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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身邊的宮女蘇荷卻以早早就等在宮門口,見兩人來了,便上前行禮,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當著四皇子的面,口氣雖無不悅,卻也不似往常親切.
廉如意知道蘇荷大概是等了不少時候,她們來的也太晚了些,哪有請安請到快中午的?但事已至此,對蘇荷蹙眉只作不見,任由四皇子拉著她的手,向坤甯宮去了.
皇后果然在坤甯宮裏等著他們,見他們來的如此之晚,臉上到沒有一絲的不滿,還笑看著廉如意說道:“哀家以前就喜歡你們姐妹兩個,如今終於有一個也成為我的媳婦了.”
“謝娘娘厚愛.”廉如意蹲身行禮,皇后雖是笑得溫婉,她卻絲毫不敢大意.
行了禮,封了茶,皇后娘娘也賞賜的東西.原本這就該告辭的兩人,卻被皇后娘娘給留了下來.
“聽說,昨日在你們的新房裏,有人撞碎了一株紅珊瑚樹?”皇后娘娘遣退了身邊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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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禦點點頭,“母后,我到不怕什麼,只擔心會有人把這件事牽扯到太子哥身上,那株珊瑚樹是禮部之人送去的,我原本並沒有在意,昨日突然碎開,才發現那珊瑚樹有粘過的痕迹.”
皇后聞言略想想道:“極品紅珊瑚宮裏只有兩株,一株在坤甯宮,另一株則在皇上的庫房裏.”
慕容禦皺起了眉頭,今日他婚假在身,沒有去朝堂上,若有人想借此事攀誣太子,恐怕此時已經下手了.
只能說,慕容禦猜得很對.
太子此時立於朝堂之上,卻如芒刺在背,針對他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奏太子結黨營私,拉攏其他皇子,奏太子窮奢極欲,動用國庫之物送人情.
紅珊瑚樹的事情,太子本不知情,昨日鬧洞房之時,他還在前院替四皇子招待賓客,只是後來聽明月提起,他雖已有所防備,說紅珊瑚是他下了手諭從國庫中調出送給四皇子的,根本沒有真憑實據.
但對方兵行此招,似乎只為了讓皇上對太子的印象差起來,就算已經達到目的了.
皇上高高在上,不動聲色,兩方人馬唇舌大戰,卻不見皇上有任何反應.這究竟是要懲罰太子,還是要不了了之?
聖意難測,爭執半晌,只聽得一聲“退朝”,皇上便離了龍椅,一言不發的下了朝.眾人面面相覷,心裡都如同懸了塊石頭.
賢王來到太子身邊,臉上略帶笑意,“太子就算兄友弟恭,也該分清公與私呀,這樣隨便拿宮中之物送人,可不好.”
剛才在金鑾殿上的爭執時,賢王不發一語,在眾臣對太子落井下石之時,他只露出一臉痛惜的表情.
太子側過臉看他,也笑著點點頭,“自當如此,本宮一向分的清,此事聖上自有公斷,賢王也當分清,莫要胡亂攀誣,冤枉了好人.”
賢王冷冷一笑,轉身離去.
太子原以為皇帝沒有言語,便是沒有相信此事,這件事分明不是自己所為,只無憑無據的攀誣,豈能真正動搖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
下了朝,太子思前想後,覺得此事倘若到此為止,更是趁了賢王的意,便折回禦書房,求見皇上.
太子進得禦書房,皇上正俯首偌大的書桌之後,批閱奏摺.
“父皇,兒臣有事要秉.”太子跪下說道.
皇帝沒有抬頭,只嗯了一聲.
“父皇,今日朝堂上所爭紅珊瑚樹之事,絕非兒臣所為,兒臣從不曾知會禮部動用紅珊瑚.”皇上未開口讓太子起身,太子便跪著說道.
皇上聞言,頭也不抬,卻是扔出了一樣東西到太子面前.
太子納悶,低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竟是蓋有太子印章的手諭,他翻開來,果然見上面寫著“酌禮部借用宮中紅珊瑚樹,與四皇子婚宴,待事後完璧歸趙.”
手諭上寫的是“借用”,也就是說,太子本想著送個人情給四皇子,裝點好門面,待用完了再還進宮裏,這樣誰也不會知道,人情也送了,也沒有私吞了宮裏的東西,一舉兩得.
不曾想,這紅珊瑚會被人撞倒摔碎,這下沒有東西還了,才想要抵賴.
太子看著手中的手諭,又驚又怒,“父皇,這手諭真的絕非兒臣所下,無論是借是用,兒臣都不知紅珊瑚之事啊!”
不說要紅珊瑚,只說借,這誣賴的手段可謂高明,原本很有信心能讓父皇相信自己的太子,此時也有些洩氣了,有自己的印在,又說借了會完璧歸趙,父皇恐怕會信以為真吧.
“來人,傳召四皇子前來禦書房.”皇上突然抬頭說道.
太子跪在殿下,心中忐忑不安,父皇不理會他,突然傳召四弟,是何用意?如今,已然是不相信自己了麼?
慕容禦與廉如意剛出了坤甯宮,便遇上前來請慕容禦到禦書房去的公公.
廉如意不禁擔憂的看著他,這件事讓別人占了先機,實在是有些被動.
慕容禦安撫的握了握她的手,“沒事,你在宮門外等我.”
說罷,便隨那公公去了禦書房.
進門便見太子跪倒在地,慕容禦也一身冷氣的跪了下來.
他掃見太子跟前的手諭,目光飛快的掠過手諭上的字,心中一動,有了計較.
皇上見他來了,未置一詞,直到又批閱兩本奏摺,抬頭活動脖頸,才看向他,“朕聽聞,昨日你的婚宴很是隆重熱鬧,所到大臣眾多.”
皇上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太子微微緊張起來,莫不是父皇懷疑他借機結黨?
四皇子卻一臉毫不在意的表情,“去與不去,沖得自然是我是誰的兒子,兒臣可沒那麼大的面子.”
皇帝聞言笑了笑,“朕聽聞你府中裝潢富麗堂皇,更有極品紅珊瑚樹讓人驚歎.”
太子的心立即揪了起來,父皇果然是不信他了.
皇帝雖然笑著,但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這表情,倒是經常在賢王臉上見過.
慕容禦點點頭,“可惜摔碎了,不然就能還給父皇您了,也不至於再被您叫來罵上一頓.”
太子聞言震驚的看著他.
皇帝也眸色愈冷,“你此話何意?”
慕容禦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皇帝,困惑道:“父皇不是已經知道了,兒臣冒用太子哥之印,偷借宮中紅珊瑚樹的事情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