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陽跟她對望。
夏千千堅硬地說:「你想要殺他,就先殺了我。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楚少陽身形一動,綠**眸里湧起無以名狀的東西。
她徒然笑了笑:「我的命雖然沒有價值,不過很幸運,還有一個孩子。不過你想要孩子還不容易么?如果你要殺了我,那就動手吧。」
夏千千冷冷地閉上眼,就像一隻母雞護著小雞,要跟兇猛的老鷹周旋。
她的態度激怒了楚少陽。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拳,就要出手。
到半空的時候硬生生放下,轉過身走出去了。
夏千千聽到他的離開,慢慢睜開眼。
他離開的背影從未有過的頹然,落寞。
夏千千的心口一窒,他不敢對她動手,當然不是因為捨不得,而是怕打傷她,導致孩子流產吧?
以前他對她扇過那麼多耳光,連右耳朵,都聾了……
他怎麼會捨不得打她?
夏千千冷冷地想著,心裡就沒有半分愧疚。
楚少陽雖然走了,但是有2個保鏢一直守在房內的,關注著她和夏千羽的一舉一動——當然,楚少陽怎麼會給她和別人獨處的機會。
夏千千坐回床邊:「對不起千羽,我跟他最近因為一些事在吵架,你餓了,我給你削個水果吃好不好?」
這裡是楚少陽的家,她沒有權利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
夏千羽的目光若有所思著:「姐剛剛說孩子?」
夏千千僵住。
「什麼孩子?」
「這個……」
他銳利的目光看向她平坦小腹,臉上沒什麼情緒,可是有什麼東西卻彷彿在悄然無息的改變了。
夏千千很尷尬,生怕他下一句『逼』問道:
【姐,你們上床了?發生了關係?】
【你懷了那個人的孩子?】
【未婚先孕,還是打算要結婚……】
如果他問出來,她真的不知道要回答哪一個。
忙起身拿了蘋果來削好,又切成一小塊小塊的,正準備為給夏千羽,傭人敲響房門進來說:「請問想吃什麼,我好去做。」
夏千千詫異了一下。
是楚少陽叫她來的?
「千羽,你想吃什麼?」
「隨便,能填飽肚子的就好。」夏千羽的目光別開,沒再提孩子的事情。
夏千千鬆口氣:「那你做點肉粥上來吧,多灑些蔥花在上面的。」
……
一樓的燈全熄滅了,吧檯燈亮著昏暗的光,楚少陽坐在吧台上,一杯杯地酗酒。
他原本大多是喝葡萄酒和香檳,作為飲料喝的,很少會碰烈『xin』酒。
遇見夏千千以後,他就變了。
夜深了,他還不睡,羅德過來勸不了,就提到照片的事:「帝少,我回來后,立即讓人把照片列印了出來,你要不要看看?」
楚少陽的身形好像動了動。
羅德讓人把照片拿過來,鋪在台上。
夏千千坐在自行車後座上抱著他腰的,夏千千被他抱起來笑的,夏千千和他站在葡萄架下的,夏千千和他互相喂葡萄的……
遠照,近照,取景和陽光都不錯。
尤其是,照片里的氣氛很好,看起來是非常美好溫馨的回憶。
羅德說:「或許計較得少一點,會過得開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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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少陽沒說話,幾分鐘后,站起來往樓上走去。
就算他喝酒喝到醉死,夏千千也不可能會下來安慰他,哄他。
他能計較什麼?根本就沒有一絲計較的地位。
羅德鬆口氣,將照片收起來……
楚少陽冷漠地走到客房門口,看到夏千千剛好給夏千羽喂完一碗粥。
高暗的身影進去,他走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臂,突然就將她抱起來。
夏千千不客氣道:「你做什麼?」
「睡覺。」
「……你放我下去!」
他靠著她的耳邊:「日記本和鏈子,還想不想要?」
夏千千停止掙扎。
楚少陽又說:「如果我要殺他,又何必多此一舉救他回來。」
「可是你剛剛……」
「我在逗他玩。」
「逗他玩?」夏千千冷笑,「你掐住他的脖子逗他玩?」
楚少陽拿住她的手,放大他脖子的部分:「我不介意你逗我玩。」
夏千千想了想,他說的有道理,他如果想讓千羽死,關是悄無聲息地進行就有100種辦法,沒必要當面掐死千羽。
「千羽,你好好休息。」
「姐不陪我了?」
「你早點睡,我也困了,明天來看你。」
夏千羽的眼眸輕輕流轉了一下,適當的而乖巧地說:「姐,晚安。」
深知道夏千千的個『xin』,太過糾纏她,反而適得其反。
楚少陽輕盈地抱著夏千千出去,在半路就故意纏綿地吻上了她的脖子……
夏千羽眼神一凜,在門合上的瞬間,兩個男人的目光最後碰撞,廝殺。
楚少陽掛著勝利的笑抱著美人歸。
夏千羽慘白,手指慢慢捏了拳……孩子?!
夏千千被抱回房間,以為楚少陽會沖她發火,他身上那麼重的酒氣,可是,他只是小心地擺放好她,然後在她身邊入睡。
「明天能不能別在我醒來之前,就把千羽趕出去?」
夏千千試探問。
「嗯。」楚少陽回答爽快。
夏千千皺了下眉,有些不敢置信,感覺他炙熱的唇在親吻她的肩頭。
良久,他聲音沙啞暗痛說:「我不想再吵架。」
夏千千沉默了下:「我也不喜歡吵架。」
「我對你已經毫無要求,」他說,「只要你不想著從我身邊離開,不殺掉我們的孩子,你想如何都好。」
極致疲憊的聲音。
他是在說夢話嗎?這是他楚少陽說的話嗎?還是她聽錯了?
夏千千的腦子有點懵懵的,她想如何都好?
雙方之間,總要有一方妥協讓步,夏千千立場堅定,一步不肯退讓,還步步緊『逼』。
楚少陽閉上眼,不知道自己還可以退到什麼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