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電梯,就見紀寒深的祕書沈麗青在電梯口等着,見我過來,畢恭畢敬的點頭打了聲招呼。
緊接着曲太康和曲可欣也到了,沈麗青帶着職業微笑說了一聲“曲總、曲小姐,請跟我來”,就引着他們去會客室。
我直接進了辦公室,就見紀寒深正在喝茶,漫不經心的吹着飄在水面上的兩根茶葉。
“紀寒深,你說我會不會一出門就被車撞死,或者哪天走到小巷子,被小混混拽進去糟蹋了?”
紀寒深臉一沉,“咚”的一聲把茶杯頓在桌面上,半杯茶水都潑出來了,撒了一桌子。
“苒苒,你剛纔是去吃屎了嗎?嘴巴這麼臭!”
我吐了吐舌頭,連忙撒嬌求饒:“我那不是怕麼?王佳媛跟王厚德爺倆差點把我弄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還只是在A市稱霸一方,曲家可是京城豪門哎!”
紀寒深緩和了臉色,溫聲安慰:“有我在,你放心,誰都不敢動你。”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除非他不要一家老小的命了。”
我不以爲然的直撇嘴:“你都要滅了曲氏了,跟要人家一家老小的命有什麼區別?他幹不過你,不就只能遷怒我了?”
紀寒深寒着臉,瞪我一眼,又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啜飲着茶水。
不一會兒,沈麗青過來了,說已經把曲太康和曲可欣爺兒倆請進了會客室。
“那你忙吧,我睡會兒去。”
其實我哪兒睡得着,只不過困在這裏,百無聊賴,除了睡覺,也沒別的事情能做了。
紀寒深讓沈麗青下去做事,他則打開一份文件,開始工作。
我有些愣怔,問他怎麼不去見曲太康。
“不急,讓他們等着唄。”
哦,原來紀寒深是要晾着他們。
我心裏越發有數了,曲氏集團跟紀氏集團,不是一個檔次的。
在紀寒深面前,曲太康只能低聲下氣。
難怪曲太康一個出了名的女兒奴,明知道是我打了曲可欣,居然能忍住沒發火。
我挺好奇的,於是問道:“紀寒深,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有多少錢,多大的勢力?”
紀寒深頭也不擡,壓根沒搭理我。
我吐吐舌頭,悻悻地哼了一聲:“不說拉倒,我還不稀罕聽呢。”
紀寒深工作了半個多小時,才懶洋洋的轉了轉脖子,讓我在辦公室待着,他去會會曲太康。
我瞧着他漫不經心的出了門,不由得暗暗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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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就是這樣,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
難怪老話說,人往高處走。
走的足夠高,才能少受一點欺負。
羅清給我打來電話,問我怎麼還沒到,是不是路上有事耽擱了。
我嘆口氣,無奈的回道:“還沒出門就讓人給堵回去了,上午我去不了了,下午看情況吧。”
希望紀寒深能讓曲家那父女倆清醒清醒,別老是把眼神盯在我身上。
十點鐘剛過,紀寒深回來了,臉色陰陰的,不是很好。
我問他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曲太康爲難他了。
紀寒深冷笑,不屑一顧:“就他?也配?”
我忍不住爲他點贊:“紀大爺好樣的,霸氣側漏!不過那你愁什麼呢?”
“我愁着那麼大的曲氏,要是收歸旗下,恐怕我沒有足夠的精力去打理。”紀寒深冷着臉,語氣一本正經。
我不禁被逗樂了:“紀寒深,曲太康要是聽見你說這話,你猜他會不會當場跟你拼命?”
“就他,敢麼?”又是一記不屑一顧的冷哼。
……
對於紀寒深的強勢霸道,我是深有體會的,他這麼說,那就代表,曲太康拿他是真沒轍。
“那我現在能出門了不?曲太康不會搞什麼小動作吧?”
我還着急去見羅清他們姐弟三個呢,這都來到京城了,眼瞅着就要拍攝MV了呢。
紀寒深眉頭微蹙,沉默片刻才說:“能。”
我心一懸,這短暫的遲疑是幾個意思?
吃過午飯,我對紀寒深說,我要出去。
紀寒深頭也沒擡,說讓司機送我。
我剛說完我的車就在樓下,紀寒深就“嗯”了一聲,上揚的鼻音滿滿的都是不容拒絕。
我心一突,看樣子,紀寒深也在擔心我的安全。
那行吧,那就聽他安排吧。
司機老陳開着我的大衆,我在後座坐着,扭頭一看,後邊緊緊地跟着一臺麪包車。
嚯,居然給我配了一車保鏢。
我如今可真是越混越厲害了,出個門都這麼大的陣勢了。
到了酒店,我上去找羅清他們,四個保鏢在我身後跟着,隔了幾米的距離。
他們並沒有統一着裝,看起來就像是普通路人,一點兒也不引人注目。
到了房間門口,我按了門鈴,等開門的功夫,發現那四個保鏢玩手機的玩手機,打電話的打電話,有個人抽起了煙,另一個在搗鼓走廊裏的盆栽,掩飾的很好。
羅靜靜過來開門,我一進去,就發現羅清和羅澈帶着棒球帽,羅靜靜穿着防曬衫,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幹嘛去啊這是?”
“去看看咱們的拍攝地唄,我們一直可想去了!”羅澈衝我咧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苒苒姐,我昨晚夢見我能走路了,在那個風景超美的地方拍MV,你和我二姐唱歌,我就圍着你們走來走去。”
我被他幾句話說的傷感起來,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他的腿上瞟了一下。
他的兩條腿都沒了,褲管空蕩蕩的垂着,這一輩子都沒辦法站起來了。
他笑得那麼陽光那麼開朗,說夢見自己能走的時候,眼睛裏都閃着熠熠星光。
我差點當場淚崩,輕輕拍了下他的後腦勺,剋制不住的有些哽咽:“也不知道早點說,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羅澈嘿嘿直笑,小奶狗似的,甜的人心都化了。
羅清推着輪椅,羅靜靜揹着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我們四個一起出門。
樓道里,保鏢還在若無其事的守着,等我們走出去一段距離,他們也假裝路人,跟了過來,和我們進了同一部電梯。
我給司機發了條信息,讓他到酒店門口接我。
出來酒店,就見那臺白色的甲殼蟲已經在等着了。
我坐在副駕駛上,姐弟三個坐在後座。
姐弟三個都很高,坐在甲殼蟲裏,着實有些憋屈。
羅澈笑着拍了拍副駕駛的靠背,對我說:“苒苒姐,你這車真可愛。”
“比較適合小女生開。”羅清接了一句。
瞧這姐弟倆,吐槽都是誇讚的方式,這嘴巴真是夠甜的。
我讓司機開去雲水間,快到家時,我們就下了車,推着輪椅慢慢走。
姐弟三個一會兒看看這兒,一會兒瞅那哪兒,連連讚歎,滿意的不得了。
轉了半天,我腿都走酸了,他們三個還意猶未盡。
羅靜靜問我是怎麼找到這麼好的地方的,羅清說:“這種高檔別墅區,安保工作肯定做的特別好,一般人進不來。苒苒姐,你該不會是住在這裏的吧?”
我笑着點了點頭,他們仨異口同聲的“哇”了起來。
“苒苒姐,原來你是富二代啊!”羅澈上下打量我好幾遍,點着頭自言自語,“也對,你的衣服鞋子包包都是大牌子,的確是很有錢。”
我有些尷尬了,但又沒辦法解釋。
他們三個都是不帶惡意的,可我聽着,心裏卻還是免不了不舒服。
羅靜靜突然提議:“苒苒,我們還沒看過別墅呢,能不能去你家參觀一下啊?”
我更加尷尬了。
雖說紀寒深已經把這套房子送給我了,可到底不像是自己家那樣有底氣,貿然帶朋友回去,既怕紀寒深不樂意,自己心裏也不舒服。
羅澈扯了下我的手,仰着臉撒嬌:“苒苒姐,不方便嗎?要是不方便,那就算了。”
羅清雖然沒說什麼,但也是一臉期待的看着我。
……
我還能說什麼?
自己家,有什麼不方便的?
真要是說不方便,他們會怎麼想?
我只能硬着頭皮帶他們過去,一進門就看見劉嬸在院子裏忙活,拿着一把大掃帚清理院子裏的殘枝落葉。
她怔了一下,放下掃帚迎了上來:“冉小姐,這幾位是?”
“都是我的好朋友,劉嬸,你去準備一下,我們晚上在家裏吃飯。”
“哦,好的,那我先去泡茶。”
劉嬸點點頭,微笑着打了招呼,就轉身進了屋。
羅靜靜好奇的問:“你家傭人啊?”
“嗯。”
“哇!大戶人家啊!”
我帶他們先在院子裏轉了一圈,進屋時,桌子上已經放着四杯泡好的茶了。
劉嬸打了聲招呼,就出門買菜去了。
我給紀寒深發了一條信息,說陪合作伙伴來雲水間看拍攝場地,他們提出到家裏來看看,晚上我們在家吃飯。
紀寒深沒回復,大概是不得閒。
我想了想,又發了一條信息過去:“你今晚加班不?”
我剛帶着他們參觀完一樓,紀寒深就回信了:“不加。”
我心一突,不假思索的回了一條:“那你就加個班唄,等把他們送走,我去接你。”
這次,紀寒深秒回了:“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見不得人?”
雖然是一條冷冰冰的文字信息,但我彷彿能看到一股子熊熊烈火衝破屏幕,死命的往我身上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