒絕的力道。

 非常反感他的這種絲毫不顧及她想法的霸道,第一反應是想狠狠甩開他的手。但她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身後有那麼多雙眼睛看着,這種時候她不能違逆他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氣,她與他並排走在一起。

 從她的角度可以看見他蒼白的側臉,薄脣輕抿,堅挺的鼻樑,在陽光下泛着淡紫光澤的眸子。他的氣色似乎不是很好,容顏憔悴,但卻絲毫不影響他與生俱來的俊美。

 看得出來,這麼些天來,他過的並不是很好。但這一切已經與她無關,她已經不是那個爲了彌補母親犯下的過錯,而時時處處順着他,每說一句話,每做一件事情都會小心翼翼,思慮半天的那個傻女人了。

 掉開眼,她去看沿着馬路種植的綠化樹。這條路上的綠化情況非常好,沿着馬路邊栽種了許許多多四季常青的柏樹,往裏面一點每隔五六米就有冬青樹圍繞而成的花壇,裏面栽種着顏色豔麗的矮小花株。

 上一次來這裏是坐車過來的,那個時候心情複雜,腦子裏很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些。

 “這些,是去年才種的!”鄭承炫忽然出聲,伸手指着夾在兩排柏樹之間的花壇,“你是不是很長時間都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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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她不知道爲什麼他要跟自己說這個,含糊的應了一聲。

 “這條路上的風景是不是還不錯?”

 “嗯。”

 “可惜,路的盡頭不是活人的居所,而是死人的墓地!”鄭承炫驟然頓住腳步,冷魅的眸子看向她的眼睛,脣角勾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唯有保持沉默。

 他們已經走出很遠,回頭看過去,已經看不見傅凱他們了。所以,溫和柔情的假象也應該結束了。她試圖抽回自己的手,但卻沒有想象的容易。男人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放掉她!

 她的手心裏汗溼一片,被他緊握住感覺極爲不舒服,這種不舒服不光事肉體上,更爲重要的還是來自於精神上的。

 “請問,你可以放開我的手嗎?”她停下腳步,一邊說一邊掙脫。

 男人也隨着她一起停住,黑亮如晶石般的一雙眼眸裏映出她被風吹起而凌亂飛舞的墨發,淡聲問:“爲什麼要放開?”

 “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不舒服嗎?”她不想跟他扯破臉皮,如果大家都能夠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那是最好。

 “不

 覺得!”男人沉穩有力的回答,伸手過去想要將她的亂髮別到耳後。

 這樣親密的舉動,只應該出現在情侶之間,她極爲不習慣,往旁邊讓了讓,他的手落了空,卻並沒有怎樣惱,仍舊伸手過去,很執着的觸碰到她的頭髮,動作溫柔的理順了。

 她是很瞭解他的,知道他雖然並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悅,但他紫光閃爍的眸底,微彎的脣角的僵硬弧線,還有動作的異樣柔和,都是他生氣的前兆。

 如果不能夠不動聲色的解決,那便只有跟他攤牌了,總不能一直被他牽着鼻子走。

 “鄭總,實在不好意思,請您放開我!我認爲我們之間的關係,目前還沒親密到能夠手牽手的地步!”她的表情是嚴肅認真的,語氣是慎重的。

 男人薄脣抿起,淺笑,悅耳動聽的嗓音如山澗緩緩流淌的泉水,“可可,你身上有哪一處我沒有摸過呢?你在介意什麼?”

 這話說的好像她很矯情,她不由得有些生氣,儘量壓抑自己的情緒,力圖心平氣和的說,“鄭總,如果以前我曾經做過了什麼讓你誤會的事情,我鄭重的向你道歉!”

 “誤會?”男人勾脣而笑,只那笑意未達眼底,“可可,你這樣說可就太過冷酷無情了!”

 話剛說出口,她也意識到了不妥,以前的那些事情實在不能稱之爲誤會,“就算不是誤會,但我們現在已經分開了!各自都還有各自的路要走,所以,我們還是好聚好散吧。”

 “分開!好聚好散!各自都還有各自的路要走!”男人每說一句,手上的力道就加大一分,身體也跟着近前一步,說到最後已經將趙可頤拉到了懷裏,“可可,你未來的路是指顧嵐平嗎?”

 她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很久以前,她就已經喜歡上了顧嵐平,但她從來都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包括顧嵐平本人都沒有。那是她打算死了埋進地下的祕密!

 以前與他交往的時候,與顧嵐平的聯繫只在節假日發短信時候的幾句簡短的問候,從來都沒有與他見過面,這個男人是怎麼知道的呢?

 “怎麼?被我說中了麼?”男人手上的力道大的幾乎能夠將掌心裏的小手捏碎,控制不住的情緒像是即將衝出火山口的岩漿 一般在他胸口間激烈的衝撞迴流,“顧嵐平看起來很斯文,很溫柔,而且才華橫溢,一般女人都會喜歡那樣的類型。你想了那麼多年的男人現在終於肯正眼看你了,你是不是感到欣喜若狂?嗯?”他空出的那隻手伸向她的下巴,鉗制住,擡起她的臉,逼迫她與自己對視。

 她知道男人已經完全被激怒了,同時也明白,公墓裏的相遇不是巧合,是他設計好了的。或許早在她一下飛機,踏上故土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像是一隻靜靜等待獵物的獵豹一般盯上了她。

 與他在一起時,是一心一意的愛他,爲他着想,甚至還懷了他的孩子。她的心狠狠一痛,那個孩子雖然最終沒了,但也並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樣是她存心的。

 總而言之,與他一段情,就算是不被祝福的孽緣,她也都盡心盡力了。甚至還因爲

 小產身體落下了病根!現在,她不欠他的!

 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我沒有什麼可高興的!顧嵐平不過就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你不要想太多了!”義正詞嚴的反駁他,她問心無愧。

 “你這個女人還真是鐵石心腸呢!”男人眼神犀利清冷,像是一把狠戾尖銳的錐子一般,“你那麼喜歡顧嵐平,到頭來卻只說是普通的朋友。那我呢?是不是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這是事實!他真的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她只希望從今而後,他們形同路人,最好再不相見。

 她的沉默徹徹底底的讓男人爆發了,終於放開被他緊勒成墨紫色的那隻小手,大手靠向了她的脖頸,“趙可頤,你還真敢自作主張!這麼幹脆利落的就將我從你的生命裏剔除了!”

 兩隻如同鐵鉗一般的大手在她的頸部慢慢收緊,漸漸的她感覺到呼吸不順暢,伸手拍打着他的胳膊,他卻毫無反應,如同曼陀羅般妍麗的眸子裏交織着瘋狂與颶風樣的肆虐,脣角的弧度彎起扭曲。

 她已經無法呼吸了,脖子被緊緊勒住,兩隻手使勁拍打着男人的胳膊。可他無動於衷,蒼白的俊顏上浮現一片弒殺般的興奮。

 假如萬不得已與他再次相見,她曾經想過千萬種兩人可能有的相處模式,卻獨獨沒想到,他會走這最直截了當的一條路。殺掉她,一了百了!

 天壤之別的力量懸殊,使得她最終放棄掙扎,閉上眼睛,感受死亡的靠近。

 像是鐵箍一般深深嵌入脖子上的手陡然鬆開,她眼前一片漆黑,身體一個踉蹌,即將摔倒之際,卻被男人攬住身子。

 “怎麼樣?像死一樣的痛苦與絕望,那滋味很銷魂吧?”男人低頭俯在她耳邊低聲呢喃,冰涼的手指挑起她的頭髮纏繞,“這是我近期時常享受的,我們兩個,自從第一次見面,就註定了是要綁在一起的。這種本該同生共死的感覺,怎麼只能我一個人享受到呢?”

 “你可以選擇殺了我!”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腦子裏一片嗡嗡聲,整個人還沒從死亡前一刻的驚恐中脫離出來。

 她現在是真的搞不懂了,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麼。明明剛纔他流露出了毀天滅地般的殺意,卻在最後一刻收手了。

 “殺了你?我怎麼捨得?這一輩子,我們在一起糾纏的時間還不夠久,我怎麼可能讓你提前離開!”他冰涼的指尖一下一下輕撫着她發燙的面頰,“可可,我一直都在想,可不可以若無其事的看着你與別的男人風花雪月!想了那麼久其實都沒有答案,但當我知道你一回國就聯繫了顧嵐平,在他身邊怡然自得的笑,那一刻我終於知道了!我是不可能看着你與別的男人走到一起的!你不要誤會,以爲我對你還有什麼感情!我只是在想,憑什麼你這樣的人都能夠幸福,而我就註定要這麼悽慘呢?”

 “那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只是忽然想明白了,我費不着爲你這條見命惹上人命官司!”夏日熾熱燻人的和風裏傳來男人如被千年冰泉水澆注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