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背叛的罪惡感
「不是，我只是覺得心裡難受，自從七年前阿風救了我之後，他便為我付出了很多，他為了去台灣救我，才會接手『暗夜』的，如果不是我，他完全可以選擇正常的生活，阿霆，我欠他太多了，在明知道他喜歡我的情況下，我真的無法只顧自己的快樂，這些年來，他盡心儘力的照顧我們母子，如果不是他，我也無法離開暗夜，在暗夜是有規矩的，一日成殺手，終生便是殺手，若要離開，便要選擇自殘一肢，阿霆，我真的不能忽略他對我的付出，這些僅僅是我知道的，肯定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我不能這麼自私。」
卓偉霆胸口一陣疼痛，難道妍兒還想繼續忽視他？難道真像溫晴說的，妍兒始終覺得虧欠了高劍風的？難道他們真的要等高劍風找到真愛，幸福之後，才能在一起？
紫妍哭得更大聲了，如果不是那天在絕殺看了關於阿風的資料，她也不會知道這些，可是如今知道了，她便不能當不知道。
聽了紫妍的話，卓偉霆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一個男人，能為一個女人放棄一切，這種愛的精神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做到的。
高劍風能為妍兒做這麼多，只說明，這些年，他對妍兒的愛，並不比自己少，對這樣的一個男人，除了感激之外，還有佩服。
用自己一生的痛，來換取妍兒與孝賢的周全，他感激他。
可是要他用與妍兒的幸福來交換，他真的不願意，但是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他來選擇，而是由妍兒來選擇。
「妍兒，你要相信在這世上，好人是一定會有好報的，阿風……他會遇到他此生的真愛，會有屬於他的幸福的。」
卓偉霆緊擁著紫妍，像是怕失去她似的，心情沉重道。
「我希望他能早一天遇到真愛，希望他能早日幸福，但是在這之前，我真的無法自私的只顧自己，阿霆，你能明白嗎？」
紫妍聽著卓偉霆沉穩的心跳，她很矛盾，即捨不得放開卓偉霆，又不想背叛自己的承諾。
她也清楚，如果這樣對阿霆不公平，畢竟他等了她七年，可是如果她只顧著自己的幸福，而置阿風的痛苦而不顧，她更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妍兒，我明白，但是你可明白，愛與感激是不同的，你對阿風只是一種感激對嗎？妍兒，告訴你愛的人只有我對嗎？」
黑暗中卓偉霆摸著紫妍的臉輕聲問，他要知道答案，他害怕這種被懸在空中的感覺。
「阿霆，我愛你，但是我不能忽略阿風的感覺，如果他不能原諒我，他不能幸福，我便不能自私的選擇自己的幸福，對不起，我知道自己不能也沒有資格要求你什麼，但是，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那個……」
「不准你再說下去。」
卓偉霆聲音裡帶著點點怒火。
如果紫妍走不出這片迷霧，他願意等，但是他不要聽她如果的話。
七年他都等了，即使要再等下去，他也願意，至少妍兒還在他身邊，至少她的心在他這裡。
那晚之後，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從前，又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紫妍與卓偉霆每周都會見上幾次，每個周末都會在一起，雖然知道這也是種背叛，可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
每當卓偉霆來找她，她便忘記了自己的堅持。
周末，卓偉霆會住到他這裡，有時會帶著兒子一起，他們一家人一起去遊玩，一起野餐，好像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別。
可是每個周末之後，紫妍便有一種負罪感。
時間越長，這種負罪感越甚，直至第一學期期末，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便到了絕殺，希望瑪蒂莎能為她開一劑葯。
不過她運氣不太好，瑪蒂莎回印度了，就連龍也出任務了，在這個時候，絕殺里，只有不諳情事的小豬在。
「紫妍，你好久沒來了，今天怎麼想起我們？」
小豬一見紫妍，即笑盈盈道。
「小豬，瑪蒂莎在嗎？」
紫妍不太會說客套話，一進來就直接問瑪蒂莎。
「哦，你是來找瑪蒂莎的呀，好傷心，還以為你是想起了我。」
小豬說著嘟起了嘴，滿是委屈似的道。
「小豬，你就別鬧了，你看紫妍這樣子，肯定就是有事，紫妍，有什麼事，你說說看，或許沒有瑪蒂莎我們也能幫上忙呢。」
說話的是傑克，他是地道的美國人，而且是牛仔，與紫妍接觸的不多，但是他卻看出了紫妍滿臉的心事。
「也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自己病了，想找瑪蒂莎看看。」
紫妍掩飾道，她不想將自己的這種背叛公諸於世。
「紫妍，你也來了，怎麼樣，看卓總最近春風得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重辦婚禮。」
說話的是摟著嬌妻的安，他與鳳就像連體嬰，基本上都是黏在一起的。
看著安安與鳳，紫妍有些羨慕，如果沒有七年前的變故，或許她與阿霆，今天也會像他們一樣吧。
「安，鳳，我有一些困惑，你們能幫我嗎？」
對於紫妍求助似的眼神，安安很意外，畢竟他是個男人，從心理學上說，紫妍應該找女人才對，就如同瑪蒂莎。
「可以，老婆，我想你或許能給紫妍更多建議。」
安安說著摟著老婆，雖然紫妍是光明正大的，但是孤男寡女單獨說話總是不太好的。
紫妍點著，期待的看著鳳，鳳一向少話，而且從年齡上看，鳳比紫妍要小，但心智要成熟。
牛與小豬，聳了聳肩，看著紫妍與安安夫婦上樓，終於有些明白了。
原來是感情問題，只是安安那個『間人』幾時成了愛情專家了？
「紫妍，你與卓偉霆之間出了問題嗎？」
安安分別為老婆與紫妍倒了果汁，這才在兩人對面坐下。
「不是，每次與阿霆在一起，我就有很重的罪惡感，總覺得傷害了阿風，時間越久，這種罪惡感越重，壓得我喘不過氣，這種罪惡感，像是要將我撕裂。」
紫妍端起果汁，喝了一口，以壓制自己的緊張。
「妍姐，那你愛得是誰？阿霆還是阿風？」
鳳看著痛苦矛盾的紫妍問。
「阿霆，但是阿風他……」
「只要你知道自己愛的是阿霆便夠了，愛情是自私的，在愛情的世界里容不下第三人，如果你再這樣下去，最終只會導致三個人的痛苦。」
鳳言簡言駭道。
其實愛情很簡單，她不明白紫妍為何要弄得那麼複雜，愛誰便與誰在一起，何必去想別是不是愛你，這不是她要關心的事。
總不可能，每一個愛她的人，她都要考慮，如果是這樣，世上沒幾個人能結成夫妻。
「是啊，紫妍，雖然我老婆說得簡單了點，但是愛情就是這樣。你要知道，身邊的人才是你最值得珍惜的人，其他只不過是過眼煙雲。好好善待自己，善待你身邊的他，你要相信，上帝一定都會給每個人安排好了幸福，他會找到屬於他的幸福，只是時間未到而已，你不能再抱著這種心態，你要走出困惑，否則大家都會跟著痛苦。」
安安接過老婆的話開導紫妍道。
「你們當初為什麼會結婚？」
紫妍看著安安與鳳，就她所知，安安與鳳之間的年齡差距就與同他與卓偉霆，他們認識的時間比較早，為什麼鳳那麼早就願意嫁給安安呢？
安安與鳳驚愕的看著紫妍，夫婦二人相視一笑，由鳳答道。
「因為愛，愛一個人會想要一輩子與對方在一起，難道你沒想過嗎？」
「七年前我是這麼想的，可是現在，我覺得婚姻並不能保證什麼，如果雙方不信任，那麼婚姻也只是形式，無法將兩人的心捆綁在一起，相反，只要兩人的心在一起，即使沒有婚姻，只要相愛，任何人都無法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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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妍反道疑惑的看著安安與鳳。
就她的婚姻經驗來說，婚姻只是形式，就像條約，她記得當初結婚的時候，卓偉霆就拿出了協議讓她簽。
或許正是因為這些，讓她心裡有很大的陰影，再加上阿風的事，她反而不那麼在乎婚姻了。
「這，你有你的看法，最重要的是你的另一半也認同。」
安安無語，紫妍說的也有他的道理，但是正常人，都會想要婚姻，或許是大多數人都太庸俗吧，當然了，如果卓偉霆能接受，那紫妍怎麼選擇都可以，怕就怕卓偉霆接受不了。
來到了絕殺，紫妍並沒有找到答案，反而更多了一層憂鬱。
她與卓偉霆說過，他沒有表示反對，但是也沒有贊同。
現在這種生活方式，她覺得很好的，不必天天在一起，都有彼此的空間，互不干涉。
只是阿風那裡，她總也不敢打電話，有時想問問他過得好不，也不敢問。
在紫妍糾結的時候，安安又做了回好人，打電話給卓偉霆了。
卓偉霆只是沉默，但是掛了電話后，立即就去找紫妍了。
如果妍兒真的這麼決定，除了配合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總不能拿槍去指著高劍風，讓他趕緊找個女人結婚吧，估計那樣高劍風也不會搭理他。
「妍兒，你現在在哪，中午一塊吃飯吧。」
卓偉霆打了妍兒的電話，他希望與她好好談一談，雖然與紫妍的想法不同，但是他也害怕這樣的幸福會消失。
「我在逛街。」
紫妍在街上看了下，決定學其他的女人，購物來平息一下自己狂躁不安的心。
「我陪你。」
卓偉霆並沒有用質問的語氣說在哪，只是短短的三個字，卻讓紫妍覺得很溫馨。
「好。」
紫妍說著，報出了自己的位置，一邊閑逛，一邊靜候卓偉霆的到來。
卓偉霆的速度很快，二十分鐘就到了，他停好車，很快就找到了紫妍。
「妍兒，來晚了，你還什麼都沒買嗎？」
卓偉霆看著紫妍空空的兩手，很自然的伸手，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