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養心

發佈時間: 2023-04-11 17: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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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硯山很快就追上了司露微。

 副官們的手電筒都照過來,一共三名殺手,最後一人腦袋被槍打碎了。

 沈硯山沉聲道:“收拾好,把屍體送到武漢去,要個交代!”

 說罷,他自己轉身走了。

 司露微也跟著他往回走。

 沈硯山回到了車廂裏,對司大莊道:“大莊出去。”

 司大莊看了眼司露微,心想小鹿今晚立功了,五哥怎麼又不高興?

 他搞不懂五哥的反復無常,默默走了出去,並且替五哥關好了車門。

 沈硯山又抱緊了司露微。

 他重重的歎氣。

 “小鹿,你看到殺手的下場了嗎?一山更有一山高,若下次倒下的人是你,我怎麼辦?”他喃喃自語。

 一點小事,不管好與壞,他都要想到司露微。

 害怕她出事。

 司露微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我沒事,我會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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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師父跟她說,人的命數是天定的,這個世上有人喝水都能噎死。

 只不過,每個人都有上蒼給的幾次“逃難”機會。事業和生活安全的人,機會越多;而他們做殺手的,機會越少。

 僅此而已。

 該死的時候,一定會死的。

 司露微如果沒有遇到羅霄,現在她已經死了。

 “刀槍無眼,小心又怎麼够?”沈硯山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哀切,“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小鹿。”

 司露微沒有反駁他。

 他說了,她聽著。

 他上戰場,比她更危險。

 他抱著她良久不鬆手,直到司露微提醒他:“五哥,還有正經事要做。”

 “抓到”了殺手,接下來就是需要大做文章,爭取更有利的局面。

 沈硯山的確需要忙起來。

 他首先通電內閣,以參謀的口吻,說沈大帥重傷——一把大槍掃射,他多處中槍,昏迷不醒,要趕緊回南昌救治。

 他的加班車調頭回程。

 等他們回到南昌的時候,沈硯山在軍醫院開了個病房,守衛森嚴。

 沈橫火急火燎跑過來瞧,生怕沈硯山真在路上被人暗殺了。

 看到沈硯山全須全尾,沈橫大大松了口氣,同時也很疑惑:“怎麼回事?不是說你重傷嗎?”

 “沒事,一點小計謀。”沈硯山道,“我不能去湖北,去了就回不來,所以耍點手段。”

 這段日子,他不能露面,請沈橫替他操持,找回公道。

 沈橫聽明白了前因後果:“能抓到他們的把柄嗎?”

 “有了三具殺手的屍體,找到買凶的人就很容易,怎麼可能沒把柄?你去通電其他四省,讓他們聯合聲討。”沈硯山道。

 沈橫頷首。

 他拍了拍沈硯山的肩膀:“你這次算是死裡逃生,雖然都是你自己作的。好好休息,我幫你辦妥。”

 接下來的幾天,司露微時常進出軍醫院。

 內閣聲討湖北,措辭嚴厲。

 湖南、四川等華中四省,也紛紛通電,譴責湖北督軍的屠夫行徑。

 湖北原本是要北上的,已經做好了萬全計畫。

 計畫不得不行,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出兵名目就全變了,從討伐內閣昏聵無能,變成了反叛。

 沈硯山“撿回來”一條命,愣是在軍醫院裏裝腔作勢住了一個月。

 他讓司大莊和司露微每天都去陪他。

 軍情的簡報也要帶給他。

 北方因為湖北的起事又亂了套,沈硯山安於江西,韜光養晦。

 “現在這個年代,政治跟軍事不分家,我煩透了。”沈硯山對司露微道,“我真想找個地方養老。”

 司大莊在旁邊笑:“五哥,你今年不到三十歲,就想要養老?”

 “養老,養的是心。”沈硯山道。

 司大莊:“……”

 他覺得五哥又吃飽了撐的。

 司露微卻能理解他。

 “這段日子,難得清閒,五哥多休息。”司露微道。

 沈硯山坐正了身子。

 他天天在軍醫院,過得反而很不錯,因為知道司露微不會跑。

 心中安逸,處處都是鮮花著錦。

 時間到了八月中旬,早晚很凉爽,軍醫院窗下一株桂花樹,濃香四溢。

 沈硯山坐在窗下曬太陽,看幾份軍事簡報,司露微進來了。

 她煮好了桂花茶和幾樣小點心。

 “……真把我當病人了嗎?”沈硯山笑道,“這個時節,不冷不熱,江西又太平,能病一病也不錯。”

 “還有盼著自己生病的嗎?”

 “我‘病’的時候,你對我很好。”沈硯山笑道。

 司露微:“……”

 沈硯山自顧說罷,端起茶抿了一口,很香也很甜,他四肢百骸裏都遊蕩著這種甜蜜,人很舒服。

 他又問起司露微,這段日子再做什麼。

 “不做什麼,處理一點小事——南昌的暗處也有隱疾,要治他們一治。”司露微道。

 沈硯山又笑起來,覺得她這樣說話很是可愛。

 他突然想到了徐風清。

 “徐風清怎樣了?”沈硯山問。

 司露微表情平淡:“挺好的,他不鬧了,每天能吃能睡,臉色恢復了不少。我去看他,他也不怕我了。”

 沈硯山端詳著她,然後安慰道:“小鹿,你不要自責。”

 “我不自責,我做了該做的决定。這樣的結果比我想像中要好很多。假如風清哥清醒過來,他也會感激的。”司露微道。

 沈硯山握住了她的手。

 他明白她不曾宣之於口的內疚。

 想對一個人很好,卻無意中傷害了她,這種心情沈硯山最瞭解不過了。

 司露微在他面前若無其事,背地裡還不知要如何傷心。

 “他還年輕,既不是老人,也不是孩子,不至於高燒就能真變成傻子。給他點時間。”沈硯山道。

 他希望徐風清能好起來。

 徐風清好了,沈硯山和小鹿才可能有未來。

 這是三年前血的教訓。

 他和小鹿之間,看似隔著徐風清。可沒有了徐風清,隔得就是天塹了。

 “我知道。”司露微道。

 她在軍醫院逗留了片刻,回家去了。

 外界都不知沈硯山的情况,包括家裡的傭人。

 司露微去了徐風清的西跨院。

 石嫂問她:“大帥今天好點了嗎?”

 只聽說大帥被打了好幾槍,卻不知具體情況,石嫂特別擔心。

 司露微時常去看沈硯山,把戲做得很足,導致石嫂以為沈硯山命不久矣。

 “好多了。”

 “他能下地嗎?”石嫂又問。

 “還不能。”司露微道。

 石嫂不敢再追問了。

 司露微準備往屋子裏走,石嫂卻道:“徐先生在後面曬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