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紀寒深問我:“苒苒,你這幾天到底怎麼回事?”
“啊?怎麼了?”我的眼睛不停地往手機上瞟,心思全都放在視頻上了,有一搭沒一搭的應和着紀寒深的問話。
紀寒深眉頭緊蹙,突然伸手把我的手機拿了過去:“看什麼呢?等信息啊?”
手機是鎖屏狀態,我怕他發現我的祕密,沒敢當着他的面不停的刷新。
我故作坦然的搖頭:“沒有啊,我也就樂樂和小桃這兩個朋友了,她們倆這時候大概正在忙着做晚飯呢,哪有時間找我聊天。”
“那你看什麼?”紀寒深把手機遞過來,示意我打開。
“怎麼?查崗啊?”我故意懟了一聲,把手機解鎖了。
他搗鼓了一陣子,又還給我了,沒說什麼,埋頭吃飯。
吃過飯,我就想回休息室,卻冷不防被紀寒深一把抓住了手腕。
“今天怎麼那麼乖?”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聳聳肩說:“那好吧,那我出去玩會兒。”
他笑着把我收進懷裏,讓我坐在他腿上,埋頭在我頸間,深呼吸了一下。
我心裏掛着視頻,有些不耐煩,但怕被他察覺到,只能強壓着xin子,鬆鬆地環住他,由着他膩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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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陣子,紀寒深才鬆開我,拍拍我的後背,示意我起來,他要工作了。
我趕緊進了休息室,打開視頻,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視頻很短,不過區區三分鐘,我翻來覆去的看,看着看着,就情不自禁的跟着手舞足蹈起來。
紀寒深的聲音突然傳來:“我說你剛纔幹嘛一直盯着手機看呢,原來是想趕緊過來練舞。”
我嚇了一跳,猛一擡頭,就見紀寒深倚着門框,淡笑着看着我。
他朝我走了過來,伸手拿起手機。
我的心頓時懸到了嗓子眼。
我的舞蹈視頻還在不停的循環播放,大紅色的漢服格外醒目。
紀寒深掃了一眼,就把手機遞給我了,撇嘴笑道:“想跳舞就跳唄,還藏起來,神神祕祕的,我還當你揹着我搞什麼東西呢。”
我長舒了一口氣,心猛地落回了胸腔裏。
萬幸,他沒認出我。
大概是我的緊張表現的太過明顯,紀寒深擰眉問道:“你怕什麼?看你那一腦門子冷汗。”
我急中生智,信口胡謅:“你不讓我去上班,那我只能自己練舞了。爲了跳舞,我吃了將近二十年的苦,總不能荒廢了吧。”
紀寒深抿了抿脣,沒說什麼。
我打量着他的神色,挺平和的,於是壯着膽子說:“紀寒深,我想跳舞,我以前還想當一個出色的舞蹈家呢。”
“當什麼舞蹈家!”紀寒深的聲音不大,眉目也沒什麼陰沉之色,語氣淡淡的,很隨意的吐槽。
我斟酌了一下,更進了一步:“理想!理想你知道吧?人要是沒有理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就你,還當舞蹈家?”紀寒深毫不掩飾他的不屑,嗤笑道,“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去學舞蹈,又有多少舞蹈院校的學生畢業?可是放眼全國,稱得上舞蹈家的有幾個?”
我梗了梗,無話可說。
“你沒錢沒勢沒人捧,連個在重大場合或者比賽中露臉的機會都沒有,你怎麼當舞蹈家?”
紀寒深的犀利,令我完全找不到隻言片語來反駁。
我憋了半天,半尷不尬的訕笑:“誰說我沒錢沒勢沒人捧,我不是有你麼?”
紀寒深眉頭一挑,俯身摁住我的後腦勺親了一口,眉眼舒展,笑意爬滿眼底:“今天用的什麼脣膏,嘴真甜。”
我也不知道腦子裏頭哪根筋抽抽了,居然攬着紀寒深的脖子,討好的笑着撒嬌:“那你捧我唄!”
紀寒深橫我一眼,不屑道:“想得美!捧一個默默無聞的少年宮老師當舞蹈家,我腦子壞掉啦?有那錢我還不如捧個清純漂亮的表演系學生妹,說不定還能成爲流量明星呢。”
……
我收回手,背過身去,捧着手機趴在牀上,漫不經心的往下翻視頻。
紀寒深湊過來,壓着我說軟話:“好好好,我說錯話了,你有潛力有實力有能力,早晚會一鳴驚人,成爲最優秀的舞蹈家。”
這麼敷衍!
我不理他,繼續刷視頻。
他在我後脖子處親了一口,說:“你自己玩吧,我加班去了。”
紀寒深說完就走了,我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看來,我的口罩僞裝真的很成功,居然瞞過了紀寒深的眼睛。
那我就放心了。
只是我沒想到,他對於我想成爲舞蹈家這事兒,居然如此嗤之以鼻。
我搜了一些古裝的髮型妝容教程,打算用心研究學習,爭取盡善盡美。
紀寒深回來時才九點鐘,神色並不是很疲倦。
“難得今天收工早,走,帶你吃宵夜去。”
我挺意外的,這可是紀寒深頭一次帶我去吃宵夜。
燒烤擼串冰啤酒,再來一盆麻辣小龍蝦,簡直完美。
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紀寒深的臉漸漸沉了。
我發現他的情緒不對勁時,一大盤小龍蝦都快被我一個人吃完了。
我還以爲他是怪我吃得多了,沒顧着他,趕忙剝了一個喂到他嘴邊,軟着腔兒哄:“哎呀,我這也是今年頭一次吃小龍蝦,沒控制住,下次我一定少吃點,全都讓給你。”
紀寒深的臉色越發陰沉了,狠狠瞪我一眼,起身就走。
我懵了懵,腦子有些卡殼了。
什麼情況?
堂堂紀老闆,居然因爲我多吃了幾隻小龍蝦而給我甩臉子?
我趕忙跟上,問他怎麼了。
他不說話,一上車,就把我摁倒了。
我甚至沒來得及驚呼一聲,就被湮沒在狂風驟雨裏。
簡直莫名其妙!
以後誰要是再跟紀寒深一起吃夜宵,那就是二傻子!
發泄了一次過後,紀寒深的臉色還是很沉。
回到悅華府,他一進門就開始折騰我,特別兇狠,怒火凜冽。
我火大的推他,怒道:“紀寒深,你到底怎麼啦?我哪裏又招惹到你了?不就是多吃了幾隻小龍蝦嗎?你至於麼?”
紀寒深從我頸間擡起頭,冷然道:“燒烤,麻辣,冰啤酒,苒苒,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腸胃能不能吃得消?”
我一怔,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是哦,紀寒深急xin胃炎剛好沒幾天,上回胃出血挺嚴重的,醫生說過要飲食清淡軟爛易消化,今晚的夜宵,吃的全是他不能碰的東西。
“那你還點?知道自己身體不好,還不知道注意點!”我惱怒的瞪他,“自己嘴饞管不住自己也就算了,還拿我當出氣筒,有你這樣的麼?”
燒烤和啤酒是紀寒深點的,他並沒有告訴老闆不要辣,也沒說要常溫的啤酒。
麻辣小龍蝦是我點的,但他並沒有制止,也沒有要求更換口味,甚至還主動吃了一部分。
嚯,吃飽喝足,掉過頭拿我撒氣來了。
混蛋!
紀寒深冷笑,譏諷道:“我當然知道自己身體不好,但是很顯然,你忘了。”
我又梗住了。
他的意思是,今天這頓夜宵,根本就是故意試探我的。
簡直莫名其妙!
我用力推開他,大步走進衛生間。
紀寒深跟了進來,把我按在牆上,眼神兇狠,後槽牙磨得“咯吱”“咯吱”響。
我突然覺得特別疲憊,提不起來精神。
“紀寒深。”我輕輕叫他,看着他的眼睛,平靜的說,“有意思嗎?這樣試探我,很好玩,是吧?”
紀寒深不說話,只是咬着牙關,死死地盯着我。
我突然就笑了。
這個男人,還固執的以爲我對他愛的死去活來、不可自拔呢。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憑什麼。
就憑他有錢,我就要愛他嗎?
天底下哪有這個道理?
然而紀寒深這副兩眼噴火、怒髮衝冠的樣子,明擺着是不會跟我講道理的。
我不想跟他爭執,也不想再被他遷怒,更進一步折騰,於是深吸一口氣,服軟了。
“今天是我疏忽了,以後不會了。”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點漆般的瞳仁映着燈光,彷彿冬夜裏的星星,閃着清寒冷絕的光。
“苒苒,我是商人,商人不管做什麼,總是要賺點的。我對你好,不是沒有圖謀的。”
紀寒深冷冷的說完這句話,就鬆開我,打開蓮蓬頭,對着腦袋沖水。
我瞧着水幕下他挺拔的身姿,忍不住在心裏冷笑。
他花錢換到了我的身體還不夠,還想賺到我的心。
還真是個精明的商人啊!
只是我至今仍然想不明白,紀寒深明明不愛我,他要我的心有什麼用。
還是說,男人都是天生的獵手,不管稀罕不稀罕,都會本能的把獵物全部佔爲己有?
我嘆了口氣,默默地走過去,從背後抱住紀寒深的腰,把臉貼在他背上。
他的體溫很高,灼着我的臉。
可我心裏,卻一片薄涼。
紀寒深猛的轉身抱住我,狠狠地吻了下來。
蓮蓬頭的水持續不斷的往下衝刷,我睜不開眼睛,只能仰着臉,緊緊地閉着眼睛,承受他的索取。
紀寒深進來時,沉沉的在我耳邊說:“苒苒,我心裏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