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跑出了娛樂會所，找了個角落躲著，江妍才哈哈大笑。
沈默思都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只能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這裡光線不大好，以至於沈默思看不太清楚江妍臉上的表情，她就是覺得她笑容下面滿是心酸。
「咳。」江妍咳了一聲不笑了，問沈默思：「你怎麼不笑啊？」
沈默思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為什麼要笑。
「劫後餘生，這種感覺多暢快啊，為什麼不笑？」
這是劫後餘生嗎？要是那孫子真想再找江妍的麻煩，只怕她在這裡根本待不下去。
「找個地方坐會。」沈默思比劃。
「也好。」
在旁邊找了個宵夜攤子坐下，沈默思才比劃：「你不要做這個了吧，去我公司，我公司還缺人。」
「去你公司上班？然後拿工資還你錢？」江妍笑，「這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嗎？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你是用自己的勞動換的錢，和出在哪有什麼關係？」沈默思急切的比劃。
看著沈默思臉上的著急，江妍抿唇笑，「思思，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去我哥的公司上班嗎？」
為什麼？是啊。
沈默思想不明白。
「因為我不想再依靠你們任何人了，我要學著自立。」
所以就來這些地方賣笑？
所謂的陪酒姑娘，陪睡也是再正常不過。
就像陸子霽他老婆，周厸之所以那麼不屑，有可能是她還曾經陪周厸睡過。
所以即使她今天嫁給陸子霽了，其實在周厸眼裡，她還是個為了錢出賣/身體的女人。
看出了沈默思的想法，江妍苦笑著解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生活的方式，我前半輩子生活的太輕鬆，也該吃吃苦了。」
可……沈默思抬手了，又不知道能說點什麼。
「其實我也沒想過自己要來這些地方混，只是有些因是自己種下的，那就得自己去彌補。」
在江妍的敘述里，沈默思才知道她生了孩子以後遇到了些什麼事。
羊水栓塞的醫藥費貴的咂舌，好在霍騫北給她交了。
可江妍這人有自己的尊嚴，所以她默默的記在了賬上，算著要努力還給霍騫北。
可誰知道等她身體好轉了，陽陽又出事了。
不知道是陸子霽以前混多了，本身精/子質量就不好，還是因為江妍孕期心情不好，加上生活沒規律，陽陽的身體特別弱。
他三天兩頭的生病，在沈默思和霍騫北去看了他們母子兩沒多久，陽陽就肺炎住院了。
那麼小的孩子，扎針都不知道該往哪下手。
總是分開，導致江妍的奶/水不足。
好不容易熬到他出院，又得買奶粉。
奶粉價格不算特別貴，可江妍本就欠了一堆債，加上自己不會帶孩子，還得找月嫂，所以……思來想去，她只能來這些地方混。
「其實這裡挺好的，來錢快，畫個濃妝，誰也不認識誰。」江妍笑。
看著她臉上沒心沒肺的笑，沈默思憋了半晌還是比劃：「你現在後悔嗎？」
「後悔什麼？」江妍問了一聲，很快反應過來，「你說後悔沒嫁給陸子霽？」
沈默思點頭。
這個時候問這個，還真是往她傷口上撒鹽。
但是沈默思真的很好奇，她後悔過嗎？
曾經那麼堅定，在被生活折/磨的不堪重負以後，她後悔過沒有。
「說起這個啊……」江妍略微低頭，畫著濃妝的臉在燈光里顯得特別陌生，好一會她才扯了扯嘴角，「後悔也沒用。」
也就是說，還是後悔的，只是沒用了。
聊到這，他們點的東西也上桌了。
「走，回去吧，我哥還等著我們，別讓他擔心。」
沈默思點了點頭。
出來的確有一會了，要是霍騫北真的著急起來，指不定會把這個會所翻個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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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思和江妍回去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已經走了的陸子霽居然又回來了。
大概是看出他們的驚訝，周厸解釋：「衣服怎麼比得上手足重要，這小子出去了一會就想明白了。」
這什麼比喻？
周厸的意思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不過看陸子霽剛才怎麼都要走的樣子，壓根不認為他老婆只是一件衣服。
還沒說上幾句話呢，三四個年輕人就鑽進了包房裡。
沈默思原本還疑惑他們是來幹什麼的，很快就看到了被她踢了一腳的那孫子。
看來他們走了以後，池正浩沒給他什麼教訓。
也對，沈默思和池正浩之間除了有生意上的往來，實在連朋友都算不上。
為了一個和自己無關的女人拉下臉，實在沒必要。
「你們幹什麼的？」周厸皺眉問。
雖然那麼問，他沒起來，半靠在沙發里，態度帶著幾許囂張。
「哥，我們不是來找你們的，是來找她們。」帶頭的小年輕對秦風挺恭敬。
他這這些地方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能有錢呆包房裡的，誰沒點權勢？
「找她們？」周厸嘴角扯著，看向霍騫北，「好像惹事了。」
「可不是，這小妞居然敢玩仙人跳！」他們指著江妍，和江妍犯了什麼天大的錯似的，接著又指著沈默思，「還有她，敢踢我們哥們的命/根子！」
聽了他們的話，霍騫北看向沈默思，嘴角浮現出一絲興味，「才去沒一會，居然做了這麼多事。」
反正又不是才認識霍騫北，沈默思乾脆一臉的死豬不怕開水燙，聳了聳肩表示無辜。
「你們打算怎麼辦？」杜景鑠問。
「當然是該教訓的要好好教訓，都是來這裡消遣的，哥，你們不會阻止的對吧？」
「放你媽狗屁！」周厸直接吼。
「唉，別為了兩錶/子傷了和氣啊，待會我讓人派兩個比她們漂亮的……」
「你剛才說誰是錶/子？」霍騫北眯眼問。
「她……她們啊……」察覺不對，小年輕的語氣都不確定了。
「龜孫！擦亮你的狗眼看看清楚！她們是我哥們的老婆，可不是什麼陪酒姑娘，要命的就現在滾！」周厸開口就罵。
這下，幾個人面面相覷。
偏偏被沈默思踢了一腳的那孫子沒眼色，還罵罵咧咧的來了一句：「誰會讓自己老婆來陪酒啊？」