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的婚禮,我不來了

發佈時間: 2023-03-16 22:4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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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裏挺不好受的,掛斷電話,給紀寒深發了條信息,問他我能不能帶羅清一起參加襄城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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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晚上,紀寒深都沒回復,那就是不行了。

 我給許問渠發了信息,問他願不願意把其他的原創歌曲賣給我唱。

 過了好一會兒,許問渠纔回復,說這些歌曲的版權他不想賣,但是可以免費給我唱,任何場合都行,沒有任何限制。

 我開心的不行,說什麼都不能免費要他的歌,我約他來京城面談,我會給他報酬的。

 次日,我去微瀾岸丁老師家上課,把這事兒告訴丁老師。

 丁老師眉頭一皺,臉色頓時沉了。

 “苒苒,這個人你要離遠一點。”

 “爲什麼?”我十分詫異,連忙問道,“可是老師,您不是說他很有才華嗎?還說我可以跟他合作,互利共贏來着。”

 “他並不想跟你合作,他只想藉着你的資源和名氣上位。”丁老師冷笑,“把版權賣給你,他可以署名,歌火了,他自然也火了,會有大牌歌星邀請他作詞作曲,他一樣可以名利雙收。可是他不肯把版權賣給你,卻願意讓你唱,這樣你把歌曲唱火之後,他就可以利用自己是原創歌手這一點進行炒作,到處唱那些歌,進而快速上位。”

 我懵了,沒想到許問渠居然是這個意思。

 “所以說,苒苒,那個人只是想把你當做跳板,而不是合作伙伴。跟這種人合作,對你沒什麼好處,指不定哪天就被坑了。”

 丁老師一番話說得我差點冒冷汗,我還以爲許問渠是好心讓我免費唱他的歌,沒想到居然是挖坑給我跳。

 “優秀的作詞人作曲人多了去了,苒苒,你資源那麼好,不愁買不到好歌,不用跟這種人合作,免得哪天惹禍上身。”

 “好的,老師,我記住了。”我抹了把額頭,居然真的冒汗了。

 從丁老師家出來,我心裏還是挺不太平的,心有餘悸。

 許問渠的那些原創歌曲,如果願意賣給我,我就買下版權自己唱,如果不願意賣給我,那就算了,我可不想以後有什麼紛爭。

 我給許問渠打了個電話,說想買斷版權的事情,如果他願意賣給我,就開個價,如果不願意,那就算了。

 不過作爲曾經的合作伙伴,我可以保留他的署名權,讓大家都知道,詞曲是他創作的。

 許問渠猶豫了好久,都沒給我答覆。

 樂樂和小桃回來時,已經是晚上了,我就沒去南湖苑。

 一個人在雲水間住了好幾天,白天去丁老師那邊上課,去陶凱文的工作室練歌,晚上回雲水間,有時候來了靈感,就嘗試着寫點東西,不管能用不能用,先寫了再說。

 在我出發去襄城的前一晚,羅清發給我一份曲譜,以及一段古琴演奏的音樂,自彈自唱,就是那首《夢微瀾》。

 我聽得淚盈於睫,心情激盪,久久不能平息。

 除了歌曲本身傳達的纏.綿悱惻,還有我自己獨立作詞的驕傲自豪。

 羅清說,她和羅澈想去聽演唱會,問我能不能安排一下。

 “苒苒姐,雖然我不能親自上臺,可我還是想聽聽咱們自己的歌。”

 “小清,這次我不唱《春庭晚》了。”

 羅清又是一陣沉默,半晌,給我回了個失望的表情。

 我心一擰,腦子都沒過,就發了一句語音:“小清,你別難過,我們自己開演唱會,全部唱我們自己的歌!”

 “真的嗎?”羅清也回了一句語音,語氣滿滿的都是驚喜,倒是沒什麼懷疑的成分。

 我這根本就是張口就來,可是話都說出去了,我也只能硬着頭皮說是。

 不過轉念想想,我的事業順風順水,總有爆火的一天,到時候開個人演唱會,還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不過是早一天玩一天的事情罷了。

 這麼一想,倒也坦然了。

 次日就飛了襄城,聯繫了許問渠,他說他已經在襄城待好幾天了,就等我了。

 我沒提購買歌曲版權的事情,倒是許問渠,吃飯的時候主動提出來了,說可以把他的原創歌曲打包賣給我。

 “怎麼又同意了?”我挺納悶的,被丁老師一點,也有了些防備心,就多問了一句。

 許問渠無奈道:“我現在窮困潦倒,要啥沒啥,留着那些歌有什麼用?賣給你,好歹我還能署個名,讓業內人士知道有我這麼個人,而且還能賺到錢,改善生活,積攢資本。”

 這倒是實話,做音樂還是挺費錢的。

 “那好,那回頭我請個律師擬一份合同,咱們把合同簽了。至於價格,你放心,我不會虧着你的。”

 許問渠玩味的看着我,半晌笑了:“苒苒,我真的挺好奇的,你到底是什麼人,深不可測啊!”

 我乾笑着轉移話題,三言兩語就岔開了。

 之後見了趙良翰,一起彩排。

 他對於我這些天來的進步頗爲驚訝,連連誇讚,說我進步神速,是吃這碗飯的好苗子。

 我照舊是唱兩首歌,一首跟趙良翰對唱,一首獨唱。

 幾天前,我已經跟趙良翰溝通過了,把《你的婚禮,我不來了》的曲譜發給他了,他一見到我就連聲向我誇讚那首歌。

 “苒苒,那首歌是你的原創嗎?我聽過了,特別好!真的特別好!”

 我淡淡地說,是我朋友寫的歌。

 趙良翰皺了皺眉頭,沒再說什麼。

 彩排到《你的婚禮,我不來了》時,音樂聲一響起,我的眼淚就差點滾出來。

 之前只聽過許問渠彈着吉他唱歌,丁老師清唱,以及我在練歌房唱,雖然有音樂伴奏,但到底不如演唱會上的伴奏那麼高級。

 這種氛圍特別能煽動人的情緒,我一下子就失控了,一首歌唱的淚如雨下,撕心裂肺,唱完之後,整個人都差點脫力。

 我跟趙良翰對唱完後,他還誇獎我來着,可是唱完這首歌,他卻一言不發,臉色凝重,眼神飄忽,似乎也想起了什麼遺憾往事。

 許久,他纔對我說:“這首歌一定能紅,苒苒,你就等着明天的熱搜吧。”

 熱搜是肯定能上的,紀寒深財雄勢大,熱搜第一的位置我是肯定會坐穩的。

 不過趙良翰的話,還是給了我莫大的認同與信心。

 隔天就是演唱會開始的正日子,許問渠西裝筆挺,皮鞋鋥亮,油頭粉面,盛裝打扮,活像個滿面春風的新郎官。

 他胸口甚至彆着一朵小巧精緻的紅花,不過上面寫的是“許問渠”三個字。

 演唱會開始之後,我能明顯感覺到,許問渠整個人就像是一根繃緊了的弦,焦灼不安,不停的看我,問我什麼時候上臺,什麼時候唱歌。

 我是先跟趙良翰合唱,下一首纔是獨唱。

 快到我的時候,我跟許問渠打了聲招呼,去了後臺。

 我剛一起身,他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很用力,抓得我都疼了。

 他遞給我一個很深的眼神,在昏暗的演唱會現場,那雙眼睛如同暗夜裏的孤星,閃爍着微渺的光芒,一顫一顫的,令人胸口悶沉,無法呼吸。

 我點了點頭,拂開他的手,深吸一口氣,走向了後臺。

 心裏彷彿被丟了一塊大石頭,巨浪滔天,久久不得平息。

 趙良翰以爲我緊張,連聲安慰我,還調侃我又不是第一次上臺,別整的那麼沒出息。

 “京城的大場面都見過了,來襄城反而怕了?出息!”

 我咧咧嘴,乾笑着應了一聲。

 其實我不是緊張,我只是被許問渠那個眼神震着了。

 殷切的期待,焦灼的不安,深濃的悲哀和絕望,如一張網,把我這個看客硬生生的拖進了故事中,隨着他們悲歡離合,喜怒哀樂。

 我和趙良翰一起出場,情歌對唱。

 這是趙良翰的代表作之一,但是難度並不大,很輕鬆就唱完了。

 趙良翰退場之後,我一個人留在了舞臺上。

 追光燈打過來,一剎那,我成了全場的焦點。

 京城那場演唱會,我唱了三首歌,每一首都是跟別人合唱。

 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站在臺上,迎着成千上萬道灼灼目光,然而,我壓根就沒感覺到緊張。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本月十八號,有一個女孩要結婚了。我受人之託,爲她唱一首歌,做新婚賀禮。”

 底下起了一陣騷動。

 我閉了閉眼,繼續說:“多年前,他們說好要一輩子在一起,要在婚禮上唱這首屬於他們的歌。可是現在,他想對她說一句——你的婚禮,我不來了。”

 前奏響起,我瞬間淚崩。

 這首歌我是哭着唱出來的,最後一個音收起,我腿一軟,失控的跌坐在了舞臺上,直到伴奏聲徹底結束,我都還在晃神,忘記站起身退場,還是趙良翰親自出面,把我扶回去的。

 我不知道臺下的歌迷是什麼反應,但一進後臺,就見到好幾個還沒出場的嘉賓紅着眼圈。

 有個四十歲左右的女歌手小跑過來抱住了我,哽咽着對我說:“苒苒,你這首歌一唱,還讓我怎麼出場呀?我就排在你後面,壓力太大了!”

 她鬆開我,擡起臉看着我,淚水漣漣,妝都有些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