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我將袋子裏面的錢全都扔在地上,看着那些紅色的人臉好像在對我嘲笑,我生氣的將它們踩在腳下,好像在炫耀我現在也可以隨意支配它們一樣,我蹦跳着和,歡呼着,在我潮溼陰暗的出租屋裏面盡情的跳躍。
累了,捲了,我躺在溫暖的牀上,仰頭看着屋頂,因爲潮溼屋頂已經有了很多的綠色的東西,就好像我現在的心頭上一樣,已經開滿了花,長滿了嫩綠的青草。
我想,今天我一定睡的非常開心。
可當我蒙上被子,卻睡意全無。
從前一直很好的睡眠竟然頭一次沒能入眠,腦海裏面全都是莊嚴的樣子,他的每一個動作,他的每一個笑容,還要他在我身上賣力的時候的樣子。
早上的時候,領班告訴我說今天不用過去了,電腦主機還是沒修好,昨天竟然被燒斷了,我沒有任何情緒,因爲是否休息對我來說實在不重要。
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我嫌棄的拿着臉頰的化妝品在臉上塗抹,瞧着鏡子裏面的人臉,我在審視,我真的美嗎?我不像我媽媽那樣的黝黑,我有高挺的鼻子,櫻桃小口,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皮膚白暫,用我們領班的話說我是萬里挑一,可唯獨美中不足的是我的身高。
胡思亂想了一陣我抱着錢去了我媽媽那裏,象徵眼中炫耀,象徵一種榮耀,我覺得我賺了我媽媽這一輩子才賺的錢。
可當我去了之後,她問我錢是從哪裏來,我一直低着頭不肯說出來。
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從那張髒髒的牀上爬起來,使勁的推開了我,將我懷裏的錢全都打翻在地上,甚至嫌棄的在上面吐了口口水,惡狠狠的大聲對我喊,「你真下見,你想跟我一樣嗎?站街女?你還要不要臉了,這樣的錢也賺?」
我驚訝的瞧着她,半晌纔回過神來,沒有表情的蹲下身將地上的錢一張張的撿起來,坐在還算乾淨的凳子上說,「我本來就下見,我是站街女的女兒,我能有什麼出息?從前就是,現在還是,就算不陪睡我也跳脫衣舞,你以爲你花的錢是從哪裏來的,都是我脫光了掙來的。」
我的聲音不大,不過句句刺耳,媽媽聽了氣的全身發抖,她將桌子推翻,將自己身上我給她的衣服脫下來,露出裏面瘦骨嶙峋的樣子給我看,狠狠的用指甲戳着自己的皮膚對我大叫,「你好好看看,站街女有什麼好下場,你好好看看,啊……」
我絲毫不爲所動,繼續靜靜的坐着,甚至連看也不想看。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我以爲你多麼有出息,誰知道你比我強不了多少,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還以爲你真的去上學上班了,誰知道你竟然做這些,你,你,你……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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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吭聲,繼續聽着,默默的聽着,一個字不落的聽着。
她又說,「你以爲你這樣就是有出息了?你跟我一樣下見,是個沒有人要的見貨,見貨……」
她的話也同樣句句刺耳,就好像跟前坐着的我不是她的女兒一樣,指着我大叫,吐沫橫飛,「你個下見的東西,我不認識你,你給我滾,我不要看到你,我不花你的錢,你給我拿走,拿走,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會拿你一分錢,你給我滾。」
她已經沒有力氣了,可還是倔強的不斷將跟前的東西大力氣的飛向我。
我毫不躲閃,那些破爛的衣服輕飄飄的落在的身上,我的頭上,我的臉上,被衣服上面的扣子撞到眼睛有些微微疼痛,那淚水就流了下來,我不甘心的抹掉,繼續用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睛看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