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奉茶的,滾開

發佈時間: 2023-04-08 08:3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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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好歹也是方家小姐啊!怎麼能幹這倒茶的活計?

 但是話剛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姬南初讓她倒茶,必定是口渴了,若是自己不給他倒茶,豈不是留下壞印象,她是真心喜歡這個人,怎麼能讓他厭惡?

 更何况,往後若是嫁給他,也是要給他端茶倒水的,自己這個未來夫君年紀雖小了些,憑他逆天的資質,前途自然不可限量,為他倒茶,她也並沒有什麼委屈的。

 這樣想著,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立即將託盤放在一旁的石台上,提起茶壺倒茶水。

 姬南初等人急著佈設符陣,可沒有時辰盯著她倒,這會兒又為身旁的一個制符大師解答。

 方葶一邊倒茶一邊聽他說話,他的聲音十分好聽,雖然只是尋常說話,卻怎麼也聽不够,哪怕是她聽不懂。

 而且此時向他請教的人都是天涯鎮符道閣的長老們,他坐在青石上,長老們卻一個個恭敬的站著,頗為的威風。

 方葶越想這是自己未來的夫君,越是高興,見到茶水滿了,親自捧到了姬南初的面前,“少主請用茶。”

 姬南初見她把茶杯捧起,而茶杯統共就那麼小,她手都占了那麼大地方,她如何下手。

 神色微有不悅,給她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她把茶杯放石桌上。

 方葶這輩子也沒有伺候過人,哪裡看得懂他的手勢,一臉的茫然。

 姬南初見自己示意了好幾次,眼前這婢女還未將茶杯放下,便有些不耐煩,十分納悶,早前倒茶水的丫頭明明十分伶俐,怎麼這是換人了?

 即便是換人,他也是不知的,他哪裡會去注意一個婢女的長相?

 至於方葶,別說認識這個人,這個名字他連聽也沒有聽過。

 童管家向方家提出親事後發現自己亂點了鴛鴦譜,死掖著還來不及,只怕姬南初知道,指不定怎麼招待他,哪裡還會同姬南初說?

 他可不想再被叮得滿臉包啊!

 方葶見姬南初不耐煩的轉過頭去,而身後傳來嘲笑聲,顯然是同行的小姐們在笑話她。

 方葶一張臉漲紅不已,硬著頭皮再次恭敬的將茶杯捧起,“少主請用茶。”

 姬南初真是無言,手指指向石桌,“把茶放下。”

 “啊?”方葶愣了一下,不知道放下茶杯作甚,這麼捧起,他不是更方便拿麼?

 但姬南初說讓她放下,她也就放下了。

 薑沉禾等制符大師聽到姬南初發出不耐煩的聲音都被吸引,紛紛將目光望過來,見不過是個倒茶的婢女,制符大師們也沒有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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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薑沉禾抿嘴一笑,姬南初有潔疾,非常討厭被人碰觸,這才讓婢女放下茶杯。

 他這毛病從小就有,若是真碰了旁人碰的地方,他當場就會洗手。

 方葶見制符大師們都向她看過來,更為窘迫,好在符道閣的長老們都不識得她,看了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她微微吐出一口氣,目光小心的望向姬南初。

 希望他別再惱了。

 正看著,就見姬南初端起茶杯,捧給了薑沉禾!

 方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胸中翻湧著怒火,這茶姬南初喝了也就罷了,竟然是給薑沉禾的!

 那她這個堂堂姬家未來少主夫人,豈不是給外室奉茶了!

 在方葶的判斷中,姬家老祖是不會同意薑沉禾嫁入姬家的,薑家和禪宗是大敵,那會給姬家帶來很大的麻煩。

 所以,姬南初再稀罕她,她也成不了少主夫人,無法嫁入姬家就連個妾也算不上,只能算是個外室。

 自己乃是姬家少主夫人,若論身份,正妻自然比外室的位分更高。

 但她火氣還未沖一半,就聽姬南初對薑沉禾道:“你捏著這兩端,下邊被人碰了。”

 “什麼被人碰了?”方葶驚詫的聽著,“碰茶杯下麵的不是她麼?”

 正疑惑間,就見薑沉禾微微一笑,之後用兩根手指捏著茶杯兩端,並不碰下麵她碰的地方,喝了一口茶。

 方葶總算是明白了,人家這是嫌弃她髒!才不碰被她摸過的地方。

 她不由得伸出雙手看,她……有那麼髒麼?

 正想到此處,就聽到薑沉禾突然咳嗽了一聲,似乎是方才被茶水嗆到了,她立即抬頭,就見姬南初立即幫她拍後背,急聲問,“怎麼了?”

 他的眼神,他的動作,真真是溫柔極了,哪怕是瞎子都能看出姬南初對薑沉禾的愛意。

 方葶的拳頭狠狠的握起,胸中一股子邪火翻湧,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嫉妒。

 這時候薑沉禾已經說道:“沒什麼,就是這茶有些凉了。”

 姬南初眉梢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就著薑沉禾喝的嘗了一口,之後“噗——”的一口吐了出來。

 這茶是一種火雲花,熱的時候是上佳的茶水,雖然比不得薑沉禾平日用靈液泡的茶水,也別有一番風味,所以他才將這茶拿出來,畢竟不能在旁人面前用靈液泡茶吧?

 但這茶若凉了,那就極難入口,凉熱有著天壤之別。

 所以,沏茶的婢女,必定要用法力溫著茶,才不會讓茶的熱度散去,但現在茶別說熱度了,早就凉透了。

 姬南初目光冷冷掃向方葶,“你是怎麼當差的,連一壺茶也看不好?”

 方葶哪裡料到他會突然動怒,而他一動怒,氣勢微微的外放,她不過是元嬰後期的修為,哪怕是姬南初的氣勢顯露一點兒,也不是她能抵擋的。

 再加上姬南初突然變冷的臉,明明是個少年郎,但他氣場極强,甚是可怕,方葶駭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的衣袖掃到了茶壺,那茶水茶杯落下來,砸得她滿臉滿身都是,好不狼狽。

 在遠處候著的小姐們笑出了聲。

 方葶聽聞羞辱難當。

 薑沉禾見方葶竟坐到了地上,顯然是被姬南初給嚇的,立即去拉姬南初的衣袖,勸道:“她在這裡候了大半日,這差事委實不好當,你又何必動怒?”

 她這話不勸還好,一勸慰方葶只覺得更為羞辱,薑沉禾這求情的口氣,分明是將她看成了婢女啊!

 她又氣又惱。

 正想說什麼,姬南初卻向她擺手,極不耐煩道:“下去吧,往後這差事你就不必當了!去兌長老那兒領罰!”

 姬南初說的兌長老就是單兌了,因單兌乃是姬家血脈,自然也姓姬,可是姬家長老太多了,他也排不上,又因年紀實在尚幼,才三十出頭,只是掛個名號罷了,平日裏都稱呼他為兌長老。

 所以方葶聽聞讓她去單兌那兒領罰更加羞辱,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急忙站起身,道:“少主,我是方……”

 但她還未說完,就被從不遠處走來的一比特制符大師打斷了,“薑宗師,您看,這圖可是這樣的?”

 薑沉禾立即接過來看,用手中的筆劃了幾條線,那制符大師認真看著,在他之後跟著十數個制符大師,顯然都是把符陣的圖紙研究的差不多了,過來詢問三比特制符宗師的。

 如此一來,方葶站在姬南初的面前著實擋路,這裡可都是修仙界地位極高的制符大師,哪裡認得方葶,自然覺得她是來奉茶的。

 但是這個奉茶的,擋在他們前面不走是幹什麼?這不是耽誤時辰麼?

 制符大師們自然不高興,“讓開,讓開別擋路。”

 方葶愣了一下,沒有讓開,但接下來卻被一個制符大師扒拉了出去,就宛如揮蒼蠅一般,雖然不疼,可卻摔了個狗啃地,著實狼狽。

 “哈哈哈——”前來跟隨的小姐們忍不住大笑,他們自然知道這個方葶因制符大師的身份很是高傲,連他們也看不起,今日連連出醜,他們真是爽快啊!

 方葶狠狠瞪了這些人一眼,之後立即施展了一個清潔術,身上立刻就乾乾淨淨。

 但這會兒大部分的制符大師都把符陣圖研究的差不多,將公孫玉、薑沉禾、姬南初三人圍了個七八層。

 方葶這會兒別說和姬南初說話了,就是連看也看不見,除非她飛起來。

 不過她現在不想和姬南初說話了,她要和薑沉禾說話,她要讓薑沉禾知道,她是方家小姐方葶,可不是任由她使喚的婢女。

 但她又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不過這對於他們修士而言也影響不大。

 薑沉禾身邊的制符大師們逐漸散去,向第四道防線的各個方向飛去,顯然是佈設符陣去了。

 薑沉禾也向一個方向走,方葶趕忙追上去叫,“薑沉禾!”

 薑沉禾聽到有人叫她,她立即轉頭,但還未等她看清那人是誰,就又有制符大師問她問題,薑沉禾也就把那聲音扔到了腦後。

 方葶恨的咬牙切齒,好幾次想再喚薑沉禾的名字,卻根本沒有機會。她現在連和薑沉禾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那些制符大師們搶著和薑沉禾說話,只怕錯過了這次機會,此時方葶頗有一種感覺:她方葶是什麼東西?連和薑沉禾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而不是她所說的,人家薑沉禾算什麼東西。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薑沉禾飛遠,不,是一群制符大師簇擁著她飛遠。

 制符大師們都走了,她留在這裡豈不是笑話?方葶也不看遠處候著的小姐們,快步匆匆離去,但卻依舊聽見身後的嘲笑聲。

 她回到早就為她安排好的駐地,一進門就掃落了屋內所有的茶杯。

 不過是一個時辰後,今日的事情就傳到了單兌、雙乾的耳朵裏。

 只是這會兒二人十分忙,沒有空隙理會這件事。

 直到一天一夜後,姬南初佈設完符陣回來,他們二人才換了差事,為姬南初護法,這時候,姬南初必定是消耗極大,需要調息。

 但姬南初並未立刻調息,到了屋中第一時間是問:“當差沏茶的婢女換了麼?”他這是擔心自己的心上人下次連一口茶也喝不上。

 雖然修士基本上不會出現口渴的情况,但連續好幾日不停的說話,那嗓子也難受得緊。

 雙乾和單兌對視一眼,眼珠子在眼眶裏飛快的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