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洞房花燭

發佈時間: 2023-03-18 14: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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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不如和姬千秋洞房來得自在。

 當然,既然已經決定把姬千秋給楚越了,他也不能再這麼想,只是得允許他傷感一下,祭奠一下自己即將結束的單身日子。

 楚越賊笑賊笑的,應了邀就叫人端了酒來,就坐在太極殿裡,關上門裡頭只留他兩人。

 “你說,朕這日子是不是也挺悲哀的?”

 兩杯酒下肚,韓子磯忍不住開了口:“上被自家老爹壓得嚴實,下被滿朝文武制肘,封個皇后還是我不認識的,今晚還得行夫妻之禮。”

 楚越很想點頭,這日子過得還真是悲哀。不過他現在得是正能量小天使,哪裡能給人家潑冰水。

 於是順着勸道:“天下還有很多人吃不飽穿不暖,比起他們來說,您是很幸福的。”

 韓子磯頓了頓,咧嘴笑:“這倒也是,你看千秋,喜歡金子跟喜歡什麼似的,也是缺了纔會喜歡。那傻丫頭,抱着宮裡什麼東西都當寶貝。”

 楚越微怔,嘿,他這頭還沒提呢,這主兒怎麼就自己說到千秋身上去了?

 “靜妃娘娘過得是挺樂呵的。”抿了一口酒,楚越接着話頭就道:“只是聽聞她今兒個和皇后娘娘不太愉快。”

 “嗯?”韓子磯微微皺眉:“她闖禍了?”

 楚越搖頭:“只聽說皇后娘娘一杯茶差點潑在靜妃娘娘身上。”

 韓子磯沉默,楚越又笑眯眯地接道:“屬下覺得這未必不是好事。”

 “嗯?”韓子磯眯眼看着他:“怎麼是好事了?”

 那傻丫頭半點規矩不懂,若哪次惹惱了皇后,不知道要吃什麼苦頭呢。

 “皇上不是有意要尋機會送靜妃娘娘進冷宮麼?”楚越笑道:“她與皇后不和,機會不就是更多了?”

 韓子磯一愣,繼而擡眼看了一眼楚越的表情,不動聲色地問:“你很盼着她進冷宮?”

 “啊……屬下哪裡敢。”楚越一臉惶恐地道:“這不是皇上的心意麼?”

 他的心意……韓子磯抿了抿脣,飲酒不語。

 千秋那xin子,要她犯錯實在也太容易了。也是,說不定要不了幾天,她就可以去冷宮了,然後他便安排好,讓她帶着她的千兩黃金出宮,換個身份嫁給…嫁給楚越。

 惆悵的感覺更濃了,韓子磯微醺,斜眼看着楚越道:“你這桃花滿面,又興致勃勃過來陪朕,可是有什麼好事?”

 楚越也喝了不少,鼻息之間滿是酒氣地道:“佳人有約,月掛柳梢頭,怎能不開懷?”

 手撐在桌上,袖子裡也就“不經意”露出一截同心簪來,那是千秋最近經常戴的簪子,喜歡得緊,雖然不知道是喜歡這簪子的寓意,還是喜歡它是金子做的。

 韓子磯瞳孔縮了縮,臉色有些沉:“楚越,你雖是楚家人,但也懂得宮裡的規矩吧?”

 楚越一臉無辜,放下手,眨眼道:“宮裡的規矩屬下自然知道,皇上您就是規矩,您允什麼,屬下才敢做什麼。”

 這話放平時也沒啥,可是聯繫上下文一理解一分析,韓子磯一口酒堵在喉嚨裡,不上不下,把自己憋了個半死。

 今天晚上,他們要幹什麼?還打着他允許的旗號?他是允許沒有錯,但是也不代表他們可以在宮中半夜偷情吧?

 不,不對,這兩人要是感情已經進展到可以偷情的地步了,那他該高興纔是,到底也是他一手做的媒呢。

 韓子磯想通了,乾笑兩聲,又喝下一大口酒。

 天慢慢黑了,宮人早就準備好了龍攆在外頭,順子公公進來撥弄了一下燈芯,小聲道:“皇上,該是去芙蓉殿的時辰了。”

 韓子磯擡起手,手裡的書半個字沒看進去,淡淡地應了一聲:“走吧。”

 芙蓉殿就在太極殿後頭不遠,可是宮道曲折,得從離景象宮不遠的地方繞過去。

 韓子磯坐在龍攆上一路看着天上的月亮,月掛柳梢頭?好像還沒到時辰,但是楚越本來就是值夜的護衛,要跨進景象宮簡直不要太簡單。這兩人萬一被人逮住了,該怎麼辦?

 想着想着,前頭就是景象宮了,韓子磯忍不住從龍攆上站了起來,往那頭看了看。

 黑漆漆的宮殿,什麼都沒有。

 “皇上?”順子公公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您小心些!”

 韓子磯坐下來,乾咳一聲問:“今天景象宮執勤的護衛是不是少了些?都沒看見人。”

 順子公公古怪地朝那邊看一眼,道:“晚上執勤一般都只有一個護衛,外加宮人若干。皇上要給景象宮增添護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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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韓子磯垂了眸子,安靜地坐着不再說話。

 芙蓉殿裡暖香盈盈,司徒秀秀穿着紅色的薄紗,嬌羞地坐在桌邊。桌上有大紅的喜燭,也有珍饈百味。

 “皇上駕到。”外頭通傳了一聲,司徒秀秀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去迎。

 “臣妾給皇上請安。”

 “免禮。”韓子磯覺得有些尷尬,但是還是帶着淡淡的笑:“皇后一直在等朕?”

 司徒秀秀臉紅,輕輕點頭,小女兒一樣地拉着他的袖子道:“臣妾愛慕皇上已久,今日得天眷顧,終於能成爲皇上的妻子,臣妾好開心。”

 韓子磯有些彆扭,輕輕將袖子抽出來,坐在桌邊道:“難爲皇后了,東西這麼多,看起來這麼好吃,也還等着朕來一起吃。”

 要是姬千秋,絕對半根菜葉子都不給他留下。

 司徒秀秀被這話說得一愣,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等着皇帝來一起用膳不是禮節麼?他竟然還誇獎她?

 須臾,她又換上盈盈的笑意,跟着坐下來道:“既然看起來好吃,那就一起嚐嚐吧。”

 芙蓉殿窗戶半掩,外頭一輪月亮正圓。兩人安靜地用了一會兒東西,氣氛甚爲不錯。酒菜撤下去之後,司徒秀秀更是大膽主動,將韓子磯往牀榻上帶。

 “皇上,您瞧這月色多美?”

 眼看着韓子磯都打算束手就擒了的時候,司徒秀秀卻突然文藝了一下:“月掛柳梢頭,人約黃昏後。臣妾一直盼望能與心愛之人成夫妻之好,今日……”

 韓子磯睜開了眼睛,掃一眼外頭的月亮,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那輪圓月就正好掛在了樹枝上。

 心裡一緊,他翻身就坐了起來,將被司徒秀秀扒開的衣襟合攏,皺眉喊了一聲:“順子!”

 順子公公本來是要完成光榮的聽牆角工作的,被這麼一喊,嚇得直接滾進了殿裡:“皇上?”

 “外頭有什麼動靜沒有?”韓子磯一臉嚴肅地問。

 司徒秀秀嚇了一跳,順子更是一頭霧水:“什麼動靜?宮中一切如常啊皇上!”

 韓子磯抿脣,微微不悅地道:“那就是宮中禁衛在偷懶,太過鬆散了。”

 “這……”順子公公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皇上這又是哪門子的不對勁,好好的洞房花燭,怎麼扯到宮內治安問題上去了。

 “皇后你先睡吧,朕出去看看。”韓子磯覺得心裡不踏實,翻身起來,披上龍袍就往外走。

 “皇上!”司徒秀秀眉頭大皺,失聲尖叫。這聲音有點兒刺耳,韓子磯不由地腳下一頓,皺眉看回來。

 司徒秀秀連忙換上柔弱的表情,雙目含淚,無比淒涼地問:“可是臣妾哪裡沒有伺候好皇上?”

 韓子磯表情柔和了一點,輕聲安撫道:“與皇后無關,朕只是想出去看看。”

 看看?有什麼好看的!司徒秀秀慪得不行,卻也攔不住,眼睜睜地就看着那抹影子消失在了門外。順子公公尷尬地朝她行了禮,也退了出去。

 大婚之夜,竟然不寵幸她?!

 “水藍!”司徒秀秀尖叫一聲,氣急敗壞地道:“給我跟着去看看,皇上到底是去看什麼了!”

 水藍嚇了一跳,連忙應了一聲,跟着出去了。

 韓子磯上了龍攆又下來,揮手道:“朕自己走走,不用龍攆了。”

 順子公公戰戰兢兢地道:“皇上您想去哪兒?”

 “你管得着?”韓子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別跟來!”

 言罷,一人就往那黑漆漆的宮道上走了。

 “哎喲我的皇上哎……”順子公公急得不得了,又不敢忤逆,連忙派人去稟告太后,一邊讓人遠遠跟着。

 韓子磯七拐八拐,把身後的人甩得差不多了,纔敢往景象宮走。

 雖然他覺得楚越不是那麼荒唐的人,但是情動的時候,誰又能做什麼保證?現在三更半夜,宮中四下無人,可不就是間夫銀婦狗男女相互勾搭的最好時機麼?

 越想越覺得可怕,韓子磯加快步子往景象宮趕。

 到了門口一看,嘿,沒人?楚越是值班的護衛,定然應該站在門口守着的!

 腦子裡亂七八糟想了許多,韓子磯輕輕推開門,跟做賊似得潛入了景象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