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寒深今天的心情是真好,興致格外高昂。
當然了,我自然而然被折騰的格外厲害。
完事後,他破天荒的沒讓我關燈睡覺,而是靠在牀頭抽起了煙。
我累得不行,癱出一個大字型,只想睡覺。
紀寒深突然叫了我一聲:“苒苒。”
“嗯?”
我應了一聲,才恍然回過神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叫我的名字。
他抽了一口煙,不緊不慢的說:“明天有一場酒會,你和我一起去。”
“哦,好。”我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就答應了下來。
紀寒深還在抽菸,我就沒關燈,往下縮了縮,側過身打算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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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寒深又叫我:“苒苒。”
“嗯?”我身子不動,偏過頭看了他一眼。
他半側着身子看着我,抽了一口煙,朝着我吐了一口煙霧,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
我有些納悶,他到底想說什麼?
我盯着他,緩了片刻,主動問道:“還有事嗎?”
紀寒深一噎,抿了抿嘴,收回目光,又抽起了煙。
我莫名的感覺到,空氣似乎一下子涼了不少。
心裏打了個突,總覺得紀寒深的情緒似乎變差了。
一想到紀寒深生氣的後果,我就頭皮發炸。
然而仔細一回想,我並沒有說錯什麼。
我越發納悶,想了想,又問:“紀先生,您想說什麼?”
紀寒深這纔看了我一眼,淡漠的說:“你什麼都不問嗎?”
問什麼?
我應該問嗎?
還是說,我問了就能不陪他去參加酒會?
“我要你去京城,你什麼都不問;我說回A市,你也不問;現在你還是不問。苒苒,你應該不是逆來順受的人。”
紀寒深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指間的煙聚了老長的菸灰,顫顫的,要掉不掉的樣子。
我默默地聽着他的話,恍然想起初次遇見紀寒深時候的情形。
那時候我反應特別激烈,居然把支票砸在他臉上,又叫又罵的,的確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人。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
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
如今我不得不倚仗紀寒深的援手幫我報仇,又有什麼資格去忤逆他?
我反問道:“我不逆來順受又能怎樣?紀先生會允許我拒絕嗎?”
紀寒深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問,愣了愣,思索了一下,才說:“會。”
“真的?”我好笑的看着他,壓根不信。
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花大筆大筆的錢,去養一個不聽話的女人,除非是真愛。
而紀寒深對我,跟“真愛”這兩個字這輩子都掛不上鉤。
紀寒深直勾勾的盯着我,眉頭微微皺起,眼睛眯着,一副冷傲的模樣。
我笑了笑,說:“那我不想參加明天的酒會,可以嗎?”
紀寒深沉默着。
我就知道,就算我提出異議,他也不會允許。
不料,紀寒深撣了撣菸灰,接着抽了一口煙,說:“可以。”
這倒是挺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將信將疑的看着他,他又說:“明天的酒會,王厚德也會參加。”
“王厚德”三個字,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扎進我心裏,沒日沒夜的折磨着我。
我做夢都想把那根刺拔了。
“我去!”我連忙改口,“我跟你去!”
雖然我不知道那場酒會是幹什麼的,紀寒深爲什麼要我陪着他一起去,但既然他明知道王厚德在場,還是要帶我一起去,那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紀寒深淡淡的笑了笑,略帶着些諷刺:“我不喜歡木偶,沒意思。”
“可你也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啊。”我脫口懟了回去,懟完之後又有些後悔。
他都說了,他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我還頂撞他,那可不是往槍口上撞了麼。
一定是“王厚德”這三個字,把我的理智都給搞混亂了。
不過話說回來,一會兒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一會兒不喜歡木偶,這男人可真是夠難伺候的。
紀寒深又笑了,這次的笑聲沒什麼怒意或者不屑。
“我的確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但我更不喜歡唯唯諾諾、一點兒情緒都沒有的女人,呆板的就像一隻木偶,沒意思。”
我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真難伺候。”
“你說什麼?”紀寒深眉頭一挑,側眸望着我。
我攤了攤手:“好累,想睡覺了。”
紀寒深微微蹙了蹙眉,把煙掐了,躺下來之後對我說:“關燈。”
我望着菸灰缸裏還冒着嫋嫋青煙的半截菸頭,有些錯愕。
“不是想睡了麼?”紀寒深拍了我一下,“還是你想做點別的什麼?”
我回過神來,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潛臺詞,臉頓時熱了,趕緊關了燈,躺下了。
紀寒深又把我撈進懷裏,從後面抱着我,像每個晚上那樣,以固定的姿勢入睡。
我被他今晚的異常唬的一愣一愣的,起初是挺困的,可一關了燈,反而睡不着了。
想到明天就要跟王厚德正面交鋒了,我就興奮不已,心跳的厲害。
“紀先生,明天那個酒會,是幹什麼的呀?”我沒忍住,小小聲的問。
“王氏旗下的綠野莊園開業剪綵,邀請了很多生意圈子裏的人,我也在受邀之列。”
“那你是去賀喜的?”
“嗯。”紀寒深淡淡的應了一聲。
我大失所望,遺憾的嘆了口氣:“又不是王氏倒黴,我不想去了。”
“隨你便。”紀寒深的語氣依然淡淡的。
我詫異的挑了挑眉,對於他今晚過分的好說話,簡直不敢相信。
看來,他今天的心情是真的特別好。
“那……紀先生,我能不能問一下,你是做什麼的?”
既然他今天心情好,又主動要求我多問一些,那我乾脆問個明白好了。
問清楚了紀寒深的身份,知道他有多大的能耐,那我的仇能不能報得了,什麼時候能報得了,我心裏也好有個底。
“你覺得我像是做什麼的?”紀寒深不答反問。
“劉嬸說你是大老闆,特別有錢,你在京城有那麼大的豪宅,還有那麼多豪車,我猜你可能真的有礦。”
紀寒深又笑:“差不多吧。”
這絕對是一句假話,不過紀寒深能夠耐着xin子跟我扯那麼多廢話,着實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那紀先生……”
我的下一個問題還沒拋出來,紀寒深突然一把將我翻平,猛的壓了上來。
“看樣子你是一點兒也不累,更不想睡覺。”
……
怎麼睡過去的,我已經完全沒印象了。
醒來時,已經半晌午了。
一出臥室門,劉嬸就對我說:“冉小姐,紀先生給您準備了晚禮服和一些首飾,您試一下合不合適。”
我看了一眼,沙發上放着幾個手提袋,牌子我不認識,應該是比較小衆的高端貨。
我都說了不想去參加酒會了,紀寒深也說隨便我,卻連晚禮服都準備好了。
可見,他昨晚那番話根本就是忽悠我的。
呵,男人!
我悶悶不樂的拿起晚禮服,展開看了看。
劉嬸又說:“紀先生吩咐過了,您如果不想去參加酒會,那就不去。但是我想着,衣服已經買回來了,您即便是不想去參加酒會,衣服總歸是要試試的。女人嘛,哪有嫌衣服多的?”
紀寒深還真允許我不去參加酒會?
我又詫異了一把,劉嬸連連催我,我反正沒什麼事情做,乾脆進屋試了一下。
香檳色的晚禮服,V領,過膝,挺端莊大方的,穿上的效果算不上驚豔,但也不至於庸俗。
搭配的首飾是一條鑽石項鍊,水滴形的主鑽,周圍一圈細小的碎鑽,陽光一照,璀璨奪目。
同款造型的手鍊精緻華麗,襯得我的手腕也越發纖細亮白。
劉嬸一疊聲的說好看,誇紀寒深眼光好。
我把衣服首飾都取下來,讓劉嬸收好了放起來。
“冉小姐,您真不去啊?”劉嬸十分惋惜,抱着禮服直嘆氣,“冉小姐,我覺得您還是應該陪紀先生去。這些年來但凡參加需要帶着女伴出席的酒會,紀先生都是帶着祕書去的,這還是紀先生頭一次邀請女孩子一起出席酒會呢。”
我聳了聳肩,兩手一攤:“不去。”
劉嬸一噎,皺着眉頭看着我,好一會兒,才悻悻的說了一句:“好吧,不去就不去吧。”
今天的酒會,王厚德是東家,紀寒深是客人。
這種場合,賓主之間肯定是相談甚歡,其樂融融的。
我去幹嘛?
給自己添堵嗎?
下午,我主動下廚,做了幾個自己愛吃的精緻菜餚,然後開了一瓶紅酒,自斟自飲。
劉嬸看得直皺眉頭,小小聲的嘀咕,但聲音卻偏偏能讓我聽個一清二楚。
“不去參加酒會,卻在家裏喝酒,真不知道您是怎麼想的。”
我假裝沒聽見,自顧自吃吃喝喝。
吃罷喝罷,微帶着幾分醉意回到臥室,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紀寒深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真不來參加酒會?”
我腦子有點暈暈的,隨手給他回了一句:“不去。”然後晃晃悠悠的扶着牆,去衛生間沖澡。
帶着幾分醉意睡覺是最安穩的,我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裏醒來,口乾舌燥。
我一睜開眼睛,就被雪亮的燈光刺得又閉上了,不由自主的哼唧了一聲。
“醒了?”
是紀寒深的聲音,離我很近。
我眨了眨眼睛,適應了燈光之後,轉過頭一看,只見紀寒深正靠坐在牀頭抽菸。
“你回來了啊。”我撅着嘴,不滿的抱怨了一聲,“幹嘛開那麼多燈?好刺眼哦。”
紀寒深隨手關掉了幾個燈,開到比較暗的模式,然後對我說:“綠野莊園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