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離開契機

發佈時間: 2023-04-13 13:0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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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老家,看多了官途沉浮,也想去看看不一樣的活法兒。”默楠語氣平平的說。

 總指揮使深深看了她一眼,“本座看人一向很準,本座看你,不像是這般沒有志氣的人。難道,是本座看走眼了?”

 默楠低着頭,沒說話。

 “你的辭呈,本座先壓下了。給你半個月的假,休息一下,好好考慮,你若想明白了,隨時可以把辭呈要回去。”總指揮使大手一揮,默楠休假去了。

 只是她半個月的假還沒到頭兒,大陳發生了一件大事。

 “衛國突然發兵,攻擊我大陳邊邑,燒殺搶掠……殺我大陳兵將子民七萬餘,擄掠婦女孩童五萬多人!”

 “衛國兵強馬壯,鐵騎有力,且發兵突然,我邊邑毫無準備,傷亡慘重……”

 ……

 邊關的戰報一個比一個悽慘的送進鹿邑,送入皇宮。

 這哪裏是毫無準備能解釋的,這分明就是毫無招架之力……

 太子坐在龍椅之上,面無表情的看着一羣大臣們爭論不休。

 “聖上應當御駕親征!如今聖上還未行登基大典,且前些年聖上一直沒有什麼建樹,原本就在民間有所議論……”

 “是啊,這正是個好機會,聖上親征衛國,保衛我大陳國土!日後還有誰敢說聖上不配做這皇位?”

 ……

 “衛國突然出兵,其中必有陰謀!衛國兵強馬壯,聖上不宜在此時離開鹿邑!”

 朝堂上立時就分成兩種聲音,一種支持聖上御駕親征,可以建功立業,也能讓這皇位做的當之無愧,更加穩固。

 另一種聲音。則是出於對聖上安危的考慮。

 畢竟戰場上的事情,誰也不好說,萬一聖上出了什麼事兒,或是乾脆被衛國擄走……這還沒暖熱的龍椅,豈不又要換了人坐了?

 那些個皇子還在虎視眈眈的盯着龍椅,鼓動聖上御駕親征的人裏頭,說不定就有那些皇子故意安插來的人。

 若是個好大喜功的儲君,想來便是考慮到這其中的風險,也會不惜代價,前去親征吧?

 畢竟如今的大陳,也不是以往的大陳了,大陳有靈泉水。大陳的將士們身體素質在靈泉水的幫助之下必然有質的提高!

 ……

 “三皇子考慮的怎麼樣了?他決定去親征了麼?”四皇子問他的心腹道。

 如今旁人都已經稱三皇子爲“聖上”,而他在私底下卻沒有改口。

 “還沒有,不知他是什麼態度,大臣們已經在朝堂上吵成了一鍋粥,正的反的意見都說了一籮筐,可他一絲態度都沒表露。”心腹說。

 四皇子冷哼一聲,“他倒是沉得住氣。”

 “若是有大將軍主動請戰呢?”心腹說。

 四皇子眯了眯眼睛,“大將軍主動請戰有什麼用?不是他親征,就不能鼓舞士氣!要讓中書舍人們反覆強調三皇子出征的重要作用!他立功心切,就會上鉤的。”

 心腹連連點頭,悄悄退了出去,給中書舍人裏四皇子的親信去送消息。

 主動請纓,要爲大陳出兵,討伐衛國的武將已有不少。

 甚至連今年纔要行弱冠之禮的英王世子,也要求前往邊關,擊退衛國人。

 “衛國宵小,突犯我邊境,這種小人,何需聖上御駕親征?我等爲聖上擊退這不義之師也就是了!”英王世子,在大殿上揚聲說道。

 “英王世子說的輕巧,衛國的兵馬,世子爺還沒見過吧?這話若是當年的英王說,也許還有分量,讓人心裏安慰。您說嘛,就……”說話的大臣,搖了搖頭,表示不看好英王世子。

 朝堂上又吵了起來,支持聖上御駕親征的聲音,漸漸竟有了壓倒之勢。

 越來越多的大臣表示,聖上應親率大軍,前往邊關。

 “聖上親征,又不是要聖上身先士卒,只是坐鎮大營。衝鋒陷陣的自然有將軍及先鋒軍們。聖上安危的問題,根本不是問題!”支持聖上親征的聲音說道。

 “國豈可一日無君?聖上去邊關,鹿邑怎麼辦?整個大陳怎麼辦?”

 “不是還有輔國大臣?要內閣做什麼?即便內閣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去請示太上皇!”

 ……

 爭論一直從上午持續到黃昏,一羣大臣們吵吵嚷嚷的,也沒能統一意見。

 太子一直穩穩當當的坐在龍椅上,並沒有因爲這個聲音壓過那個聲音,就面有喜色,或是面有憂愁。

 以至於他究竟是個什麼心思,究竟是想去不想去,大臣們心裏也沒底。

 晌午飯,君臣們都沒吃。

 爭吵大概也是個浪費體力的活兒,黃昏時候大臣們已經吵不動了。

 太子倒是看起來神清氣爽的,沒有半分疲態。

 “衆位臣子的意見,朕都已聽過,都記在心裏了。衆愛卿退朝回家,朕明日告訴你們,朕的決議。”說完太子便起身,往殿外行去。

 大臣們害怕聖上的決定和自己的意見不符,便又憋着最後一股子勁兒,“聖上,聖上要知道……”

 大殿裏又吵嚷起來。

 可太子根本不理會他們,兀自離開,任由他們爭吵去。

 “聖上,可是已有了決定?”太監小聲問道。

 “今日未見國師和太傅了,請國師……”太子的話還未說完,便見一身戎裝的將軍,拱手立在他去御書房的路上。

 太子停下腳步,“這位將軍是?”

 將軍擡起頭來,卻是叫太子和太監們都是一愣。

 這哪裏是個將軍,分明是個年少的女孩子。

 “小女廖家女兒,家中行十。小女自幼習武,也跟着兄弟騎馬射箭,自幼學習領兵之術,便是入學館之後,兵書也不曾遺落,如今大陳有危機,小女願爲君效力!報效朝廷,報效聖上!”廖夢行一身戎裝,看起來還真像個女將軍,頗有當年率兵打仗那廖老夫人的氣勢。

 不過她的臉面還是太年輕,少了幾分煞氣。

 太子微微一笑,“廖家的女孩子,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太監連連點頭,“聖上說的是。”

 太子又看了廖夢行一眼,朝她微微點了個頭,便越過她,繼續往御書房行去。

 廖夢行一愣,“聖上!求聖上恩准,廖士願從一般的兵士做起!只求聖上給廖十一個從軍的機會!”

 她纔不要在鹿邑留着,等着阿孃給她相看。再把她關在閨閣裏頭,只待嫁人!她有她的想法,她要更廣闊的天地!她要自由自在的生活!

 想到阿孃說,嫁人以後,就要安與居室,相夫教子,她就覺得還不如死了算了!舉目只見四方天,人與困獸有什麼區別?一身的利氣都被那四方院子給磨滅了!

 “聖上,求聖上……”廖夢行不甘心,追在聖上的後頭,到了御書房門口。

 她被攔在門外,聽得太監說。“國師來了有一陣子了,正在書房裏等着聖上呢。”

 廖夢行眼珠子提溜轉了一轉,她又微微笑起來。

 看來聖上沒答應她,也不代表她就沒機會了!她還可以去求國師,大不了去求太傅!旁人不能理解她,不能答應她,玉兒定能明白她的!

 若是能從軍,她的一生的軌跡必將改變!日後她的命運,就由得她自己說了算了!

 “國師要替朕親征?”

 書房裏傳來聖上驚訝的聲音。

 廖夢行微微一愣,探頭向御書房裏看去。

 門口的太監側身擋住她的視線,“廖姑娘……”

 廖夢行呵呵一笑,往後退了一步。垂頭安靜等待着,耳朵卻是豎了起來,留心聽着書房裏的動靜。

 “我已經打聽了,衛國發兵,是因爲靈泉水。”江簡來的聲音不疾不徐,沒有焦躁,也沒有金殿裏那般大臣的氣急敗壞,“我是靈泉水的主人,危機因靈泉水而起,我責無旁貸。”

 太子看着江簡來,半晌都沒說話。

 御書房裏的氣氛,倒好似比適才金殿裏的還要緊張。

 “國師平定戰亂只是其一吧?平定戰亂以後。國師一定不會再帶着太傅回來了……”太子嘆了口氣。

 江簡來看了他一眼,竟十分坦蕩的說道,“聖上說的不錯,我正是要藉着這個機會,帶她離開鹿邑。她捨不得讓聖上獨自面對現如今的局勢。可依我看,聖上已經有能力應付這一切。她該去過我們商定好的生活。”

 太子嘴角溢出發澀的笑容,“可我還未能好好的向太傅盡孝,國師也許不能理解,太傅雖是比我年輕,但太傅在我眼中卻如父,如母,如師。如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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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爲你做了那麼多,放她自由,讓她安心離開,不是你應該爲她做的嗎?”江簡來語氣平平的問道。

 太子被他一句話噎住,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如今正是個大好的機會,我帶她去爲你平定邊關戰事,這是幫你,她定然願意前往。你也可藉着這個機會,收拾了朝中那些魑魅魍魎。一舉數得,何不了樂而爲之?”江簡來說。

 太子長長嘆了口氣。

 書房裏又是一陣壓抑的寧靜。

 “太傅畢竟是女孩子,國師帶她去邊關打仗,她受得了麼?會不會有危險?”這似乎是太子能找到的最後的反對理由了。

 江簡來笑的很炫目。“聖上莫要小看了她如今的本事,大戰得勝,說不定還要靠她呢。聖上只消說,希望多久結束戰役?”

 這話太狂妄了。

 怕是隻有江簡來能說出這麼狂妄的話來。

 太子抿了抿嘴,太傅的厲害,他也是知道的,那日天地色變,是他和太傅一起促成的,他只覺太傅的身體裏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引導着他的歌聲,引動着周遭的力……像是一股眼目不能見的旋風……

 他似乎再也找不到反對的理由。

 “聖上該不會真的想御駕親征吧?這是個圈套,如今你可不能離開鹿邑。”江簡來笑着說。“唯有好大喜功,心有驕傲的人,纔會鑽了這個套。”

 太子張了張嘴,半晌才遲緩道,“我知道了。”

 “還請聖上恩准我帶兵出征。”江簡來從椅子上起身說道。

 太子猶豫片刻,終於點頭。

 次日,朝堂上還想要就聖上親征的問題爭論之時,聖上卻已經頒佈旨意——由國師率兵出征。

 且太傅也會隨軍前往。

 朝堂之中,一片肅靜。

 爭論雙方,似乎都沒想到是這麼個局面。

 可仔細一想,似乎又處處都在情理之中。國師的厲害,太傅的神奇之術,鹿邑的大臣們,就算沒有親眼所見,也是時常耳聞的。

 如今有危機爆發,國師與太傅率兵前往,那不是最好最穩妥的法子了麼?

 “可是聖上,國師與太傅本就聲望身高,這次平定衛國進犯,他們若是再立下大功……豈不是功高蓋主?”

 太子看了一眼那說話之人,眼眸深深的,讓那大臣心裏一慌。

 “朕已經答應國師,三日後,國師與太傅便會前往豐谷大營,整軍前往邊境。”太子緩緩說道。

 他聲音不大,卻反覆迴盪在金殿之上,回聲震顫在每位大臣的心底。

 事情已成定局,四皇子的黨羽臉上都有失落神色。

 “原以爲能讓聖上離開鹿邑,這親征出點兒什麼事兒,那是誰也料不準的……”

 四皇子臉上陰沉,卻並沒有失望,“國師和太傅走了,只留下聖上在京,也算是……途殊同歸。”

 親信謀士們微微一愣,錯愕看向四皇子。

 “難道四皇子打算在鹿邑……”

 那豈不是和當初的八皇子一樣,要坐實了謀反的罪行?

 四皇子勾着嘴角,微微一笑,“沒有了國師和太傅,三皇子不過是個傻子,你們等着看吧,皇位一定是吾的!”

 ……

 四皇子的狼子野心,沒有止境。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之勢。

 在某些方面來看,廖夢行也是固執,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

 比如她決議去邊關作戰的打算——“玉兒,你就帶我去吧,你都能去,憑什麼不讓我去?”

 廖夢行在學館裏告了假,她甚至沒有回廖家,直接往國師府來了。

 她堵在秦良玉的門外,一定要讓秦良玉答應帶她一起去平定戰事。

 “這事兒你不能問我啊,我只是家眷,不是元帥,更不是你廖家的長輩。我怎能做主呢?”秦良玉笑道。

 “玉兒,你這話不就是敷衍我了?你不是元帥,你的話卻是比元帥都好使,你說一句元帥還能不聽你的?”廖夢行拽着她的袖子央求她。

 秦良玉笑着還未說話,便聽鈴鐺道,“夫人,梅佳夫人來了。”

 秦良玉一愣。“阿孃?在哪兒?”

 “已經請進花廳裏了。”鈴鐺道。

 “我去見阿孃,你還是想想這事兒求誰比較靠譜吧!”秦良玉拍了拍廖夢行的肩。

 廖夢行眼珠子一轉,“我就求你靠譜呀!正好梅佳姑姑來了,我去求姑姑也幫我美言。”

 秦良玉無奈看她一眼,那眼神就差說一句,“真是天真。”

 秦良玉和廖夢行來到花廳,見過梅娘子。

 如今她不再是梅娘子,她已經恢復自己的姓氏,梅佳氏。

 梅佳氏的男丁們,因病倒途中,至今還未能回到鹿邑。她可是梅佳氏唯一的主子,是梅佳氏當家做主的人。

 太子殿下對梅佳氏頗爲照拂,人還沒回來,便已經有許多空缺等着梅佳氏的男丁。

 秦鐘磬原本只知道梅娘子是大族裏獲罪被牽連,這才賣入青樓的小姐。

 卻不知道她竟是懷寧望族梅佳氏。

 更沒料到的是,梅佳氏竟然還有如今復起的一天。

 梅佳氏掛起門匾那日,秦鐘磬往梅佳氏的府上去了,還備了一份厚禮。

 他嘴上沒說,心裏頭想要複合的意思,那是再明白不過。

 可惜,他打錯了算盤,梅佳明珠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根本連大門都沒讓他進,直接給轟走了。

 他以往還能見到梅佳明珠,能深情的喚一聲“明珠”。

 可如今,他在梅佳氏府門外,守了整整半個月,連梅佳明珠的面兒都沒見着。

 梅佳明珠倒不是不出門走動,而是她們家門第高,出門的護從僕婢一大堆,她坐在馬車裏頭,秦鐘磬連馬車的邊兒都摸不着……

 他心裏頭有多麼後悔,大概只有他自己能深切的體會。

 前妻的面兒都見不着,更不用提他那厲害的女兒了。

 他人靠近國師府院牆一丈以外,就會被國師府的守衛發現,“莊主有吩咐,這這位先生不得靠近國師府,膽敢向前再邁一步……”

 護衛噌的把刀劍拉出鞘,寒光逼得秦鐘磬不得不連連倒退。

 曾經落魄的妻女,如今都飛黃騰達,他倒是成了孤家寡人。若不是他琴技高超,還能勉強在皇家學館裏混口飯吃,也不知要落魄到何種境地。

 只是在學館裏,他也備受冷落、孤立。

 當初他和女兒那些紛爭矛盾,在學館裏鬧的大,幾乎是人盡皆知。如今女兒是何地位?他所受的懷疑和排擠就可想而知了……

 梅佳明珠倒是意氣風發。

 她坐在國師府亮堂堂的花廳裏頭,整個人看起來年輕無比,風情萬種。

 秦良玉作夫人打扮,便是說她們是姐妹,只怕也有人信。

 “正打算明日回去看望阿孃,沒想阿孃今日就來了。”秦良玉行禮說道。

 “我不來看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明日去向我辭行呢?”梅佳明珠冷冷問道。

 秦良玉張了張嘴,“阿孃……不高興?”

 “哈,這話問的……我就這麼一個獨生女,要去邊關作戰,我還得興高采烈的歡送她?”梅佳明珠說話間,眼眶就紅了。

 “阿孃……”秦良玉有些心驚,“阿孃別哭啊……我,我和簡來一起去,不會有事的。”

 她不勸還好。這麼一勸,梅佳明珠立時嗚嗚的哭了起來。

 “來鹿邑,這麼久,也就剛剛過上平安順遂的日子,不用整日的提心吊膽……我原想着,送算能舒舒坦坦的享幾天清福,可沒想到……你竟要離我而去!”

 秦良玉張了張嘴,勸慰的話沒說出口,她又閉上了嘴。

 “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去湊什麼熱鬧?你是能上馬作戰,還是能指揮調度?”

 “阿孃……我不會和簡來分開的……”

 “那就把你娘獨自一個扔在鹿邑?”

 秦良玉又閉上了嘴。

 一旁的廖夢行忍不住道,“祖母不是還在鹿邑嗎?祖母把梅佳姑姑當親女兒的,姑姑若是無趣了,常去廖家也好啊!”

 梅佳明珠看了廖夢行一眼,“夢行,你也替我勸勸玉兒,她與你不一樣,你自幼習武,打小玩兒着戰馬長大。她連戰場是什麼樣的都沒見過,你說她去能幹什麼?說不得還會讓國師分心勞神。”

 “姑姑千萬別這麼說,玉兒可厲害了!”廖夢行站在秦良玉身後,力挺她。

 開玩笑,秦良玉若是都去不成了,那她就更沒希望了。

 梅佳明珠見廖夢行不給她幫腔。轉而言道,“再過幾日,你舅舅們就要到鹿邑了,於情於理,你都應該認識一下。”

 “我留在鹿邑,等着和舅舅們相見?是爲了等着舅舅們感激我?還是爲了什麼?”秦良玉輕笑了一聲,“阿孃不用留我了,我與簡來都說過,此生再不分離了。”

 秦良玉態度堅決,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梅佳明珠嘴皮子磨破,不過是激的她越發的堅定。

 “你……”

 “阿孃就算要說我不孝,這事兒我也不能按阿孃說的辦。夫妻一體,榮辱與共。”秦良玉緩緩說道。

 梅佳明珠眉頭皺的緊緊的,恨恨看着女兒。

 秦良玉面上帶笑,溫溫潤潤。

 梅佳明珠見勸女兒不起效,乾脆拂袖離開,她行至二門口,回頭對秦良玉道,“你不必送了,今日你送我,後日又要我送你,左右都是離別,我就沒有與親人好好生活的命!別叫我離別傷情了。你回去吧!”

 梅佳明珠蹬了馬車,見秦良玉退進影壁裏頭,她立即又喚車伕停了馬車,“去問問,國師可在府上?”

 江簡來此時正在書房裏頭,和馮捷竹青幾個說話,安排鹿邑既五靈山的諸多事宜。

 梅佳明珠緩緩往外院的書房而來。

 江簡來聽說丈母孃來看他,微微一愣,“去請玉兒……”

 “稟莊主,梅佳夫人正是見過了夫人,才往這兒來的。”隨從稟道,“梅佳夫人說。是有幾句話,想單獨和您說。”

 馮捷竹青等人,立即起身,拱手告退,出了書房。

 江簡來雖傲氣,但對自己的丈母孃,他還是十分恭敬客氣的。

 “母親請上座。”江簡來頷首道,“不知母親有何指教?”

 梅佳明珠目光定定落在他臉上,身上。這男子,她第一次在濟陽郡見的時候,就知道他的不凡。

 這樣的男子,世間能有幾個。女兒能嫁於這樣的男子,並得他看重傾心以待。

 本該是一個做母親的,最爲滿意,最爲欣慰的事情了。

 “國師,我知道你有本事。”

 “母親稱呼我簡來便可。”

 “不敢,國師主意大,連聖上都要聽國師的,我不過是個尋常婦人,豈敢對國師不敬?”

 江簡來擡頭,狐疑的看了一眼梅佳氏。

 以前這丈母孃對自己也是和藹可親的,怎的今日,這麼大怨氣?

 “你知道我與玉兒。一路從濟陽郡,到鹿邑來有多麼的不容易。她最艱難的時刻都走過去了,終於可以在鹿邑享享清福,做做太傅,過上受人崇敬,無憂無慮的日子!”梅佳氏道,“你得是有多麼狠心,如今就叫她放下鹿邑的一切,跟你去邊疆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