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成夜幫他再次包紮好,放下手中的紗布剪刀,容楚今穿上外袍,還是原來那個純粹的少年,只是容成夜卻看看自己的兒子,好好的打量了他一番。
「她就沒跟你說,皇帝命又為國運,國運是龍運,不可更改。她就沒跟你說,有一日你會黃袍加身成了肖景國的皇,而非肖景國的王?」
容楚今沒想到容成夜就這樣說出了他心裡最害怕的那一句話。
「這就是您一直不讓兒臣離開淇河的原因么?這就是您一直讓我做個逍遙王爺的原因么?這就是您多年以來一直壓迫我的原因么?」
他問了三個原因,容成夜的眼睛微微跳了跳。
「看來這終究是天命,父王儘力藏了,儘力改了,或許這就是天命不可違背吧。楚今,父王老了管不了你了,若有一日預言中的一切當真發生了。你父王無法面對列祖列宗,無法面對皇兄,你登基前請賜我一死。」
聽到了容成夜的話,容楚今卻眼淚滾滾而落。
「父王,我一直以為您是一個好的王爺,但過於懦弱,跟外面的傳聞不符,您是怕當年母妃的事情牽扯到廉親王府,或者怕與皇后的舊聞被當今聖上責怪,才遠遠的離開政治的中心。」
容成夜聽著他的話,只能慚愧的低下頭,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其實您不是害怕死,您只是不相信兒臣,覺得兒臣是天生反骨,會奪了堂兄的皇位,可您真的不懂兒臣,兒臣是您的兒子,跟您流一樣的血,有一樣的信仰和忠誠。」
容楚今說完這話便披上外袍準備往外走去。
「我不是,我不是……」
容成夜淡淡一句,卻叫門口一向心高氣傲,最在乎面子氣概的容楚今落下了,他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堅定,一句更比一句的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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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你來淇河,是因為你母親害死了皇后,而這一切間接都是父王造成的,我來這兒是因為我愧疚,而我不讓你走,是因為我希望你能平安一世,就好……」
容楚今站在門口,聽了這話,卻再也邁不出一步。
「父王?你……」
容成夜閉上了眼睛,卻什麼都不肯再說。
「父王也想明白了,泥丸之地終究困不住你,以後父王再不會管你了,過些日子,我便上書陛下你就承了我的王位到我的封地蘇州去吧。」
容楚今轉過頭看向容成夜,一臉的無法相信。
「為什麼?為什麼忽然就想通了?」
容成夜搖搖頭,
「沒有什麼為什麼,只是看破了,或許只是一瞬間,這些年你受了不少的苦頭。當年為了勸諫陛下,我發誓在這裡守著淇河,直到皇后歸來。她不論生死,這皇宮她回不去了,便永遠不會有歸來之日,這淇河就是我養老的地方。」
容楚今扶著容成夜坐到了椅子上,他不明白是什麼讓容成夜這樣快便改變了想法。
他們家的人都是最倔強的,他知道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