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蔡長亭的痴迷

發佈時間: 2023-04-08 08:5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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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野夫人很快也知道了顧輕舟受傷。

 她有點意外,去看了顧輕舟。

 “怎麼弄的?”平野夫人關切問。她是真的很關切。

 顧輕舟不听話,可她到底還有用處。萬一她真死了,平野夫人也是措手不及。

 顧輕舟眼簾低垂著,始終不看她,只是道︰“不知。”

 她這口吻,分明就是話里有話。

 平野夫人心想︰她這是懷疑誰害她?

 寒暄了幾句,叮囑佣人好好照顧她,又說請醫生到家里來,平野夫人就出去了。

 出了門,她回了正院。

 蔡長亭和平野四郎都在。

 平野四郎還沒有開口,蔡長亭就用日語,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他說,平野四郎把北平內閣的動亂算在顧輕舟頭上,半夜派人去殺顧輕舟,而蔡長亭早已預防著,放了條狗在顧輕舟的院子里。

 狗很機靈,讓平野四郎的人打了個空,故而他們就干脆在狗身上做文章。

 雖然人被蔡長亭的人處理掉了,狗卻疏忽了。

 顧輕舟一大清早起來,那狗餓極了,聞到了人味就跟上去。

 腿傷是被狗咬的,另一處大腿上後面的傷,則是自己摔倒的被狗嚇得摔倒的。

 “真的嗎?”平野夫人揚起臉,問平野四郎。

 平野四郎個子挺高,在日本人中間也是另類,所以平野夫人需得用力抬頭。

 見他猶豫著,平野夫人倏然摑了他一巴掌。

 聲音清脆。

 蔡長亭沉默。

 平野四郎靜了一瞬,然後胸膛里起了怒,似拉風箱般的呼呼喘氣。

 “你敢對我的女兒下手?”平野夫人聲音冰涼。

 平野四郎卻沒有反駁一句。

 屋子里的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氣氛很僵。

 蔡長亭就默默退了出去。

 平野四郎和平野夫人的恩怨,跟正事有關,也可以用夫妻間的小事去解決,蔡長亭不適合在場。

 蔡長亭再次去看顧輕舟。

 顧輕舟在睡覺。

 蔡長亭敲了下門,見里面沒動靜,就在外頭坐下了。

 堂屋有一本書,蔡長亭拿起來看,打發時間。

 章嫂中間進去了一趟,說顧輕舟還沒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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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定是裝睡。

 既然她不想見,蔡長亭就沒有硬闖,卻也不走,默默坐在堂屋。

 到了中午時,章嫂還端了飯菜給蔡長亭,也端給了顧輕舟。

 顧輕舟沒有吃,因為她還在“睡覺”。

 一直到了黃昏,顧輕舟才搖鈴,喊了章嫂︰“準備晚飯吧。”

 她終于餓了。

 蔡長亭立在門口,問︰“輕舟,我能進來麼?”

 他隱約听到了一聲煩躁的嘆氣。

 “進來。”停頓了很長時間,她才如此說,聲音里沒什麼溫度,甚至冷漠得厲害。

 蔡長亭只當听不懂。

 屋子里沒有開大燈,只是她床頭一盞電燈。她在屋子里久了,大燈會傷及她的眼楮。

 “還疼嗎?”蔡長亭問。

 顧輕舟搖搖頭。

 “夫人說了,請醫生到家里來打針,明天就不用去醫院了。”蔡長亭說。

 顧輕舟不咸不淡︰“挺好的。”

 她看上去很靜默。

 蔡長亭就想︰“她肯定是懷疑了。既然她不肯走,說明她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誰害她的。”

 然後蔡長亭又想︰“她只怕是知道了,因為我和夫人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對待她。”

 如此想來,顧輕舟留在這邊,似乎是想要摸清楚平野四郎的底細了。

 蔡長亭在這個瞬間,想到了阿蘅的死。

 平野四郎出身不錯,運氣也不錯,可平心而論他是個沒有大才的軍人。他才能平平,膽量也平平,若不是他父親的人脈支撐著,他也沒如今的地位。

 若他真的惹惱了顧輕舟,顧輕舟想要收拾他,倒是可以做個神不知鬼不覺。

 “這邊的女佣被辭退了,章嫂你習慣不習慣?”蔡長亭問。

 顧輕舟道︰“她很勤快。”

 “若你不習慣,我送你到司行霈那邊去吧。”蔡長亭道。

 顧輕舟倏然抬眸。

 她的眼楮烏黑,台燈橘黃色的暖芒落在她眼里。她是突然睜大了眼楮的,光亮盡收眼底,是個流光溢彩的樣子。

 她微微笑了下。

 這一笑,蔡長亭就差點想要咬自己的舌頭。

 他總是要把她接過來,現在卻要送她走,不是擺明了告訴她,她這次受傷不是意外,是有人害她嗎?

 她也許只是猜測,現在卻證實了。

 “不過,那邊也沒人,到底不方便。”蔡長亭又道。

 顧輕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蔡長亭說什麼,她都是沉默听著。

 佣人端了晚飯進來。

 顧輕舟的晚飯很清淡,是一碟子小菜,和一碗清湯面。

 蔡長亭坐在旁邊。

 顧輕舟端起碗,胃口還不錯的吃了起來,不過片刻的功夫就把面吃完了。

 佣人端水給顧輕舟漱口,蔡長亭一直也沒走。

 顧輕舟就問他︰“有話跟我說嗎?”

 “想帶你去散散步。你的傷不重,可以活動,要不然反而淤積了。”蔡長亭道,“今天晴了整天,天氣還不錯。”

 顧輕舟看了眼外面。

 窗欞吹進來的風,反而比屋子里的空氣暖和。

 春天暖一陣冷一陣的,完全摸不著頭腦,像個鬧脾氣的孩子。

 顧輕舟的確是躺了一整天,腦殼都疼了,而且她蠻好奇蔡長亭想要做什麼。

 故而她道︰“好,你先出去等一下,我換身衣裳。”

 蔡長亭點頭,退到了堂屋。

 顧輕舟也很快出來了。

 她只是添了件外套。皮草的外套很長,她單薄身子落入其中,像是裹粽子似的。

 蔡長亭哭笑不得︰“沒這麼冷。”

 “一冷一熱的,我別感冒了才好。”顧輕舟說,卻執意要穿著這件皮草大衣出門。

 她走得很慢,蔡長亭也慢。

 夕陽快要落盡了,被紅霞染透的天際露出青灰色,夜幕就要降臨。

 府里亮了路燈。

 路燈疏疏郎朗的,光線也是稀薄淺淡,不比天上的月華明亮多少。

 顧輕舟和蔡長亭就是沿著抄手游廊,慢慢走到了大門口,再從大門口返回。

 他問顧輕舟︰“累嗎?”

 “不累。”顧輕舟說。

 回廊的盡頭,有一段往下的台階。

 顧輕舟這個樣子,往上容易往下難,故而躊躇了下。

 蔡長亭上前,說︰“來,我攙扶你。”

 他果然伸手,將顧輕舟攙扶穩當了,扶下了台階。

 他這麼一攙扶,手肘踫到了顧輕舟的腰側,突然就明白為什麼顧輕舟要穿這麼厚的皮草大衣了。

 到了台階下,他一個愣神的功夫,突然緊緊抱住了顧輕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