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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饒有興趣的看著沐銀站在門外瞎折騰,這門沒鑰匙你是打不開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麼花樣來。
片刻,沐銀愣住,剛才好像有人在她身後說話來著。
沐銀回頭,太子倚在一根朱紅色的柱子上,雙手環抱,眼睛微眯,看著沐銀,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慵懶。
沐銀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太子所站的地方,懷疑是不是她看錯了。
沒看錯,他難道一直都站在她身後?
“喂,你一直都在?”沐銀問了問。
蘇瑾裕點了點頭,在呢,一直都在,從看到你走到這門外時,我就在你身後。
沐銀臉色有些不自然,他不會看到她要開門的整個過程了吧,那他會不會叫人來把她關起來,再想個藉口,安個罪名在她頭上。
“還有,我不叫喂,要麼你叫我太子,要麼叫我蘇瑾裕。”蘇瑾裕說。
蘇瑾裕說完後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站起身,靠近沐銀。
沐銀後退一步,靠在門上,他這是要幹嘛?
不等蘇瑾裕走近,沐銀提起裙擺往一邊跑去,時不時還回頭看蘇瑾裕一眼,確認他有沒有跟上來。
蘇瑾裕看著沐銀越跑越遠,不由無奈,只是想逗她玩玩而已,至於跑這麼快嗎?
這時,一個男子從房頂上跳了下來,對著蘇瑾裕行禮。
蘇瑾裕點頭,男子走到蘇瑾裕面前,“太子,方才那女子便是沐銀。”
“沐銀?失踪的那個沐銀?”蘇瑾裕疑惑,母妃不是告訴他沐銀墜崖了嗎?怎麼現在又命人來告訴他沐銀就是方才那個女子?
男子點頭,“沐銀的確被我推下懸崖,但是被六皇子給救了。”
“那母妃的意思是讓你在宴會上殺了她?”蘇瑾裕有些可惜,這麼一個美人兒,還沒玩够就要殺了,真是可惜了。
男子點頭,他還從未失手過,但沐銀連個武功都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他眼皮子底逃走了。
蘇瑾文點了點頭,往沐銀剛才跑的方向走去。
“太子,不要因為一個女人就讓貴妃娘娘之前的付出付諸東流。”
蘇瑾裕停下脚步,他怎麼會因為沐銀就放弃天下呢?
“沐銀!”
沐銀定住,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眼睛不太好使,迷迷糊糊見到有個人影向他走來。
在皇宮裏,見過沐銀的不多,認識沐銀的少之又少,敢連名帶姓叫她的就一兩個,更何况聽聲音,那人好像還在發脾氣。
沐銀想都不想就往那人走去,那人不是蘇瑾文還會是誰呢?
蘇瑾文氣沖沖地走過來,“不是叫你別亂跑,在那等我嗎?”
蘇瑾文並不是怕沐銀迷路,而是怕貴妃趁他不在對沐銀下手,聽聞貴妃在太子兩歲時曾有個女兒,卻不是父皇的,許是擔心父皇怪罪,命人將她送出宮去,如今生死未蔔,這樣的女人親生骨肉都可拋弃,還有什麼事情是她做不出或者是不敢做的呢?
沐銀走過去,拉住蘇瑾文的手,搖了搖,笑得諂妹,開始討好蘇瑾文,“我錯了,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沐銀總是覺得好像要和蘇瑾文說些什麼,但是被蘇瑾文剛才那麼一叫,怎麼也想不出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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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文被沐銀這麼一弄,方才的火氣全沒了。
卻不想多年以後的某個地方,沐銀不再這般嬉皮笑臉的,蘇瑾文倒真沒什麼辦法讓她笑了。
“你有幾個兄弟姐妹啊?”沐銀不禁好奇,蘇瑾文不是長子,卻是最得寵的兒子。
蘇瑾文未答,只是看著沐銀笑了笑,“以後有的是人叫你皇嫂。”
“……”
蘇瑾文這般答非所問,沐銀卻沒什麼辦法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跟著蘇瑾文。
許是夜晚較白日相比更為凉快些,人比白日多了不少,一群人坐在院裡,舞姬在中心的圓臺上跳舞,下麵的人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
沐銀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握著酒杯小口抿著,她對於舞姬並不怎麼感興趣,只是聽著耳邊悠揚而又清脆的琴音,對這彈琴之人倒是挺好奇。
一曲終了,餘音繞梁,舞姬退下,另一首曲子又彈奏起來,沐銀一眼便看見那彈琴之人,本以為是比特精通琴藝的女子,現在一看,彈琴的是比特男子,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那男子一身白衣勝雪,容貌俊美,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之間勾起放下,動作認真,容不得一絲敷衍。
那男子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著他,抬頭看了一眼又低著頭,繼續彈琴,沐銀歪著頭,想要看清那男子的容貌。
男子抬頭,兩人視線對上,男子淺笑,沐銀一時愣住,這人怎麼這麼眼熟呢?
到底是在哪兒見過呢?
沐銀實在是想不起來。
蘇瑾文見沐銀看著一個方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便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看到那彈琴的男子,有些不悅,伸手在她眼前擋住,“不許看。”
沐銀回神,讓蘇瑾文看那個男子。
“你看,那人是不是很眼熟?”
蘇瑾文並沒有看那個男子,而是看向沐銀,遇到長得好看的,你是不是都眼熟?
“你就看一眼,就一眼也不行?”沐銀又問。
最後,蘇瑾文拗不過沐銀,隨意地看了一眼那男子。
顧遲!那男子不是顧遲嗎?
蘇瑾文看向顧遲,疑惑,顧遲不是書生嗎?怎麼會來皇宮呢?
沐銀回頭看向蘇瑾文,又問:“怎麼樣?是不是很眼熟?”
“他是顧遲。”蘇瑾文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說道。
沐銀聽蘇瑾文這麼一說,放下手裡握著的酒杯,還真是呢,只是他怎麼會在這兒呢?
沐銀也就明白了為什麼方才顧遲抬頭看向她的時候會笑了。
蘇瑾裕坐的席位離沐銀不遠,幾步的距離,但卻聽不清沐銀和蘇瑾文在說些什麼。
算算時辰,宴會開始也有好一會了,賓客都酒過三巡,便也不再拘束,皇上和一些妃子坐在最中間,也開始暢談起來。
沐銀看了眼皇上身邊的女人,並沒有看見那個說是她娘的貴妃。
這時,不知是誰突然指著沐銀開口說:“這女子與貴妃娘娘很相似誒。”
話剛說完,眾人皆看向沐銀,皇上也看向沐銀。
沐銀一下就成了焦點,眾人紛紛議論。
“真像,你和她年輕的時候真像。”皇上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有人又說:“聽說,貴妃娘娘有個女兒呢。”
皇上說的“她”應該是貴妃吧,畢竟貴妃是沐銀生母,說一點兒也不像是假的。
蘇瑾裕一聽,也仔細打量沐銀,倒真挺像的。
“你叫什麼名字?”皇上看向沐銀,由於是喝了點酒的原因,臉色微紅。
沐銀看向蘇瑾文,不知該不該說,畢竟所有人都認為她失踪了,甚至還有人認為她死了。
蘇瑾文沉思片刻,點了點頭,低聲道:“說實話。”
皇上問沐銀名字的那個時候,蘇瑾文有些後悔,後悔帶沐銀來皇宮。
“沐銀。”
沐銀剛說完,眾人竊竊私語,離沐銀較近的一個女子對著身邊的另一個女子小聲地說:“沐銀?沐銀不是失踪了嗎?更何况沐府都沒了。”
另一個女子點頭,有些諷刺,“對啊,沐府沒了,沐銀失踪,現在這個女子卻說她是沐銀。”
沐銀聽到那個女子說沐府沒了,有些不相信,看了一眼那兩個說話的女子。
皇上聽完沒再問什麼,只是起身離席,“寡人累了,你們盡興。”
皇上剛走,一個女子站起身來,“我算是明白了,有人為了博六皇子歡心,假扮沐銀。”
那說話的女子的意思分明是在說沐銀是個冒牌貨。
沐銀想起剛才那女子說的那句“沐府沒了”,什麼也聽不進去,只是愣愣地看著桌上的杯子。
顧遲看向沐銀,有些心疼,但是礙於身份卑微,只好坐著看著沐銀。
“夠了。”蘇瑾文一把拍在桌上,眾人停止說話,繼續說:“她是不是沐銀我心裡清楚。”
那女子並未被蘇瑾文的舉動鎮住,繼續不休不撓地說:“六皇子,你一心一意護著她,自然不相信我說的,她不就是憑著那張臉才博得你歡心的嗎?”
“五皇姐,只要我信她就行,她是沐銀。”蘇瑾文語氣冰冷。
蘇瑾宜又繼續說:“上官錦,你看看她是不是沐銀。”
上官錦站起來,向不遠處的沐銀看去,有些得意,“她不是。”
上官錦是這裡唯一一個與沐銀從小認識的。
上官錦說了假話,看向蘇瑾文時有些心虛。
沐銀看向上官錦,卻沒說什麼,她是不是沐銀還需要向別人證明不成。
“都住口,上官錦,你可想好了,太子還在這呢,欺君犯上是何罪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蘇瑾文指著蘇瑾裕說道。
“欺君?呵,是她吧。”蘇瑾宜指著沐銀笑得諷刺,她是一口咬定沐銀是冒牌貨了。
“我就是沐銀,我為何要冒充呢?”沐銀惱了,一再忍讓只會讓別人覺得她沐銀軟弱可欺。
“就憑國師說的話。”上官錦突然說道。
國師說,洛都沐府嫡女沐銀,承天命,擇明君,也就是說,沐銀她未來的夫君是皇上,她就是未來的皇后。
這對於那些愛慕虛榮的女子來說是個佑huò,再說了,平時沐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們都只知沐府嫡女傾國傾城,真正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如今,她失踪的事情傳遍洛都,要想冒充她,豈不是輕而易舉?
沐銀看了一眼上官錦,笑了笑,“我是不是沐銀,你比誰都清楚不是嗎?”
上官錦也笑了笑,“當然。”
只要能讓沐銀離開蘇瑾文,她上官錦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若你真是沐銀,沐府上下幾百口人被殺,你卻還能如無其事地坐在這兒,想不讓人懷疑你是冒充的都難。”
蘇瑾宜的話剛說完,便有人開始附和道:“沐府被封,沐府上下幾百口人都死了,若你真是沐銀怎的不見你披麻戴孝呢?”
沐銀像洩氣的皮球,呆呆地坐著,沐府沒了,她爹爹死了,她沐府上下幾百口人都沒了,如今只剩下她和沐淳兩姐妹了,為什麼平白無故的沐府會沒了呢?
沐銀看向蘇瑾文,問道:“你早就知道了,還要沐淳和你一起瞞著我,若他們都不知我便是沐銀,你打算瞞我多久?”
沐銀眼眶微紅,一個人說她可以說是在說謊,兩個人說她可以說是故意的,可是三個人,四個人,一群人都是這麼說呢?她要怎麼自己欺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