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發佈時間: 2023-03-17 04:3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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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裡,軒轅澤的身形似乎瞬間僵了僵,卻隨即恢復從容。他溫如華彩的眸子看了眼念兒,圍帽中看不清她的容顏,不過,她的氣息平穩,讓他安心不少。

 「王弟千里相迎,本宮感激不盡。」溫和的笑著,平淡的臉上從容不迫,彷彿軒轅瑞真的是來迎接他一般。刺殺和受傷他隻字不提。

 「太子皇兄失蹤,父皇和我都憂心如焚。如今見太子皇兄無事,王弟也就放心了!」軒轅瑞緩緩走來,在馬車前五步停下腳步,漆黑深幽的眸子盯著念兒。「這位佳人是誰?能得太子如此眷顧?」眸中熱烈,眼角充血。

 「民女參見瑞王殿下。」念兒無奈,只有摘了圍帽下了馬車,對著軒轅瑞一拜。

 聽到她的聲音,軒轅瑞的身形晃了晃,看到她的容貌,他的臉上出現炙熱的狂喜,只是轉眼就被深深的哀痛所覆蓋。「為什麼?你會不辭而別?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最後一句,像是呢喃,說完,他人已經撲向念兒,雙臂張開,想將她抱在懷裡!

 面前的這張臉,日日夜夜都縈繞在腦海,或笑,或嗔,生動活潑,每一刻都在撩撥著他的神經。他思她念她想她怨她,種種行徑只是因為他喜歡她,愛她!他日日酗酒,只為了喝醉后夢裡可以看到她!他想過她千百個她不得不離開的理由,卻惟獨沒有想到她會和太子在一起!

 想到此,他的雙臂突有千鈞重,壓得他差點抬不起來。只是,他還是固執的堅持著,期待著她能投入他的懷抱……

 馬車裡,軒轅澤安穩的坐著,如玉的容顏上看不出情緒,只無人看到的袖袍里,他的手指突地收緊!

 遠處打鬥的兩撥人,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

 流風和流雲呼吸一滯,流雲差點就要衝出去,被流風拉住了。雖然他也看不慣軒轅瑞當著太子殿下的面搶人的惡習,可殿下在此,他不會放肆。

 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到念兒的身上。等著,看她如何選擇。

 「多日不見,王爺還是這般愛開玩笑!」念兒輕笑,腳步未動,眉宇間再自然不過,彷彿軒轅瑞就是她許久未見面的朋友。而實際上,她也一直拿他當朋友。

 她笑望著他,清澈的眼神里含著一絲抱歉。他的懷抱,她要不起。既已確定了心跡,她便不會猶豫。

 軒轅瑞的手臂抖了抖,最後無力的垂下!眸底湧上無邊的哀痛……他晚了嗎?兩個月不見,她的心他便再也走不進了嗎?他不信,他也不甘……

 可是,自幼養成的尊嚴,卻不允許他痴纏半分……

 姚永實在看不下去,站出來怒聲道,「念兒姑娘真是好手段,枉我們王爺……」

 「閉嘴!」軒轅瑞怒喝。姚永雖不甘,還是悻悻閉上了嘴巴,卻是狠狠的瞪了念兒一眼。

 「下人無理,冒犯了兩位,還望太子皇兄不要怪罪!」他的臉色慘白,卻還是笑著道。眉宇間又恢復了痞痞的氣質。

 軒轅澤袖中的手指已經緩緩鬆開,他溫潤一笑,笑容里更多了一份安心。「無事,你我兄弟,不必客氣。」兄弟兩字,被他輕輕帶過。

 「瑞王府簡陋,怎及太子府尊貴奢華?你說是也不是?」軒轅瑞的耳邊還在想著她曾說不入宮門的話,只覺得真是諷刺。原來,不是她不入,而是瑞王府廟太小,她看不上!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看著她坦然的沒有一絲敷衍的眼神,他突然心如刀絞!多日思念成殤,卻被她一句玩笑輕輕帶過。他不信,她的眼裡從來沒有他?若她是為了那個位置,他也可以給她!

 「兩心相悅,無關富貴。念兒謝王爺厚愛!」念兒不願和軒轅瑞糾纏,更不願看到他眼底死寂般的哀痛,狠著心道。

 軒轅瑞聽到她的話,身子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姚永大驚,忙上前一步想要相扶,卻猶豫了下停住腳步。王爺定不喜歡他這般自作主張。

 馬車裡,軒轅澤眸底華彩大盛。沒有什麼比她這句話更讓他愉悅的了。連日的刺殺,奔波受傷,在這句話的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她說她喜歡他,只是因為喜歡,而不是因為身份!即使他是山野村夫,販夫走卒,她也喜歡!墨色的眼瞳瞬間華彩溢出,如璀璨星辰,耀眼奪目!

 軒轅瑞的臉色變成死白,雙眸茫然而沒有焦距。念兒想要問他怎麼樣了,卻狠了狠心沒有開口。既然註定無緣,就不應再給他希望。

 軒轅瑞死死盯著念兒的眼睛,想要看清什麼。最後,終於「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王爺!」姚永大驚,疾步上前扶住軒轅瑞,連連呼喊。遠處,他的屬下也都圍了過來。

 軒轅澤和念兒的臉色也是變了,軒轅澤一個箭步躍下馬車,奔到軒轅瑞的面前,焦急詢問,「王弟……」

 「太子殿下請留步,王爺受傷,屬下自會料理,就不老太子殿下和念兒姑娘了!」姚永怎會讓軒轅澤近身,嚴詞拒絕道,含著憤怒的目光更是掃了念兒一眼,讓她欲上前查看的步子一緩,眼睜睜看著軒轅瑞被姚永扶著離開。

 他的眼光,再沒看她一眼……

 主子走了,那些刺客自然不會停留,紛紛隱入樹林不見。道路上除了幾灘暗紅的血漬,再無其他。流雲和流風鬆了口氣,檢查了下暗衛,發現只有兩個人受了傷,當下包紮妥當,暗衛又消失不見。

 一場生死搏鬥,轉眼就消散如泥,只留幾人在馬車前靜立。

 「今日若不是為了逼你我現身,他斷不會這麼狼狽。」良久,軒轅澤才對著空空山林暗澀道。他知軒轅瑞對自己不會手下留情,這在他上次受傷就能看出來。要不是他,軒轅澤絕對不會被打落山澗……

 他知道皇上一直都有後手,卻沒想到會是軒轅瑞!

 這麼些年,軒轅無痕都半點痕迹也不露。除了對他厭惡冷酷之外,對每個皇子都一樣,從不流露出他更喜歡誰。軒轅瑞也整日里遊玩作樂,沒有半分要奪嫡的意思,對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親熱!甚至就連軒轅澤都以為,軒轅瑞是最不可能和他反目成仇的人!

 如今,一切都被推翻,一切,都像是一個幌子……

 「皇室爭鬥,一向如此,殿下不必難過。」念兒握了握他的手指道。感覺到他的指尖冰冷,她微微用了用力。

 回頭,他給她一個我沒事的微笑,反握她的小手……

 接下來的路,平安無阻,他們終於在四日後的下午到達了京城。遠遠的望著巍峨高聳的城樓,念兒的眸子閃了閃。

 「殿下,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就先不陪你進城了。」她的神色間有一些猶豫。軒轅澤以為她是顧忌納蘭若雨,就理解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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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中的事物都待著他處理,還有納蘭若雨,他總要知會一聲。念兒這時候離開,總是妥當。只是,他不舍的在她額上輕輕一吻,低聲道,「等我處理好。」

 她乖覺的點頭,心中甜蜜。

 馬車進了城,念兒就下了車,朝城南走去。軒轅澤知道她是去了原來的家,也沒在意,吩咐流雲趕路。

 等到馬車不見,念兒從牆角走出,看了眼馬車的方向,提氣朝白雲寺躍去。

 白雲寺里,小屋前。小菊正和一人對持,兩人彼此怒目相對,各不示弱。

 「哼,太子妃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小姐好心好意來相請,都一而再的推辭,早就知道太子妃尊貴,可這般欺人也說不過去,我們小姐可是太子妃的手帕交呢!」盛氣凌人的紅楚,叉著腰高聲喝道,邊說脖子還伸的老長越過小菊看向屋裡,想要將屋裡的人引出來。

 「太子妃自然尊貴,豈是你我丫頭可以置啄的?你家主子也太不識好歹,都說了太子妃在為太子殿下祈福,不便見客,你們卻再三騷擾,真是讓人不敢高看。原來將軍府的教養就是這般,難怪……」小菊嘖嘖的譏諷幾聲,讓紅楚的臉色瞬間變了,青白相間,煞是好看。

 小菊的意思她又怎麼會不知道,無非是笑話她家小姐未嫁失貞,被京城傳為笑談!可她偏偏不能反駁,畢竟這可是人人知道的事情,她為此還失去一個姐姐!

 「你……你胡說什麼,我們家小姐是被人陷害……」紅楚羞惱的出生辯解,突然想起什麼,眼珠一轉道,「你們家太子妃也比我們家小姐好不到那裡去。宮中失儀,和人私會,哪一件不是驚天動地?也好意思說別人!」

 紅袖的眼神輕蔑之極,這個丫頭要說,那就都說出來好了,她們小姐反正就這樣了,要是將太子妃拉下馬,想必小姐會很高興,她那死去的姐姐也會瞑目的!

 「你……」小菊氣的發抖,卻也無法反駁。畢竟,紅楚說的都是實話。這個紅楚還真是討厭,自從小姐離開后,她就會時不時的來騷擾一番,要不是了空大師派了人阻攔,她怕是都要衝到屋子裡去。小姐不在,那裡能讓她進去!小菊暗自著急。

 「本宮如何,應該還輪不到將軍府一個丫鬟來置啄!」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屋裡傳來。小菊大喜,轉過頭驚呼,「太子妃!」

 但見一身淡綠的優雅女子,從屋裡緩緩走來。她的容貌依然絕美,從上到下隱隱透露出一種雍容華貴。綠色錦衣,雖不是宮裝,卻也華美無比,繡花面料無一不精緻,一看就不是凡品。

 念兒回來時,就聽到紅楚咄咄逼人的聲音,她忙換了衣衫,易了容貌,恢復成納蘭若雨的樣子走了出來。彎唇,對著小菊笑笑,無語安慰:辛苦你了!

 小菊的眼底泛淚,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撅起嘴巴不高興的告狀,「太子妃,這穆府的丫頭誠心打攪,不讓太子妃安心為太子殿下祈福,實在是過分!」太好了,小姐終於回來了。她再也不用擔心被這些人發覺了。

 「你……胡說什麼,誰誠心了?要不是我家小姐怕太子妃一個人在這山上寂寞,好心相陪,我才不會來呢!」紅楚一看到念兒凌厲的眼神,就覺得心中發憷,吱唔了兩聲,轉身狼狽離去。這太子妃都被她辱罵了不是一兩次了,從沒見她出來呵斥過,她也就越發膽大。按著小姐的吩咐不斷挑釁,只是為了不讓納蘭若雨安心祈禱!小姐說,給太子殿下祈福,她一個人就足夠了!

 看著紅楚離開,小菊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喜悅,撲過去抱住念兒,口裡只嚷,「小姐,你回來了真是太好了!」這下,她再也不用擔心小姐會受傷,少寨主會責罰她了。善良的小菊並沒有算上要是念兒還不回來被人發覺,那麼第一個跑不掉的就是她這個貼身丫鬟。

 「嗯,我回來了。」念兒被她抱住,也還給她一個熱烈的擁抱,看了看四周,低聲道,「我們進去說話。」院子里雖然沒人,可也難免被人發現,還是謹慎些的好。

 小菊忙應了,飛快的拉著念兒進屋,關上門,一疊聲的問,「怎麼樣,救到太子殿下了嗎?」以前她不知道小姐離開是為了什麼,直到少寨主到來告訴了她,她才明白。心裡,還替雲輕揚惋惜了好一陣子。可一想到太子殿下蘭芝玉樹般風姿無雙,也就釋然了。要是她,也會選太子殿下吧!

 進了屋,念兒立刻拉著小菊坐下,「告訴我這些日子都發生了什麼,有誰來過?」雖然再過幾日她就可以擺脫掉這張臉,恢復自己的身份,可為了以防生變,她還是知道的比較好。

 「嗯。小姐那日剛走,少寨主就來了,看到小姐不在,只是嘆了口氣,交代我好好守著屋子,就離開了。接下來,丞相府和太子府都有人來探望小姐,都被了空大師吩咐人攔了。那些人都沒有糾纏,很快離開。丞相府送來很多衣物和食物,小姐不在,我也吃不完,就送給寺里的小僧了。太子府則派人送來了不少銀兩,我都在一旁放著,一錢也沒花。最討厭的就是穆府那對主僕了,時不時的就來挑釁一番。說什麼『太子妃又怎麼樣,還不是被人趕到這裡來了……』氣的我都想撕掉她們那張臉。」小菊越說越氣,描繪的也像模像樣,念兒真覺得穆雙雙就是那個樣子。

 她不覺好笑,捏了捏小菊圓乎乎的俏臉,感激的道,「這些日子我不在,苦了你了!」

 「小菊不苦,能幫小姐做事,是小菊的福分。對了,今早有人送來一封信,我去幫你拿。」說著,小菊想到了什麼,起身到床鋪地下抽出一封信來,遞給念兒。念兒接過,見信封上沒有署名,只有右下角有一朵蘭花,就知道這是名蘭送來的。撕了封口,她打開信封,臉色漸漸暗沉……

 皇宮,御書房。

 軒轅無痕一把掃了桌案上的筆筒墨硯,連帶著他最喜歡的白玉湘竹的上好茶盞,也被掃在了地上,『哐當』一聲,跌的粉碎。伺候的宮人都遠遠的躲著,屏心靜氣,不看不聽,生怕被遷怒。就連跪在地上的男子,也微微抖了抖身子。

 「你說什麼?太子已經進城了?」軒轅無痕大怒,厲聲喝問跪在地上的新任錦衣衛指揮使袁平。他是上一任指揮使袁放的堂弟。袁放失蹤,連帶著他所率領的錦衣衛二十幾人全部失蹤,皇帝就知他已凶多吉少,就很快任命了他二叔的長子袁平接任指揮使一職。袁家從先祖皇帝開始,一直都是皇家的忠實衛隊。他們只聽命於每一個皇帝,也就是說,只有皇上才有權利命令他們!

 袁平覺得後背都濕了,十月初的天氣,他非但不感覺到冷,反而整個身子都冒汗!他知道皇上的怒氣從何而來,卻不敢申辯半句,任熱茶墨汁濺滿一身一臉。

 這次刺殺太子,是皇上下令要瑞王全權負責,他那敢有異議?豐城本來可以將太子一網打盡的,怎料瑞王突然現身,只為了一個女子就被氣的吐血重傷昏迷。他又不便越過瑞王去發號施令,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太子安然回到京城。

 「是。屬下剛得到稟報。」袁平小心的回答。茶葉糊了眼睛,他也不敢伸手去擦。

 許是看到他的狼狽樣,又許是皇上發泄完了,氣也散了,才揮揮手讓他離開。袁平趕緊得了令告退,出的御書房,他才驚覺一身衣衫已經濕透……

 等到袁平的身影消失,軒轅無痕才頹然跌坐在龍椅上,好半晌才對著一旁伺候的魏公公道,「去讓人看看瑞王的傷勢可好了些?」

 「是。」魏林退下。御書房只剩下了皇帝一個人。他閉目靠在椅子上養神,許久,才突然睜開眼睛,眼中的倦色早已消失不見,區而代之的是一片狠辣。

 太子府,軒轅澤一到,就看到許多下人跪在太子府門前的台階上磕頭,「奴才等恭迎太子殿下回府。」一個個眼眶紅潤,神情亢奮。

 是哪個混蛋王八羔子說太子殿下遇害了?害的他們偷偷不知哭了多少回。這下殿下回來了,看他們還怎麼說。

 這些人不知道的是,他們心裡咒罵的混蛋王八羔子,現在正坐在皇宮裡最尊貴的龍椅上閉目養神。

 「都起來吧!」軒轅澤『虛弱』的笑笑,臉色發白,流風在一旁扶著他。下人們都極有眼色,見此情景紛紛避開,讓出一條路,以方便軒轅澤通過。只是,還沒走幾步,軒轅澤就昏倒了……嚇得一眾僕人驚變了臉色。還是南宮墨鎮定,派人去宮裡請太醫,一方面給皇上傳信,說太子殿下回來了!

 沒多久,宮中好幾位太醫都到了皇上皇后都親自派了人過來。魏公公到的時候,軒轅澤還沒有醒,他耐心的等在一邊,凝神仔細聽著太醫的診斷。

 「太子殿下胸前受了很嚴重的劍傷,能活著回來已是萬幸!」張太醫摸著山羊鬍子道。

 「不僅如此,連日奔波又受了風寒,如今寒氣和傷情一併爆發,來勢洶洶啊!」胡太醫也道。

 「是啊,是啊……」其他兩位太醫忙附和。瑤姑姑在一旁聽得變了臉色,忙道,「如此嚴重,還得勞煩幾位太醫趕緊開方子煎藥。」皇後娘娘記掛太子,特地吩咐她來盯著,就怕太子出個好歹。

 魏公公也在一旁道,「皇上也記掛太子傷情,臨行吩咐雜家,務必要治好太子。雜家不懂岐黃,就勞煩幾位太醫了!」

 瑤姑姑和魏公公,那可是一個代表皇後娘娘,一個代表皇上的人。哪一個他們都得罪不起,幾位太醫的臉色變了變,都惶恐的應了,更加小心的幫太子診脈。很快,就制定了藥方,幾人看了無有紕漏,就吩咐劍蘭抓藥。

 喝了葯,發了一身的汗,軒轅澤渾身的熱度總算是退了下去。人雖然還沒有清醒,呼吸卻漸漸平穩了。幾位太醫不敢大意輪番診脈,確定軒轅澤已經沒有危險才徹底鬆了一口氣。至此,瑤姑姑和魏公公才安心的返回宮中復命了。他們離開時,天色已經晚了。

 此時,忙中偷閑的劍蘭突然想起,太子已經回來了,卻沒有人去通知太子妃!她立刻稟了南宮墨,南宮墨立刻派人趕往白雲寺。一番折騰下來,等到念兒坐著馬車趕回太子府,已經半夜了!

 街道上,早已不見燈火,想必人們都已經睡了。馬車軲轆碾在青石板上發出吱唔吱唔的聲音,在夜色中分外刺耳。

 念兒的心還提著不曾放下,想到剛才聽流風說起軒轅澤昏迷不醒,她就嚇了一跳。他的傷又複發了么?怎麼會這麼嚴重!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兩人僅僅分開了幾個時辰,他就昏迷了!

 馬車軲轆轉動的聲音一如從前,可聽在她的耳中竟慢如蝸牛。她恨不得施展輕功,馬上飛到他的身邊。

 終於,馬車在她近乎煎熬的等待中停了下來,流風在外面恭聲道,「太子妃,府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