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技高一籌

發佈時間: 2023-04-13 13:0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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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良玉驚惑的看着他。

 “不過靈泉能成,也需許多時日。”江簡來說道。

 秦良玉點了點頭,“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你只管按你的想法去做,不論你要做什麼,”江簡來緩緩說道,“我總是支持你的。”

 秦良玉心頭一暖,“不論你要做什麼,我總是支持你的。”這樣的信任和支持,是她和父親,甚至和母親,和最親密的人之間都不曾有過的。

 是了,如今她已是“江夫人”,江簡來纔是她最親密的人。

 她的臉上又是一紅,“你等我,我去見了宮裏的人就來。”

 “不用我陪你去麼?”江簡來朝她眨了眨眼睛。

 他鮮少做這般俏皮的動作,偶然做來,倒叫人覺得他少了幾分神祗謫仙一般的高冷,多了幾分平易近人的可愛。

 “我怕你突然出現,再嚇壞了他們。”秦良玉笑說。

 “也好。”江簡來點點頭。

 在秦良玉走了以後,他還是悄悄跟去了。只是沒有露面,他想陪着她,分離之後的團聚,似乎讓人格外的珍惜和眷戀,他一瞬也不想和她分開。

 花廳裏的內侍和四皇子已經等了一盞茶的時間。

 不過較之四皇子等了一夜,連大門都沒能進,內侍已經十分滿足了。

 見秦良玉款款而來,他立時起身行禮,“見過國師夫人!”

 四皇子也不情不願的站起身,衝她微微點了頭。只是他目光太過陰沉,讓人覺得不善。

 “二位請坐,不知二位前來所謂何事?國師府已經閉門謝客許久了,不曾參與什麼事。”

 “江夫人真是說笑了,如今鹿邑的局面,皆在江夫人一手控制當中,江夫人怎能說不曾參與呢?”內侍說道。

 秦良玉微微一笑,故作不解,“還請內侍大人明示,國師府做了什麼?”

 內侍輕咳一聲。想起聖上的交代,他打開天窗說亮話,“傳言說,八皇子得了一樣前朝皇帝都求不來的寶物。如今這寶物已被八皇子拿來收買重臣,聖上最討厭結黨營私……”

 “這與我國師府有什麼關係?”秦良玉低頭吹着茶葉。

 “這寶物,可不就是出自國師府麼?”四皇子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

 秦良玉看都沒看他一眼,只看着那內侍道,“聖上是要責問國師府?”

 “江夫人誤會了,聖上的意思是……是來問問,看江夫人有沒有什麼辦法?或是收回這寶物,或是別的主意……八皇子心xin不成熟,得了寶物濫用,攪得朝中心浮氣躁,實在是於江山社稷不利之事呀!”內侍說道。

 秦良玉笑了笑,“既是寶物,就是於人有利之物,是對人的身體精神都有好處的,怎麼能說對江山社稷不利呢?”

 “可是……”內侍說。

 “不過是看這寶物握在什麼人手中,這人又拿寶物來作什麼罷了。”

 “正是正是!”內侍連連點頭。

 “這事兒不難,五靈山還是國師的五靈山。寶物也還是國師的寶物。”秦良玉道,“八皇子不過是借用國師的寶物罷了,該他還的時候就得還。”

 內侍長長送了一口氣,“有江夫人這話,聖上就能安心了。”

 “只是我也有一事要求聖上。”秦良玉說道。

 四皇子眯眼看她,在心中揣摩着她究竟要求什麼。

 那靈泉水還在她的控制當中,自己就還能夠來威脅她,以得到靈泉水!八皇子如今得到的一切,都該是他得到的。

 “我只求聖上徹查梅佳氏謀反的案子。”秦良玉忽而說道。

 內侍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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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皇子則是大吃一驚。

 這是他握在手裏的王牌,沒想到就這麼啪的一下子被打了出來!

 聖上知道了梅佳氏的案子,且還是在這麼個情況之下,定然會照着她的想法來查。自己還能拿她孃的身世來威脅她嗎?

 內侍愣住,則是因爲他一時沒想起梅佳氏是什麼人,他皺眉好生想了一陣子,纔回過神來,“梅佳氏……多年前的懷寧大族?這案子已經過去二十來年了吧?”

 “沒錯,徹查可有困難?”秦良玉說道,“若是內侍大人做不得主,我可與你進宮面聖,當面與聖上說。”

 “不難不難,奴才回宮一定如實稟報。”內侍說道,“只是這案子過去的太久,如今查起來,也不是一日兩日的功夫。”

 秦良玉笑起來,“二十來年都能等,也不急在一時。只是我要看到聖上徹查此案的態度,纔好決定寶物是不是應該收回來。”

 “明白,奴才明白江夫人的意思了。”內侍連忙起身,“奴才這就進宮向聖上覆命去。”

 四皇子見狀,不由心生惱怒,這是什麼意思?把他丟在一邊了?當初求他爲梅佳氏雪冤,答應扶他登臨皇位!

 如今說撇下他,就撇下了?

 “慢着,聖上如何能相信江夫人呢?我可是在宮裏頭見過……那個不應該出現在鹿邑的人……”四皇子暗示江簡來沒有被帶走之事,以圖威脅。

 “四皇子,這可是咱們之間的祕密,你說是不是?”秦良玉看着四皇子,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

 四皇子微微一愣。

 內侍大人好奇的朝他看過來。

 “什麼祕密?”內侍半開玩笑的問道。

 “既然是祕密,自然是隻有國師府和四皇子知道的事情了。”秦良玉笑着說,“內侍大人也想知道這祕密嗎?”

 內侍慌忙擺手搖頭,“奴才可不敢知道,奴才是伺候在聖上身邊的人,奴才沒有祕密。”

 說完,那內侍告退離去,還說叫江夫人等宮裏的消息,他必如實回稟聖上。

 內侍那句“他是聖上身邊的人,他沒有祕密”,叫四皇子心裏不由咯噔一下。

 他恍惚覺得自己是被秦姑娘給挖了個坑,可又不明白她憑什麼敢這麼說。這麼做,她究竟有什麼所持?

 “聖上身邊的內侍大人走了,四皇子不走麼?”秦良玉說。

 四皇子深深看她一眼,“你娘當初去李靜忠府上,所表的,可不是如今這意思呀?”

 “我娘表了什麼意思?我娘不過是說,希望能爲梅佳氏雪冤,如今我幫她做到了,我娘應當沒有遺憾了。”秦良玉淡然的在上座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四皇子。

 四皇子嚴肅的臉上。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秦姑娘這是過河拆橋啊?”

 “是四皇子不講信義,國師府向來行得正坐得端,不與那不講信義之人合作結交。”秦良玉微微一笑。

 四皇子被人當面罵沒信譽,這可是身爲男子汗大丈夫的恥辱,他臉色甚爲難看,“國師府行的正坐得端?國師不過是間佞小人罷了!”

 “你說什麼?”秦良玉微微挑眉,“這話,四皇子可敢當着國師的面說?說與我一個婦人聽,算什麼本事?欺負我無所依麼?”

 四皇子眉頭微皺。他在宮中瞧見那個身影的時候,是有些心驚的。

 他懷疑江簡來根本沒有被帶走。說他已經被他師父關押在山中,不過是國師府的權宜之計。

 可是再細想,自從江簡來師父出現以後,國師府就一改以往高調的做派,事事忍讓。他雖與江簡來接觸的時間不長,卻是十分清楚,那個人的傲氣是長在骨子裏的,讓他在人前低頭認輸,那絕無可能。

 所以他推斷。即便江簡來真的沒有被帶走,也必然是受了重傷。沒有以前那般厲害的殺傷力。

 不然何以那日在宮道上,他只是推了自己一把呢?他能穿過層層守衛,毫髮無損的刺傷聖上,在僻靜無人的宮道上,便是要了自己的命也不難吧?

 這麼揣測之後,他大爲放心,是以敢拿江簡來的事情作爲威脅,試圖讓秦良玉退讓。

 可如今在看秦姑娘那一臉淡然的表情,她似乎根本不怕自己拿這事兒說話。

 就像她剛剛不怕他拿她娘出身梅佳氏的把柄有一樣。

 “當着國師的面說?國師不是被仙師帶走看管在山中了麼?我如何當着他的面說?”四皇子試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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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良玉呵呵一笑。“四皇子說,那個不該出現在鹿邑的人,卻是出現在宮裏……難道指得不是國師嗎?”

 四皇子微微色變,她還真敢承認!莫不是自己猜錯了?江簡來沒有重傷?他敢露面?不怕被聖上剿滅?

 “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四皇子說。

 “這可不是什麼玩笑話,這是國師府與四皇子之間的祕密。”秦良玉笑着朝門口的人道,“請國師來,四皇子不是外人,他早知道國師在鹿邑了。”

 四皇子驚訝看向門口。

 讓他見江簡來?不避諱他?

 這……這是什麼意思?爲何他心中這般的不安?爲何他有些怕了呢?

 一定……一定是秦姑娘故意嚇唬他!

 四皇子眯眼攥了攥拳頭。

 卻見一人當真逆光而來,所有的陽光都落在了那人身後,爲那人的身形鍍上了一層光芒萬丈的金邊。

 晃的人睜不開眼睛。不敢睜眼看他。

 “四皇子。”他的聲音,分明清雅好聽,如山澗清泉,如玉擊風鐸。

 可爲何聽在人的耳中,是這般的叫人心驚膽顫呢?

 “江……國師?”四皇子仍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邁步進得花廳,在秦良玉一旁坐下,握上她手那男人,長着和江簡來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身形,一襲白衣不染塵埃。

 但他一定不是江簡來!沒什麼好怕的!

 “江夫人就算寂寞難耐。也不用找這麼一個替代品吧?就算臉生的再像,他豈有國師一半的本事?”四皇子說道。他不知道這是在自欺欺人,還是在試探。

 江簡來微笑,那絕美的容顏,立時將滿室照亮。

 “我還未曾見過如簡來這般容顏之人,若是真能找到一模一樣的,也是一樁奇事了。”秦良玉笑道。

 “本事麼?”江簡來輕哼一聲,“也許四皇子願意試試看。”

 說話間,他將手掌一翻,速度快的讓人來不及反應,一掌拍向四皇子的胸膛。

 這一掌,他早就想賞給四皇子嚐嚐了。

 那日在宮道上,四皇子膽敢去靠近他的玉兒,膽敢惦記玉兒的耳墜時,他就想讓他知道厲害了。

 可惜那時他不過是一抹靈魂,他還寄居在魂器之中。

 如今可不一樣了,機會來了。

 “簡來!”秦良玉嚇了一跳。

 江簡來眸中的殺氣太重,她修行有所成,立時便察覺了他心中殺機。

 “你忘了分離之苦?”秦良玉在他身後提醒道。

 他重獲新生,從魂魄裏的一抹幽魂,化作了實體,他不能再落入曾經濫殺的咒詛當中。

 江簡來眯眼,堪堪忍住怒氣,收回了一些力道。

 可他掌風過於猛烈,手上餘力還是將四皇子給擊出了花廳。

 四皇子被門檻絆倒,重重摔在地上,胸腔裏一陣憋悶,恍如五臟六腑都移了位置。

 一口濁血生生噴了出來。

 他擡手按住胸口,本想輸人不輸陣,他好歹也是堂堂大陳的皇子!怎麼能在臣子面前示弱呢?

 可胸口太疼,他想放的狠話,生生被堵在嗓子眼兒裏,不上不下憋得他面紅耳赤,欲要羞憤死。

 “來人,扶四皇子回府去吧。”秦良玉挽住江簡來的手。

 江簡來冰冷如霜的臉上,這才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四皇子被扶着離開。

 聖上得那內侍回稟,當即命皇城司徹查當年梅佳氏的案子。

 皇后娘娘有些慌,當年她嫉妒梅佳氏有制香的祕方,卻不肯交於她,好叫她遮掩狐臭。

 梅佳氏獲罪之事,她也有慫恿之過。

 她知道惠妃當時記恨梅佳氏的一個年輕姑娘,所以這件事她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只當惠妃那些手段,她都沒看見。

 沒曾想,如今卻要舊事重提,皇后娘娘惶惶不安。

 一擡頭,她發現自己竟在恍惚不安之中,來到了三皇子的殿前。

 皇后娘娘怔了片刻,轉身要離開。

 “阿孃。”三皇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皇后娘娘回過頭來。

 “阿孃來了。怎麼不進去坐坐?”三皇子笑着說,“就算沒事,我們母子兩個說說家常話也好啊。”

 看着三皇子如今笑意盈盈的臉,他不似四皇子深沉,不似八皇子眉眼都帶着聰慧機敏。

 他五官大氣中還透着一抹憨厚,不知是不是多年看管了他的傻像,改不過來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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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多年來習慣了一個人面對,即便自己煩躁想要訴說的時候,也不過是和自己孃家的陪嫁嬤嬤說說話。

 從來沒有想過,竟有這麼一日,她可以和自己的兒子坐在一處,將自己不知該如何面對,不知該怎麼辦的事情,與兒子說說。

 從來沒想過,終有一日,會有一個比聖上與她更親密的男子,可以幫她分擔,可以幫她出謀劃策,可以幫她分憂解難。

 “阿孃坐,吃茶。”三皇子扶了皇后娘娘在大殿裏坐下,親手端上一杯香片茶。

 他在一旁下手坐下,目光和煦溫暖的看着母后。

 皇后娘娘忽而心有觸動,她盼了多年,甚至早已經在盼望中覆滅,心如死灰的希望,忽而就萌根發芽,忽而就長了這麼大。

 “我兒……”

 “阿孃心有煩愁,眉宇間都寫着呢,不如與兒子說說?”三皇子的聲音還是有些憨憨的,可不知爲何,竟叫她覺得那麼可靠,那麼穩妥。

 “是梅佳氏的案子,聖上命皇城司徹查,雖然事情過去了二十來年,許多細節已經不可考,可是……母后當年也做過錯事……”皇后娘娘輕嘆一聲。

 她發覺自己和三皇子說這些的時候,心裏是無比輕鬆的。

 “阿孃也曾愧對梅佳氏,當年的事情,阿孃知道是一場陷害,可是……卻眼睜睜看着一個忠厚的大族,就那麼頃刻覆滅……阿孃甚至在想,梅佳氏倒了好呀!鳳家也可從中漁利呢……如今想來,當年何其殘忍,梅佳氏有多少無辜xin命,都要經歷一場浩劫……”

 想起當年梅佳氏那些剛烈的女孩子,不甘承受被賣入青樓,被澱污的屈辱,紛紛自盡……想起梅佳氏那許許多多大好年華的兒郎,都被鞭打的遍體鱗傷,被如牲畜一般拴着流放……

 皇后娘娘愧疚的眼眶溼潤。低頭擦淚。

 “阿孃後悔了。”三皇子說道。

 皇后娘娘微微一愣,縱然覺得心頭難堪,她還是點了點頭。

 “上天公義有仁慈,天道就是如此,阿孃後悔了,就能得原諒,得饒恕。阿孃若能主動配合皇城司的徹查,讓當年的事情儘快的水落石出,就是阿孃在爲當年的錯誤行爲恕罪了,天道會放過阿孃的。”三皇子緩緩說道。

 皇后娘娘立時擡眼看他,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他這番話,還真是讓皇后娘娘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認識過這個兒子。

 “你讓我主動配合皇城司?讓我說出當年的真相?那我豈不是……”皇后娘娘眼中猶疑,她豈不是自曝其短?自己揭發出當年所做的愚昧錯事?

 “兒沒有勉強阿孃的意思,不過是覺得,阿孃如果能夠直視自己當年的事,就能夠面對自己心裏的愧疚,就不會這麼掙扎難過了。”三皇子笑了笑,“阿孃永遠都能自己拿主意,沒有人可以勉強您。”

 皇后娘娘驚異的看着三皇子,三皇子卻起身站在大殿門口。兀自唱起歌來。

 他嗓音渾厚,在殿宇間迴盪,更顯得高闊嘹亮,震懾人心。

 ……

 “八皇子,宮中形勢不對啊!惠妃娘娘那裏一點消息都傳不出來,咱們在宮中的眼線也都聯繫不上。宮中似乎封鎖了消息了。”八皇子的隨從說道。

 八皇子眯了眯眼睛,“可是內閣把舉薦我的奏摺送上去了?”

 “是送上去了,可聖上是什麼意思,什麼態度,卻是不知。”隨從說。

 八皇子嗯了一聲。

 “是不是聖上並不是真的要立儲。只是試探……”

 “呵,他的身體已成那般模樣,立儲是大勢所趨!他若還有兩分清醒,就知道如今立儲,禪位纔是對他最好的選擇!”八皇子狠狠說道。

 “可是哪有人不愛慕權勢,特別是曾經大權在握的人,如今讓他交出手中的權柄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隨從皺眉。

 “他若是明白事理,知道立吾爲儲君,是大勢所趨,吾不介意再讓他把着權勢一段時間。可他若是想不開……哼!”

 八皇子冷哼一聲,看着桌上一罈子靈泉水,眯眼輕笑。

 如今鹿邑的靈泉水皆在他掌控,且他已經從舅舅那裏借了人馬,暗中前往五靈山……他怎麼可能讓這麼好的東西,主動權握在旁人的手上?

 日後所有的靈泉水,都要由他掌控。

 沒有人能抵抗住靈泉水的佑惑,那麼就沒有人能不聽他的擺佈!

 “聖上會不會是已經料想道八皇子的打算,所以封鎖了宮中的一切消息?”隨從道,“有密報稱。聖上重新啓用了廖家軍,廖家軍已經滲透進宮防之中。”

 八皇子眯了眯眼,“真是不開眼,單憑一個廖家軍怎麼可能是對手?豈不知道整個鹿邑,整個皇城的兵馬將領,都得了我靈泉水的好處?”

 “八皇子還是早做打算纔好。”隨從勸道。

 八皇子笑眯眯道,“父皇這是在逼吾逼宮嗎?他順順當當的把儲君之位給吾,也免得我父子見面難堪。”

 “許是聖上有旁的打算吧。”隨從道。

 “旁的打算?他是打算傳位給老四?還是老二那色令智昏,酒色把身子都掏空的人?”八皇子笑的更大聲。

 隨從小聲道,“不是說。三皇子如今已經好了,而且三皇子日日都去爲聖上唱歌,或許是他的孝心……”

 “呸,一個會唱歌的傻子?就算他孝心可嘉又怎麼樣?他能當一國之君?這皇位,只能是吾的!”八皇子猛拍了一下案几。

 他擲地有聲的說出這句在他心底叫囂了許多年的話,他臉上的笑容愈發綻大。

 他裝乖賣巧許多年,爲的就是有朝一日,他能成爲九五之尊。

 如今,一切終於要到手了,他心裏對權勢的渴望。已經瘋長的不可抑制。

 “聯繫駐防鹿邑近旁的幾位大將軍,每人送上一壺靈泉水,讓他們帶兵包圍皇城!”八皇子冷冷一笑,“父皇不是逼得我非逼宮不可麼?區區一個廖家軍,我還不會放在眼裏!”

 隨從應聲,立即去準備。

 這次八皇子也算是下了本錢了,逼宮之事,就是要乾脆果決,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所以他這次拿出的靈泉水,皆是純粹,沒有經過一滴井水稀釋的。

 這麼多的靈泉水送出去,讓他肉疼了好一陣子,可想到奪得帝位以後,五靈山的靈泉水,全都是自己的,他倒也釋然了。

 八皇子在等着武將們的迴應。

 他並不害怕逼宮之後的罵名。

 雖然歷史中記載,凡事通過非常手段,奪得帝位的皇帝,皆名聲不怎麼樣。即便勵精圖治,奪權之事,也還是會在他們的生平上,塗上一抹灰黑。

 可他就不一樣了,八皇子自信他的靈泉水早已收買了衆多文臣,那些文臣的學生更是遍及大陳。

 只要那些文臣站出來爲他正名,還怕自己會遺臭萬年嗎?

 他既要帝位!也能保留好名聲!他會成爲青史上的一代明君!

 八皇子覺得自己已經把一切都謀算在內了,剩下的就是等着品嚐勝利果實的甜美滋味了。

 可他從黃昏等到了夜幕深沉,又等到三更半夜,等到整個鹿邑都沉浸在靜謐之中,也沒有等來武將們已經帶着兵馬就位的消息。

 “怎麼回事?去問問看!”八皇子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