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重逢

發佈時間: 2023-04-11 17: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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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沈硯山每天忙進忙出。

 到處有密報傳回來。

 司大莊真怕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一旦沒結果,五哥的xin情會更加暴躁嗜虐。長此以往,他遲早要真瘋。

 “……五哥,上次那個叫什麼……趙岷玉的大小姐,她還給你送了帕子。”司大莊小聲提醒他,“你還看了人家很久。你不能和她睡嗎?這樣,你就可以過正常人的日子了。”

 趙家是南昌府的大戶,祖父是前清重臣,在京裏時跟沈家有點私交。

 沈硯山到了南昌,趙家老爺子主動請他,甚至提到了他祖父。

 他賣了趙家這個面子。

 他和趙岷玉小姐小時候見過,他至今還有點印象,因為趙岷玉小姐打小就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趙小姐跟以前的杜小姐一樣,對沈硯山一見傾心。

 司大莊真希望他能和趙岷玉好了,忘記小鹿。

 小鹿已經死了。

 “你別管!”沈硯山道。

 司大莊很怕他這樣沉溺其中。沒了小鹿,五哥成了他唯一的依靠,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五哥能正常一點。

 一轉眼,又過去了大半個月。

 沈硯山接到一封電報的時候,突然雙手微顫。

 司大莊當時正好在他身邊,被他嚇了一跳:“怎麼了,五哥?”

 “大莊,有了小鹿的消息,她可能在嶽城!”沈硯山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他急急忙忙給嶽城的軍政府發電報,說自己要趕到嶽城,請嶽城督軍司炎幫忙接待他的加班車。

 他發完電報,不等回信,馬上就讓人準備好加班車,他要去動身了。

 司大莊跟上了他:“五哥,我也去!”

 沈硯山點頭。

 火車很快就準備好了,沈硯山剛到車站的時候,副官跑過來,送了另一封電報給他:“大帥,收到了新的電報。”

 沈硯山的華中五省大都督的任命發了下來,身邊的人包括沈橫,全部改口了,不再稱呼總參謀,而是叫他“大帥”。

 沈橫只是江西的督軍,從沈硯山的上司,變成了沈硯山的下屬。

 對於這個變化,沈橫覺得理所當然,哪怕他去了北平,這個職務也輪不到他。

 沈硯山上任,很明顯是新總統想要借助沈硯山祖父的餘威,給華中各地的軍閥們施壓。

 “什麼電報?”司大莊隨手接過來。

 電報是譯好的。

 小鹿去世之後,司大莊被晁溪逼迫著,認識了幾個字,故而電報他看了個一知半解,指了指落款:“五哥,這是什麼字?”

 “霈。”

 “是什麼意思?”

 “人名。”沈硯山心不在焉,把電報接過來掃視了一眼。

 電報不是嶽城督軍司炎發的,而是司炎的長子。

 司少帥在電報裏告訴沈硯山,想要在嶽城找人,可以委託他。嶽城是司家的地盤,沒有他尋不到的,哪怕是羅氏門徒。

 嶽城形勢複雜,外人想要從中尋到深潭底下的人,很難。

 司少帥可以幫忙找人,只是他要價極高,讓沈硯山先付三十萬大洋的支票。

 沈硯山想了想,問身邊的副官:“嶽城的少帥,多大年紀?”

 副官要去查。

 加班車開動,副官從加班車上的電報,詢問司少帥的年紀。

 很快就有了回電:“司少帥二十多歲。”

 司大莊馬上道:“跟我們本家同姓啊——他這麼年輕,可靠嗎?”

 “二十歲,已經不算年輕了。”沈硯山道,“多個幫手,多條出路。叫人匯支票給他,請他幫忙。”

 司大莊有點肉疼:“五哥,那可是三十萬大洋!”

 以前,五哥還沒來的時候,他們兩塊大洋能活一個月。

 司大莊知道五哥現在不缺錢,可也不能這樣亂花。

 “不妨事,咱們留著電報,假如司少帥耍咱們,拿著電報去找他老子。司炎這個人,還是很講信用的。”沈硯山道。

 司大莊笑起來,說五哥這主意可靠。

 加班車風馳電掣,兩天之後終於到了嶽城。

 一下火車,嶽城軍政府就派了高官過來迎接,畢竟沈硯山如今占一個五省大都督的名頭。

 “沈大帥,您先到飯店下榻。人我們已經有了眉目,不過不能操之過急。”其中有個副官對沈硯山道。

 沈硯山的手指緊緊攥住,就好像他的心,擰成了一團。

 假如這次希望落空,他不知自己能否再堅持下去了。

 他已經很累了。

 他好像走在黑暗裏,四處碰壁,看不到半點光亮。

 沈硯山到了飯店住下。

 剛剛下榻,司炎就親自來了,請沈硯山吃了頓晚飯。得知他是私事,司炎就說請他自便,然後離開了。

 至於那位拿了沈硯山錢的少帥,一直沒有露面。

 到了第三天傍晚,有人過來找沈硯山。

 “沈大帥,屬下是少帥身邊的副官鄧高,少帥讓我請您去一個地方。”年輕的副官,約莫十六七歲,一臉孩子氣。

 沈硯山:“…….”

 他到了這一刻,才隱約覺得,自己真可能被司家的小孩子騙了錢。

 他的人也在到處找。

 正如司少帥電報裏所言,想要在嶽城找深藏起來的人,很不容易。

 尤其是他這種外人,很容易打草驚蛇。

 他到嶽城是秘密而來,司炎過來見他,也是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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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是如此,沈硯山仍感覺走漏了風聲。

 “去哪裡?”沈硯山問眼前半大的孩子。

 那個叫鄧高的孩子,卻一臉狡猾的微笑:“搏擊場。”

 搏擊,是一個很古老的賭局活動,洋人們特別喜歡,只是政府不容許存在,故而大多數的搏擊場,都是地下的。

 沈硯山跟著那副官出門。

 副官又跟沈硯山解釋:“您要找的人,可能是羅氏門生中的重要人物,有人在搏擊場見過她…….”

 “她打比賽?”

 “不,她應該是管事的人。”副官道。

 沈硯山松了口氣,同時又蹙緊眉頭。

 小鹿這三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她一個才走出縣城的女孩子,到底是得到了什麼人的庇護,如今能藏得這麼深?

 他這邊想著,就跟著副官到了一處地下搏擊場。

 搏擊場位於歌舞廳,要從歌舞廳的貴賓通道上三樓,再從三樓的另一個房間的密道,通道地下室。

 場地很大,約莫有好幾百人,臺上有精壯漢子正在互毆。

 他們做的是生死局,以一方死亡為比賽結束。

 副官把沈硯山領到了旁邊的一處看臺,對他道:“您稍等。”

 沈硯山剛坐下,對面的小門裏,出來兩個彪形大漢,恭恭敬敬站在了門口,然後,走出一個身材稍微矮一點的年輕人。

 年輕人雖然穿著風氅和皮靴,卻梳長長的馬尾辮,是個漂亮、高挑又英氣的女人。

 沈硯山的呼吸屏住。

 他連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的小鹿——鮮活的、英姿颯爽的。

 他猛然站起身。

 而司露微,視線直直落在他身上,好像一開始就知道他在這裡。沈硯山腦子裏嗡了下,突然明白,自己中了個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