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住過這麼高檔的病房，就像五星級酒店套房一樣，彩電、冰箱、沙發，單獨衛生間，應有盡有。可唯獨沒有那個她想要看見的人。
“只有你一個人？”樂採依低聲道，聲音乾啞苦澀，仔細聽，能聽見裡面的冷意。
看護沒聽出來，她點頭道，“是，只有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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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採依半眯着眸，眸底夾着冷怒和不甘。爲了救白小然，她失去半條命，她就是這麼報答她的？連人也不在。還是說，……
不，不可能。
這件事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樂採依虛弱躺在病牀上，半闔眼簾，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如果白小然一直不來，她就怎麼做？
不對，白小然不可能不來看她。她瞭解白小然，心軟心善，好忽悠。她救了她，她不可能會無動於衷。
或許，她也有可能受了傷，沒辦法來看她。
樂採依按耐住心底焦急，閉着眼，等待。
–
白小然回到家，吃過午飯就睡了，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夢，這會瞌睡蟲上來，撐不住倒在牀上。
樂採依醒來的事，她自然也就不知道。
說好的一醒來，就給她打電話的看護並沒有打，甚至看護連白小然來過這件事都沒像樂採依提都沒提。
自然，樂採依的表現也被同步到了顧寒辰那裡。
韓浩翹着二郎腿，冷笑道，“這個女人有問題。不過能捨得下大本錢，嘖嘖，夠狠夠種，一般人可做不到。”
顧寒辰淡淡瞥他一眼，“如果她知道自己不會有事呢？”
“怎麼可能？”韓浩堅決不相信這種可能xin。那種場景，怎麼可能會知道自己不會出事，又不是神仙。
顧寒辰輕啓薄脣，“她不膽小，但惜命。”
韓浩收起雙腿，將調查出來的資料撈到眼前，在看一遍，樂採依從小到大的經歷證明，她確實是個惜命的人。
不過，韓浩眯着眸，“難道是她買通了司機？”
顧寒辰敲打桌面，“肇事司機抓到了嗎？”
“抓到了，正在警局拷問。但他一口咬死不知情，說自己喝醉了酒，沒有受人指使。”
“查到他接觸過什麼人沒有？”
“查了，但這個人是個三教九流地痞流氓，什麼人都接觸，查不到異樣。”
顧寒辰蹙眉，“把樂採依的照片丟給他看。”
“行，我這就去辦。”
說這，韓浩立即打了通電話。沒過多久，那邊就反饋了結果。
韓浩聳聳肩，“司機不認識樂採依。”
顧寒辰面容冷峻，這個案子彷彿進了死循環。
警局之前清理過一批人，大換血，這批警察都是實戰經驗豐富的特級警察，對人的反偵察能力特別強。照片扔出來那一刻，司機沒有任何反應，只能說，他確實不認識樂採依。
但，如果兩人沒有交集，樂採依惜命，除非……
“除非還有第三個人，充當中間人，或者說，這第三個纔是真正的幕後操盤手。”韓浩反應過來，立即說道。
顧寒辰眸底冷寒一片，“李珊珊的死，查得怎麼樣？”
韓浩搖頭，“我準備讓人重新對李珊珊屍檢時，被告知李珊珊的屍體火化了。”
“呵。”顧寒辰冷笑。
好一個一環扣一環。
“阿辰，現在該怎麼辦？司機那邊問不出任何東西，我估計就算問出來了，估計那個司機也是什麼都不知道，見錢眼開，被推出來擋槍的。”韓浩發愁道。
顧寒辰眉眼深沉，“從監獄裡查，我要知道李珊珊都接觸過那些人，再把當時李珊珊死亡的監控畫面調出來，我要確認她是不是真的死亡。”
“行，我知道了。”韓浩道。
顧寒辰手指敲打桌面，面無表情，渾身散發着駭人的氣勢，令人不寒而慄。
韓浩摸摸胳膊，抖抖身子，不敢相信，要是白小然真出了點什麼事，阿辰會不會發瘋。
韓浩哪隻，顧寒辰早就發瘋過一次，連裡克都沒能攔住，一夜之間，傾覆了H國一個百年大家族。當然，付出的代價也是慘烈的。
往事不提。
一日找不到兇手，顧寒辰一直就不得安寧。本來想要把白小然身邊暗地保護的人撤掉，這事一鬧，又多派了幾人保護。
他不能時刻陪在她身邊，他要她安然無恙。
電話鈴聲響起，打斷思緒。
顧寒辰看見來電顯示無奈勾脣，“奶奶。”
“哼，還知道我是你奶奶。我給你打電話你爲什麼給我掛了？”顧奶奶生氣道。
“奶奶，我當時有事。”
顧奶奶擰眉，“什麼事這麼重要到讓你掛我電話，你不知道奶奶會擔心嗎。”
顧寒辰眸底閃過一抹愧疚，“對不起，奶奶。”
一句對不起，顧奶奶的氣勢頓時軟了下去，“辰辰，奶奶沒有怪你。只是你從來沒掛過奶奶電話，事後也沒有給我回個電話，奶奶擔心你，這件事我都沒和你爺爺說。要是你爺爺知道，肯定要派人去找你了。”
“奶奶，讓你擔心了。我沒事，這件事你別和爺爺說，我不想讓他擔心。”
“哼，這你這小子，怕你爺爺擔心，就不怕我擔心？”顧奶奶吃醋道。
顧寒辰失笑，“奶奶。”
“叫奶奶也不行，這會我可真是生氣了。”
顧寒辰，“……”
顧奶奶見小孫子這麼不上道，只好自己開口說，“你都一兩個月沒回家了，什麼時候回來一趟？”
顧寒辰皺眉，“奶奶，再過段時間。”
他現在走不開。
“哼，還要果斷時間。你每次都是這麼說，結果下次還是果斷時間。你在我這裡沒信用了。”
顧寒辰，“……”
“行吧行吧，我就知道你忙。你給你兒子打個電話，那小子和你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傲嬌又倔強，想你想得不行，就是不給你打電話。你這個當爹的也是的，你算算，你一年到頭看他幾次，跟他打過幾通電話？不知道的，還以爲咱們家小寶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顧奶奶數落個不停。
顧寒辰一一應下。 這陣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他沒聯繫顧小寶，是他的責任。
撥出電話，很快接通。
“誰？”倔強的奶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