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有花堪折直須折

發佈時間: 2023-04-13 14:0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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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忙完公務,時常喜歡到御花園裏轉轉,算是放鬆一下。

 今日亦是如此。

 皇帝只帶了張淼陪同身邊,也未讓人清道,在御花園外下了步攆,就單手背在身後,緩步走在蝶飛蜂忙,幽香陣陣的青石宮道上。

 這時候,玉蘭花已經開了,御花園內外,皆逸散飄揚著玉蘭花的芬芳。

 皇帝繞過一叢繁茂的九秋香,忽而一個纖長的身影映入眼簾。

 張淼一愣,正待呵斥。

 卻被皇帝抬手攔住。

 那纖長的身影,正掂著脚尖,欲要採摘樹杈上一朵盛放的玉蘭花。

 可差了一點點,就是够不著。

 皇帝脚步極輕的走上前去,縱起輕功,輕盈一躍,將那玉蘭花連枝折下。

 背對著欲要採花采不到之人,將玉蘭花放至鼻端,輕輕嗅了嗅,“花開正好,讓它開在枝頭不好麼?”

 那欲要採花之人,正是塞西亞,塞西亞看著跟前皇帝明黃的背影,心中一陣緊張,但仍舊斂聲說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皇帝緩緩轉過身來,看著眼前之人,將手中的玉蘭花枝遞於塞西亞面前,“哦,烏蘭公主也知道這句詩麼?”

 塞西亞緩緩抬眼看著皇帝,她的眼睛漆黑深沉如海,看不到眼眸之中深藏的情緒,“我的母親是中原的公主。”

 皇帝看著精心裝扮之下的塞西亞,一時,竟有些挪不開視線,她微揚的尖下巴,她深沉的眼眸,她纖長的身形,她有些桀驁的氣質,和自己心中那女子,竟有著難以言說的相似。

 雖然她五官更具棱角,她不似心中之人那般白皙,但她周身的氣質,卻是和那人重疊在一起。

 皇帝忍不住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眼看著自己。

 “你在勾飲朕麼?”

 塞西亞心中一顫,長長的羽睫微微顫抖,彷彿春風中不勝寒意瑟縮的蝴蝶。

 皇帝上前一步,兩人彼此近的已呼吸可聞。

 “皇上……”塞西亞顫聲喚道。

 皇帝輕輕一笑,放開了她,他感覺得到她身體的抗拒,轉身欲走。這天下都是他的,他自然不會缺少女人,各地已經上摺子,提議為他充盈後宮,他自是不會缺女人的,若非自願的女人,他不會去強迫。

 就算氣質相近與他心頭難以忘卻的那人又如何?誰也替代不了她。

 塞西亞見皇帝要走,心頭一亂,忍不住撲上前,從背後抱住皇帝。

 “皇上……烏蘭苦寒,我沒有見過中原景色,我的母親是中原的公主,來了中原我才知道,母親一直思念的地方,竟是這樣的美好……”

 “你想留下?”皇帝輕聲問道。

 張淼見狀已經退遠,命人守住御花園各個入口,任何人一律不得靠近。

 偌大的御花園,除了忙碌的蜂蝶,只有一雙人影,女子從背後將那男子抱住,側臉靠在男子背上,忍住心中顫抖,緩緩開口。

 “是,我想留下……”

 皇帝轉過身來,看著塞西亞,不得不說,塞西亞身上有著中原女子和烏蘭女子共有的優點,她的眼睛很大,睫毛長而卷翹,鼻樑高挺,朱唇紅潤小巧,小麥色的皮膚和挺拔的前胸,讓她更具中原女子沒有的野xin之美。

 皇帝俯身將她抱起,轉身進入御花園的雕梁畫柱的凉亭之內。

 初春還有些冷,塞西亞攀住皇帝的脖子,寬衣解帶毫不猶豫。

 於陣陣花香的御花園中纏綿,耳邊是蜂鳴,眼前是蝶舞翩翩,身下是妖冶女子。

 皇帝龍心甚悅。

 待**初歇,塞西亞嬌喘連連的窩在皇帝懷中。

 皇帝低頭審視著她,臉上卻隱隱有不悅,亦有鄙夷和不屑。

 “你想以什麼身份留在宮中?”皇帝問道。

 塞西亞看了皇帝一眼,垂眸答道,“我願留在平南朝,自知沒有福分伺候在皇上身邊,我不求留在宮中。”

 “哦?”皇帝聞言,不禁多看了她一眼,“你不求留在宮中?”

 塞西亞咬著下唇,“是。”

 皇帝眼中的鄙夷,她如何看不到?勉强留下,不是自取其辱麼?她一開始就知道皇帝定然會看不起她,這般送上門來也就罷了,她已非處子之身,一番**,皇帝豈會不知。

 “你想留在平南朝,何須這般費心思?”皇帝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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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塞西亞從皇帝懷中翻身而下,跪在皇帝脚邊,“我弟弟阿魯保亦是中原公主所生,在烏蘭不受父皇重視,我姐弟二人,雖也是父皇的孩子,卻備受欺淩。烏蘭人看不上中原人,想來皇上是知道的。若皇上能支持阿魯保奪得單于之比特,阿魯保必定約束烏蘭人,不再親犯平南朝北疆邊境,永達同好,無論是對平南朝,亦或是對我姐弟二人,都是互惠互利之事。”

 皇帝冷眼看著跪在他脚邊的女子,腦中浮現第一次在朝華殿接待烏蘭來使之時,烏蘭大皇子多多木吉的傲慢無禮,以及烏蘭那些侍衛放肆無所顧忌的嘲笑之聲。

 雖說殿上比試,皆是朝廷戰勝。但若放在兩國對峙之上,烏蘭乃是遊牧之邦,兵悍馬壯,騎兵非常厲害。

 而平南朝的騎兵則根本無法予之抗衡。

 且烏蘭親犯平南朝北疆邊境,經常就是打了就跑,搶了東西就跑,邊境軍民不勝其擾,卻又無可奈何。

 派兵追擊,烏蘭地廣人稀,大軍騎著馬,一會兒就杳無蹤跡,平南朝出兵總是勞民傷財,卻收效甚微。

 若兩國能交好,自然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只是……皇帝低頭看著塞西亞,“你那弟弟不過十五六歲吧?”

 塞西亞低頭答道:“阿魯保今年十六歲。”

 皇帝卻默不作聲了。

 如今和親,雖說不能保證邊疆長治久安,卻是可以保兩國太平上一段日子的。

 可若是轉而支持三皇子奪權,且不說,阿魯保是不是向表面上那般親近中原,單就他的年紀,他的勢力,皇帝對他奪得大權,降服烏蘭國戚就沒有把握。

 此舉卻是要比和親冒更大的風險的。

 皇帝垂眸看了看仍跪在他脚邊的塞西亞,“此事朕需要考慮一下。”

 “謝皇上。”塞西亞俯首說道。

 能有機會讓皇帝聽完她這些話,她今日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她要留下,其實就是將自己留做人質,好讓皇帝對阿魯保放心的。

 阿魯保畢竟年幼,皇帝尚需考量,也是常情。

 她並不奢望今天的見面,就能讓皇帝答應下來。

 但她相信阿魯保,相信阿魯保的能力,絕不是像他的年紀一般讓人不放心。

 阿魯保能在父皇的厭惡和大哥二哥的排擠之下,好好的活到現在,就足以證明,她相信自己的弟弟是沒有錯的!

 塞西亞叩首,退出凉亭。

 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出了御花園。

 她一開始乘坐的步攆還等在御花園一側的月亮門外,她深吸一口氣,坐上步攆。

 “出宮吧。”

 抬著步攆的宮人一愣,不去坤甯宮了麼?

 “出宮。”

 塞西亞再次說道。

 宮人這才確信,這位烏蘭公主,是真的要出宮去了。

 調轉方向,沿著來時的路,緩緩出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