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殺人未遂

發佈時間: 2023-03-16 17:4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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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他沉默了一下,露出一個笑,「那是,畢竟莫醫生自己就不是一般人。」

 他看著我沒說話,看得我都不自在了,才說:「你現在去看看你母親吧,不過她估計已經不認識你了,你不要告訴她你是瑤瑤。」

 聽了這話,我喉嚨裏彷彿被什麼東西哽了一下,雖然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備,但真正的知道結果如我所料的時候,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我點了點頭往我媽的病房走去,短短的一段路卻彷彿翻越了千山萬水,雙腿沉重的和灌了鉛一樣。

 走到我媽的病房門口,我一眼就看到她抱著個布娃娃對著空氣說話。聲音忽大忽小,不時還嬉笑幾聲。

 我走到她的床邊坐下,她卻毫無所覺。

 「在陪孩子?」我問。

 她依舊沒看我,拿著手裡的布娃娃唱起了搖籃曲。

 唱完以後她輕輕地把布娃娃放到床上,給她蓋上了被子。那張經常歇斯底里的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

 其實這樣也好,雖然她不認識我了,但她忘記了曾經的那些痛苦。反正都要活著,為什麼不開心的活著?

 我在房間裏坐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快到上班的點,我才離開。

 雖然白天沒有合過眼就繼續去上夜班,我卻一點也不困。腦子裏全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下是我媽犯病頭破血流的模樣,一下又是沈天澤說要送我去警察局的畫面。

 好在夜班本來就沒什麼事,工作上倒也沒出錯。

 早上剛剛交接完工作,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被掏空了,抬手都覺得疲倦。正打算去換掉工作服的時候,前臺小妹就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張姐,有警詧來找你!」

 飯店被警詧光顧的次數不少,但我們飯店一直都是正經營業,從沒犯過事。聽她這麼一說,我莫名的就想到了昨天自己持刀去找蘇雨的事情。

 可我沒有傷到她,這件事本就是她理虧,她不應該報警才對的。

 而且就算報警,也不會等這麼久。

 雖然我極力的安慰自己,可我見到警詧,他們用著公式化的語氣宣佈我私闖民宅、持刀威脅他人等等的時候,我才知道一個人一旦無恥起來,什麼正常邏輯都不可能放在他身上。

 警詧讓我和他們回警局做調查,我也沒反抗,穿著工作服就去了。

 到了警察局的審訊室坐了一會,蘇雨就進來了。

 她一臉的憔悴,看起來像是一夜沒睡。她看到我就眼淚嘩嘩直流,卻偏偏一個字都不說。

 不得不說,在揣摩人心方面,蘇雨真是一流的。

 她要是一進來就歇斯底里,估摸著協助調查的警詧們會對她反感。可她一個勁掉眼淚什麼也不說的樣子,看著就是怕極了我,怕到連控訴的話都不敢說了。

 人民警察都是正義的,他們會默認保護弱者,而我,就成了罪大惡極的壞人。

 我現在說她虛偽也於事無補了,乾脆不再看她,省得噁心。

 「江小姐,我們接到蘇小姐報警,說你昨天未經邀請就闖入她家,還持刀意圖殺害蘇小姐,這事是不是真的?」

 我點了點頭,「未經邀請就是帶著刀闖進她家是事實,但我沒有傷她的意思。」

 「你要是沒有傷害我的打算,那這是什麼?」隨著蘇雨仰起頭,我才發現她脖子上有一個深深的刀痕。

 她的頭髮散落著,加上從始至終都低著頭,我居然沒看到。

 不過她為了陷害我,居然能對自己下手,這點魄力讓我佩服。

 「蘇雨,你還挺下得了手。」我雖然語氣輕鬆,但心裡其實害怕的不行。

 我無依無靠,沒人會來救我,蘇雨這一招,是擺明了想致我於死地,

 昨天我就不應該放過她,我應該直接殺了她的。

 「江小姐,抗拒從嚴。」一個警詧看著我,厲聲丟出一句。

 「可我真的沒有傷害她,我只不過拿刀背在她脖子上貼了一會,要是刀背也能傷人,那我承認。」我心裡很清楚承認的代價是什麼。

 持刀傷人,傷的又是脖子,我會被判定為殺人未遂,雖然我不是很懂法律,但也清楚起碼會被判幾年。

 幾年對於我來說無足輕重,可我媽怎麼辦?

 從前我估計還會在乎青春,可自從遇到了沈天澤這個渣男,青春對我來說早已經是過眼雲煙,我的世界裏除了我媽,再無其他。

 「警官,我有江瑤帶到我家去的刀,那上面除了有她的指紋外,應該就只有我未婚夫的,當時我未婚夫為了救我,從江瑤手裡奪了刀。」蘇雨說著從包裏拿出了用真空袋裝著的菜刀。

 菜刀的刀口上,還沾著斑斑血迹。

 一個警詧過去接過蘇雨手裡的菜刀,對我們兩說:「我們得把證物送到檢驗科做化驗,等檢驗結果出來了,一切才能下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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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蘇雨一臉感激的看著那個警詧。

 那警詧估摸著以為這是個有禮貌又漂亮的受害者,居然也對她露出了一個安撫的笑。

 我坐在原地,整個人如墜冰窖。

 昨天是我太大意了,居然被沈天澤一刺激,就把刀子落在了那裡。

 我和蘇雨一直不對付,我以為無非就是彼此逞幾句口舌之快,就算她害了我媽,也沒真想對她下手。但這兩件事加在一起,讓我明白了她的心到底有多歹毒。

 她是真的想我死。

 檢驗結果據說要下午才能出來,我被暫時關在了警察局的臨時拘留室裏。

 拘留室三面都是牆,唯一能看到外面的是不銹鋼製成的鐵柵欄。光線從鐵柵欄裏透進來,一根一根的柵欄影子彷彿能束縛人的靈魂。

 我的人生裏遇到過無數次無能為力,卻從沒有這次來的震撼。

 以前我總是告訴自己,咬咬牙就過去了,可這次就算我把牙咬碎了,也無濟於事。

 一天兩夜沒有合過眼,我的眼睛又酸又疼,偏偏大腦清醒無比,一點睡意也沒有。

 到下午的時候,警詧來帶我去審訊室,說是檢驗報告出來了。

 去的路上我就像一個幽靈,渾身上下都透著死氣。

 既然刀是蘇雨帶來的,她一定做的完美無瑕,經過了整整一天一夜,什麼準備都做好了,更何况是一把刀子。

 我才坐好,一個女員警就宣佈了化驗結果。刀子上果然只有我和沈天澤的指紋,而刀口上的血液也和蘇雨的吻合。

 種種結果表明,我就是個殺人未遂的罪犯。

 「蘇小姐,你先回去,調查清楚了,我們再另行通知你。」一個警詧一邊低頭記錄,一邊說。

 蘇雨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不是現在就可以判刑嗎?」

 那警詧筆一頓,抬頭解釋:「判刑不是我們隨便說說就行的,還得經過檢察院審批同意逮捕,等檢察院查看案情內容確認無誤,才能開庭審理,最後做出决判。殺人未遂不是小案子,事關重大,不能馬虎。」

 蘇雨皺了皺眉,看得出來很不甘心,好一會才擠出一個笑,「那就麻煩你們了。」

 「沒事,理所應當的,這是我們的責任。」那個警詧回答。

 蘇雨又說了一番感激其他警詧的話才離開審訊室,臨走到審訊室門口的時候,還對我露出了一個間計得逞的笑。

 雖然還得走流程,但對我來說也不過是時間問題,我依舊是刀俎上上的魚肉。

 我懇請打電話到飯店辭職,又打電話聯系莫一帆,讓他幫忙照顧我媽,警詧一一答應了。

 一切都似乎已經板上釘釘,我已經接受了自己即將坐牢的結果,卻在我被關在警察局的五天以後,來了一個我做夢都沒想到的探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