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發佈時間: 2023-03-17 04: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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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靜的小樹林里,隱隱透出女子壓抑的哭聲。這一哭,就是一個多時辰。雲輕揚也不勸她,只讓她哭了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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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輕揚看著日又西斜,天邊湧上燦爛的晚霞,才拍了拍念兒的肩膀道,「好了,你也莫哭了,要不然伯母也會心疼的。」

 念兒抽噎著漸漸止住了哭聲,抬眸看了看四周,起身離開,不多時又轉了回來,手裡拿著一捧好看的野花。靜靜的放在墳頭,「娘親最是喜愛花草了……」

 有不舍的看了兩眼,她終是一狠心站了起來,對著雲輕揚慘然一笑,「走吧!」

 「好。」雲輕揚點頭。念兒再不說話,足尖一點朝林子外躍去。雲輕揚看了看墳冢,低聲的道,「伯母放心,小侄定會好好護著她,不讓人欺負她半分!」說完,也提氣朝林子外縱身而去。

 兩人輕功都是不弱,不多時就回了娘娘廟的後山,還沒走近,就聽到廟宇前許多人吵吵嚷嚷,「都說這後山的菊花煞是好看,怎麼不許我們進去看賞?」

 「是啊,這後山又不是誰家的私產,怎麼不讓人進去呢?」

 「別是這後山藏了什麼人吧?」

 「好像看到有一位夫人進去了,這好半天也沒出來呢!」

 只是吵嚷歸吵嚷,可卻沒看到真的有人沖了過來。念兒和雲輕揚面面相顧,兩人都露出了疑惑。看護恰在此時走了過來,恭聲道,「少寨主,有人想要進來,被一群乞丐擋住了,你們快換了衣服。」

 「我的侍女和護衛呢?」念兒往屋子裡走,問了句。

 「都還沒醒。」看護答的恭謹。他雖不知道念兒的確切身份,可是因著雲輕揚,他也不敢多問。

 念兒換了衣衫,出來依舊戴著面紗。雲輕揚悠閑的坐在她的對面,女子裝束不變,時不時對著念兒擠眉弄眼。香如還趴在石凳上昏睡,念兒看了眼她,擔憂的問,「幾時能醒?」不要吃壞了才好。

 「快了。」雲輕揚一笑,指了指香如,念兒回頭,就看到她的指頭動了動,緊接著悠悠醒轉。看著自家主子和那個粗陋的婦人還在喝茶,自己竟睡著了,不免忐忑,看了念兒一眼,看她沒有發覺,忙站了起來,裝作無事人的樣子。

 護衛也從小屋裡走了出來,當頭那個看到念兒無事,鬆了口氣。抬眼看到天邊的晚霞,不禁皺眉,他們睡了很久嗎?

 「哎呀,這個菊花茶還真是神效,我喝了就不知不覺睡了一覺,現在神清氣爽,渾身舒坦,真是不錯。」雲輕揚舉著帕子招搖的道。念兒附和的點了點頭,香如站在他們的身後也趕緊點了點頭,原來,不是她一個人睡著了啊!

 那些護衛的臉色不喻,身為護衛,他們竟在辦差期間無故睡著,雖然現在看起來睡著的不止他們,可總歸是無法說出口。於是,儘管覺得蹊蹺,所有的護衛還是選擇了沉默不語,當什麼事也沒發生。他們彼此心照不宣,誰也不提喝茶睡著的事。

 廟前吵嚷的聲音不斷傳到後山,護衛中有人已經皺起了眉頭。太子妃如今在這裡,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這裡喧嘩?於是,有兩個護衛前去查看。

 不多時兩個人回來,對著念兒稟報,「回主子,廟前不知是什麼人在吵嚷,卻被一大群乞丐攔住了。主子是不是現在就啟程下山?」一個模樣周正的護衛恭敬的道。

 「走吧,天色不早,父親該擔心了。」念兒有些留戀的看了看身後絢爛的菊海,腳步輕移,香如忙小心的跟在她的身後。雲輕揚自是沒有法子相隨,看著念兒的身影越來越遠,捏緊了袖中的拳頭!

 轉過小角門,遠遠就看到外頭站了好多人。衣衫不一,有富有貧,更有不少衣衫襤褸,果然是護衛口中的乞丐。

 她的身影剛一出現,已經有眼尖的人瞅見了,指著她尖著嗓子喊了起來。「我們不能進,這個女人怎麼能進去呢?」

 「呀,莫不是這位夫人在這後山和人幽會?」一個穿著綠色錦衣的夫人突然用手掩口,驚慌的說道。隨著她的喊聲,周圍多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念兒冷眼對她,香如早已按壓不住憤怒,衝上前吼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那裡跑出來的見人,竟敢胡亂侮辱太子妃!「你可知道……」香如還要說,被一聲清冷的聲音制止了。

 「香如,住嘴。」雖然隔著面紗,可她臉上精緻的輪廓,那一雙清冽美麗的大眼睛,雙眸間隱隱流露的風華,都讓那些吵嚷之人看呆了,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

 華美而不繁瑣的鵝黃錦衣,隨著她的腳步徐徐而動,像風中擺動的青蓮,優美雅緻。她的聲音也不高,可是說出的話卻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壓力之感。就好像她本就是站在雲端高陽的人,舉手投足皆是優雅的氣質。

 這樣的一個女子,若有人說她行為不堪,卻是無人可信的!

 「這位夫人可曾親眼看到我和人幽會嗎?」她的聲音輕緩,卻帶著冰涼的寒意。那位長舌的婦人驚得一步步後退,緊接著就要轉身而逃,再也不顧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可她才一轉身,就看到兩個勁裝的漢子站在她的身後,冷冷的注視著她。

 「這裡是菩薩座前,清凈之所,怎的夫人竟說出這番話來?知道的說你褻瀆菩薩,不知道的還以為夫人深知此道呢!」念兒的腳步沒停,說話間已經站在了那群人的面前。擋在那些人面前的乞丐看到她出來,竟都悄無聲息的隱入了人群里!

 「我……我就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其他意思。」婦人被念兒冰冷的眼神驚住,說話也不利索,眼神閃爍間只想著怎樣離開。

 原本跟著她附和的幾人,都被丞相府彪悍的護衛嚇住了,畏畏縮縮的站在那裡,低著頭,也不敢多說話。只其中一個男人卻眼神閃爍了幾下,也不知朝那裡看了一眼,就突然抬頭很是尖利的道,「若是沒有緣故,為何讓人攔著不許我們賞菊?」他的話,讓圍觀之人本來淡下去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

 是啊,都是到廟裡拜佛求子的,為何她卻要霸著人家廟裡的後山呢?這讓人不多想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