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胡虜辱廟堂,紅顏奪君威

發佈時間: 2023-03-18 17: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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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天將信鴿放上天空,估算了時間,便回了宮裏去。文武百官已經盡數入宮。匈奴使臣與大量的匈奴侍女跟隨著紮雅的花轎,一起往皇宮而來。

 楚嘯天同畢卓一路,兩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甚輕鬆,江隨流沒見著人,韓府的人倒是來得齊全。這一路看過去,不像是婚禮,倒像是奪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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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坐在龍椅之上,韓朔換了一身喜服,靜靜地站在大殿裏等著。宮中拜堂,便沒有賓客齊祝,亦沒有鞭炮震天。紮雅進去的時候,覺得有些緊張,差點絆倒。

 身邊的侍女扶著她,一路走到龍比特之下。

 “今日發生的事情很多。”韓朔負手而立,看著群臣,淡淡地道:“但是我大晋與胡人的和親,依舊是要進行的。韓某也曾有心愛之人,但皇上賜婚,為的是兩國交好,百姓安穩,韓某莫敢不從。今日之後,無論如何,韓某也會善待公主。”

 這話說得有些委屈了,司馬衷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心下起了戒備。

 “太傅能這樣想,朕就放心了。”

 禮官進來,站在大殿一旁,高聲唱喝:“禮起——新人一拜天地——”

 韓朔慢慢轉頭,接過紅綢挽花,與紮雅一起,朝著大殿外頭行禮。

 楚嘯天靜靜地看著,手卻放在了腰間的匕首上。

 “二拜吾皇——”

 群臣看著,贊布卻是有些心不在焉,慢慢往皇位靠近。韓朔和紮雅朝著帝王拜下去,司馬衷微微一笑,很是開心的樣子。

 “夫妻對拜——”

 紮雅轉身,有些緊張地捏著手裡的紅綢。韓朔看著面前這蓋著紅蓋頭的人,深吸一口氣,慢慢地打算彎腰下去。

 但是,一般的意外都會出現在這最後一刻,韓太傅這場婚事也不例外。正當他兩人要拜下之時,贊布也已經靠近了皇位,突然翻身而上,一把匕首直刺皇帝咽喉。

 “護駕!”韓朔神色一緊,大喊一聲,飛身撲上去用手攔住那匕首。楚嘯天反應極快,跟著便上前將皇帝扯出來,護在身後。

 一線崩斷,亂起。外頭做侍女打扮的匈奴統統湧了進來,還有不知何時從哪裡冒出來的匈奴阿兵哥,一起將太極殿圍了個嚴實。

 有巨大的石柱從宮門撞入,不知何路的阿兵哥千餘人將皇宮門口圍住,石柱堵門,宮門便再也關不上。

 “贊布,你這是要造反嗎!”韓朔站在司馬衷面前,沉著臉看著贊布。大殿裏靜止了一會兒,匈奴兵外頭圍著禁軍,禁軍的外頭又是不知哪裡來的匈奴兵。群臣都慌了,文官四處逃竄,武官都站在韓朔身後。

 “我胡人又不是大晋屬國,談何造反?”贊布哈哈大笑,道:“只不過今日一戰,若是能殺得你韓子狐和那晋惠帝,可保我胡人幾年衣食無憂,贊布如何能捨得下這般佑惑?”

 紮雅退在胡人軍中,掀開蓋頭,看了韓朔一眼,眼神有些迷茫。

 “匈奴和親的誠意,竟然是假的麼?”畢卓冷笑:“早知如此,便該直接領兵,將你們殺個片甲不留!”

 “畢將軍好大的口氣。”贊布笑道:“我匈奴兵強馬壯,當真怕你不成?你大晋有良將,卻無明君,早晚要敗!”

 司馬衷站在楚嘯天身後,胡天退過來,朝他搖了搖頭。

 “今日在這皇宮,你們敢動手,也絕對無法活著離開。”韓朔看了看外頭,鎮定道地:“不如一人讓一步,你讓我們出這太極殿的門,韓某保證你們能離開皇宮,如何?”

 贊布怒目圓睜,哈哈大笑:“太傅,你當我是傻的麼?這樣吃虧的事情,怎麼會同意?今日就且留下你與這傻皇帝的xin命,我贊布就算死在這裡,也是甘願!”

 說罷,一揮手,身後的人統統朝皇帝和韓朔撲過去。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匈奴在喜堂上刺殺皇帝,如今宮中大亂,四處都是匈奴兵!”休語沖進來,焦急地看著瀲灩道:“怎麼辦?楚將軍他們都被困在了太極殿,現在也還沒能出來!”

 瀲灩驚得睜開眼,想坐起來肚子卻還是疼,只能躺著道:“怎麼這樣快,我道他們不會選在今天,沒想到還是…”

 “娘娘,您不要動。”長歌按住她,輕聲道:“那是男人們的事情,您剛剛小產,不要操心其他的,好好養著身子也就是了。”

 瀲灩皺眉:“長歌,本宮不管你是誰的人,但是皇上他有難,萬一被殺,這天下就完了。本宮若不去,難不成眼睜睜看著皇上送死?”

 長歌一哽,被瀲灩的話嚇了一跳,沒敢再開開。

 “您去了又有什麼用?”遲暮在旁邊,冷冷地接道:“一不能殺人,二沒有兵權。去了還要別人來護著您呢。”

 瀲灩看向遲暮,低笑:“雖然不會武也沒兵權,可本宮有腦子。宮裏無緣無故冒出匈奴兵,你當是天降的麼?那些人嚷嚷著要殺韓朔,你且看著,就算今日有匈奴一萬,韓朔也定然死不了。有事的只會是皇上!”

 “本宮若去,能點醒群臣也是好的,免得他們當真以為韓朔是忠臣,當真以為今日這一場動亂,只是匈奴起了歹心!”

 長歌聞言,還是搖頭:“娘娘,您這身子莫說走,下床也是不能,萬一以後落下病根,可是要您痛苦一生的事。”

 瀲灩慢慢撐起身子,將散亂的頭髮隨意挽起,笑道:“本宮就算沒有病根,也註定了會痛苦一生。”

 拿過披風,穿上繡鞋,瀲灩用布條在腹上捆緊,好歹覺得好受了一些,而後揮開休語的手,站了起來。

 “娘娘!”休語急得拉住她的袖子:“您當真是不能出去的。”她也覺得遲暮說得對,娘娘能起什麼作用?

 瀲灩扶著含笑的手,站穩了身子,微微側頭,就聽得外頭江隨流的聲音響起:“娘娘。”

 “時候早了一些,來得及準備麼?”瀲灩走到門口,看著他問。

 江隨流身後站著解雨臣,兩人的神色都還尚算輕鬆:“來得及,那些匈奴兵穿著匈奴的衣裳,卻不是匈奴,解統領剛剛已經讓禁軍混進去一二,娘娘現在過去,應該能看見紮雅公主。”

 瀲灩笑了笑,唇上都是蒼白:“好啊,那便去看看吧。”

 含笑微微皺眉:“娘娘,這是?”

 “無礙。”瀲灩拉著她往外走,對身後的休語和長歌遲暮道:“你們三個,收拾好細軟,準備跟著本宮跑路吧,三炷香的時間,到崇陽門匯合。”

 殿裏的三人都是一震,含笑神色古怪,卻被瀲灩帶著一路出去,乘上轎子,趕往太極殿。

 一路上,含笑心驚地看著身後的人越來越多,那些都是禁軍,穿著紅底黑甲,整整齊齊地跟在娘娘的轎子後頭。解雨臣和江隨流一左一右,將她的退路也給堵了個牢實。

 剛過崇貞門就看見了太極殿那頭壯觀的景象,雙方阿兵哥裏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但是不知發生了何事,匈奴綠色的阿兵哥堆裡頭,突然一陣動亂。接著就有綠色的匈奴兵抓著一身喜服的紮雅,退出了太極殿。

 瀲灩下了轎子,扶著含笑的手站在外頭等。紮雅被人押到了她的身邊,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她。

 “公主愛錯了人。”她輕聲道:“你們也信錯了人。韓朔不是可以同謀之人。”

 紮雅茫然地看著她:“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同謀?贊布今日如何會想殺大晋皇帝,她尚未想明白。貴妃娘娘怎麼又說她愛錯了人?

 瀲灩低頭,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而後揮手,押著紮雅一起往太極殿走。

 “贊布,韓子狐。”瀲灩輕咳兩聲,白色的披風將她整個人裹著,只露出一張皎月般的臉。她站在太極殿門口,朗聲道:“紮雅在本宮這裡,兩位要不要考慮將皇上請出來,到寬敞些的地方說話?”

 阿兵哥都回頭,看著這女子,驚愕莫名。方才還以為是匈奴兵護著紮雅公主離開,所以綠軍沒有阻攔。宮中禁軍則是一心想救皇上和太傅,沒人顧念著抓公主。哪知,貴妃娘娘竟然會突然過來。

 韓朔聽見這聲音,臉色就沉了下去。她剛剛才小產,還能這樣折騰麼?

 “公主?”贊布回頭,臉色大變,咬牙道:“不要傷害紮雅!”

 瀲灩站得有些累,身子都倚在含笑身上,儘量大著聲音道:“你們出來,便沒事了。”

 胡天臉色幾變,司馬衷則是垂頭一聲不吭。韓朔與贊布僵持了一會兒,終於都揮手,讓阿兵哥都散開,分列太極殿外面左右,而後對峙著的人才紛紛出來,圍著瀲灩和紮雅,整頓片刻,刀劍相向。

 “愛妃。”皇帝皺眉,看著她那臉色,有些生氣道地:“你不該過來。”

 瀲灩翻個白眼,有氣無力道地:“是啊,你們男人的戰爭,我非混進來幹什麼。可是我若不來,今日皇上您怕是要被這狐狸害死。”

 韓朔僵著臉,死死地瞪著她。

 “別生氣,這還有外邦問題沒有解决呢。”瀲灩沖韓朔一笑,手捂著腹部,掃了一眼群臣,目光落在楚嘯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