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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我不出聲，我馬上就開始了不自量力的遐想：他是因為愛我，所以才和我結婚。
可從他一次次放縱蘇雨就能看出來，即使他愛的人是我，他一樣不能捨棄蘇雨。
如果有個人像蘇雨一樣用命救過我，我或許要和沈天澤一樣，甚至比他還要冷靜。衝動的後果固然不一定能如意，但理智的後果和過程都讓人撕心裂肺。
「她的孩子是誰的？」我覺得他不會再回答我剛剛那個問題了，就改口了。
他搖了搖頭，「我猜測這個孩子應該是某個大毒亨的，這次的抓捕不算徹底。」
原來連沈天澤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可他能那麼肯定的說孩子不是他的，那就說明他們其實明天逾越的舉動是不是？
「如果……」我看著他，「我是說如果，如果她這次又逃脫了，繼續來為難我，你該怎麼？」
他眼神閃了閃，好不容易紓解開的眉頭又皺在了一起。
隨著時間推移，我的心慢慢結冰。
「江瑤……」他叫了我的名字，卻沒往後說。聲音疲憊不堪，就像承受著無盡的壓力。
「我知道了。」我站起來打算先靜靜。
莫一帆說我覺得值得就行，可真的值得嗎？為了一個人把自己推到四面都是深淵的孤峰頂端，不論哪一邊隨便用點力就能把我摔得粉身碎骨，真的值得嗎？
我剛剛走到樓梯口，一股巨大的力道就把我扯住，接著我落入了熟悉的懷抱。
他的力道挺大，大的我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我們倆就像兩個落水的人，抱住彼此求生。
「江瑤，你說人如果把責任放下了，就真的會幸福嗎？」他凑到我耳朵邊，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
我哽住了，沒了責任感牽制的人，那他就成為了一個冷血無情的變態。
三天后，到了和莫一帆約定好送他去機場的日子，我提前換好了衣服，早早的就打了車去找他。
他在南城的房子是一套兩居室的社區房，裝修的挺別致，就是少了人氣。
我到的時候他好像剛洗完澡沒多久，頭髮還是濕的。
「我好像來早了。」我幹笑著說。
他搖頭，「我正好也想你早點來。」
客套話大家都是常說的，我也沒放在心上，就說：「我聽沈天澤說這次的逮捕不算徹底，那以後你是不是還要回南城？」
他點了點頭，倘然的說：「藏在蘇雨背後的那個大毒亨已經有了點眉目，不過他很狡猾，還得慢慢來。」說完他略微停頓，「其實沈天澤幫蘇雨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我不傻，不過懵了一秒就想明白了。
把蘇雨放出來，她必然還是要聯系那個大毒亨的，到時候還是可以一舉擊破。
「所以他找人給蘇雨洗脫罪名的事情，你其實一直知道？」徒然間發現莫一帆其實洞悉一切，我說不出什麼感覺來，就覺得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他點了一下頭，「江小姐，有時候你其實可以嘗試著去站在他的角度想問題。」
站在沈天澤的角度嗎？
我父母害的他父母自殺了，我是他仇人的女兒，他除了不回家過夜，對我也還算不錯，其實我是不是應該滿足了？
這個話題對我來說太沉重，我又找了幾個最近的新聞話題和他聊，很快就把話題扯到了別的地方。
時間差不多了，莫一帆和我一起下樓，到了樓下，之前開邁巴赫的那個男人竟然已經等在了社區門口。他靠在車上，一地的煙頭，看著應該等了有一段時間了。
他看到我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終是沒說什麼。
莫一帆坐在了副駕駛座，我坐在了後面，聽著他們倆在聊足球之類的話題，我一個字都插不上。
等到了機場，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和男人站在那裡看著莫一帆往裏走，一點一點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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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不到他背影的那一刻，我的不安被放大到極致。
盧曉冉走了，莫一帆也走了，我連個能信任的人都沒了。
「你再這麼看下去，我就覺得你要給姓沈的戴綠帽子了。」耳畔傳來一直明明該是開玩笑，語氣卻十分正經的聲音。
我轉頭，看向拿著烟看我的男人。
「江小姐，據說姓沈的對你好像不太好。」他直視著我的眼睛，像是看穿了我的內心想法，我卻看不懂他的想法。
我看著他不出聲，我和沈天澤的事情被人到處宣揚，這場婚姻從裏到外都不光鮮。
「你還不如離婚，和我們一帆在一起算了。」他又說。
對這個才見到第三次的男人，我莫名的覺得生疏又畏懼，好一會才擠出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他也沒挽留我，就站在那裡抽烟，眼神很深邃，全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離開機場打了車往海景別墅走，想到男人的話說不出什麼什麼滋味，就是覺得計程車裏的空氣都是讓人煩躁的。
到了海景別墅我坐了很久，總覺得哪裡不對，又說不出具體是哪裡。
自從徐敏敏那天突然離開，我打電話問她，她說要去旅遊已經十多天了，我竟然有些想她。
我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她，沒人接。
我又回歸了無所事事。
正準備去看看招聘資訊的時候，一直放在兜裡的電話倏地叫囂起來。
我手機鈴聲不算大，旋律也是溫和的，可我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看到手機來電顯示是個不認識的號碼，我帶著疑惑接通，才接通就聽到陳露的聲音：「江瑤，你真的想和你爸撇清關係？」
我捏著的手慢慢收緊，「我記得是你自己說我不是李志遠的親生女兒的。」
「是與是不是都不重要了，你媽現在在我們手裡，你要不要來朝陽別墅一趟？」她的語調還是那麼的沉靜，沉靜的像是拿捏住我的全部弱點。
我猛地站起來，太陽穴突然一陣劇痛，眼前出現了短暫的黑暗，差點暈厥。這種感覺就像是毫無準備的被人用冰冷的鐵棍直接鑿穿大腦，我腦門上密密麻麻的冒出了冷汗。
這種感覺我還是第一次出現。
「我馬上來。」我伸手使勁的拍了拍自己的頭，劇痛的感覺已經緩解了很多，只是還沒消失。
臨走的時候，我發了條簡訊給沈天澤，說自己要去朝陽別墅，然後就把手裡丟在了兜裡。
我以為他起碼會給我回個電話，可我都已經到了朝陽別墅門口，手機依舊保持安靜。
我拿出手機確認短信發送成功，卻也確認手機信號很好，才把手機又丟回兜裡。
站在曾經我住過的別墅門口，我突然覺得那像是一隻張著血盆大口等我進去的巨獸，後背都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