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外面的夜色漸濃，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月亮星星也爬上了半空中。
時間，依然一滴一滴的在流逝。
夜晚的天空像是蒙上了一層漆黑的幕布，看不見五指。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空蕩蕩的馬路令人心慌。月亮星星也隱藏在烏雲身後。
急救室大門，依舊冰冷。
安靜的走廊，更是空無一人。白小然麻木的看着大門，一動不動。卻不知，有個人找她要找瘋了。
突然，咯吱一響。
白小然聽到響聲，眼珠子轉了轉，朝聲音的方向望去。緊閉的大門，裂開了一條縫。她噌的一下站起身，跑過去。可頓了許久，全身發麻。一個趔趄，磕在長凳尖角上。膝蓋頓時傳來劇烈疼痛。她顧不上疼痛，半撐着牆，一點一點挪過去。
“誰是病人的家屬？”醫生的聲音冰冷無情。
白小然心臟一跳，“我、我是。”
“過來簽下字。”
“他、他怎麼了？”白小然脣瓣顫抖，聲音哆嗦的像是行就將木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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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擰眉，“你知道病人不能吃辣椒嗎？”
白小然呼吸一窒，嗓音乾澀的說道，“我、不知道。”
“真是胡鬧。”醫生斥責，“不知道病人是早產兒，胃部在胎兒時期就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壞。不過，從病人這些年調養的效果來看，已經接近正常人狀況。可今晚，一下子毀了這些年的努力。功虧一簣。”
白小然攥緊一角，如果她早知道……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幸好病人的胃調理的很好，才救了他一名。否則，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只不過，以後病人要好好養胃了。每個十年八載，別想能好。”
“那、他現在沒事了嗎？”白小然小心翼翼道。她怕是自己幻聽，忍不住再確認一遍。
醫生沒好氣的冷瞥她一眼，伸出手遞過來一份簽署文件。說道，“趕緊簽了。”
白小然接過，拿着文件的手都在發抖。黑筆在白色紙面上落下扭扭曲曲的字跡，“好了。”
“行了，你也別擔心。”說完，醫生站在門口，探頭朝裡喊來一個護士，把文件交給對方。然後離開。
白小然靠在牆壁上，繼續等待。即使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可沒有看到他出來，她提起的心就久久不能落下。
時間，不急不緩過去了兩個小時。急救室門，終於打開。
白小然立馬站直身體，疾步走上前。看着推出來的林時彥，眸子閃過感激和喜悅。可是，落在他蒼白的臉色，和緊閉的雙眼，心裡咯噔一跳。不安的看向醫生，緊張說道，“醫生，他怎麼沒事？”
醫生沒說話，倒是一旁的護士說道，“別擔心，他沒事。只是疼暈了，睡一夜第二天就會醒。”
“哦，好。”白小然一步一步的跟在移動病牀後，一直走進病房。
護士安置好病人，離開又進來。推着一個支架，上面掛着一瓶藥水。然後拿着針頭，在林時彥手背上輕輕一戳，紮了進去。
“我這是再給他輸營養液。不然半夜醒來，病人會很難受。”
“他半夜會醒？”白小然皺眉說道。
“這可說不定。只能祈禱。不然，半夜醒來，可真是活受罪。你看着他點吧。如果他半夜醒來，千萬不要讓他身體動彈，否則對胃損害很多。”
白小然全部牢牢記在心上。她從旁邊病牀前拉過一個椅子，坐下。準備看着林時彥一夜。可當她剛推着椅子過來，屁股還沒有粘上板凳，就聽見護士說道，“你先去把錢交一下。”
錢？糟糕，這該怎麼辦？白小然面色一僵，一顆心高高懸着。
護士狐疑的看着白小然，沉聲道，“你該不會沒有錢交手術費和醫藥費？”
“不不不，我有。剛纔只是在想事情。”白小然頭搖的就像是撥浪鼓，撒謊解釋道。
“那就好。”
白小然猶疑的看了一眼護士，小聲問道，“那大概要交多少錢？”
“五六萬。”護士利落的回答。
五六萬？白小然瞪大眸子，她有沒有聽錯。
“你可以用醫保。大概交個兩三萬就行了。”
兩三萬就行了？白小然欲哭無淚。兩三萬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也是個天文數字。
“你是不是沒錢？”護士皺眉問道。
白小然連忙擺手，抱歉道“不好意思。我現在就去交。你幫我看一下他，我、我交完錢就回來。”她拔步離開病房，快步走到長廊盡頭。閃過拐角，人貼在牆壁上，手心緊緊貼着心臟。怎麼辦？她身上沒有錢。可不交錢，他們會不會把病人趕出去？
不行。林時彥現在還昏迷不醒，不能被醫院趕出去。可是……她身上沒有錢。白小然深恨自己無力和懦弱。人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隱蔽的角落裡來回踱步。焦躁不安。
錢？要不問採依去借？可採依家裡生活條件也不是很好，肯定拿不出這麼一大筆。那她該怎麼辦。
白小然緊緊咬着脣，心底閃過一個名字。可是，那天醫院的話，迴盪在耳邊。她和白家斷絕了關係，這個時候問他們要錢，他們會給嗎？
不管了。無論成不成功，她都得試試。
白小然握着手機，貼在耳邊。話筒裡傳來滴滴滴的聲音。始終沒有聲音。她緊張的手心冒汗，一遍又一遍的波動。始終沒有人接。
她心裡越發焦躁和急亂。拖太久，護士肯定會發現不對勁的。而且，她也不放心林時彥一個人在病房裡，無人照顧。
滴滴滴，一直蔓延到心臟。
突然，話筒裡傳來一陣女音。是李芸的聲音。
白小然眸子閃過一抹失落。她更希望是白成林接的電話。因爲向李芸借錢絕無一絲的可能。但，現在只能試一試。
“是誰？”李芸的聲音輕快飄然，一點也不想那天在醫院裡的歇斯底里。聽起來，似乎心情非常好。
白小然心裡閃過一抹狐疑，很是奇怪。但沒有想太多，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我是白小然，你能借我五萬塊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